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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凶少的病美人(近代现代)——银雪鸭

时间:2021-11-24 09:35:49  作者:银雪鸭
  他的面色极冷,阳光之下右眼的疤痕更为突兀,汪峦并不敢有什么异议,顺从地任由祁沉笙帮他洗漱,而后又将他抱到梳妆台前,为他梳理起头发。
  汪峦抬抬眸,在面前的镜子中,看着两人的倒影。
  这样的场景,于他而言曾经是那样的寻常。五年前在秦城时,他并不理什么新政府的剪发令,也不扎前清时的长辫子,只蓄着一头长长地青丝。
  祁沉笙就很是喜欢他这般,有时即便忙得夜里没能在他身边留宿,第二天也会早早地蹭过来,缠着给他梳头发。
  那时的祁沉笙,像极了春日里的暖阳,照在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是明亮而轻快的。
  只可惜,终究还是被他毁了。
  不知何时,祁沉笙也隔着镜子望向了他,而后慢慢地凑近了些,闭上阴郁的双眼,深深地嗅着汪峦短短的发丝。
  “九哥的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他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而后又像是有些遗憾地,拨弄些许汪峦的头发:“只可惜剪短了。”
  “是短了,”汪峦的目光从镜中移开,稍稍侧身看向真实的祁沉笙,失神地笑笑:“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他便觉胸口闷痛,下意识地捂住嘴,压抑已久咳嗽复起,直咳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口中又尝到了腥甜。
  汪峦暗道不好,缓过气却不敢松开手,想要趁祁沉笙不注意掩饰过去,可两人相隔这样的近,又怎么逃得掉。
  祁沉笙很快就发觉了他的异样,不由分说地拉过汪峦掩着唇的手,看到的却是刺目的红血。
  “这是怎么回事!”
  自重逢以来,汪峦头一次见祁沉笙这般失态,仿佛终于看到几分过去的影子,但他却只是含糊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咳得急了点……”
  “这样多久了?”祁沉笙显然没有随他糊弄的意思,脸色比之前更为深沉,声音也很是吓人,但紧扣在汪峦腕上的手,泄露了他剧动的心绪。
  “没多久,”汪峦仍是躲闪着,却说出了实话:“今天早上,才发觉的。”
  “早上?”祁沉笙灰败的残目一动不动地看着汪峦,起伏的呼吸仿佛在强压着什么,片刻后他狠狠地转头,向门外喝道:“丰山,你看看回春堂的大掌柜到了吗!”
  丰山的脚步声,在门外匆匆响起:“还没呢,二少爷。”
  “但是刚刚警察署的人,给您送了张相片来。”
  祁沉笙此刻显然毫无心思应付警察署的事,转头低喝道:“相片放到书房,去催回春堂的大夫。”
  丰山向来是极赶眼色的,可这次却难得坚持道:“二少爷,您还是先看看那相片吧!那上头……那上头有一个‘汪’字印!”
  这话一出,房间中的两人皆是一怔,汪峦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无意识地攥住了祁沉笙的衣服。
 
 
第4章 血中刃(四)   我杀的。
  祁沉笙见汪峦这般反应,灰色的残目越发晦暗不明,或怒或恨百种心思翻涌不定,但他终究还是重重地按在心头,将汪峦的衣领拉好,重新坐到了一旁。
  “把相片拿进来。”
  丰山听到里头的动静,立刻推门走了进去,双手捧着照片来到祁沉笙跟前。
  汪峦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那照片上,只见它拍的应是室内的一面墙壁,上面还贴着紫罗兰壁纸,而就在那花丛之中,一枚深色的,应当是沾了鲜血的印记,赫然出现。
  它约是只有半寸大小,周遭并无什么花纹,却不知是用何种字体,繁繁复复地交织在一起,成了个“汪”字。
  这印记汪峦极为熟悉,并非出自什么印章,乃是从当年汪明生的金指上拓下来的,而那枚金指……
  汪峦越想心思越乱,而一旁的祁沉笙,看着他的神色,表情也沉了下来。他用两根手指将照片夹到汪峦的面前,轻轻地挑动着。
  “怎么,九哥还对他念念不忘吗?”
  汪峦听出了祁沉笙言语中的寒意,垂眸摇摇头:“没有。”
  祁沉笙没有再说话,但汪峦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片刻后祁沉笙突然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汪峦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险些被牵连地歪下床去,幸而祁沉笙及时止住了步子。
  “九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祁沉笙回首看着汪峦的手,阴郁的面容暗含怒意,声音更是彻底冷了下来。
  “带我一起去。”汪峦艰难地撑住身子,抬起头来仰望着祁沉笙,低低地说道。
  祁沉笙怒意更甚,他甩开汪峦的手,俯身紧紧地扣着他的下巴:“带你一起去?到现在,你还想再见他吗?”
