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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惊问：“你笑什么？”
审计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惊，站了起来，他把郑惊拉出镜，压低声音道：“弹幕说，让我对老婆好点。”
郑惊：“……”
审计空挠挠郑惊的下巴，含笑走开。
郑惊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审计空被他拉的弯腰，郑惊搂住他的脖子，用同样的音量回应：“如果这个是标准的话，我可以刷一辈子的碗。”
审计空侧脸，与郑惊四目相对。
虽然说着不服输的话，可这张脸怎么就这么人畜无害呢？让人气不起来。
审计空拍拍他的脸，“你直播吧，我先出去了。”
郑惊笑着看他离开，再次回到镜头里面时，弹幕已经疯了。
—人呢人呢？
—where？
—出镜干啥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看呐！
“他走了，”郑惊一本正经道：“流量可不是想蹭就能蹭的。”
—出镜这短短一分五十二秒，我已经脑补出一部小说了！
—我有个朋友想看你脑补的内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惊心道：我也想看。
镜头前，他装作没看到那些露骨的弹幕，道：“咱们继续吃饭吧。”
次日，郑惊有两天短短的假期，审计空只有一天。
郑惊正计划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天，突然接到了他老爹的电话，心里一咯噔。
他接通电话：“爸啊。”
“爸就爸，你啊什么啊！”郑江凯扑面而来的火气，还是原来的味道。
郑惊：“怎么了？”
“你妈知道你的事了。”郑江凯的声音有点低沉。
郑惊顿了下，问：“你说的？”
“我闲的吗？你说你谈个恋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你妈不知道才怪！”
郑惊斟酌着问：“我妈什么反应？”
郑江凯蹙眉：“她…她没反应。”
“……”
父子俩都知道，郑夫人的没反应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郑惊想了下：“我回家一趟吧。”
郑江凯问：“你有办法了？”
“出柜算吗？”
“……”
郑惊认真道：“我早晚要说的，我希望得到你跟我妈的支持，就算不支持…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的。”
“如果你妈让你选她和审计空的一个，你怎么选？”
“…不至于吧。”郑惊对他老父亲的脑洞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现在兴…”郑惊清清嗓子，歇斯底里道：“如果你不跟他分手，就别再回这个家了！”
郑江凯：“……”
郑惊吐出一口气，缓缓道：“不回家也没关系，你们照样是我爸妈，我也照样活得下去，反正…”
“我习惯了。”
习惯你们的不认同了。
郑江凯：“……”
他沉吟片刻，道：“回来就回来吧。”
郑惊刚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郑夫人，郑夫人微微蹙着眉头，从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就把目光落在了郑惊身上。
郑惊像平常一样地打了个招呼：“妈。”
郑夫人顿了几秒才应道：“嗯。”
郑惊左右看看：“我爸没在家？”
“他一会儿回来。”
“郑雯呢？”
“我打发她去同学家玩了。”
“哦。”
郑惊走到沙发那里，把礼物袋子递过去，笑道：“给你带的礼物。”
郑夫人接了过来：“谢谢儿子。”
郑惊坐下，决定单刀直入，他双手交握，开口：“妈，我这次回来是想…”
“呃，先吃点水果吧。”郑夫人打断郑惊，把果盘推向他，道：“等你爸爸回来再说吧。”
郑惊点头：“…好。”
他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妈要向他出柜呢，给他妈紧张的。
郑夫人打量着郑惊，不免抱怨：“黑眼圈这么重吗？都快比得上妈妈的了。”
郑惊揉揉眼睛，笑道：“因为您年轻啊。”
郑夫人这才露出些笑意，顿了顿，她又说：“工作很累吧？“
“嗐，谁叫我喜欢呢。”
郑夫人慢吞吞地剥着橘子：“喜欢不一定适合。”
这话一语双关。
郑惊顺着她的话道：“确实，不过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
“……”
平时相谈甚欢的母子俩此时有些尴尬。
幸好，没尴尬多久，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母子俩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只见郑江凯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他看见郑惊后，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净不学好，看我不揍你一顿…”他对着郑惊，毫不犹豫地扬起巴掌。
郑夫人和郑惊都愣了愣，电光火石间，郑惊立刻跳上沙发，躲开了即将落下的巴掌。
他爸发什么疯？
郑夫人眼疾手快地抱住郑江凯的胳膊，维护道：“哎呀，你干什么呀你？”
郑江凯继续追着郑惊，一副不打一顿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他！这兔崽子，染了一身乌烟瘴气…”
郑惊赶紧躲开，“爸！你有话好好说，哎哎，别动手啊，我后天还有演出…啊啊啊，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老郑！老郑！”
郑江凯追着郑惊打，郑夫人追着郑江凯不让他打，三个人围着客厅跑成一团。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爸爸爸！”
“老郑！郑江凯！”
最后，郑夫人从沙发上面翻过去，堵住郑江凯，使劲推了他一下：“你干什么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你二话不说就要打，你没听他说后天还有演出吗！我叫你回来就是让你打他的吗！”
“好好说，好好说他听吗？”郑江凯挽着袖子，看起来气呼呼的：“我今天就要他知道知道，什么是…”
“知道什么啊！”郑夫人胸口起伏不定，由于一通乱跑，她的头发散乱，气息有些不稳道：“你打他一顿他就听话了吗？”
“做错事就要打！”郑江凯提高音调。
