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你不是一个人,我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跟村长谈谈,让这个收藏馆干脆直接改名叫魔王纪念馆了。”
祁禄习惯性地拍了拍傅浦岚的肩,刚说出一句就意识到不妥,马上又把自己的手放下。
想说点什么缓解此刻的氛围,一转头就看见附近的路人一直看着他们,跟着又好像刻意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他忽然想起其他几个先不必说,霍希克跟村里的矛盾似乎还没有解决,他们大咧咧站在村内景点的门口,等于在给村里的看守放坐标。
不止他想起了这件事,身为当事人的霍希克也想起来了,视线左右飘移了一番后,还是把希望放到了他身上。
勉强压下想揍人的冲动,祁禄拍了下手吸引其他几人的注意,然后提议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继续聊。
不知道是因为各自有自己的顾虑,还是都不喜欢被人如此注视着,大家给予的反应都是同意换地方。
就是在去哪里这个问题上,没想到真就出现几个人一个主意的画面,而且还是谁都不肯在这件事上有所退让。
祁禄这边主张去他们躲得那个地方,虽然严格来说他们在那边也不能叫躲,但好歹周围一片没有任何遮挡。
不管是谁想偷听他们几个说话,还是谁想对他们做围堵的事,哪个人都没办法对他们构成威胁。
当然同样他们也无处可躲就是了,如果村里真没有躲藏的意思,直接包围让他们除了在原地反击,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可用。
可能反击也就是个以卵击石,包围他们的人数一多,他们手上也没什么像样的武器,被逮住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雅希和莫缇拉两个想的就很简单,既然是要找安静的地方谈话,那没什么比他们住的旅店更合适的。
门一关窗一关直接跟外面隔开,他们讲话的声音再稍微小一点,不说完全能防着外面的人偷听吧,但八成以上的成功率还是有的。
而且这边的旅店可以让店里送餐上来,要是谈饿了都不用下楼找餐厅,然后吃完了再回来继续聊。
他们几个想找地方住的话,也可以直接在同一个地方订房间,如此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彼此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令人意外的是霍希克和傅浦岚,在去哪里谈事的这个问题上,他们两个竟意外给出了同一个答案:去永恒之泉那边谈。
这个答案有那么点出人意料,但仔细一想又好像在情理之中,毕竟那边是很多事的开端,讲不定真就能谈出结果了。
只是有一点却是不确定的,既然是生命之源的初始之地,或许会有很多人守在那边,不许村里村外任何人随意靠近。
当然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像之前易尔寻那样被村里防着,只派几个人看着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生命之源是让人又敬又怕的存在,既希望村子可以得到它的照拂,村民们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又害怕它真的拥有什么的力量,只要村里有谁对它表示出不敬,就是整个村子的人被一块儿连累了。
这种纠结的心情大概很多地方都有,至少他在刚得知生命之源的存在时,也有过一瞬间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又不去想了而已。
说穿了这就是对信仰的基本反应,只想自己获得无限的祝福,不想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
某方面来说与之最接近的行为,应该就是出去买东西时赶上有赠品了,既看中那个不付钱的部分,又不愿为此搭上自己钱包里的钱。
然后信仰这事又是没得选择那种,要么就完全不相信其存在,也不依靠它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
要么就彻底相信不带任何疑问,费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恳请自己信仰的东西始终护佑自己。
这么一想或许霍希克他们的主意是对的,生命之源知道的人不多是一回事,但作为某种信仰被人敬畏却是肯定的。
尤其是在这个把魔王看得很重要的地方,作为孕育魔王并赐予力量的永恒之泉,对它有这种情绪的人肯定数量更多。
那么即使村里有安排什么人盯着,数量也不会是特别多的那种,就算数量很多也基本是浑水摸鱼。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动作小点,不让人发现他们几个人的行踪,那边确实会成为最好的谈话地点。
“既然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那么我们几个干脆分头行动好了。
雅希姐你们两个回旅店外带些食物,霍希克和傅浦岚去打听永恒之泉的位置,我和祁千夷找人处理霍希克的纠纷。
不过我们这边不一定有结果就是了,怎么说霍希克都是在市政厅闹的,让村里消停恐怕要费不少力气。
所以不管你们那边的事什么时候搞定,我们两个可能到晚上才能和你们碰面,要是你们不介意等我们的话,那就等晚上先在这边碰头再过去。”
其他几个稍微纠结了一番,摇头又点头之后表示同意,答应完成他交给他们的任务,但相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其实他们要求的事大致上差不多,不管谈了什么都不能告诉别人,自己这边获得的情报消息,在他们几个人间必须全部分享等等。
