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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伶牙俐齿，谈吐从容的蒋总，让小朋友说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现有的箱子根本就装不下陈文昕的东西，收拾了一上午，还有几件风衣、棉衣装不下，更别提脸盆和衣挂这些杂物了。
看着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陈文昕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咱们先吃饭去吧，我一会去商店买个编织袋上来。”
“也行。”蒋弘川指指地上的整理箱和行李箱，“咱们先把这个拿到车上去吧。”
陈文昕看着地上已经装得满满的两个大整理箱、一个行李箱和书包，这还是有部分物品放在雷达小屋的情况下，他知道自己东西多，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多，这些都放到蒋弘川家里，好像有点不妥。
“要不，我还是……”
陈文昕想说他要不还是租个房子吧，但是对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打住啊，说好的事情就不要再讨论了。”
陈文昕又看了两秒地上的箱子：“那行吧，主要是东西比我想象的还多。”
他伸出腿，打算跨过地上的行李箱，来拿整理箱，毕竟整理箱沉一些，想着要让蒋弘川拎轻一些而且好拿的。
“不用。”蒋弘川一摆手，让陈文昕又把腿缩了回去：“你拿行李箱和书包吧，这两个整理箱我一起就拿下去了。”
别看蒋弘川年纪大些，但是他一向很注重身材管理，他将刚才装的那个整理箱，落在没动过的那个箱子上，叉开腿，弯下腰，双手扶住两边，陈文昕想起舍友那一身的肌肉，也很好奇他能不能一起搬下去。
蒋弘川知道这两个箱子沉，用了些力气，努力一抬，两个箱子纹丝不动。
“哎？手滑了……”刚刚吹完牛的蒋总拼命给自己找补，然后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抬了一下地上的两个箱子。
这次箱子倒是起来了，但是这个重量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么搬一会还好，一直搬到车上，肯定坚持不住。
陈文昕看着他的这一系列操作，其实想笑得不行，但想到他也是为了帮自己，就又不好真的笑出来，他轻咳一声，压抑住笑意：“你别这么搬了，箱子承受不住。”
蒋弘川听他这么说，赶紧把箱子放下：“对，我也觉得，这个把手都要变形了。”
陈文昕点点头，表示认可，并不是他拿不动。
他把上面的整理箱拿下去，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有力气，端走了那个全是书的。
还好他的车就停在楼下，还好车的后备箱够大，他们把东西放好，往食堂走去。
“那边是篮球场，有的时候他们晚上打球都能打到宿舍关门。”
陈文昕边走，边指着两个宿舍楼之间的地方，给蒋弘川介绍。
“那边是快递柜，学校的快递柜很坑人，有一次都没有给我发信息，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我网购了东西。”
“还有那边，那个花园早上有很多人晨读，呃，白天就很多小情侣。”
蒋弘川和陈文昕并排走在他们学校的林荫道上，看着身边人给自己介绍着各种地方，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年轻一点多好，如果能跟他相识在校园多好。
他们可以一起在篮球场打球，如果他不会的话，看自己打球也行；
可以帮他去拿快递，然后一起体验拆箱那一刻的欣喜；
还可以去小花园，跟其他的情侣一样，在小花园……呃，晨读。
陈文昕看着身边的人，不出声，转过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怀念大学生活了？”
“嗯。”蒋弘川点点头，“学校这两年变化还挺大的。”
陈文昕并没有发现蒋弘川的评价里，透露着他来过这个学校，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两人拐进了食堂。
现在是学期末，有些学生已经回了家，食堂人不算多。这阵住在雷达小屋，陈文昕很少到食堂吃饭，他还挺想念这个味道。
“我觉得学校食堂的饭菜很好吃，要比外面的一些饭店都好吃。”
陈文昕边说边往里面走，“你想吃什么？左边那家的面很好吃，那家的鸡排饭也不错，还有右边那家的饺子，各种吃饺子的节日，我都去他家买。”
“你吃什么？”
“我嘛……”陈文昕又把刚才提到的档口都巡视了一遍，似乎很难抉择，“吃鸡排饭吧，分量多一些，下午回去好继续干活。”
“行。”
学校里的鸡排饭就是选择两个菜盖在米饭上，然后再铺上鸡排，一份八元钱，荤素搭配，很受学生们的喜爱。
