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正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她的名字叫做派克——派克.诺坦, 她来自其他的世界。
一个星期以前,她在垃圾堆旁醒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进入了人群中。
读取了几个人的记忆,她很快就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一点,派克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来到了死后的世界,后来才发现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而是异世界。
也就是说,她重生了。
而对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毫无头绪。
但是在跌跌撞撞闯入人群以后,面对路人惊诧的模样和警惕的眼神,在救护车和警察到来之前,她又隐藏进了黑暗中。
然后,派克遇见了现在收留她的那个男人。
是一个在酒吧工作的保镖——长了一副蛮横的肌肉脸,一双二百眼镶嵌在那张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无情的收割机器。
但这个人的心底不错,当伤痕累累的派克躺在酒吧后巷的时候,他把这个陌生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女人捡了回去。
帮她清理伤口,提供食物,还给了她一件大得过分的西装外套。
长相凶恶的保镖不在酒吧工作时是个沉默的男人,他心地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无条件的帮助任何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当派克用那双吊稍眼盯着他的时候,这个男人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可以成为我的女人吗?”
令派克感到意外的是,横脸保镖意外的纯情。
她的眉头挑了挑,出口的声音并不像其他女性那样娇柔,即使不清楚派克过去的经历,但是横脸保镖能听出融入了她声音的那种坚韧,这声音低哑得有些暗沉。
“你都不了解我,就想我成为你的女人?”横脸保镖听见她这样说到。
“我,正在试图了解你。”
“你真是个好人。”
被捡回来的陌生女人毫不犹豫的发了好人卡,但横脸保镖并没有放弃,晚上酒吧开门后就是他的工作时间,于是,他把派克带到了酒吧里。
一边守着派克,一边背手直立的站在一旁,观察的酒吧里的一举一动。
在酒吧工作了许久,横脸保镖也见过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亡命之徒,在舞池里逐渐沉沦堕落的少女,还是话比脸狠的小混混……各种各样的人,他都遇见过。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马上意识到派克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风尘无害。
派克有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横脸保镖常见她拿出来擦拭。枪并不罕见,为了应付一些极端情况,他的身上也时常带着这威力巨大的凶器,但是派克对她那把枪的态度不一样。
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保镖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派克擦拭她那把左.轮手.枪的时候,眼神特别的柔软。
被捡回家的第二天,派克就用那把老式的左.轮手.枪指着他,像是威胁又像是在开玩笑般的问到:“你为什么要救我?”
保镖嘬嗫的一下,没有开口。
如果他的答案是一见钟情,这会不会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
因为这样想着,所以保镖没有回答。
而派克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她依然用枪指着保镖,吊稍眼里浮现出了莫名的情绪,“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离开时我可以送你一颗子弹。”
派克这话听起来很有歧义,但横脸保镖却觉得派克说的应该不是她会杀掉他。
横脸保镖根本不去设想那一天,但是派克离开的时候终于还是来了。
这一天,派克依然穿着他的西装坐在吧台上喝酒,有人试图搭讪过,但都被金发的女人给拒绝了,她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
横脸保镖总觉得,她是在等待着什么。
##########
红房建筑,酒吧。
今天的感觉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从走到路上的时候,派克就有一种自己被人跟踪了的感觉。
久违的升上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她却无法确认方位。
在保镖家里养伤的日子里,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念力也大概到了七八成的地步,当她终于萌生出离开保镖身边的想法时,她被跟踪了。
心里有点焦躁。
莫名的躁动让派克挑了挑眉头,但她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心跳以至于血液流动的速度,即使旁人拿着放大镜观察她的表情,也觉察不出来她此刻的焦躁。
跟踪的人一路跟着她来到了酒吧,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派克安静的喝着酒,全身的细胞都警惕了起来。
今天依然有人来搭讪,都被她三言两语的打发了。
当第三个男人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派克脸上的表情终于惊讶了起来。
“喝一杯?”