不一样的部分也不能说没有,像是如果真有跟村长谈判的机会,他们几个人必须轮流面见村长。
因为一切都是他们商议的结果,那么得到的赏赐也当然该由各人决定,至少也该给他们讲心里话的机会。
他们的想法可谓是合情合理,易位而处的话他也会提相同条件,所以他没权利对他们说不。
但有件事他们几个应该心里有数,他们这边得出的任何结论,都只代表他们自己的想法,最终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村里的态度。
讲不定怕他们把秘密泄露出去,这边答应与他们好好商谈,那边就把他们几个给抓起来,或者又玩抹除记忆那套东西。
反正他已经被普拉树这么对待过一次,再多一次也不能说完全没这个可能。
如果这边能干同样的事,大概率就不是什么只忘记相关的,而是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吧。
为了让他们彻底遗忘不该知道的事,直接把他们打回最初的空白状态,某方面而言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他也相信这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真就能对他们干出这样的事,毕竟事关自己和村子的利益,不得已伤害旁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但条件许可的话果然还是不希望这样,失忆这种事确实是因人而异,不过这个世上应该没人喜欢失忆。
开心的记忆当然是不用多说了,全是自己想珍惜一辈子的东西,不管谁想剥夺都会和对方为敌。
悲伤的虽然暂时来说不太想记得,可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回头再看,就会发现原来以为过不去的坎,也成为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要是当时没有把这部分牢牢握在手里,很多年之后的自己或许也会是另一种模样。
第105章 被抓到就说实话总是最好的
“不是,你说什么?傅浦岚人还在医院,而且还下了病危通知?”
祁禄小心掏了掏耳朵,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席兰月。
他的耳朵应该没有问题吧?应该没有听错她说的话吧?为什么自己好像在听一个玄幻故事?
傅浦岚他前面刚见过不是吗?而且不止见过、说过话、拍过肩膀,他还跟对方做了约定不是吗?
为什么会说那人一直在医院里躺着,为什么说那人距离告别这个世界也只差一口气而已?
虽说这个世界已经很奇怪了,一堆不明所以的穿越者接连出现,一堆生命之源混在其他物种里生活等等。
但也不至于连生老病死都能混肴,又或者说搞出分体之类的,本体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边,然后分体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反正以他的脑子无法理解这种事,更重要的是按他所知道的规则,本体和分体应该是个部分单向通道。
分体有事不会传到本体身上,但本体有事一定会影响分体,也就是说不可能本体伤重,分体能无事般到处跑。
要么这边的规则跟他知道的不一样,本体弄出分体后等于变成两个人,一方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另一个。
可若是这样就应该有别的限制,比如本体和分体不能同时出现,否则其中弱势的一方会消失等等。
不然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又先后遇上刚好认识的人,岂不是要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来?
就好像此时此刻这个村子,他和其中一个人交流过,又从别人口中听到另一个的消息,一时竟觉得有些风中凌乱了。
这个应该算作是谁的问题?是他不该用以前的逻辑看这边的事,更甚至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归结为是这个世界的错误之一?
不对吧,怎么想都是这边的逻辑讲不通,他不过是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在分析,得出一个正常逻辑讲不通的结果。
就算其中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问题也该是出在规则没制定好,而不是他这边把事情给想岔了。
不然这个事也太无语了点,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怕不是这个世界对穿越者自带的恶意。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分点注意力给我,别一个人在那边不知道脑补个什么劲?”
感受到肩膀上突然产生的剧痛,祁禄一转头看见肩膀上插了把刀。
就在他震惊地看着席兰月,想问她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赫然发现他们竟被人团团包围了。
祁千夷吓得紧紧抱着他胳膊不放,害得他根本一动都不能动,席兰月也是一脸警惕地盯着那些人。
好吧,如果忽略后者隐隐发抖的身体,还有额头渗出越来越多的汗水,或许她的表情会更有说服力。
“不好意思,我前面刚好不在状态,没能听到你们的来意,能不能麻烦再说一次?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解释一下我身上这个是什么情况?我想这年头应该还没那么糟糕吧?
