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凡池笑得肚子疼。
夏凡池拿脑袋轻轻抵着他脑袋,眼里的笑意仍未完全消失:“为什么?”
霍烬不情不愿地搬出来一个理由:“可能是当时我比较闲。”
然后捂住他的嘴,让他别问了。
当时明明觉得夏凡池超级烦人。
但不知为什么,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作为一个情感白痴,每天都因为控制不住自己感到烦躁。
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却越来越喜欢热闹,听他像小机关枪一样突突讲话。
而自己永远说不过他。
他不得不承认很喜欢这种感觉。
夏凡池突然说:“你是不是更早就喜欢我!”
霍烬像是被戳破一样,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装睡。
“好哇你——”夏凡池不依不饶,脑袋贴在他头上,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人痒痒。
霍烬一下子把他拉到怀里,搂紧,捂住他耳朵:“听不到,睡觉。”
夏凡池:“情感白痴,笨蛋。”
他被捂着耳朵,听到自己声音闷闷的,声音又放小了一点点,补充道:“但是我超级喜欢。”
霍烬睁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眸里轻微的笑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夏凡池咬着下唇,把下唇都快咬出个小印子,说了三个字:“很心动!”
说完快速把脸藏在怀里,不让他看。
霍烬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很夸张地跳了那么一下,许久,指腹碰了碰他头发,轻轻凑近吻了一下。
自己运气怎么能这么好?
*
第二天,夏亿很拽地背着书包过来了,头发长了一点点,寻思着找个时间烫了,钱都攒好了。
他周末放假,不想听家里唠叨,特意来他家避一会儿风头。
夏凡池正好有事出去,把人押到书房写作业,让霍烬帮忙看着。
霍烬不愿意和小孩待在一起,啧了一声:“那种不喜欢写作业的小孩会影响我处理公事的效率。”
夏凡池:“……”内涵谁呢?
“但幼儿园宝宝除外,”霍烬叹了口气,“幼儿园的宝宝一旦沾染上作业,就会变得不幸。”
夏凡池:“?”
霍烬捏了捏幼儿园宝宝的脸。
“走开,”夏凡池又气又好笑,“总之你给我看好他。”
“哦。”霍烬慢腾腾地将脸凑近,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
夏凡池实在想装作没看到,但他的脸都送到自己嘴边了,满脸都写着“快亲快亲快亲”。
夏凡池捧住他的脸,快速在他嘴角啾了一下:“不要欺负小孩子。”
“嗯。”霍烬答应了一声。
待他走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在书房和平共处。
夏亿做题做得头晕脑胀,濒临崩溃的边缘,听到了游戏声,抬头看霍烬。
霍烬懒洋洋地点键盘。
夏亿心更堵了,看着那一道道永远做不完的傻逼题。
霍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他太过分了,他是故意气我的!夏亿忍无可忍,握拳。
他抬头,冲动之下,脱口而出:“想不想知道我哥白月光的事?”
夏凡池之前送了他一本书,里面夹了张忘了取出来的照片。
里面是小时候的夏凡池,身后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青涩的少年。
照片应该是偷偷拍的,身后那个少年并不知情,也没抬头。
照片背面画了颗笨拙的爱心,是夏凡池喜欢的人。
他虽然不喜欢霍烬,但他们毕竟结婚了,不想破坏他们感情,便一直没提这件事,希望夏凡池忘了白月光。
所有三角恋都会在他夏亿这儿终结。
但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他真的忍不了了。
他只是一个没权没势卑微弱小的中学生,跟他作对无异于蚍蜉撼树。
夏亿冲动之下,将书里的照片递过去:“你看这个什么?”
霍烬垂眸,愣了愣,指尖将照片拿过了过来。
照片已经很久了,夏凡池脸庞稚嫩,身后不远处树下的那个人——
正是年少时的自己。
夏亿脱口而出:“这才是我哥一直喜欢的人!”
霍烬盯着照片,辨认着背景。
那年夏天,他去小岛上度假,没有同伴,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
记忆里逐渐模糊了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有一个很坏的小孩,孩子王,呼朋引伴,一旦出征,寸草不生。
他叫自己哥哥。
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哥哥,霍烬不知道哪来的责任心,每次都很像哥哥地把他从网吧捉回来。
他们可能算朋友,但霍烬知道,他朋友很多,自己对他来说只是普通的几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后来,升学,课业,出国申请,无数重要事情堆积在一起,这段记忆逐渐尘封在大脑里。
再后来工作繁忙,觉都睡不好,早就忘了那短暂的仅仅一个月的童年玩伴。
他们不过是彼此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过客。
他看到夏凡池第一眼,觉得夏凡池眼熟,问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夏凡池轻轻弯唇:“你是在撩我吗?”
霍烬:“……”
夏凡池弯了弯眼睛:“对啊,在梦里见过,梦中情人。”
第二次又忍不住问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夏凡池笑眯眯地凑近他,悄声说:“知道了,梦中情人,想撩我就直说,还装作对我不感兴趣的样子。
霍烬:“……”
夏亿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觉得自己过于残忍,拧着脖子:“是不是很难受!很痛苦!”
霍烬猛地抬头,突然说:“谢谢。”
然后冲出去找夏凡池。
夏亿:“……”
他是不是伤心过头傻了?夏亿怕他干傻事,着急地给他哥打电话:“哥,对不起,我拿你初恋刺激霍烬了!他刚才冲了出去,我、我担心他做傻事……”
夏凡池愣了愣:“什么初恋?”
夏亿支支吾吾,心虚地说:“你之前给了我一本书,里面夹着你和别人的合影,我刚才让他看了……”
夏凡池头都大了:“夏亿,你是不是傻?信不信脑袋给你拧断!”