透明的酒液被装在了玻璃杯里,晃荡出了酒吧灯光的颜色,坐在身边的黑发青年就像是从漆黑的阴影中具现化出来的幻觉,扬起酒杯想要和她对碰,酒杯后面就是那双派克熟悉的黑色眼睛。
“团……长?”派克的瞳孔微微的放大了,她已经放弃了掩饰自己,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确定,“我这是在做梦吗?”
库洛洛因为这个说法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真实的,派克,我来接你了。”
酒吧里的音乐变得激烈起来,派克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眼泪这东西,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已经好久没有在眼眶中出现过了,她感受着眼眶湿润的触感,任由世界在眼泪的浸润下变得模糊一片。
激烈的情绪之后,派克马上平复了过来——至少在表面上平复了过来。
库洛洛举着酒杯安静的等她,直到派克也抬起手,清脆的杯响被淹没在了嘈杂的音乐声中。
在库洛洛的邀请下,来到酒吧的派克第一次在横脸保镖下班之前离开了座位,她跟库洛洛在酒吧的无光十色里交谈了几句。
“离开前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库洛洛看着派克这样问到。
“有一个人,我要去向他告个别。”
派克起身向横脸保镖走过去的时候,保镖马上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派克要离开他了。
他的眼神往派克身后的男人望去,是个俊秀的黑发男人,站在舞池的边缘,和他对视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就是派克一直以来在等的人。
保镖的心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这时派克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我要离开了。”
“我知道,”他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坐在派克旁边的时候,他就已经产生了这样的预感,虽然想着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但保镖还是开口了:“那就是你一直在等的男人吗?”
派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说到:“之前说好了,作为你收留我的礼物,离开之前我会送你一颗子弹。”
掏出她的老式左.轮,在众目睽睽之下,金发的女人用枪口抵住了横脸保镖的脑袋,酒吧里光线昏暗,舞池里群魔乱舞,似乎根本没有人看到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幕。
派克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子弹裹携着念力,直直的射入了横脸保镖的脑门,他没有反抗,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猛的弹到了身后的门板上。
派克的这一枪使酒吧里的人瞬间惊恐了起来,当她收起手.枪出现在酒吧外时,黑发的青年正站在招牌下等她。
“告别完了?”库洛洛这样温和的问到。
“嗯,我怂了他一段记忆。”平凡的交流着这样的话,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既然告别完了,那我们就走吧。”
“嗯。”
第1卷 第56章
——叶月、如月、水无月。
56.
“派克,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哈哈哈!”
“我也是,窝金。”
派克和窝金的再会可能比库洛洛好一些,派克更伤感一点, 而窝金则更粗犷一点, 两人氛围终于充斥了一股重聚的气息。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只是看着比普通朋友的相聚稍微更热烈了一点而已。
即使是在还没有走出流星街的时候,他们的交流也不会显得太过亲密, 不同街区的人汇集到了一起, 却依然有自己的事情。
旅团的成员聚少离多, 只有有集体活动的时候, 大家才会一起行动。
所以再会之后,即使胸口中涌现出了千言万语,但实际上他们依然秉承着旅团一如既往的作风,甚至是关于死亡的交流, 也只是浅浅的交谈了两句。
无论如何,蜘蛛已经再次聚集起来了。
库洛洛对他们讲述了最近发生过的一系列事件, 窝金对此毫无疑问, 但派克却不同。她拥有女性独特的细腻心思,当库洛洛叙说完后,她也觉得窝金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带走以后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窝金,我要看看你的记忆。”
这样说着, 派克向窝金伸出了手。
派克的念能力和记忆有关, 只要触碰对方就能够得知对方心底潜藏的任何事情,同时也能够把自己记忆抽取出来,制作成念力子弹射入别人的脑袋。
派克的念十分的稀有,她以前就时常跟在库洛洛身后,在旅团里的武力值一般, 属于情报人员。
对于派克,窝金是十分信任的,他两步跨作一步,挺着胸膛就走到了金发女人的面前。
派克耷拉着自己的吊稍眼,下一秒就向窝金触碰而去。
读取记忆是很快速的一件事情,库洛洛发现拍了在这个过程中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派克?”
