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谢柯体型感人,但跑跳起来十分灵活,颇具喜感,谢霜宁无数次被逗笑,故意挥拍将羽毛球高高的远远地打出去,迫使谢柯来回奔跑,有助减肥和健身。
“儿子。”在成功救下一球之后,谢柯毫无征兆的突兀开口问,“你喜欢陈菲儿吗?”
谢霜宁面无表情道:“不喜欢。”
谢柯毫不意外。
短暂的静默。
谢霜宁灵巧的挥拍,羽毛球高高的朝谢柯落了过来,谢柯猛然发力,一个结结实实的扣杀,谢霜宁猝不及防,快跑两步居然没接到。
谢柯喘着粗气,远远的问道:“那你喜欢裴舒吗?”
“喜欢。”谢霜宁站在对面,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很喜欢。”
谢柯:“有多喜欢?”
谢霜宁:“非他不可那种。”
谢柯没接话,而是用眼神去指掉在地上的羽毛球。
谢霜宁走过去捡起来,发球朝谢柯打过去。
谢柯游刃有余的接球:“他也喜欢你吗?”
“当然。”
“有多喜欢?”
“非我不可那种。”
谢柯好像被儿子的迷之自信逗笑了,他跳起来,又是一记霸气十足的扣杀,谢霜宁来不及救球,又丢一分。
“你有想过将来吗?”谢柯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谢霜宁把球捡起来,发过去:“想过无数次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任性就可以胡来的。”谢柯猛然跳起身,又是一招大杀四方的扣杀。
谢霜宁早有准备,冲刺而出快步奔跑,可球拍还是仅仅碰到了羽毛球的边缘,未能准确接住。
方才还是儿子戏弄爹,这回是老姜翻身做主教训儿子了。
谢霜宁持续大幅度的运动已经有些气喘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带着一股气发球:“谁稀罕家族生意。”
谢柯脸色一变,狠狠扣杀:“你这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学你爹叛逆是不是!”
谢霜宁就等着这招呢,一个箭步窜过去,扬手挥拍,接球,愤然回击:“您就说同不同意吧!”
谢柯没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居然会被接到。
虽然出界了。
谢霜宁大口喘着气,谢柯面色沉冷,一语不发,侯秘书站在远处左看看右看看,胆战心惊噤若寒蝉。
“一句话。”谢霜宁不畏不亢,清冷的目光坚毅果决,“同意还是不同意。”
谢柯眉头紧锁。
侯秘书欲言又止,不敢参与进火星四溅的父子战局。
这种紧绷的对视不知持续了多久,谢柯忽然松了口气:“我敢不同意吗?”
谢柯用一种极度卑微的语气说道:“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跟我断绝关系跟裴舒私奔?”
谢霜宁闻言,好像笑了一下:“不会。”
“呵,你以为我信?”谢柯把球拍丢给侯秘书,抓来毛巾擦汗。
谢霜宁:“我知道您是开明的父亲,您不会让我为难的。”
谢柯狂翻白眼:“仗着我心疼你为所欲为是吧?”
“嗯。”谢霜宁故态重萌,得了便宜还卖乖,“您要是欺负我,我就去我妈墓前哭,跟她告状。”
谢柯被气笑。
谢霜宁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朝他走过去:“就算我想,裴舒也不会同意的。他会想方设法寻求您的认可,而不是纵容我私奔。”
谢柯愣了愣,有些意外。
但是根据他对裴舒的了解,这话……他信。
虽然至始至终就没见过裴舒这个人。
但谢柯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谢霜宁心里暖洋洋的,鼻尖却有点发酸,他忍不住走过去抱住谢柯:“爸,谢谢你。”
谢柯被他突然这么煽情一下,也差点没绷住,红着眼眶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惯着你惯着谁?你爸我还年轻着呢,至少十年内轮不到你对付董事会那帮人,你啊,只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他没跟谢霜宁说,其实他也去看《念》这部电影了。
他是个性情中人,泪点低,也被电影之中魏远和周念的爱情所感动,所不忿,所伤怀。
他看了裴舒和谢霜宁的表演,怎么说呢,他不是业内人士,他没什么专业眼光,他只能作为一个观众去分析去解读——该是什么鬼斧神工的演技,能将爱情演成这个样子?
