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问:“你想帮他们?”
林涣“嗯”了一声。
“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别的朋友,他们两个都算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当然要帮一帮。”
【心上人:哼哼!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直播间这么多人呢!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没朋友的?】
【一言不合:就是!!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好朋友了?欢宝你怎么肥四!】
林涣一脸无辜:“你们往常不都说是我的衣食父母吗?还有让我叫干爹干妈、自称是我爹地妈咪的,哪里算朋友了?”
“……”这是直播间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他们看着欢宝从三岁长到了十七岁,原来还算是朋友,现在更多的像是亲情了。
【无语:搁这煽情啥,有本事先叫一句爹。】
【一言不合:艹!哈哈哈哈哈哈就是!有本事先叫一句爹!】
【红楼我来啦:臣附议,叫妈也不是不行。】
林涣呸一声。
沈倦想了想,说:“这事儿不难,他们两个都是怕事儿的人,找点事情吓唬他们就是了。”
保准孙绍祖和贾赦都不敢吱声。
“那我去?”
沈倦笑:“不行,你别沾这些事儿,你还是要跟他们相处的,让他们知道你掺和这些不好。”
林涣挠头:“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
沈倦摸摸他的脑袋:“我在意你的名声。”
林涣脸红。
他本来是和沈倦分开坐的,说着话呢,两个人就越靠越近了。
沈倦垂着眼眸,看着他的膝盖和自己越靠越近,然后是胳膊、手臂,最后手指交缠……
小徒弟黏人的很。
像是一只小团子,你朝他笑一下,他就蹦蹦哒哒地朝你蹦过来了,然后黏紧了你不肯松开。
沈倦享受这种粘合的程度。
#
贾赦的事儿解决得特别快。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只要将长安守备和金哥的事儿摆出来就是了。
那回张家上京找人没找到合适的,凤姐不肯帮,静虚师太又去找了别家,也不知用什么门路,求到了东平郡王府上,把这事儿摆平了。
扭头金哥投河死了,这案子就送到了刑部,刑部怕东平郡王的权势,又推给了五城兵马司,陆信这人出了名的刚直,才不管你是谁,说拿人就拿人的。
别说东平郡王,就是太子,他都敢冲进东宫里把人给拽出来。
所以东平郡王都翻车了,连张家也被牵连。
贾迎春这事儿和金哥那事儿何其相似?
都是两家下聘,真要闹出事儿来,也是要把人逼死了的。
所以一有人和贾赦略微提起这事儿,并且透露出若是他还继续这么做,于家指定要和他闹一闹的意思,贾赦就夹紧尾巴不敢动了。
迎春和于志的亲事也就顺顺利利了。
史湘云的亲事也定下来了,确认了是冯紫英。
紧跟着就是薛宝钗。
她前些时候透露了一点儿消息出来,说是也相看了一户人家,只是还没定好,不好伸张。
后头贾赦求娶鸳鸯等事和原著也一般无二,也不消说了。
到了冬天的时候,邢岫烟等三家人也上京,进了荣府里。
至此,除了进了宫的贾元春,其余的姑娘们都在园子里了。
那么多姐妹都在,贾宝玉也忘记了前些时候还在感慨姐妹们一个个都定亲要嫁人了,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把从前说的要长大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索性也没人当真。
倒是有一件事——将要过年的时候,谢鲸回来了。
才回了家,都没歇几下,过来和林涣说了一会子话就要走,又托人给林黛玉带了东西,马不停蹄地又要往南疆去了。
林涣连忙拉住他:“南疆战事就这么急?”
谢鲸摇头:“不是南疆,这回要去南海那边了,海上的倭寇一直来犯,我们也是临时被从南疆调过去的。”
从北往南调兵?
林涣惊了一下:“可是冬天的时候,北边很危险啊!”
那些个游牧民族这会儿正是要囤积粮食的时候,肯定要攻城掠地,怎么会突然把北边的兵弄去南边?
谢鲸也不清楚情况,只听说南边战事吃紧,急急忙忙要走的。
林涣问他:“那你以后呢?”
谢鲸愣了一下:“什么以后?”
林涣凝眉:“你没打算来提亲?”
