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琢磨等会儿歇够了该怎么与钟琛沟通——“小叔叔可是上了我,定然不会怪我的吧。”
想到一半,他的思绪被打断,身子猛地翻了过去。
“啊?”
扭过头,沈子裴这才发现钟琛眼睛血红,性器再一次硬挺地翘起。
钟琛面上表情不带笑,看起来极为冷漠,与平时待人温柔的小叔叔大为不同。他怯住,提着气试探性地又叫了声:“小…小叔?”
钟琛不管不顾,拿起刚才脱落的衣服一角塞到他嘴里,堵住接下来所有可能的诱人话语。自己则用膝盖顶开沈子裴的大腿内侧,就着上一次交融的各种液体肏了进去。
第14章
沈子裴醒来时躺在卧室里
身体已经被清理过,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旁边没有钟琛。
窗外天半亮,他的嗓子干哑得要命,拿起床边钟琛给倒好的水一饮而尽。鬼主意也没断,想着到客厅再喝些,然后偷偷跑到钟琛那儿睡个回笼觉。
刚到客厅,沈子裴被那里的人影吓了一跳,原来钟琛没有睡,正坐在未整理的沙发上。
“裴裴。”钟琛见他走出来,没有多大惊奇,语气平和,轻轻拍了拍一旁,“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啊。”虽然忽然有些紧张,沈子裴还是几步跑跳过去,伸长了脖子笑盈盈地说,“可不要再给我科普什么知识了吧,做都做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说罢,他抱住钟琛的胳臂,头靠上去,“那些……算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委委屈屈,“而且小叔叔已经推开我两次,这次就不要再推开我吧。”
钟琛摸了摸他的头,半天,告诉他:“我们在一起。”
“啊?”
沈子裴陡然抬头,钟琛这句话太过平静,平到他不得不怀疑钟琛究竟有没有说过。“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交往,在一起的意思是交往吧,对吗?我没听错吧。”
钟琛点点头,“是交往,不过在此之前叔叔希望与你约法三章。”
沈子裴沉浸在喜悦之中,下巴磕在钟琛的肩膀上不停地点点点,“三十章都可以!”
钟琛低头看了他几秒,缓缓开口:“第一、我们不要再上床;第二、这段交往关系不告诉其他人;第三——”
“第三,你可以喜欢其他人。如果你有了其他更爱的人,告诉我,我们立刻停止,叔叔绝不会怪你。”
沈子裴几乎不会对钟琛生气。一来钟琛的性格惹不到他,偶尔闹别扭他们彼此都不会放在心上。二来钟琛对他实在是好,除了不愿意交往,没什么能让他真的咬牙切齿。
可现在听了荒唐可笑的约法三章,沈子裴非常生气,喉咙又干又疼。
他迅速站起来,声音大声到沙哑,甚至破音:“钟琛,你不愿意也不必这样糊弄我。我想要的是跟你谈恋爱,不是吃素修行,你说的这算什么交往?”
他轻笑了声,一字一句质问:“别跟我说你不爱做,你肏我肏得不是挺爽吗。”
沙发、榻榻米、周遭一切事物皆是见证,就连身上的酸痛和红痕也是见证,你怎么可以忽略再真实不过的事情。
钟琛早有心理准备,却根本不会舒服到哪儿去,“裴裴,我是希望你有更多时间去思考,而不单单把我对你的好当成爱情。那样对你不公平,也不成熟。”
“不成熟?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年纪小,我的感情就都是儿戏。”
“裴裴……”
结论显而易见,沈子裴感到揪心的痛,“我知道了,你也不是不爱做爱,只是不爱和我这样的小孩子做。”
钟琛没做回答,看着沈子裴,看到他爱笑的眼睛再也笑不出来,不禁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沈子裴年轻,没有定性,喜欢和爱过于随心,从不加以考虑。也倔,未达目的绝不放弃。昨夜之后,钟琛无法再将他纯粹地当作小朋友看待,一段对他伤害最小的恋情是自己作为长辈最后能给予的了。
相互沉默良久,沈子裴转身要回屋,走到一半又停下来。
他背着钟琛,呼吸了几下,哽咽着问:“我们做的时候,小叔叔,你有没有哪怕一会儿,是发自内心想和我做爱。”
身后钟琛叹了气,说:“是药。”
