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这就是村里特产的豆子植株,村民不愿意让他们看的原因,大概是不希望让他们先入为主,认为这个村子盛产诡异的植物。
因为万一他们中有谁觉得害怕了,很可能会选择半途放弃约定,然后想别的办法去往下一个村子,直达他们原本就准备要去的目的地。
可假如豆子和这棵植株无关,那么它在村子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能长这么高大肯定吸收了不少营养,村里的双属性慢慢消失会不会就跟它有关?
他们暂时也没从上面发现双属性的痕迹,是不是表示这棵植物有能把属性转换吸收的功能结构,而且弄不好还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吸收方法?
它最初如何出现的也很让人在意,是从天而降的某颗种子在此生根发芽,还是有谁曾经有意无意把它撒在地上,这些对如何解决都有一定的影响。
当然除了这些问题,祁禄心里还有一个在意的地方。先前从顶上采下的叶片,在被他们层层叠在一起之后没多久,竟慢慢融合成了一个整体,而且还是自己调转方向互相贴合,直至成为一个好像带着花边的碗。
既说是碗那硬度也是相当的,反正他们试着往地上砸了几次,又用刀啊斧的砍了好几回,都没见到盘子上有丝毫损伤。
或许这种特殊性也是一个线索,跟村里其他人悄悄打听,弄不好会有什么惊人发现也不一定。
第45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又没好处拿)
说来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被关起来,尽管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在人生中多出这么一种经验,以后回想起来也算是段不错的笑料。
就是这关起来的理由着实让人哭笑不得,说什么他们擅自拔除村里的神物,是对村子守护神不敬的行为。
没有问便拔了那棵植物确是他们的错,可是正所谓不知情者无罪,他们也并非故意这么做的,怎么连句解释都不愿意听,当即就把他们一群人关起来,关的还是村中特意开凿的阴暗洞穴。
那个洞似乎绵延了很长距离,撇开他们走进的那个洞口不许出去,是选择留在原地或是继续往里走,负责守在门口的村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应该说也不太会有人选择往里,就目及可达的范围里,头顶是滴着水珠的钟乳石,脚下是隐隐流淌着的河流。
表面看着水深大概也就没过脚背的程度,但根据以前看过的那些纪录片判断,越往里走水位相应也会越高。
运气好的话大概也就到膝盖左右,若是运气不好直接没过头顶,或是一人多高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都是正常人的逻辑,此刻在这里的要么无知到不懂何为惧怕,要么自恃本事高超到不惧危险,像这种越是不太可能有人会做的事,他们几个越是忍不住想要试试。
试的第一步肯定是准备需要的东西,作为被关在里面的人而言,这点比进去之后可能遇上的危险更麻烦。
不过也许其实没有那么麻烦,他们这群人里看着最弱的祁千夷,都知道乖乖听人命令行事,遇到危险不会主动往里钻,其他几个更是不用多说。
至于本来应该有的第二步:探查,现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或者说如果真有谁跑去探查后面的路,因为一路没有危险越跑越远久久没回来,等着的人可能会自乱阵脚。
毕竟前面是一片未知的领域,就算实际上什么危险都没有,作为没有去过的人总难免往坏处想,像是对方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等等。
这种念头一起跟着就越想越消极,人也随之越来越坐不住,之后要做的也就是一探究竟,证实下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
探不探查最后都会变成一起行动,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一群人一起行动,如此既能达到节省时间的目的,即使遇到危险了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不过在祁禄的眼中,这么做其实还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更易找出把他们关起来的真正理由。
因为无论他怎么想都觉得奇怪,都已经谈好允许他们在村里做任何事,为什么女祭司会默许村民把他们关进这里。
如果说关他们的理由,就是希望他们可以调查山洞的话,那么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山洞是村里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而能否进出这点由不得祭司做主,她也不能为了他们跟村里人为敌。
所以任由他们抱着好奇在村里乱闯,无意间触犯村里的规矩,再以此为由把他们送进来是好的。
她自己没有说好或不好,也是为了之后让他们出来留的退路,反正以村中女祭司的身份,就算有那么一瞬间刚好不记得什么事,村里人也没办法对她指责一二。
女祭司会对他们做这种事,就表示里面肯定能查到点什么。
也许是跟委托他们查的事有关,又也许是别的什么村里想隐瞒,但她希望可以让世人知道的隐秘。
不管她的目的到底是哪种情况,于他们肯定都是个不错的交换条件,足以让他们走出山洞时村民无话可说。
如此一想祁禄心里生出了点好奇,对探索山洞深处藏着的秘密,也有了那么些克制不住的冲动。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一定要趁这次机会好好找一下,看里面是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喂,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听一下?”
