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禁止犯规(穿越重生)——吕天逸

时间:2021-11-28 09:16:45  作者:吕天逸
  ……
  下午两点,地处市郊的风驰赛车场正热闹着。
  赛道边,一辆重型机车停在射灯下方。
  车身金属配件在片刻前的比赛中升温至滚烫,被午后炽白阳光烤着,热度灼人。
  车旁,一条长腿撑着地,骑手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
  他穿一件深色卫衣,连帽的设计略显稚气,帽檐下漏出几绺细软黑发,洁净地搭在眉骨上,与周围装扮猎奇的飙车族格格不入。
  叶辞,十八岁生日刚过,辍学一年多,目前在天成私立学校重读高二,结构性别男,腺体性别……户籍卡上的记录已经在几天前改成了Omega。
  他捏着一沓钞票,数清了,揣进口袋。
  ……还差得远。
  叶辞眺向赛道,浅淡瞳色与皮肤都透着股冷劲儿,薄瓷般,又硬又脆。
  风驰赛车场在市郊经营多年,提供赛道与多种赛车租赁,摩托、方程式,都能玩。车场是合法经营,但过来玩儿车的大多不是善茬儿。飙车烧钱,赛道、车、油,处处真金白银,于是这一片常来跑比赛的人中渐渐兴起了跑输给钱的规矩,一开始来去都是小钱,纯属贴补赛道费和油钱。后来这群人玩带钱的玩惯了,数目也跟着膨胀,有时一场输赢几千上万,连输几场大的保不准连车都得抵给人家。
  “玩一把?”一个黄毛骑着辆哈雷朝叶辞滑来,一身耳钉唇钉铁链子,卸下来能称出好几斤。
  黄毛是赛车场常客,技术不赖且擅使阴招,屁股底下那哈雷就是飙车赚来的。
  叶辞记不住这号人,只简略道:“好。”
  “玩儿多大的?”黄毛舔舔嘴唇。
  叶辞调整头盔,咬碎口中牛奶味儿的糖块:“都行。”
  黄毛笑笑,杵着地的细腿多动症般悠来荡去,他端详叶辞穿着,开出个不算过分的价码:“三千,敢玩儿吗?”
  叶辞垂眼:“敢。”
  惜字如金。
  两辆摩托车滑向赛道起点。
  黄毛斜眼打量叶辞,目光黏糊糊地转过一圈,落在叶辞脚上。
  杂牌球鞋,廉价、磨得发旧,但干净,许是用漂白剂漂过,白得纯情。
  黄毛一咧嘴,在头盔里乐——都说这位是这个月新来这片玩儿的牛逼车手,飙起来怎么疯怎么猛,其实不就是个小孩儿?
  引擎咆哮,两辆重机车冲出起点。
  哈雷势头生猛,起速马力全开,铆足劲要给叶辞来一记下马威。奈何叶辞给油更狠,纵使硬件不敌仍死死咬住距离,两车战况胶着僵持不下,直到飙至赛道中段,叶辞精准捕捉到前车身后一米多的低压区,吸尾流抽头反超,造型硬派的川崎重机车咆哮着擦过黄毛。
  “*你妈!”黄毛输不起,凶相毕露,“小B崽子!”
  本来想在碾压局里欺负小孩儿,岂料惹上一条穷追猛打的小狼狗。
  叶辞充耳不闻,高速压弯驰过第三处弯道,距离越拉越开。
  三千块要飞,还眼看着让小屁孩儿虐了!黄毛手背青筋暴凸,拼着摔车加速过弯,堪堪撵上,无赖地往叶辞近处粘。二车并驾齐驱,水平距离不超一米,黄毛瞄准机会单手撒把,抽冷子伸手,狠狠捏向叶辞车把……
  飙车中途强迫对手刹车,这岂止是耍阴招,说蓄意伤害也不为过。
  车身剧烈抖动,颠簸蛇行,叶辞使出浑身解数稳住,旋即闷声不吭,接着穷追猛打,被阴掉的那段距离不一会儿就追平了。黄毛没再逮着机会,气急败坏,连飙带骂。
  几分钟后,两车双双冲过终点线,叶辞快出半车。
  黄毛滑出赛道,晃着腿儿耍无赖:“哟,平手啊?”
  叶辞摘下头盔,掠他一眼。
  “草,”黄毛活动下颚,吊出副凶相,“你那什么几把表情……”
  话音未落,远处飞来一记头盔,砸得他满嘴飙血。
  黄毛回过味儿,正欲发难,却被一脚扫中肩膀,栽歪着滚倒在地,非要害处紧接着挨了几记暴踹,疼得他直不起腰。
  叶辞捡起头盔,垂眸觑他捏刹车的左手,问:“手欠?”
  黄毛喷着血沫:“我*你妈……啊啊啊啊啊!”