漂亮的男孩在父母与周围人的爱意宠着长大,又被小叔叔的温暖包裹多年,感受到无尽美好,可以任性放肆和撒娇。谁知一帆风顺在索求挚爱的路上终是割裂开来,以另一种可笑的爱的名义狠心抛到路旁。
心机与圈套让钟琛堕入欲望,同时逼迫着沈子裴快速成长。
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哭不出来,也不想再用幼稚的眼泪换去什么了。
半晌,他告诉钟琛:“算了,什么狗屁交往,你从来不爱我。”
用不理智的东西寻找理智的爱,沈子裴自认活该,自作自受。
当晚沈子裴回了家,钟琛开车送他走的。
时间像是在给这场闹剧做补救,悄无声息加急安排好一切。沈子裴的父母因为家中有人结婚,过几天就会飞回来参加婚礼。加上爷爷的身体好了许多,夫妻俩便打算多待十天半个月,等沈子裴大学开学再回瑞士。
钟琛原本说,等沈教授回国再走吧。
沈子裴拒绝了。在钟琛家多一天,不,一个小时他都会难过得要命。
必须离开,走上新的没有钟琛的路,他才能勉强能顺畅呼吸。
除了钟琛,没人会看到沈子裴常年开心自在的皮囊下是否溃烂,还有无半点汁水。唯一能看到的人也是罪魁祸首,已经再次推开他,以一种最为残忍的方式。
沈子裴单方面与钟琛断了联系,没有删除拉黑,但是钟琛发来的消息他通通没回。钟琛总问有没有吃饭,睡得好不好。后来他干脆关掉手机。
沈子裴需要脱敏。
脱敏难以成功,无聊时,他还是翻出了那天他们做爱时播放的电影,不断自慰,射精,疲软。
结束后瘫他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心里隔空回答:不好,因为你,我一点儿都不好。
沈子裴经历着一场失恋,源于甚至没有开始过的恋情。
离开钟琛整整一周,沈教授与沈妈妈已经回到家,沈子裴自认为脱敏正在成功。他不看那部电影了,经常和李桥他们一起去邻市看球赛,高中同学聚会也非常开心……直到沈妈妈从客厅柜子下拉出来一个19L的行李箱,是他走的第二天钟琛送来的。
钟琛把行李箱留在门口,发信息给他:「裴裴,还有些东西你落下了,给你收好放在这里。」那时候沈子裴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剩了东西没拿,随手推到一旁,没有再打开,自然而然给忽略了。
沈妈妈说:“这是从钟琛那儿带回来的吧,要好好整理一下,不要搞得家里很乱。”
行李箱从妈妈手中出现使得沈子裴莫名心慌。他答应着,拉回房间门口打开了。
里面有几件洗干净的衣服,还有许些沈子裴爱吃的零食。如果没记错,并不是他忘记带走的。
沈子裴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含在嘴里,水蜜桃的味道满满当当。糖精的味道和真正的水果香甜相差太多,怎样都伪装不成一整个轻快的夏天。他吃着吃着,大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沈妈妈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让你收拾个行李箱怎么哭了。”
沈子裴不想再装作成熟的大人,整个身体都扑在摊开的行李箱上,啜泣着说:“真的好难啊。”
第15章
亲戚婚礼结束的隔天恰好是周日,沈爸爸在唐卓大酒店订了晚餐位置,邀请钟琛过来。他们认为非常有必要请他吃饭,之前每每回国他们四人就会一起聚,现下沈子裴高考结束,钟琛尽心尽力,最该再认真感谢下钟琛。
沈子裴矛盾极了,嘴上全是“不乐意”、“不想去”,心里其实特别想去。他离开钟琛家快半个月,间隔还是在一夜缠绵之后,俩人很少这么久没见到面。
出发过去的路上沈教授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儿,问怎么了,“裴裴,要和你小叔叔吃饭就这么不愿意?”小孩近日的表现他们看在眼里,觉得奇怪,但讲不出具体哪里奇怪,看着是依然精力旺盛,旺盛里又属实带着蔫儿。
沈妈妈较为细心,猜应该和钟琛有关系,便问:“你和钟琛吵架了吗?”
沈子裴躲开眼神,摇摇头,盯着窗外闭口不言。
钟琛到得早,见一家人来了,立刻站起来。夫妻俩先走进来和他寒暄,半天,毛茸茸小脑袋才悄悄出现。
沈妈妈把沈子裴直接按到钟琛旁边的位置,笑着要求:“裴裴,你今天可得好好敬钟琛一杯,感谢他对你的关照,知道吗?”