  这一次,汪峦没有逃避或是沉默,他摇摇头微乱的发丝便散落到了祁沉笙的手边。
  柔软,微凉,像极了此刻汪峦脆弱而从顺的模样。
  “我不想再见他,也不会再见他,”汪峦轻咳了两声,失了血色的唇微微翕动,说出的却是与他外表截然相反的话语:“汪明生……已经死了。”
  “我杀的。”
  汪峦的语气淡漠而又决绝,仿佛那只是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说完后他便继续无声地望向祁沉笙,好像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痛苦残忍都隐藏干净。
  祁沉笙确实不曾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转眼间汪峦再无力支撑身子,从床上歪倒而下,祁沉笙下意识地便接住了他,将人揽入怀中。
  汪峦枕在祁沉笙的肩上,忍着胸口的闷痛又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当时那枚金指……应当是和他一起入土了……”
  “住口。”祁沉笙重新将汪峦抱到床上,取过床头的杯子,一点点地喂他喝水。
  汪峦润了润嗓子后,接着刚刚的话尾说道:“故而这次必不可能是他,或许是旁的什么人想要引你--”
  “住口!”可他还未说完,祁沉笙就再次打断了他,两人无言地对视起来。
  汪峦叹了口气,慢慢地主动靠近祁沉笙,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让发间淡淡地檀香,安抚下祁沉笙的思绪。
  他感觉到祁沉笙的手臂终于不再那么用力,只是松松地环着他的身体,汪峦也抬手轻拍几下祁沉笙的后背。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沉笙,带我去看看吧……好吗?”
  近些年来,云川虽不曾被划出租界,但因着临近金月湾,水运极便利,渐渐地也吸引了不少洋人来。
  如此不过三五年,东南近金月湾码头的七八条街巷,便成了洋人们的聚居处,其中又以法、德人居多,因最初多用青灰色的砖石,沿街搭建洋楼商铺,故而此处又被云川人成为青洋坊。
  连日来的梅雨难得有了停歇,张丰梁点了一只烟卷,看着眼前血淋淋的景象,压下的反胃的感觉。
  今天一早,警察署便接到报案,说青洋坊维莱特诊所出了事,还闹出了人命来,让赶紧去瞧瞧。
  署长一听是洋人出了事,几乎要急掉了胡子,忙令张丰梁停掉了手头上的案子,直往那边去了。
  张丰梁见惯了署长这般跪舔洋人的样子,心中虽然忿忿,但听说是牵扯人命之事,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带上手底下三四个人就来了。
  尽管入行已经有三十个年数了,张丰梁自认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但当他迎着早晨九点钟的太阳,实实在在地,站到了维莱特诊所的二楼上,看到那满屋的猩红与散落在血肉泥淖中的人骨时,张丰梁还是震惊了。
  身后的警员见状,都忍不住捂嘴奔逃呕吐,只有最后头的一个毛头小子,还强忍着恶心,跟在张丰梁身边,但也连看都不敢往屋里看一眼。
  “别勉强了,”张丰梁看着这个自己这个刚刚年过二十,被家里托着关系送进来跟自己混的小侄儿张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出去透透气吧。”
  “跟他们一起去问问这里的护士,应该也能有什么线索。”
  可张茆却梗着脖子摇摇头,使劲说道:“叔,我留下跟您学东西。”
  张丰梁闻言,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没再劝什么,只是默许张茆跟着自己走进了屋子,一处处地仔细查看起来。
  眼前这间不大的房间中,到处都是血迹,甚至还混杂着肉靡。而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那堆散在血泊中的人骨。
  这位德国医生的头上,只剩了半张脸皮,勉强能辨认出面容。
  他刚要俯身去看,却不想楼下突然传来阵阵动静,张丰梁回头往楼梯的方向看去,正巧一个警员赶了过来:“张头儿,祁家二少爷的车来了。”
  “祁家二少爷?”张茆惨白的脸上,露出点疑惑:“是那个……开大纺织厂的祁家二少爷?他来做什么?”