郑夫人这可就不满意了：“错事？他做错什么了？”
“他跟他队友胡搞！”
“你少说那么难听！”郑夫人音调比他还高：“正经的情侣关系，被你说的乌七八糟的，你想让别人说我们家家风不正吗？”
郑江凯反道：“你叫他回来不就是让他分手的吗？我先给他揍一顿，揍服气了，也就听话了。”
郑夫人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让他分手了？”
郑惊眼睛一亮，他燃起希望：“妈，你同意…我跟审计空的关系了？”
郑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郑江凯绕进去了，她蹙眉：“不是…我不是，但是…那个，我虽然对同性恋没什么偏见，但是…郑惊…”
“好啊！既然你妈不同意，看我不打死你！”郑江凯瞄见一旁的扫把，抄起扫把就冲向郑惊：“你别跑，你给我站那儿。”
“哎！哎！”郑夫人眼看着自己老公抄起了扫把，并且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儿子挥去，吓得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郑惊跟前，她紧紧抱着郑惊，抬头看着郑江凯，怒道：“你敢打我儿子试试！”
郑江凯举着扫把，咄咄逼人地看着郑惊：“好，我可以不打你，你现在就当着你妈的面儿，保证你回去就分手。”
郑惊似乎意会到了什么，他破罐子破摔地任郑夫人抱着，道：“那你打死我吧。”
郑夫人：“……”
“好啊！”郑江凯一扫把敲在郑惊腿上。
郑惊闷哼了一声，痛苦地皱眉。
郑夫人惊呆了，她瞪着眼睛看看郑惊的腿，又看看郑江凯手里的扫把，眼看郑江凯再次扬起扫把，她气得一把把扫把夺过来，“别打了！”
郑夫人把扫把滞在地上，“他不就谈个恋爱吗？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虽然…虽然对象是个男、男的…”
说到这里，郑夫人有些心梗，不过梗着梗着也就想通了。
“那又不是你谈，你管他呀？”郑夫人再次抬眸，眼睛里满是对儿子的维护：“商量的事，你上来就吵吵嚷嚷，摔摔打打的…亏你还是律师，思想怎么这么迂腐？”
第84章 Surprise
三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了，他们分别坐在沙发的三个方向，举行三方会谈，三人已经冷静了半个多小时了。
郑夫人担忧地看着郑惊：“腿还疼吗？”
郑惊蹙眉揉着腿，凄苦道：“没关系。”
郑夫人瞪了眼郑江凯：“平时不知道好好教，一出事就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郑江凯虎着一张脸，继续扮演着严父：“你跟那个谁，确定不分手？”
郑惊哼了一声，态度坚定：“不分。”
“怎么样都不分？”郑江凯喝道。
郑惊：“除非你跟我妈离婚。”
郑江凯扬起巴掌：“我打…”
“郑江凯！”郑夫人喝止他：“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
郑夫人本意是不满郑惊和审计空的关系，但她看郑江凯真的一副要把郑惊打死的模样，眼下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顾护着儿子。
她态度温和道：“其实，妈妈也不是反对你，只是你之前一直没表现出你的…性取向，妈妈有些费解。”
“我没考虑过性取向，我只是很喜欢一个人。”郑惊低落道：“您觉得我错了？”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郑夫人顿了下，沉吟片刻，她道：“只是有些事，父母再开明，但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就有些接受不了，你明白吗？”
郑惊眼睫低垂，点了下头。
郑夫人有些自责：“妈妈也反思过，当初就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要是当初…”
“我很谢谢你和爸爸。”郑惊打断郑夫人，和声道：“如果不是你们给我充分的自由，我也遇不到我想遇到的人。”
郑夫人：“……”
郑江凯嗤道：“酸唧唧的。”
郑夫人想，得，也别劝分了。
只听郑江凯又道：“你要是执意这样，就别再回这个家了！”
郑惊：“……”他爸还真是会学以致用啊，这不是他提供的剧本吗？
“说什么呢！”郑夫人提高音调：“他本来就不怎么回来，你不想要儿子我还想要呢。”她看向郑惊，斟酌道：“如果你是认真的，妈妈当然不会反对。”
郑江凯哼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郑夫人不乐意道：“你总跟自己儿子算什么账。”
“你要真想跟他在一起，年后就滚回去上学，以后你俩的事，我保管不反对。”郑江凯提出条件。
郑惊面上无波，心里窃喜。
他本来就打算回去上学的呀！他爹这波顺水人情送的666。
郑夫人看看郑江凯，老郑还挺会讲条件的，只是…儿子的事业如日中天，他会放弃吗？
郑惊缓缓点了下头：“…好。”
郑夫人眼睛顿时亮了，虽说老郑有些趁人之危，但听到儿子同意上学的消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喜悦，心中关于郑惊恋情的别扭早就一扫而空了。
“是啊，多长长见识是好事。”郑夫人颔首。
郑江凯面上仍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但心里的尾巴早就翘上天了。既能让儿子如意，又能让老婆宽心，奈斯！
为了抚慰儿子“受伤”的心灵，郑夫人决定亲自下厨，郑江凯把郑惊叫去书房训话，郑夫人一再交代，不许动手。
关上书房门时，郑惊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后，冲过去给他爸一个熊抱。
“爸！”郑惊拍拍他的背：“你别当律师了，当演员吧，你这演技，秒杀影帝！”
“滚滚滚。”郑江凯扒拉开他，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是你以后后悔了，别来跟我哭诉。”
郑惊嘻嘻一笑：“我跟我妈哭诉。”
“你妈要是知道咱俩在演戏，你就等着死吧。”郑江凯蹙眉。
郑惊把责任甩得很干净：“是你在演戏，不关我的事。”
郑江凯：“你个白眼狼…”
“哦，”郑惊一本正经道：“你还骗了她呢，她不知道你早就知道我的事。”
郑江凯：“……”
“放心。”郑惊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暗笑：“我嘴巴很严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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