谢鲸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打算了,等我回来就提亲。”
【心上人:?????草,这也太像flag了吧??】
【一言不合:???楼上你不要吓我,我害怕。】
【猪都跑了:你们别自己吓自己,哪有这样的,谢鲸运气好着呢,不可能出事。】
弄得林涣心也纠起来了:“可千万要当心,我们可都在等着你回来。”
谢鲸说:“你怕什么?我如今的拳脚功夫可比你厉害呢。”
林涣还是不相信,他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颗药。
谢鲸捏着那个豆大的药丸子一脸懵逼:“这啥?”
“关键时候能救你命的东西。”林涣露出肉疼的表情。
他这十几年攒的积分,也就当初自己被绑架的时候用上了一回,其他全砸别人身上了。
谁看了不心疼?
林涣认真脸:“这药丸子效果很好,不到你迫不得已的时候不吃,这可是和阎王抢命的宝贝,你找个香袋缝了放胸口,贴身放着。”
谢鲸一脸不相信。
林涣使劲拍了他一巴掌:“你爱信不信,反正等你快死了就给我吃下去,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弄来的,要不是看到我妹妹的份上,我才不给你!”
谢鲸捂着肩膀:“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小舅子!”
林涣瞪大了眼睛:“还没进我林家的门儿呢,怎么连小舅子都喊上了?谁许你喊的?!”
谢鲸嘻嘻笑。
林涣又问:“你没什么话要跟我妹妹说?”
谢鲸摇头:“我要说的都写了信给她了,她看了就知道了。”
林涣:“……”
酸死你们得了!哼!
又送走了谢鲸,林涣忽然觉得无所事事起来了。
大观园里头倒是热闹,可那都是姑娘们一起玩儿,原先只有三春的时候,他只是亲戚,一起玩倒还罢了,这回园子里多了邢岫烟、李纹、李绮等人,反倒是不好意思再在里头了。
他想了想,还是和林黛玉说两句话,再到英莲那里去一趟。
林黛玉正读信。
边关没法传递消息,可谢鲸还是写了信,长的短的都有,满满当当瘫了一桌子。
他这还是从林涣那里学来的。
写了信却不寄,这会儿借着送东西的由头,一股脑塞给了林黛玉。
林涣瞟了一眼,都是些酸唧唧的话,顿时没眼看了。
【奇奇怪怪没有脑袋: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酸唧唧的!】
【图图的耳朵:就是!怎么好意思的!看看你给倦哥写的信,哪个不比这些酸???】
【双木林:讲个笑话,欢宝说谢鲸写的信比自己的还酸。】
林涣翻了个白眼:“我当初写信可都是真情流露,遣词造句都很讲究的好吧?哪像谢鲸这样。”
他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是书没读够,这用词,这腔调,林妹妹能看下去也都是靠真爱了。”
哼,她可是嫌弃贾宝玉蠢才的人!
结果这会儿看着谢鲸那些信,啧啧,脸上都是笑。
酸,酸死了。
正说酸呢,另一个酸的人来了。
本来林黛玉是跟史湘云他们一块儿在芦雪庵烤鹿肉的,正好收到了谢鲸的信,她又对鹿肉没什么兴趣,便出来了。
贾宝玉遍寻不着,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里,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林黛玉正在看信。
她脸上擎着笑,一字一句看得十分认真。
贾宝玉一看字迹抬头,就知道了,是谢鲸的信。
他心里涩涩的。
“妹妹,我找你半天没找到,原来你在这里。”
林黛玉把信收起来:“找我做什么。”
贾宝玉脱口而出:“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
林黛玉静静地看着他。
贾宝玉低着头:“妹妹,我明年就去考科举了。”
“这是好事啊。”林黛玉笑说,“而且你不是已经跟我说过这事儿了么?”
贾宝玉一向有什么新鲜的事情都是立马和林黛玉说的,考科举的事儿也说了好几回了。
这回,他又提起来了。
林黛玉听过就丢在脑后了,实在是说了太多次了,来来回回总是那么一句话,也听腻了。
贾宝玉说完,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一些失望:“妹妹,你就不能等一等我吗?”
