боль моя…Быть может
наша встреча сбудется.”
“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走吧,小星星。”
他笑了一下,愉快地扣动了扳机。
∞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Then the traveller in the dark
Thanks you for your tiny spark
Could he see which way to go
If you did not twinkle so
https://music.163.com/#/song?id=28935215
第45章 归来
*Глава 45 归来
王耀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收拾了一下要处理的东西,上网查了一下接下来各种手续该怎么搞。
“啊好复杂……我哪儿有时间搞这些,还是找个律师做吧……”
伊万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耀上午在家整理文件,下午打算去医院找医生开药。止痛片吃完了,只剩针剂了。耀对打止痛针还是有些在意,搞得像是嗑药一样……他不喜欢。
中午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行程安排。
「喂,王警官……请问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哀伤。
是那个被杀害的小提琴手的女儿。
“啊,沙弗莱小姐……”王耀看了一下手表,来不及去医院了,“我有时间,您准备好和警方谈您父亲30年前的经历了吗?如果您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过来,我这周在家上班。”
「抱歉,王警官,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确实准备好了。案子很重要,我只是希望能多少帮到您。」
“谢谢,您真的很努力了。”
王耀叹气,和受害人家属约定了当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下午3点,他们在一家西班牙的餐厅见面。两人见面时,沙弗莱女士打扮得很体面,化了妆,戴了珍珠耳环。看得出来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努力让自己获得勇气,去面对自己害怕的某些东西。
一双栗色的眼睛显得红肿,流露出疲惫的神情。或许她在许多个夜晚都被今天要说的这件事折磨。王耀很熟悉那是什么感受。
“日安……”
王耀轻声问候,坐到受害人家属对面。
“王警官,您好……您最近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去医院复查?”沙弗莱女士也努力报以微笑。
“啊……嗯,我有去医院。”
“抱歉,虽然这可能不是我应该问的……如果这个问题让您感到不适,您可以不用回答。王警官,您现在……有家人陪伴吗?您的爱人,或者父母兄弟姐妹……我这么问不好,但是我觉得……生病是我们无法避免的事,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家人的支持。”
“嗯……我很好,我父母都是医生,我的弟弟妹妹也鼓励我。我的爱人一直照顾我,我还有朋友……没关系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扛。沙弗莱女士,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可以应对自己的问题。”
“王警官,我真心、真心希望您能……获得爱、勇气与平静的力量。我父亲生前得癌症那段时间……啊,我知道那种感受。这不容易,我真心祝福您。愿主保佑。”
“谢谢,我会坚强的。好的,那么沙弗莱女士……您愿意说说,您父亲30年前是为什么离开了音乐界吗?他本来是前途光明的小提琴师,全世界各地巡演,获得了奖项……为什么一下子就从古典音乐界退场了?”
“……”
王耀耐心地等待着,并不逼迫对方。
“就像我之前对您说过的……那是一场丑闻……我母亲至今不愿意原谅父亲。”
沙弗莱女士握在一起的双手加重了力度,涂了深红指甲油的手指神经质地屈起,结婚戒指硌得右手发红。她深呼吸,鼓起勇气说下去:
“当时我母亲刚刚怀孕,父亲的事业一片向好。他是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也有自己的独奏或者室内乐演奏的事业……您知道,乐团的工作是很不固定的,再加上当时父亲要去各个国家巡演。”
王耀大概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类是经受不住诱惑的。
沙弗莱女士继续说:
“当时父亲很荣耀,他的家族也为他骄傲,尤其是……”
“尤其是?”