  后半截脏话全吞回去了——
  叶辞一脚跺在他左手上。
  周围聚来不少看热闹的,却没人上来拉架。
  叶辞的外形透着股掩都掩不住的稚嫩,气场却暴戾得骇人。
  像把玻璃磨的刀,脆弱,却锋利。
  黄毛又疼又怕,方才挨那几下足够他评估出叶辞的实力——八成是高阶Alpha,赖自己眼瞎。他不敢再吭声,嘶着气、红着眼,直往墙根缩。
  叶辞蹲下,用指甲谨慎地掐住黄毛衣摆,掀起,用一种漠然的视线检视黄毛上半身。
  “干、干什么?”黄毛慌忙把衣摆往下扯。
  软组织挫伤面积小于15平方厘米、口腔粘膜破损、手指骨折……轻微伤,拘留封顶。
  他有数。
  叶辞睨着他,摸出手机,热心肠似的,口吻却隐透威胁:“报警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黄毛摇头:“哥我不报,真不报。”
  叶辞颔首,起身,一把清凌凌的嗓子:“那三千……”
  “是、是,三千,这就给你转。”黄毛掏手机。
  叶辞摇头,憋气般不自然地静了几秒,才慢吞吞道:“……当医药费。”
 
 
第2章 
  叶辞走进赛车场洗手间时脸孔苍白。
  冷汗沿脊骨滑坠,淌湿了腰窝,凉溻溻的布料黏着尾椎。
  片刻前,那具有高度攻击性的场景激发了他的病理反应。
  ——*你妈……
  ——小B崽子……
  连粗粝的音色都像极了。
  北方的晚春,龙头里喷出的水仍凉得透骨。
  叶辞却不嫌冷,掬起水反复冲脸,直到面部皮肤变得麻木刺痒,洇出春桃般的艳粉,他才强迫自己停下来。
  “呕——”冲完脸,叶辞又拄着陶瓷洗手盆边沿干呕了几声。
  晚上没吃东西,他呕不出什么,但莫名轻松多了。他漱了漱口,抹去唇边水珠,抬眼瞄向洗手台后的镜子。
  洗手间里没别人,镜中,叶辞身后的几个厕格静悄悄地敞着。
  叶辞静了一瞬,忽然重复起十分钟前的台词。
  “那三千……”
  “当、当医药费。”
  “那三千当,医、医药费……”
  磕磕巴巴的。
  楚文林嫌他丢人现眼,送他去口吃矫正中心待过一个月,可超过三个字的话他仍说不连贯,或许是因为他的语言障碍源于更深层的问题,而那些课程触及不到问题的核心。好在他早已习惯这个自小落下的毛病,为不惹人讥笑,他平时说话极力简短,像天生冷峻寡言。
  方才险些在那个混混面前丢人,幸好他在关键时刻硬憋住一口气,遮掩过去了。
  才七个字。
  连七个字都说不利索。
  不大甘心地,叶辞又试着重复了几次,结果越焦躁便磕绊得越厉害,唯一的收获是脸蛋憋得透红透红,眼尾也泛起潮意。
  这时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
  叶辞微一抿唇,扣上兜帽,不吭声了。
  来者是个高大的Alpha赛车手,进门时无意朝叶辞瞟了一眼,认出他是方才揍人那小子。
  叶辞片刻前憋得眼尾湿红的脸无缝切换成一扇小棺材板,眸光淡漠地斜掠去。
  赛车手收回视线,不打算惹麻烦。
  出了赛车场,叶辞立在路边发了会儿怔。
  按惯例,他自我调整,把软弱的情绪清理干净,随即揣着刚赚来的钱去市场买了些日用消耗品和水果,赶往叶红君所在的疗养院。
  初春天黑得早,才五点钟,院内路灯已渐次燃亮,半边天仍是紫红的,满湖霞光托着灯影,天鹅优雅地在水面游弋,风景怡人。
  叶红君的高级病房在三楼。
  叶辞进门时她正昏睡着,肌肤冷白得病态,像光洁的骨骸。缠绵不愈的重疾磋磨着她,连骨头都磨薄、磨细了似的,一张脸盘窄小得可怜,深深陷入软枕。
  楚文林高薪聘请的护工伺候得尽心尽力,纵使是不能自理的状态,叶红君仍旧洁净得体,病号服散发出柑橘香,一条羸弱小臂自病号服阔大袖口探出,上面的针孔密密麻麻。
  叶辞用指腹在叶红君小臂上抚了抚,鼻梁骨涩得发疼。
  她正在打一种进口针剂,一针两万多,虽难治愈,却能延续生命。
  然而,尽心尽责的护工、疗养院、续命针剂……
  全是钱。
  叶辞有个帐本,楚文林为叶红君治病花的每一笔钱他都端端正正记在上面,打算以后慢慢还。
  数字浮升速度之快使叶辞渐渐从惶恐到木然。
  若楚文林良心尚存,他本该无条件给予叶红君母子援助。
  他辜负过他们。
  楚文林是叶辞的生父,楚家三房长子。
  年轻浪荡时,他因一时情热,赌咒发誓要与小门小户出身的叶红君共度一生,甚至不惜教唆叶红君放弃学业随他私奔。直到叶红君冒天下之大不韪未婚先育,婴儿的啼哭声与贫穷的重压才渐渐碾碎了楚文林的幻觉。