陈文昕从老板手里接过两个盘子，都塞到了蒋弘川的手里，从口袋中掏出饭卡，贴在了旁边的机器上：“这个不算啊，回头我还要请你吃别的。”
多一次吃饭的机会，蒋弘川当然不会拒绝，笑着说：“好。”
“你先找地方坐，我去拿筷子。”学校的餐具统一放在消毒柜里，需要学生另外去拿，蒋弘川就近坐在了过道旁，看着他先去水吧买了两杯饮料，才拿了筷子回来。
陈文昕把筷子和冰柠檬水递给他，刚要坐下，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的导师今天居然也来食堂吃饭了，陈文昕赶紧迎过去。
“张老师，您怎么来食堂吃饭了？”
“唉，你师母跟朋友聚餐去了，不带我。”张老师一副失落的样子，问道，“对了，之前电话里说，你东西有地方放，是不是骗我的？你不要客气，我儿子那个房间他也不回来住，正好可以借给你。”
陈文昕的导师大概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一直很照顾他，逢年过节都会招呼他去家里吃饭，他实在不好意思总是叨扰，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表哥过来了，我去他家住。”
“你哥？没听你提起过呢。”
陈文昕学着刚刚蒋弘川扯谎的样子，指指身后不远处的他：“他之前工作忙，现在定居A市了。”
张老师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坐在那边回复信息的蒋弘川，皱了皱眉，似乎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才说道：“那行，你快去吃饭吧。”
说完，张老师才舍得把目光移过来，去一旁陈文昕好评的那家面馆买午饭。
见陈文昕回来，蒋弘川把手机也放在了桌上，问道：“你老师？”
“我导师，就昨天给我打电话那个，对我挺好。”
蒋弘川点点头，其实他已经饿了，刚刚一直在等陈文昕回来一起动筷，他夹起一块炸得金黄酥脆的鸡排，刚要放进嘴里。
陈文昕的导师又出现了，还一屁股坐到了他们旁边的位置，有些兴奋地看着蒋弘川：“山山？是山山吧？”
蒋弘川有点被吓到，看了一样同样不知所以的陈文昕，他再次端详起对面这位老师。
“张叔？！”
作者有话说：
陈文昕：一天一个小技巧，每天进步一点点，跟着舍友学扯谎。
蒋弘川：小小的差距，总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比如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再比如扯谎扯到了对方熟知的事情上。
陈文昕：地上有缝吗？想钻……
第 25 章
——山川湖海的山——
蒋弘川一叫出口，张老师就兴奋地拍了下手：“我就说看着像你嘛，挺长时间没见了，成熟了不少。”
蒋弘川也有些兴奋，放下筷子：“您可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
张老师听了这话，笑得都合不拢嘴：“没变什么呀，马上六十了，老啦，你们都这么大了，那时候才那么一点点。”
张老师说罢，还用手在一旁比划着，大概也就一米多点的样子，听得陈文昕一愣一愣的，也不做声，脸更加红了，他哪知道俩人有这种奇特的情缘，他要是知道两人认识，说什么也不会说谎，这回好了，他现在尴尬的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是，我那个时候特喜欢去您家蹭饭，赵婶那个红烧肉做得真是绝。”
蒋弘川似乎也被勾起了童年的回忆，笑得灿烂，“小宝结婚的时候，我刚好在国外回不来，太遗憾了！我那天跟他聊天，说是孩子年底就出生了，您这马上要当爷爷了！”
“是呀，你也得抓紧啊！”一说到当爷爷，张老师笑得更开心了，“前两天我碰到你母亲，她说你还没有对象呢。”
“是……”跟长辈聊天总是逃不过这个话题，蒋弘川低了低头，“这几年工作忙，不着急。”
陈文昕坐得僵硬端正，希望他俩的对话千万不要再扯到自己身上，刚好张老师的面好了，他赶紧把面端了过来，逃开了此刻的尴尬，又去拿了筷子，还特意慢吞吞地去买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对了……”接过学生的饮料，张老师还是想起来旁边的人，“你们也不早说文昕是你表弟，早知道我不得多照顾照顾他。”
蒋弘川看着对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陈文昕，甚是有趣：“是，远房表弟，主要他怕添麻烦，一直也没说导师是谁，这不今天才终于让咱们碰到了？”
接着张老师又夸了陈文昕半天，然后再次转回了蒋弘川他们小时候的话题上。
他们聊得十分火热，非常开心，陈文昕趁此时间自我调节了一下情绪。
他慢慢在谈话中听明白了，蒋弘川家跟张老师家早年是邻居，他小时候父母没空管他，他就经常去张老师家蹭吃蹭喝，而且跟张老师家儿子，到现在也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十几年前，两家先后都搬了家，两人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那行，文昕既然是你弟，我就不操心了，你们快回去收拾吧。”