等我考中了科举,你再看看?我不比谢鲸差的。
林黛玉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疑惑地看着他。
迎着她的目光,贾宝玉又退缩了。
算了,谢鲸上战场了,等他回来,说不定自己已经考上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林妹妹多想了。
他打定了主意,又去找林涣:“好兄弟,你往常怎么练习的?能不能再教教我?”
他还记着自己头一回考科举的时候,都没熬到交卷就被抬出来了,想着再按照林涣那个法子练上一年。
这回一定行!
林涣问:“你真能坚持的下来?”
贾宝玉用力点头。
“既然这样,回头叫个泥瓦匠去你院子里修一个就行了,或者自己找木匠订也行,那东西也没什么好弄的,你爹不是原来在工部吗?他肯定知道怎么做。”林涣说,“更何况如果二舅舅知道你是为了上进,他心里一定喜欢,指不定还夸你呢。”
贾宝玉缩了缩头:“行吧,我去试试。”
他想着还是找木匠吧,毕竟他见了贾政就两腿哆嗦。
等林黛玉收完信出来,贾宝玉就已经走了。
“没头没脑说那样一句话,倒叫我听不明白了,还没等问呢人就走了,奇怪。”
林黛玉说:“他叫我等一等他,我寻思着,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他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什么事,叫我怎么等?我还以为他有急事找我,连忙收了信出来的。”
林涣愣了一下,然后说:“许是有急事他又走了吧,你可别放在心上。”
什么等一等?
这世上哪有谁等谁的。
时间也不等人,人又是跟着时间走的,从最开始的时候慢一步,过后就永远慢下来了,再也追不上了。
林涣想。
从最开始,贾宝玉就没有跟上他们的步伐,在大家都长大了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慢一步就慢千万步。
林涣从前也是。
如果王举人和贾雨村是一个好先生,那么他就快了一步,就快那么一步,倦哥可能就追不上他了。
像现在,他们遇见得不早不晚。
所以才能一起走到最后。而贾宝玉和林黛玉呢?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自然也谈不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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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叫人去寻了木匠,就正在怡红院里头搭出来一个小木号房,又叫茗烟他们给他扇风烤火。
大冷的天气里,他穿着单衣坐在号房里写字读书,时不时就打一个喷嚏。
把他院里的丫头们急得跟什么似的,一个个都想拦着,可贾宝玉都不听。
他铁了心,抛弃了自己的富贵作风,想要考出个名头来。
袭人靠在门边上垂泪:“往日里总说二爷不够上进,现在可好了,他知道上进了,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连往日里总是呛她的秋纹也安静了:“谁说不是呢?我瞧他这样拼了命的学,像是有什么目的似的。”
袭人说:“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刺激,往日里他最讨厌看这些书的。”
秋纹琢磨了一下,忽然说:“前两天他是不是去了林姑娘那里?”
袭人细琢磨,也想起来了:“之前林家大爷不就是用这个法子考科举的吗?”
她咬牙:“他是什么样的身子,我们二爷又是怎样的身子,怎么就纵容他胡闹呢?!要我说,这位大爷也是拎不清楚的人!”
秋纹斜眼看她。
袭人叫她看得一慌:“你看我做什么?”
秋纹说:“二爷铁了心要这么做,我们又拦不住,老爷和老太太都夸他上进呢,难不成你还要拦着?”
袭人沉默。
她望着外头。
这样大冷的天气,茗烟叫了两个力气大的人使劲儿扇风,贾宝玉咳嗽着,却死活都不出来。
她们也没办法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贾宝玉终于病了。
他脸上烧得通红,也要进号房。
丫头们都劝他,反倒被他说了。
他还说:“这是难得的,谁也不能保证我明年考科举的时候不会是生病的状态,我今年先体验一会,明年就有应对的经验了。”
说完,他就往号房去了。
院里头的丫头哭倒了一片。
贾宝玉咬着牙:“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以后还有你们哭的时候!”
一句话,惹得院里的人都憋住了声,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还是紫鹃反应过来,去找贾母去了。
贾母杵着拐杖过来,也哭道:“我的宝玉啊!你再刻苦认真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别回头弄得和我的珠儿一样啊!”
贾珠就是因为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才一病没了的。
听了这句话,贾宝玉才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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