演戏。
简单理解就是演,演就是假的。
谢柯对自己儿子的水平有数,若非有真情实感夹杂其中,谢霜宁是不可能演的这么真,这么动人心魄的。
谢霜宁是真的爱裴舒。
通过这部电影,通过后期花絮,谢柯对此确认无误。
而谢柯也绝对相信儿子的眼光,他儿子那样的人不会喜欢一个渣,更不会喜欢败絮其中的酒囊饭袋,裴舒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他自身的魅力绝对不止一点。
一点是吸引不了谢霜宁这只骄傲的凤凰的。
至少要百点,甚至千点。
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儿子喜欢,那就足够了。
更何况裴舒也深深爱着谢霜宁,明明两情相悦,偏要去搞什么商业联姻,棒打鸳鸯,再让自己宝贝儿子抱憾终身郁郁寡欢,傻逼吗?
谢柯满脸不屑。
“来,再玩一局,刚才你那球接的不对,都全垒打了!”谢柯重新拿起球拍,浑身干劲儿。
谢霜宁笑着迎上去。
谢柯又开始想念谢霜宁他妈了。
不知亡妻在天堂是否也支持自己的决定呢?
“哪天有空了,你把裴舒带回来给爸看看,也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好。”
第68章 客串
如果说张西顾是魔王的话, 那么卫东东就是变态。
张西顾可以当着全剧组的面骂哭流量小花,卫东东可以当着全人类的面把当红顶流骂到自闭!
首先卫家是名门望族,在国内的势力虽及不上谢家辉煌, 但也差不了太多,本身就有家底有底气,骂起人来自然不怂,对那些被资本奉为心头肉的顶流们一概不怵,照骂不误。其凶神恶煞雷厉风行的做派, 是个人提起来都毛骨悚然,就连他亲闺女卫小玥都不寒而栗——绝对不在爸爸工作的时候出现,这是卫小玥总结多年的生存法则!
裴舒在进入卫东东的剧组之前, 张西顾特意叫他聚了一次餐,将这位老师的古怪脾气简单叙述了一下,提前安慰了裴舒一下,最后再投以同情的目光。
裴舒哭笑不得。
卫东东拍戏是全封闭似的, 比张西顾还要离谱,进了他的剧组就相当于进了监狱,什么通告都不许出, 天塌下来也得给我死在片场!
没办法, 谁叫卫东东牛逼呢!再怎么变态也叫无数演员踩破门槛儿找上门跪求拍戏。
裴舒进剧组一个月了, 每天片场和旅馆两点一线。
摄影组有俩小伙子是新来的,久闻卫东东心狠手辣的盛名一直没机会见识, 如今见识到了,心灵感悟就是——每天开工都胆战心惊,虽然卫东东不会对他们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发脾气,但就是害怕。
大概就是那种,父母吵架, 孩子吓哭的意思吧!
不仅是这俩小伙子,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噤若寒蝉——除了在裴舒拍戏的时候。
那是卫东东唯一不会发脾气的时候——因为裴舒不会NG。
裴一条再出江湖,拯救全剧组工作人员于水火。
化妆小姐姐佩服之至:“裴老师,还是您应付得来卫导,刚才我还听卫导跟编剧老师夸您呢!”
“可不是!”一旁的导演助理笑道,“我跟卫导这么多年了,就听他夸过俩人,一个是张西顾导演,一个就是裴老师您啊!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才华,太厉害了。”
化妆师:“这部电影就不说了,张导的那部《念》,您一准儿得奖。”
那还用说?
裴舒在心里胸有成竹,面上难得的谦逊起来:“低调,低调。”
几个人捂嘴笑了。
小松拿着保温瓶从外面跑回来,神情愉悦道:“裴老师裴老师,谢老师来探班啦!”
裴舒一愣,继而狂喜起身迎了出去。
小姑娘们俱是一呆,脸情不自禁的全都羞红了。
谢霜宁是自己开车来的,连助理都没带。
裴舒找到他的时候,谢霜宁正站在黑色的兰博基尼旁跟剧组的工作人员说着话,裴舒喊了他一声,谢霜宁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电灯泡十分知趣的回避了,裴舒笑着迎过去:“怎么有空过来了?”
谢霜宁去车后座拿些吃的给裴舒:“国外有个音乐节,我要去三天。”
裴舒问:“哪天走?”
“下周一。”
“那这四天空档你能在剧组陪我?”
“陪你干嘛?”谢霜宁故意调侃道,“看你被卫导演骂?”
裴舒笑了:“他什么时候骂过我,我这么丰神俊朗魅力四射的,他舍得骂我吗?”
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谢霜宁忍俊不禁:“裴影帝超尘拔俗牛气冲天,卫导演别说骂你了,都舍不得凶你一下是吧!”