吃完饭的三个人，将餐盘端到了指定回收地点，张老师冲他们摆摆手，“走了。”
“现在太阳正晒，要不我开车送您回去吧。”蒋弘川说道。
“不用，饭后散散步。”张老师精神头很足，“改天你们去家里吃饭，我叫小宝也回来，你们聚一聚，我让你赵婶给你做一大锅红烧肉。”
“好！”蒋弘川笑笑，他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目送张老师离开后，蒋弘川和陈文昕才沿着刚刚的林荫道往回走。
看陈文昕闷闷地不说话，蒋弘川抬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笑着问：“怎么了？”
“唉。”陈文昕叹了口气，似乎嫌力度不够，又加大了声音，“唉！”
“好不容易说了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结果你们竟然认识！尴尬死我了！”陈文昕继续说。
蒋弘川现在心情尤其美丽，把手臂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谁让你不乖，还想要骗老师？”
陈文昕佯作生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刚刚在宿舍跟你学的？”
蒋弘川不置可否，继续同他一起往回走。
“等下！”陈文昕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站在了原地，“学校家属区那边都是老师们在住吧？所以你父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嗯……”蒋弘川点点头，“我妈是艺术学院老师，我爸不是。”
“还真的是！”陈文昕再次受到了惊吓，缓了一会，说道，“艺术学院那边，我只听说过于岚老师，我还去蹭过她的专业课，很有趣，人也很漂亮。”
蒋弘川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委婉地说出来，沉默了两秒也没有想到办法，只好点点头：“她是我妈。”
陈文昕再次愣住，过了一会才眨巴眨巴眼睛，一边念叨着「这个世界太小了」，一边缓慢地向宿舍移动。
“哎？”陈文昕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张老师为啥叫你山山？”
这个说来就有点尴尬，蒋弘川扶额：“小名。”
“小名？于老师这个昵称起的可真是……”陈文昕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边说边笑了起来，“所以你不仅是山川湖海的川，你还是山川湖海的山！难怪你那天画了两道抛物线。”
“我那画得是山。”蒋弘川纠正道。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遗传到于老师的艺术细胞。”陈文昕转过头，冲他笑着，“是吧，山哥？”
蒋弘川跟着笑了起来，没有反驳他的称呼。他的少年今天除了刚刚有些脸红尴尬，心情好像一直都很好，午后有点热，他额头的碎发有些黏在了脸上，其他发丝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轻轻甩起来，明媚而富有活力。
“这样真好。”蒋弘川心想，仿佛看到了两人未来的生活。
因为前几天毕业生离校的原因，宿舍下面的小商店里还剩了很多手提编织袋，所以便宜卖给了他们两个。
他们中午也没有休息，回宿舍就把被褥、凉席、蚊帐卷一卷，塞进了其中一个袋子，还是这种袋子适合搬家，放完这些东西，竟让还能另外装进两件羽绒服。
蒋弘川再次自告奋勇，跑了两趟，把装好的袋子和整理箱都搬了下去，这样他们最后只提一个陈文昕正在收拾的袋子就好了。
他第二次回来的时候，陈文昕对面的舍友也刚刚回来，他有点惊奇地看着两人折腾一空的地方：“你们俩这速度也太快了！”
陈文昕生出一些自己今天有人帮忙的骄傲感，抬头看看他还很凌乱的床铺：“这都两点多了，你下午不是要坐车回家吗？”
“不回了，明天回。”对铺的同学这回反倒不着急了，坐在椅子上，跟两人闲聊，“哎？文昕，你哥都来了，你暑假还去打工吗？”
陈文昕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撒谎，但是想想，去参加《雷达知道我爱Ta》好像也算是打工，然后模棱两可地说：“嗯，这个工作有点特殊，不能随便退出。”
蒋弘川看着他谨慎的样子，这样说似乎也没有问题。
陈文昕不想继续聊下去，多说多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不睡会午觉吗？我们这马上收拾完了，一会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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