从进包间沈子裴一直没抬头,他轻瞟过去,这才发现钟琛在盯着自己。
“小叔叔。”沈子裴脱口用很低的声音唤了声,鼻头发酸。这段时间钟琛剪了头发,今天穿了件比平时款式休闲许多的天蓝色宽松衬衣,那个眼神配上温柔的笑容,沈子裴觉得自己立马要没出息地再次爱上钟琛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收回眼神,闷闷回答:“知道了。”
点菜时,沈教授点了几道沈妈妈比较爱吃的,边问钟琛的意见。
钟琛合上菜单直接点了蒜蓉生蚝和韭菜炒虾仁,含着笑问沈子裴点这两道如何,“你好像很喜欢吃。”
“……我都行。”沈子裴嘴硬,权当没想起自己的“恶行”,也没人发现他耳朵尖已经红透了。
等菜上齐,沈妈妈原意是让沈子裴拿个可乐或者果汁之类的代酒去敬钟琛,沈子裴却坚定非要用真的酒。沈爸爸也觉得他都大人了,喝点儿没有关系。
于是沈子裴拿起钟琛面前的分酒器往自个儿小杯里添。见杯子快满,钟琛说够了,单手把分酒器按住,他气哄哄地就要抓开那只手。
坐对面的沈教授终于看出这俩人可能有别扭,清咳一声,对钟琛摆摆手说:“随他去吧,我家这小子倔,不把他辣着他不知道收手。”
钟琛不再阻止,沈子裴可不就是这样,坚持自我,从不顾别人怎么说,非得亲身试了才接受结果。他端起分酒器给自己也倒上满满一杯,自说自话似的:“是,的确太倔。”
两人同时将酒饮下,钟琛喝过太多次,早熟知其味道。沈子裴则如同吞下对未知的尝试——白酒灼辣,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舌齿之间又逐渐回送层层甘甜。
如果感情也能如此回甘该有多好。
一顿饭下来,沈子裴不知不觉喝下多杯,企图抓住那些幻想。沈妈妈看着直担心,连迟钝的沈爸爸都开口叫可以停了。
钟琛倒是不劝了,沈子裴喝一杯,他默默陪一杯。
喝到最后,沈子裴站起来,面朝钟琛,恭恭敬敬地感谢:“小叔叔,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他晃了下身体,努力站稳,接着说:“从今以后,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这样照顾我。”然后一饮而尽,拉开椅子走出包间。
钟琛盯着面前的酒,一动不动。
这么多年,他主动在身体上割出口子,好东西无条件地给沈子裴,反过来用沈子裴的笑容和依赖填补。
现在,他又把爱情里最尖锐的部分裹上厚重的保鲜膜递给沈子裴,明明没有任何割伤人的棱角,却再换不出任何美好了。
沈子裴长大成年,需要的不再是这样无公害的爱。
沈爸爸与沈妈妈面面相觑,借此机会寻问钟琛是否两人产生矛盾。
沈妈妈眼尖,“裴裴跟你耍脾气了还是……?他最近经常半夜不睡觉,起来到阳台坐着,满脸心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恋了,问也不说。”
钟琛不知如何解释,干脆起身说先去看看沈子裴。
“去吧,臭小子就听你的话,真是拜托你了。要是他真失恋,还得麻烦你帮着开导开导,我跟他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有钟琛帮忙,沈教授放心不少。殊不知,让他宝贝儿子失恋的就是眼前人。
钟琛进洗手间时,看见沈子裴醉着在洗手台前发呆,脸上还有水珠,不知道究竟是水还是眼泪。
他瞬间心疼不已,上前将人扶住,“裴裴,叔叔给你洗把脸,我们回去歇着。”
“不要。”沈子裴从镜中看向钟琛,缓缓开口,“我说过了,你以后不必管我。钟琛,我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任何人。”
钟琛感觉身上的那道口子被用力撕扯开,生生发疼。顿了顿,他低声问:“裴裴以后不认小叔叔了?”
“是你不要我!”沈子裴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们本该有永远的。钟琛表示过多次“叔叔会永远爱你”,很认真,甚至做爱时也有说。沈子裴打从心底想要他们之间的永远,可求的不是永远当成孩子被保护、被爱。
酒精麻痹着沈子裴的神经,他却还是能感觉到难受,控制不住泪水。
“钟琛,是你……不要我。”
钟琛把沈子裴身子扳过来,用拇指把泪水擦掉。一擦,又流下来。长睫毛被沾得亮湿,脸颊也像被蒸过,透着层薄粉。他见不得沈子裴这样难过,“乖,别哭了。”
钟琛总是这样,柔和得让沈子裴只想脆弱。
“小叔叔,小叔叔,”沈子裴开始胡言乱语,凑近钟琛,勉强挤出笑脸,“这里没有人,我们偷偷做,不告诉别人……”
“那天我们不是就很爽吗?”
“算了!”他的笑容渐渐消失,“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和我睡觉。你走吧。”
后来如何,沈子裴忘得一干二净,脑海中隐约记得被人背着走,宽实的后背让他想好好睡一觉。
他的确睡着了,还做了美梦,梦里钟琛吻了他。
钟琛舔他的嘴唇,吸吮他的舌头,当沈子裴迷糊着要咬过去时,钟琛会用更强势的方式回吻。他们交换酒精及爱意,不顾有其他客人进入,亲热到像对热恋中的情侣。
回顾这个梦,沈子裴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可笑,疯了,发春发得肆无忌惮。而后他心中干涩,闭上眼,“是了,小叔叔怎么可能这样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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