“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库洛洛安静的等待着派克的回答。
“有一段记忆,我看不到。”派克皱着眉头,随即向着窝金问到,“你在袭击武装侦探社以前,都做了些什么?”
窝金疑惑:“做了什么吗?没有做什么啊……好像是吃了一顿饭。”
食物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提供的,在他向窝金提出袭击侦探社的请求以后,大概是作为缓和气氛的退步,他邀请窝金美美的吃了一顿。
窝金摸着肚皮回忆到:“吃饭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我记得食物的味道还不错……好久没有吃饱过了。”
也是,在死亡的黑暗中沉睡了这么久,醒来后终于吃上的第一顿饱饭,像窝金这种只要能下肚就可以称得上美味的无底洞来说,那顿饭确实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奇怪,我完全看不见你那天的记忆。”派克皱着眉头。
陀思妥耶夫斯基肯定是对窝金做了什么,但是窝金本人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就在库洛洛谨慎的准备多询问几句的时候,太宰治的信息突然传了过来。
是尾端带着波浪号的短信。
【库洛洛君,你的第三位伙伴、第四位伙伴、以及第五位伙伴出现了哦~】
【这么突然?】库洛洛马上回复了他。
【嗯嗯,我这边发生了一点小变故,政府的人找上我了,所以不得已,只能加快你们团聚的进程了……毕竟我也不舍得库洛洛君你对你的同伴们日思夜想不是?】
【太宰君,他们现在在哪里?】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库洛洛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库洛洛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提前跪下来感谢我吧,库洛洛。】即使没有面对面,太宰也感受到了库洛洛怀疑的眼神,【我可是为了你正在和政府的人进行拖延大战哦,很费脑子的~】
随后太宰就给库洛洛发送了三个地方,分别处于横滨的三个方位,遥遥不可及的那种。
当库洛洛确认这一点的时候,他确信了太宰治是有意而为的。但即使如此,库洛洛依然会像太宰治希望的那样做。
“窝金、派克,没有办法给你们休息时间了,”库洛洛握着手机沉思了一下,然后才对他们说到,“刚刚才得到的消息,飞坦他们也过来了,得麻烦你们去接一下他们。”
##########
侠客死在了厕所里,是被西索偷袭死掉的。
因为暂时把念能力借给了库洛洛,导致被偷袭时毫无抵抗力能力,就这么轻松的被西索给杀掉了。
和他一起死掉的,还有库哔。
临死前,侠客觉得自己这样的死法非常憋屈。
虽然他们早就已经有了死亡的共识,不过那个结束自己生命的人竟然是一直讨厌的西索,这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感,直到侠客再次醒来依然残留在他的心里。
混沌不清的脑海里闪现过这样的想法,侠客才陡然发现,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
“我为什么还活着?”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这让他感到疑惑。
他的第二想法,“我一定要找到西索那家伙,然后在他的身上插满天线!”
作为旅团的非战斗人员,侠客即使是在把天线插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变成超级赛亚人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够正面杠赢西索。
但西索并不是无敌的。
而侠客的杀意也不止停留在正面杠上面。
等侠客再清醒了一点,他才从这种强烈的杀意中回过神来,露出了那双碧绿色的、还不算太清明的眼睛。
“侠客,醒过来了吗?”
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与此同时他似乎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可以信任的,他甚至习惯于服从这个声音的命令,充满杀气的自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侠客觉得自己被人抗了起来。
动作不算是温柔,但也不算是粗暴。
“侠客?侠客?”他的脸被拍了拍,力道不大也不小,是刚刚好能够让他感到压力的程度,然后他就听到那个声音继续说到,“如果你还是这副样子的话,那我就要下手了。”
话音刚落,侠客就发现自己飞到了墙上。当脊背重重撞上墙面的时候,久违的痛感瞬间从折碎的骨头由身体周身往外散发,他发现就像是被天线控制了一样,浑身上下一百零八片骨头都在这个瞬间发出了僵硬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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