“王警官,我父亲出生在波兰的一个音乐世家,我爷爷是钢琴师,父亲的几个兄弟姐妹也从事了音乐事业。虽然他们不在同一个乐团工作,但有时候,不同乐团之间会合作……”
王耀安安静静地听着,事情的走向好像和他之前猜得不太一样。
“在几个兄弟姐妹中,父亲和他最小的弟弟哈尔·沙弗莱关系最亲密……哈尔也是钢琴师,他和我父亲经常合作演出奏鸣曲。母亲说,哈尔是个漂亮又阳光的少年,才17岁就获得了许多奖项,和我父亲一样,是前途可观的年轻音乐家。有时候哈尔会来我们家做客,有时候他会跟着父亲一起去钓鱼,兄弟俩感情一直很好。”
完了,那估计……王耀心想。
“我母亲怀孕后,父亲想要多赚一点钱,就更是经常出去巡演……30年前,他在布达佩斯举办了一场音乐会,演奏莫扎特的奏鸣曲……”
王耀忍不住问:“奏鸣曲,那么他合作的钢琴师就是……”
“是的,就是我父亲的弟弟,哈尔·沙弗莱……17岁的天才音乐少年……您能想象那场演出多么受欢迎吗?兄弟合作本来就是一个卖点,再加上当年的哈尔叔叔年轻漂亮,我父亲形象也很好,光是海报都足够诱人。王警官,古典乐和所有文化产业一样是生意,是资本主义……艺术不是那么纯粹的东西,拿出来出售的都是商品。”
“就是在那时出事了吧?”
“当时我快出生了……我母亲怀孕第9个月,一个人在华沙的家里等着我父亲回来,满心期待。”
“……”
“第一场演出很成功,评论界一片好评,观众也很满意。您想,哪怕是对莫扎特一无所知的人,看着舞台上一对年轻漂亮的金发兄弟,也足够满足了。但是在第二场演出之前,那件事发生了……”
“……”
“有一个记者……”
沙弗莱女士张了张嘴,却像是被哽住了,眼中变得湿润且发红。她深呼吸……王耀假装低头撕开糖包,避开那即将落泪的双眼,给受害人家属一些个人空间。沙弗莱女士就赶紧那纸巾擦了下眼角,然后佯装镇静地说下去:
“他想拍下音乐家排练时的照片,悄悄混入了剧院的后台,然后那个记者发现……我的父亲……不,约翰·沙弗莱,那个男人竟然……”
“……”
王耀看着冷掉的咖啡中受害人家属悲哀的倒影。
“他在后台和自己未成年的弟弟……他们在做那种事!上帝啊,那种事!男人之间,亲兄弟之间?!记者拍下了照片,这件丑事就彻底暴露了……上帝啊,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他和哈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畸形的情人关系的?十一二岁?还是十四五岁?太可怕了……这种罪恶!罪恶!”
“……”
“鸡奸自己的亲生弟弟?上帝……上帝!哈尔那时还是个男孩,约翰·沙弗莱是个已婚的成年男人,他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勾引自己的弟弟?!哈尔每次来我们家过夜,我母亲都只是当做亲戚来拜访,亲切温柔地招待男孩……她怎么会知道他们兄弟其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们的婚床上做那种天理难容的事?!搞同性恋!上帝!”
“……”
“记者拍下了照片,两人的不伦关系彻底暴露了……评论界一片哗然,愤怒的观众纷纷退票,当地的教会震怒……我母亲崩溃了,她还在怀孕。她不可能原谅父亲……或许父亲根本就没爱过她,于是她提出了离婚。紧接着,乐团和父亲解约,他丢了一个个工作机会。乐团经理还把我父亲告了,让他赔了一笔钱……但这些都不是打垮我父亲的真正原因……最致命的一击是……”
“……”
“哈尔17岁,本来快要从音乐学院毕业了。结果丑闻曝光后,哈尔被开除了……当时父亲很想挽回和我母亲的婚姻,拼命祈求母亲原谅他……哈尔很绝望,留下了一封遗书,自杀了。”
“我很抱歉……这样一系列的不幸……”
“没事的,王警官……30年过去了,我父亲咎由自取。但是我真的很同情哈尔叔叔,他去世时几乎还是个孩子……他在遗书里写了从小到大对约翰哥哥的爱慕之情,讲到他们小时候一起演奏莫扎特多么快乐,讲到他们去河边摘野莓,还说到他们在夏天的树荫下第一次接吻……王警官,我看过那封悲伤的绝笔信。老实说……我落泪了,他们不该这样,他们是亲兄弟,可是……哈尔是真的爱着哥哥,爱着我的父亲。”
“男孩去世后,约翰·沙弗莱的精神就彻底垮了吗?”