一声暴呵以及肩上猛然一疼,害他差点脚下一滑跌进水里。不管水里是不是安全,身上被弄湿总是件不爽的事,所以他当然有理由怒视那个差点让他湿掉的人。
可等他转头看向对方,跟着发现额角的青筋隐隐突起,意识到问题其实出在自己身上。
他不该只顾在自己的脑子里乱转,忽略身边几个人正在讨论大事,而且还是关系到他们之后行动的大事,落到谁身上都能称为不尊重。
“抱歉,我前面在想女祭司让我们进来的原因,没注意到你们这边在说什么。”
他把自己心底的怀疑当众说了说,瞬间让本有些生气的霍希克变了脸色,把注意力挪到这件事上。
以前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前者负责提出看法打开思路,后者跟着往下想找出自己能做的事。
现在两个人身份跟过去有很大不同,但累积下的习惯不是一时能改的,也就是他不仅顺着继续想了下去,还把这点直接变成他们眼下首先要留意的部分。
某方面来说这也确是祁禄的目的。如果山洞里真藏着点什么东西,那么沿途必然存在各种各样的危险,也可能暗藏着人为所设的陷阱,他们若要往前走必须慎之又慎。
不说太远就看眼前好了,顺着钟乳石留下的水珠,就免不了让人心生畏惧。
里面可能包含了什么成分,会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在下滑过程中对石柱会不会产生腐蚀作用等等。
对必须在底下走的他们来说,哪样稍不注意都能致人死地,也必须预先就想好应对方法。
又比如说地上那条河流,能够流淌这么长的距离,最初究竟是如何形成的,而里面可能会住着什么样的动物昆虫,整条河最深处会到身体哪个位置,水中会不会存在什么未知毒素。
这些在本地人眼里未必在意的事,用科学角度来看包含的危险性极大,通过富集作用还有血脉传承,毒素会逐渐变成身体里的一部分,甚至可能会改变生命的本质。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祁禄和霍希克都没有说出口。要知道这个世界牵扯科学的部分极少,几乎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被理解为有神秘力量作祟。
这时候如果有谁说一切都是错觉,其实世界的根本都可以用科学解释,还举例一二三进行详细说明。
恐怕没人会觉得他们是为自己着想,只会认为说的人脑子是否有些不正常,又或者是否误食有毒的东西,甚至以此告知身边每个人,让他们被划入需要医者照料的范围内。
说回正题。
既然已经猜到之后可能会遇到危险,他们这群人肯定得分一下队伍了,至少要保证前后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之余,还能联系上另一头让其多加防范。
不管是探查还是指挥的能力,祁禄走在前面其实是最好的选择,然后拥有勇者身份负责走在最后,必要时还能当作他们最后的底牌。
可如果让祁禄本人决定要怎么做,他果断选择自己走在后面,不管怎么说村子真正想委托的人是霍希克,总不能让他这个恶魔抢了工作。
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
若是他选择走在最前面,以祁千夷得脾气定会要求陪在身边,到时候又得小心注意周围的情况,又是得分心确定他的安全问题,想想就知道会有多累。
虽然他也不是真的做不到,不过分心的话难免有所疏漏,到时候影响到其他人就很麻烦,他也不认为自己承担得了他们的责难。
所以出于这些理由他走在最后就好,这样万一有什么东西想跟着他们,也能在不影响前面的情况下,直接就给处理得干干净净。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其他人会如何理解,他自动自觉背起自己的行李,依照过去的经验小心查探附近的情况。
按说他们马上就要往里继续走了,即使不检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此刻它却是一个很好的名义。
既能满足他对这片区域的好奇,提前预防那些未知的危险,又可以免于被抓去商量事情,比如连拜带求地要求他走前面。
“为什么我们要走在他们后面?”