  联姻、门当户对、家产……他像是初识这些词汇,悔不当初。他是锦衣玉食的阔少,受不得苦,他毅然回祖宅磕头领罚,央母亲遮掩丑闻,并在一年后听从家族安排与名门贵女联姻。
  叶红君哭过、闹过、哀求过,咬牙放下矜持抱着襁褓中的叶辞撒泼打滚过,终究无力挽回。
  未婚先育的Omega就是苦难的代名词,她在贫民窟拉扯叶辞长大,天性使然,受过再多伤也不肯长记性,始终残存着少女式的天真烂漫。她换过几任男友,有Alpha有Beta,都不长久,分开时都撕扯得难看。
  叶辞幼年时试图从那些形形色色的脸孔中寻觅父亲的影子,却找不到,他姓氏随了母亲,这方面也并无线索。
  长大后,对父亲的念想也就淡了。
  转折发生在几个月前。
  一直死死攥着楚家大权不肯放手的楚老爷子暴病入院,人是救回来了,但楚家的几房子孙接收到这个危险的信号,家产争夺战登时进入白热化。
  楚文林才干平庸,为人自私重利,八岁的幼子楚睿亦顽劣愚笨,加上楚文林的母亲,也就是楚老爷子的三太太年轻时只是一名舞女,不仅出身低微,婚后更有偷情传闻流出,因此三房这一支素来不得楚老爷子喜爱,在遗产争夺战中处于绝对的下风。
  楚文林不甘心只捡些兄弟姐妹们牙缝里漏下的垃圾,狗急跳墙之时想起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长子,觉得那孩子或有价值可供榨取,这才调查了这对母子的下落,头一回找上门来。
  “妈妈……我,我今天跑,跑比赛。”叶辞搜刮出一条好消息,结结巴巴地讲给叶红君,“赚了不,不少钱,够……给你治病。”
  在妈妈面前,叶辞完全卸下了伪装。
  他变得乖顺,眉眼弧度柔和,瞳色清浅,一副惹人撩拨搓揉的模样。
  与叶红君根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而,在贫民窟,羊羔般软绵绵的母子俩唯有被人敲骨吸髓的下场,叶红君柔弱,他就得刚强。
  再软,也得装得戾气横生,耸起一身虚无缥缈的刺。
  叶辞在病房待了两个多钟头,给叶红君做四肢按摩,减缓肌肉萎缩,还扫了扫地,可惜叶红君太过虚弱,一直没醒。
  他还磕磕绊绊地说了两个多钟头的话,捡不坏的消息说,说学校,说同学,说在赛车场看见一辆多帅的重机车,疗养院人工湖上的天鹅多美。
  他不是真寡言少语,可除了妈妈,谁也没有耐心听结巴长篇大论。
  最后,他捻起叶红君床头瓷瓶里发蔫的太阳花丢进纸篓,换成他来路上买的一枝香水百合。
  她常因昏睡错过探视,因此叶辞每次来都会换花。
  百合鲜嫩水灵。
  她会知道他来过。
  ……
  探望过叶红君,叶辞在街上游荡到十一点,熬到楚文林就寝他才回楚宅。
  能少看那人渣一眼也是好的。
  对父爱的渴盼早已被年深日久的失望浸透,呷一口,仅余黄莲般的苦涩,几个月来叶辞没叫过楚文林一声爸,以后也绝不会叫。
  楚文林对叶辞晚归一事相当不满,一大早起来便沉着脸。
  叶辞视若无睹,吃过早饭就回卧室念英语,棉纱窗帘掩着,门落了锁,光线半明半昧。
  楚家大宅有几十个房间,蚁窝般繁冗,楚文林认回他后,他像蚂蚁没入楚宅的孔洞深处,鲜少释放存在感。
  宅子够大了,可叶辞那位“嫡子”弟弟楚睿像猪崽一样的尖叫仍能穿透重重墙壁直抵脑仁。
  一点鸡毛蒜皮的不顺心,就能制造出这样的噪音。
  佣人们哄着、劝着,脚步声循着正牌少爷的叫声飘来荡去,乱纷纷的。
  叶辞当没听见,艰难地读英语课文。
  卧室没人,他却将声音压得极小极轻,像是怕自己滑稽的口语被空气听了去。
  为了给叶红君治病他辍学打工一年半,学业荒废得厉害,最糟的是英语。他开口说话有障碍,而英语学习最忌讳不张嘴,辍学前他的英语也一直是瘸腿科目,全靠成绩不错的另外五科背分。
  楚文林给了他重返学校的机会,他本该珍惜,不该浪费时间在二流赛车场跑比赛,可是……
  窗外传来车声。
  叶辞踱至窗前,将窗帘挑开一条缝,向外窥探。
  遥遥的,一辆陌生轿车驶入楚宅内院,缓缓泊停。
  车头的直瀑式气格栅与前盖上的铂金小人被擦得光洁铮亮,车身纯黑,深沉贵重。
  叶辞皱了皱眉,直觉要糟。
  司机拉开后车门,管家佟叔垂手侍立,楚文林朗声大笑阔步迎上,是生意人攀关系时的热络做派。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