“是的……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是她抚养我长大,小时候她一直不告诉我父亲的事……只是说我父亲早就死了。直到我长大,我才发现原来父亲一直活着。在那桩丑闻发生后,父亲丢掉了工作,好几年都一蹶不振,一直酗酒……靠四处打零工养活自己。”
“我很想知道他那段时间做过什么工作,因为档案记录得不全。有没有可能他是在这段时间和什么人结仇?”
“应该不会结仇的……我父亲个性比较温和,遇到矛盾会主动避让。再加上那段时间他一直很自闭,只是勉强赚钱养活自己。”
“他在什么地方工作过?我能记录一下吗?之后我想去调查一下。”
“关于这个……我已经整理了一份材料给您,我想您或许会需要……”
沙弗莱女士拿来一个文件夹。王耀大概翻看了一下……超市收银员、酒吧夜场演出、婚礼乐师、马戏团乐师……他都想象一个被生活击倒的男人,每天在酒精与羞辱中苟延残喘……小提琴,曾经有多荣耀,此后就有多耻辱。
翻到一页文件时,王耀停住了。
那是一张旧得发黄的广告传单,印着向日葵、风景优美的湖畔病院,微笑的医护人员牵着患者的手。
传单上用漂亮的印刷体写着:
「亚伯拉疗养院:平静,治愈,自然,艺术,爱的力量」
“这是……精神疗养院?”王耀蹙眉,“你父亲在精神病院工作过?护工?保安?”
“是的……他在这里做过音乐老师,负责教病患们拉提琴。人们都相信音乐对精神有好处,能让焦躁的心灵平静下来。”
“嗯……那这个呢?”王耀翻到文件夹的下一页,“这就是他后来工作的那所小学吧?看来他成功找了一个稳定的教职,做了几十年小学音乐教师。但是,他怎么成为小学老师的?按理来说,他的简历……”
“确实,父亲的简历很难看……或许看起来不是适合接近孩子的那种人。至于他怎么找到的这份工作,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什么朋友帮了他吧,他从没提过……当我第一次知道来见父亲时,他就已经在这所小学做了许多年音乐老师了。”
耀想抽烟,只能焦躁地咬着自己的食指:
“嗯……也就是说,约翰·沙弗莱先是音乐家,出事之后蹉跎了许多年,换了无数的工作……后来终于找到了小学老师这份稳定的工作。他从精神病院离职后,紧接着就找到了小学的教职?”
“是的。”
“有点儿怪……这不符合常理。如果我是小学校长,我可不想招聘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离职,以前还有过与未成年人的性丑闻的教师……很抱歉,我不是在指责您的父亲,我只是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
“没事的,王警官……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我太不愿意把父亲生前的事告诉警方……这是我们一家的耻辱……他的罪,他的惩罚,他愚蠢的人生。虽然是这样……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父亲最后……那样惨死……”
眼泪落在桌布上,眼妆哭花了,沙弗莱女士仍试着努力保持尊严。王耀轻轻将纸巾交到她手中。
“您父亲的死因是窒息……钢琴线。时间不会长。他最后没有受太多折磨。”
“谢谢,您王警官……”
“我最后一个问题……约翰·沙弗莱在那所小学的风评怎么样?就我之前的调查走访,他的老同事们都说他是个可靠温和的好人。”
“是的,是的……父亲在那所小学工作一切都很好。他戒了酒,重新步入了正轨,努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有时候我去看他,他会笑着说起自己教孩子们拉小提琴的事。他对学生们很好,好几个学生甚至进入了音乐学院……或许父亲也算获得了重生吧……他度过了普通而平静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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