  张丰梁却并没有惊讶或是其他反应,只是将烟头掐了,对张茆摆摆手:“别多问,咱们下去接人。”
  张茆虽然还有疑惑,但到底还是听叔叔的话,跟着张丰梁一起离开了这血色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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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随着轿车的缓缓靠停,祁沉笙毫无感情地开口说道。
  汪峦靠在车里,隔着透明的玻璃向外望去,路边高大的梧桐树遮挡着阳光,交错的枝干后,便是那座两层高的诊所小楼,楼前还挂着写有“维莱特”之名的铜牌。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他们是否该来。就在刚刚祁沉笙与他下楼后,却发现来送相片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与警察署通电话确认时,得到的消息却是,维莱特诊所确有命案,但相片却不是警察署送的--
  有人故意引他们前来,很有可能做了局。
  汪峦思绪稍顿,却见身边的祁沉笙,已经先一步推开了车门,只留给他面前空空的座位。
  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刚要自己下车时,却忽得又见自己这侧的车门被人打开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正是祁沉笙阴骛的面容。
  “下车。”祁沉笙极为简短地说出两个字,目光刻意从汪峦的身上移开。
  汪峦愣了一下,他能感受得到,祁沉笙还在因为刚刚的事而生气,但却不想他因此而莽撞,于是开口劝道:“那照片的事,尚还有些蹊跷--”
  可他这话刚出口,便觉眼前一晃,竟是又被祁沉笙从车中抱了出来。
  “沉笙!”
  祁沉笙不管不顾地抱着汪峦,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诊所前,听到汪峦的呼声后,才略停了停脚步。
  他低下头来,梧桐树枝的影恰遮住半张面孔,只剩下凉薄的轻笑:“九哥觉得,我还会怕这些吗?”
  汪峦的目光紧紧望着祁沉笙的双眼,转而重新垂下眼眸。
  是,现在的祁沉笙已经再不会像三年前那样,轻易地被人蒙骗伤害了。
  祁沉笙见汪峦重新沉默的样子,嘴唇动动像是要再说些什么,但终是抱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另一边,张丰梁还有其他巡警,也正从四处赶过来,刚一出门就碰到了抱着汪峦的祁沉笙。
  张茆虽然是云川人,近几年来也确实处处听闻了祁家二少爷的大名,如今能见到真人,说不好奇是假的。
  可当他匆忙跑下楼来,往那楼前的小道上一望时,霎时间却觉得自己的目光,全然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那个人应是生了重病,面容清瘦得都快脱了像,可即便如此露在外边的半张面容,却依旧美得令人惊心。这样阳春的天气里,他身上茶色的长衫之外,还披着件颇为宽大的黑风衣,就这样被包裹着靠在一个人的怀中。
  “张茆,张茆!”
  直到听见叔叔的声音,张茆才乍然回神,他慌乱地想要将视线移开,却不想正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张茆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冷汗无声地流了下来,看似浑浊的灰目震慑着他的心神,哪怕只有片刻。
  “祁二少,”张丰梁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发现了是怎么回事,又暗瞪了瞪自家侄子,上前将张茆挡在身后,状似热络又客气地与祁沉笙招呼道:“您怎么过来了,这案子可是又与那东西有关?”
  说道后面,他已压低了声音,祁沉笙却像是没听到般,只是将那风衣领子一拉,彻底遮住了汪峦的脸。而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说,直向诊所的楼中走去。
  汪峦并不疑惑祁沉笙的举动,早在下车后,张茆等人打量他时,他也在同样观察着他们。在弄清楚汪明生的印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以及那张照片究竟是谁送来的之前,任何人都是值得怀疑的。
  但显然,目前从这些人中,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第5章 血中刃(五)   “九哥不知道执妖是什么……
  很快,汪峦就被祁沉笙抱进了楼里,这座建筑的结构其实并不复杂,一楼是安德烈斯平时收治病人的地方。尽管楼上出了事,但此刻下层却依旧显得舒适而干净,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汪峦却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好似只是张绘着静景的幕布,而幕布之下隐藏的,才是别样的真实。
  “九哥看完了吗?”半晌后,祁沉笙开口问道。
  这时汪峦才从思绪中抽离,发觉祁沉笙已经抱着他,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前,停留了许久。
  “嗯,我们上楼吧。”汪峦点了点头 ,他知道尽管祁沉笙表现出的,是拒人千里的态度,但刚刚他却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反应。
  这栋小楼还算半新,兴许是因为连日来的阴雨天气,木质的楼梯走起来,却总是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响声其实并不大,但十分扎耳,索性一共也没得几层楼梯,不多时便随着他们来到了二楼。
  可还未及进入,汪峦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直惹得他喉咙难受,忍不住咳嗽起来。
  祁沉笙见状,刚想后退去开窗,汪峦却哑着嗓子摆摆手:“不必了,沉笙……把我放下来,且去看看吧。”
  祁沉笙皱起了眉,与汪峦目光交汇了片刻,终是稍稍松手将他放到了地上,而后扶着他的腰背,慢慢走进了安德烈斯出事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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