什么别人不听自己说话了,直接就扔把刀让对方注意自己之类的。
这种都已经不是守卫的行为,而是跟不讲理的拦路打劫的差不多了,甚至可能比这种人更加恶劣。”
那些人往自己旁边的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们面前。
“我是村长直派的守卫长。昨日闻悉有人在市政厅闹事,后经调查确认是自称为勇者的霍希克,以及先他一步进村的你恶魔祁禄。
为证本村是公正严明之地,已派出近六成守卫寻找二位下落,希望二位可以配合本村进行调查。
怎奈何二位实在太会躲藏,我们找了近一天一夜时间,直至现在才发现阁下一人,至于另一位则始终未能发现他的行踪。
“对于拦阻阁下时不小心误伤这点,我在这里代表我的队员向阁下道歉,还望阁下可以原谅我们这边的无心之失。
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误伤阁下确实是我们的错,阁下因此对我们的能力心怀顾虑,也是我们应该承受的误解。
然而这并不能抵消阁下犯下的错,阁下与另一位在市政厅所做的事,已经影响村里正常办理业务。
即使真正惹事的并不是阁下,但村里有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二位关系亲密,所以于情于理我们希望和阁下谈一下。”
“打住。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和这件事的关系,那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跟你们讲,不需要玩这种没必要的手段。”
拔下插在身上的刀,小心把伤口给裹起来,确定不会影响自己的活动,祁禄把市政厅发生的事完整说了一遍。
本来整件事就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自己知道的或参与的没有一丝保留,就算可能不利于自己的部分也都说了。
而不知道的部分他也坦言不知道,因为编谎话实在太麻烦了,之后为了圆谎再编谎话更麻烦。
当然可能还有个更现实的理由。如果席兰月身上带着通讯设备,还知道利用它来达到监视的目的,那其他人也一定同样能想得到。
考虑到这边对魔法类的活用度,还有收藏馆内明显用相机拍出的照片,通讯设备有摄录功能似乎也不奇怪。
所以很大概率这群人知道真相,现在就是想找一个借口套取口供,用它来安抚村里人的心情。
事实跟他想的没多大区别,在他这番话之后守卫长一挥手,其他人立刻收起手上的武器,表情也从凶神恶煞瞬间变为极为温和。
前者也把自己的武器收起来,对他们几个微微弯腰以表示自己的歉意。“真是对不住阁下了。
事实上市政厅发生的事,我们这边都已经做过记录,但出于一些原因实在不方便公开。
所以才希望通过与二位谈判的方式,从你们口中获得关于事情的证言,然后将其整理后作为调查结果公开。”
“还有……”守卫长停顿了片刻后,从背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郑重其事地交给祁禄。
“我们的武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其实上面涂了很厚一层毒,不上药的话明天整个手会烂掉。
因为之前怕你不肯说实话,所以我的道歉并不是太真诚,也没打算把药交给你用。
不过现在我肯定你心地善良,对本村不会产生任何威胁,毒和药的事我认为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当然这同样也是为了本村的形象,不希望有无关的人利用这件事造谣。”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我理解你,不过你的重点应该不是想救我,而是担心如果不救我的话,我会不会转头告你们几个的状吧?
如果是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对告状这种事没有兴趣,也不认为向第三人讲自己的委屈,就可以改变已经过去的事。
但是!你的药我还是会马上用,要是刀上真有毒的话,我可不想把力气花在自愈上面。
怎么说都是用解药恢复比较快,恢复效果也会比我自己想办法好,再说我也不能辜负你这份好意。”
为证明自己对守卫的信任,祁禄当即解开包扎好的布条,然后把瓶子里的药倒在伤口上。
不得不说用了这个药之后,他才真有被人下毒的感觉,这疼得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
都快是那种恨不得挖掉受伤的肉,又或者干脆把整个胳膊给切下来的程度。
要说受伤也就一瞬间的事,中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结果反倒因为解毒疼得不行。
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得笑掉多少大牙,就算不笑也肯定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光是这个上药的过程就差点让他飙泪,谁能想到把那块布重新包回去,更是让他直接疼得骂出了脏话。
66/75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