他生气地挂了电话。
霍烬一定气疯了,不知道躲在哪里犯傻。
夏凡池给他打电话。
没人接。
夏凡池急了,冲出去找他。
他想起了霍烬大晚上给他送汤,想起他跳水捡戒指,想起他发烧的样子,想起他从高处跳下,想起下雪路灯下沉默的身影,想起他别扭的心意——
电话仍是没人接听。
你倒是接听啊,能不能听我说?
夏凡池着急得要死,心里七上八下。
最后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夏凡池开口就是:“霍烬!”
他听到了风声,夏凡池暗道不好,忙道:“别跳!”
霍烬说:“夏凡池,我在你身后。”
夏凡池回头,冲过去抱着他,喘着气,把他搂得死紧。
霍烬张了张口:“我有事跟你说。”
……他刚开始内心狂喜,但很快便有了一丝丝不足为外人道的羞耻和一种即将公开处刑的丢脸的感觉。
夏凡池喘着气:“不,我先说!我刚好也有事跟你说!”
霍烬看着他:“好,你先说。”
夏凡池快速道:“我永远不会喜欢那个秃头!就算想起来也不会喜欢!”
霍烬:“……”
夏凡池:“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霍烬张了张口:“那个……”
夏凡池抱住他:“霍烬,我们不提那个人,他不过是个曾经存在过的人罢了,区区秃头……”
霍烬:“他不是秃头!”
夏凡池:“?”
第61章
霍烬冷静道:“我是说, 怎么能随便说别人秃呢?这么多不好,好歹也是童年玩伴。”
夏凡池求生欲很强:“他不是,我才不喜欢他, 也许有过一点点好感, 但那只是童年光环罢了!”
霍烬:“不, 白月光——”
“不是,”夏凡池激动道, “你说的对,记忆会自动美化过去的事物,谁知道他现在什么样!”
霍烬:“……”
霍烬张了张口:“但——”
夏凡池坚定地打断他:“没有但是!”
许久,霍烬轻咳一声, 淡淡道:“其实,年少时的友谊是世上最纯洁无瑕的东西。”
夏凡池:“?”
你不对劲!
夏凡池狐疑地看着他:“你不吃小秃的醋了?”
“小秃?”霍烬皱眉,慢慢道, “世界上不该出现如此恶毒的词汇。”
夏凡池:“?”
霍烬大义凛然地说:“一个单纯美好的少年不该这么被诋毁和中伤。”
夏凡池越听越觉得古怪,眯起眼睛:“霍烬, 你真的很不对劲!”
“……没有,”霍总道貌岸然地说, “我只是希望世界上多一些平和和爱。”
夏凡池:“但是——”
他还想说什么,霍烬直接霸道地把他按在怀里:“不要说了,此事翻过一页。”
夏凡池:“……”
他真的很奇怪!
*
霍总虽然一如既往, 高冷中带了一点点镇定,但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慌。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不要再让夏凡池把“白月光”和“小秃”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夏凡池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这么翻篇不符合他小心眼的性格,问弟弟当时的情景。
弟弟想起来就觉得揪心:“他疯了一样直接跑出去!”
夏凡池皱眉。
弟弟小声说:“对不起。”
夏凡池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下次别这样刺激他了。”
此事过后, 夏凡池对霍烬的感情中又多了一点点怜惜。
霍总对他的感情中多了一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东窗事发的惶恐。
晚上,两人一起回家,走在安静的小道上。
霍烬去拉他的手。
夏凡池刚好将手揣在兜里。
霍烬:“……”
霍烬手指头在空气中动了动,装作什么也没想干,若无其事地收回。
夏凡池余光看到,快速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下一秒,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生怕他又跑了一样。
手背被温热覆盖,夏凡池忍着笑,侧头看着路边的树。
他们在安静中牵着手,月光皎洁,地上长长的影子挨着,像是边缘被粘在一起一样。
霍烬嘴角有了上扬的弧度,轻声说:“月光很美。”
夏凡池点点头,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很有危机意识道:“不美!”
他认真比划:“亮亮的,光秃秃的。”
霍烬:“……”
完了,回不去了。
小秃这道槛是垮不过了。
霍总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决定直接坦白。
回到家后,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霍烬看着皎洁的月光,在安静的氛围中,轻声说:“难怪你说白月光是我。”
夏凡池:“?”
他都开始自欺欺人了,他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夏凡池心疼地抱住他:“你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小秃不及你百分之一好。”
霍烬:“……”
霍烬:“那个,其实——”
夏凡池轻贴着他的唇,慢慢吻他。
于是,霍总的坦白计划就这么被抛在了脑后。
……霍烬慌极了,有些不希望夏凡池想起来,但总有一种他即将想起来的预感,十分惶恐。
周末晚上,霍烬打算煮排骨汤,提前去超市买材料。
路过蔬菜区的时候,屏住呼吸,防止嗅到香菜的味道。
他对照着列表一个个买,突然意识到夏凡池刚开始是吃香菜的,后来一直迁就自己,跟着自己的习惯来。
霍烬想了想,买了一斤香菜,然后抱着那绿绿的小臭菜,板着脸,被熏得头晕目眩,老眼昏花,心疼自己。
回到家,霍烬洗手做羹汤,一切都很完美,最后一步,在汤的表面撒上香菜。
他皱了眉,拿勺子撒了一点点,然后很嫌弃地去洗手。
过了会儿,霍烬尝了一口汤的味道,尝到了香菜。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吃香菜,表情逐渐由痛苦变得平和。
小臭菜也就那样。
半小时后,霍烬正要出门,突然头晕目眩,心悸喘不过气。
他心脏烧得难受,心跳很快,几乎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耳膜胀痛,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霍烬缓了缓,艰难地抓过手机,很心疼自己地打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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