裴舒又开始装大尾巴狼:“低调,低调。”
卫东东的这部电影是悬疑科幻题材的,剧中主角是一位人民警察,在主角刚入职的时候辖区接警了一起灭门惨案,父母爷爷奶奶连同女儿跟小儿子,总共六口人连同院子里养的狗全部毙命。警方为此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日以继夜的工作调查,最终将嫌犯锁定在了女儿的男朋友身上,正当主角跟随队长拿着逮捕令去抓人的时候,不料,意外横生——包括嫌犯在内,一家人全死了。
又是一桩突如其来的灭门惨案,嫌犯和他的爸妈,妹妹,以及客厅里养的猫全部气绝身亡。
本来拨云见月的案件再次陷入迷雾重重,线索七零八落,逻辑梳理全部乱套。
一晃十年过去了,主角已从小警员变成了经验老练的刑侦队长,可这两桩案子愣是没破,逐渐的成为了主角内心的执着。
终于在一次出警的路上,主角突遭车祸,穿越了。
他穿越回到了十年前,而且就在第一桩灭门惨案案发前一天!
这部电影逻辑清晰,明线暗线双管齐下,剧情跌宕起伏,细节环环相扣,结局多重反转让人欲罢不能直呼卧槽。
在开拍之前,卫东东突然心血来潮的对谢霜宁说:“要不要友情客串下?”
如果是别的导演说这话,那绝对是为了电影票房蹭“身心舒霜”的热度。
但说话的是卫东东,所以没人会往这方面想,他纯粹是欣赏谢霜宁这个人,所以一时兴起邀请他客串露个脸,仅此而已。
别的导演邀请大可不必,卫东东的面子必须得给,再者谢霜宁不接戏是因为拍戏太耗精力,戏份越多越耗神,但这种友情客串随便来几个都可以,再说了……给裴舒友情客串,他求之不得。
谢霜宁点头应下来,场务当即兴高采烈的招呼人来给谢霜宁化妆。
谢霜宁一改往日风格,饰演一名蹭吃蹭喝飞扬跋扈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他穿上剧组提供的衣服,普通的印骷髅头黑衬衫,下身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了金灰色渐变,戴一对耳钉,嘴里叼着根细支香烟,走起路来拽里拽气,痞帅痞帅的。
身穿卡其色风衣的裴舒拿出嫌犯照片,问道:“认识他吗?”
谢霜宁秒答:“不认识。”说完就要绕开走。
裴舒反手提起谢霜宁的领子直接把人拽了回来,谢霜宁瞬间炸了:“诶我草,你——”
裴舒把警察证亮出来,谢霜宁后半句直接噎在嗓子眼,下一秒,当场滑跪。
“哎呦原来是位警察叔叔,我可是良民,不偷不抢不坑不骗不捣蛋,有事别找我!”谢霜宁说着还要发誓,裴舒借着警察证轻拍小混混的脑瓜壳,“少跟我贫,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谢霜宁斩钉截铁道,“真的不认识。”
“他跟你同年。”
“警察叔叔,这学校里几千号人呢,我连我同班都记不全,鬼知道他是谁啊?”
裴舒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的说道:“有人撞见你跟他起了争执,还动手打了他。”
谢霜宁脸色大变,当场急了:“谁啊?哪个鳖孙子扒墙角……”
裴舒目光幽冷的看着他,谢霜宁瞬间颓了,烦躁的狠抓头发:“草,是他先抢我马子!我打他一顿都算轻的,我就该把他直接阉了!”
裴舒忽然笑出了声,双臂环胸调侃道:“良民?不偷不抢不坑不骗不捣蛋?”
谢霜宁愣了下。
这段是裴舒即兴发挥,剧本里没有这个,但是卫东东没喊停。
谢霜宁很快接上戏,梗着脖子说道:“事关男人的尊严,这是两码事!”
裴舒目光冷下去,拿着照片说:“包括他在内,全家都被灭门了你知道吗?”
“这么大的血案谁不知道啊……”谢霜宁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次炸毛,“靠,你该不会怀疑我吧?冤枉啊警察叔叔,我是良民,平时就抽个烟逃个课,我哪敢杀人啊,还他妈是灭门惨案,这锅我可不背!”
唯恐被赖上的小混混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极力申辩的同时疯狂提供线索:“这货压根儿就不是啥好人!女朋友遍地走,全是情债,自己都跟三班的班花上床了,还他妈来撩拨我的马子,贱不贱啊!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垃圾玩意活该死全家!”
小混混的戏份到此结束,总共三分钟。
拍摄完毕后,“警察”把“小混混”按在墙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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