许是霍希克发现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在祁禄选择四处查看时,他不得已只能带着另两个人往前走,而祁千夷则像他想的那样跟在旁边。
准确讲是背着自己的行李外,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帮他照亮周围的道路。
这么做的理由其实也很明显,为了力证自己确实在查看周遭,祁禄几乎是走两步就会停一下,看着山洞头顶的钟乳石情况,瞧瞧脚下水里的具体情况。
“之前我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条河里的水会越来越深,甚至最后可能会变成被水路阻挡前路的局面。
可是你看,我们脚下的水比刚进来时要浅上许多,几乎一眼能直接看透整个水底,而从他们前进方向那边传来的脚步声,则又证明他们此刻走的地方水极深。
这表示这里的地势不能以常理论之,也许是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也许是有人曾经刻意为之,但如果没有对这里极为熟悉的人带路,我们很可能会因为一时大意而受伤。
“至于我们头顶的钟乳石也不对劲。
从洞口到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水珠滴下的速度跟河流的水量刚好相反。
顺着石柱滴下的水越多,我们脚下走的河流水越浅,而前面水深的地方,石柱又几乎快赶上完全干涸的模样。
如果说有什么力量把上下连接,一头滴的水来自另一边倒还好说,可这里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
所以为了确保我们两个的安全,走在后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你要简单点理解的话,就是逃跑肯定比他们要容易。”
第46章 论福利还是传说给力
都说创作源自于生活,有多少堪称惊艳的艺术表现,现实中就能看见多少狗血的故事,甚至有时候后者比前者更令人难以置信。
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传说,实际上跟这个也没有多大区别,同样是一度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存在,然后现实又往往会狠狠打上一巴掌。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他只能用这样的言语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就算出现他曾经在传说里听过的东西,那也单纯是自己见识浅薄而已了。
“以金为根、以银为杆、翡翠为叶、白玉为花、珍珠为果”,这种存在于传说的富贵植物,他竟在这里看见了一大片。
也许它跟传说中的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像是根茎部分与其说是金银,不如说是普通的根茎外面裹了一层金箔银箔。
枝叶部分的翡翠虽然看着像真的,可摸在手里的感觉跟普通树叶没两样,轻盈得让人怀疑会不会直接裂成两半。
要说唯一符合传说的就是花和果了,无论是色泽还是坚硬程度,都跟他知道的玉石珍珠没什么区别。
既然跟自己所知道的相同,那也就表示是能换钱的宝物,他们能有机会在这个地方遇上,不带点纪念品回去怎么都说不过去。
考虑到前面不知道还得走多少路,又或者会不会看见更值钱的宝物,他们只挑了点大小介于中间的,便又小心地继续往里前进。
说来他也没跟祁千夷说要采哪种,结果这人采的跟他采的几乎一样,数量也刚好都是处在可以藏怀里,又不至于从里面掉出来的地步,真有些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照着自己来的。
可惜没给他机会研究到底什么情况,新一波神秘的东西又出现了。
这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动物,尽管躲在幽暗处看不清模样,可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着实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这种光不止一处,或是两三双眼睛聚在同一处,或是单独一双但其上下左右都能看见类似的。
不怕说句略带夸张的话,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猎物,一群捕食者包围自己蠢蠢欲动,时刻等着把自己吃干抹净一般。
比起它们眼睛的光芒,发出的叫声也让人不安,听上去是那种处在愤怒中的猿猴嘶吼声,混合着为了一证自己万兽之王地位的狮子的咆哮声,间或还能听出点伴有警告意味的犬吠声。
虽然不确定那动物到底是什么,但能发出如此夸张的叫声,又喜欢住在阴暗山洞里,肯定不会是他所知的温和款动物,至少也是能威胁生命的猛兽。
当那动物从阴暗处走出来,他忍不住想借着撞墙的动作,把自己先前的脑洞给撞回去,让自己能够保持住充满智慧的形象。
倒三角状的布满绒毛的耳朵,黑豆般大写满好奇的大眼睛,圆鼓鼓又不失线条的小圆脸,略微呈现尖角状旁边的鼻子,左右各三根胡子点缀在嘴边。
除了耳朵尖、四肢和尾巴尖为黑色,身体其他部分都被红色所覆盖,还有那条要么跟绒团一样紧贴身体,要么跟大扫把似的垂在一边的尾巴。
怎么看都是他在这边出生后,第一次读的那边书中所描绘的,传说中能带来福气的动物:弗里斯。
不过他记得那本书里提到说,这种动物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两三次,而且都是个别人意外瞥见到一点影子,也不能给出非常肯定的答案。
其中可信性最高的那个,也是最后一次有人提及说看见的记录,是在魔王出现前一年时候的事了。
据说当时也是有很多人怀疑的,因为如此说的人在当地口碑欠佳,但时隔一年后还是认可他们的话了。
因为在他们自称发现弗里斯之后,说的每句话都被验证是真的。像是谁家院子里长了一棵能喷粘液的草,谁家新生了一个肤色暗红的孩子,哪里发生天灾村子遭难,哪里又摊上人祸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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