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
卢景航想到他这一阵因为沉迷文乐而对工作的消极态度,不由得十分自责,
“我去方田那天要是及时发现点什么,也许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也不怪你。”合伙人弹弹烟灰,“方田态度变得太突然,我琢磨着这里面还是得有海科的事。”
海科贸易,就是之前抢过他们生意的那家对手公司,手段一向比较低劣。
“你说这回又是他们跟方田那边造咱们的谣?”卢景航一挑眉。
“也不一定是造谣,那几个老油条爱钱,也许是海科给他们喂得更饱。不过这也是猜,具体是不是的还得看方田之后和谁签了单子。”
“嗯……”卢景航沉默了一会儿,“那要是方田这户真丢了,融资的事……”
“悬了。”合伙人咬着烟,吐出两个字。
其实融资的事本来在去年年底就应该定下来。他们虽然在去年拿下了方田,但总体业绩还是差了一些没达到标准。
好在差得不多,投资方同意再等半年,到今年年中再考核一回。
流动资金不足,这阵子他们靠着一点贷款和回款苟到现在,业绩总算是差不多了,结果方田这边又掉了链子。
卢景航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小半年来他确实没有好好工作。
先是妈妈病倒,他一个多月都没有去跑客户,后来妈妈去世,心里头搁着文乐的事,做什么都忽忽悠悠地专不了心。
更别说那天他去方田,那大概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心不在焉,最不负责的一次客户沟通。
如果公司最终没拿到融资撑不下去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无没有半点推卸的余地。
肩上压力山大,尽管卢景航心里想文乐想得发慌,但他还是多给自己压了些工作,直到周五下午才动身回北京。
LE:你从哪儿回来呀?
卢景航:从镇江。
LE:几点落地?
卢景航:九点二十吧。
卢景航:在家洗干净等我/呲牙。
摁灭手机,卢景航坐在出租车上,长长呼了一口气。
累。跑了一天客户说了一天的话,从大脑到身体到心,都累。
想见文乐,想闻他身上的味道,想钻在他怀里睡觉。
想他了。从大脑到身体到心,都想。
飞机准时起飞,准时落地。卢景航从行李架上取下拉杆箱,排入下机的队伍,跟随人流走下廊桥,又在机场大厅分散开来。
他低头给文乐发了条微信说落地了,拖着箱子咕噜噜向到达出口走着。
刚走出到达门,忽然看到门外栏杆后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手肘撑在栏杆上,温温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乐!”
看见文乐,一身的疲惫忽然就散了干净。卢景航眼睛一亮,脚下瞬间从走变成了跑,急忙忙绕过栏杆,赶到文乐面前。
“你怎么来了。”
卢景航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也不管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扣住文乐的后脑勺,对着额头就亲了一口。
“哎……那么多人呢……”文乐赶紧往后一躲,左右看了看。
卢景航不介意别人看,也不介意文乐躲,就只是一脸傻笑地看着文乐:“怎么想起来接我了。”
“想你了呗。”文乐看他笑,心情也跟着亮堂堂的,“在家呆着没意思,想早一点看见你。”
“宝贝儿。”卢景航心中一热,一只手环上文乐,搂进怀里揉了一把,“走,回家去。”
这几天文乐一个人在卢景航的房子里住着,想他是想他,却并不太寂寞。
因为这个空间里,到处都有卢景航的气息。
沙发上扔着他的衣服,饭桌上有他喝水的杯子,书房的桌子上散着各种公司和产品的资料,旁边还有他抽剩了半包的烟。
尽管一个人,却一点也不会空荡荡,尽管他出差在外,却一直一直都在。
文乐是开着卢景航的车来的,回去卢景航要开,文乐也没让他开。
虽然这人提着精神,但仍是肉眼可见的疲倦。
可算到了小区进了家门,卢景航鞋也没换,直接把文乐压在鞋柜上就是一通亲。
“憋坏了吧。”文乐一边回应着他一边笑。
“憋坏了,想你想得快疯了。”卢景航咕哝着说。
“刚回来,不累么。”
“累。”
文乐一句话好像按到了开关,突然将卢景航积攒多日的疲惫又释放出来。
卢景航一下没了电,双手一圈,软软瘫在文乐身上,在他颈间窝着。
文乐也抱着他,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
“饿不饿,吃点夜宵么?”
“不吃了,吃胖了不帅了。”
文乐笑:“之前晚上不是都吃点儿么。”
卢景航闷在文乐肩膀上轻轻笑了一下,手上又搂紧了点:“那不是想找个借口见你么。”
文乐眼角弯弯,在他耳边亲了一下。
“乐。”
“嗯?”
“我买了好东西。”卢景航声音压低了点。
“什么好东西?”
“就……那什么的好东西。”
文乐这才反应过来好东西是什么,偏过头乐得停不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可乐的。
就是心里喜欢着这个人,觉得他做什么都可爱得过分。
“哎,别笑。”卢景航抬起头,追着文乐的目光,“你待会儿看看,我买的行不行。”
“你学好了?”文乐打趣他。
卢景航嘿嘿笑:“我研究了一下。”
“你又不累了啊?”文乐捏了下他的鼻子。
“那在这种事上,必须不能累。”卢景航轻蹭着他的脸,“待会儿来。”
文乐低头笑,笑了会儿,拍了一下他。
“洗澡去。”
“哎。”卢景航答应一声,乐滋滋地就进了屋。
不过卢景航是真的乏了,强撑了半天精神,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文乐洗完澡,看这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已经打起了小呼噜,手放在胸前,手里还握着手机。
……谁刚才还那么大言不惭来着。
文乐不禁失笑,轻手轻脚地进了屋,调暗了床头灯,将手机从他手里拿出来。
“嗯?乐……”卢景航感觉到动静,睁了下眼。
“睡吧。”文乐上床,靠在他旁边床头上。
卢景航翻了个身,把头钻在文乐怀里,半梦半醒地手还要往下摸。
“乖,睡觉吧,明天再来。”文乐抱着他哄着。
“嗯……”睡得半懵的卢景航还真是挺乖,文乐说不来,他就把手转而搂向文乐后腰,没过几秒,呼吸又匀长起来。
45、奖励(WB)
第二天早上,文乐仍是起得比卢景航早些。等到卢景航揉着眼睛走出卧室,文乐已经开电脑准备工作了。
“早饭在餐桌上。”文乐对他说着,坐去了电脑前,回头见他还是看着自己不动。
“怎么了?”文乐问。
“这桌子小了。”卢景航眼神还带着没睡醒的直愣,“你坐这儿画画太憋屈。”
“没事儿,够大了。”文乐说。
可能是大脑醒得不够透,想着这么一件事,就把脑容量全都占满了,容不下别的。
卢景航左边看看,又右边看看,怎么都觉得这电脑桌小得不能看。
“不行,得给你买个大的,待会儿咱们去宜家。”
宜家不远,下了机场高速就是。今天大概是因为没有促销,宜家人不算多,特别是家具区里,放眼看去只有零星几个顾客,逛起来十分悠闲。
其实以卢景航这原钢铁直男的性格,对逛街买东西这种事本来是没有半点热情的。
可跟文乐在一起,无论是超市还是宜家,都能让他逛得兴味十足。
拿起一件喜欢的东西,并把这件东西放进对两个人未来的想象中,这是一种特别充实的幸福感。
“这个桌子好,大。”卢景航指着一个深木色的电脑桌说。
文乐回头看着他乐。
“就知道大,土不土。”他走到一个浅灰色的电脑桌前,看了看价签,“你家是现代简约风的,和深木色的桌子不配。”
“哎。”卢景航提醒道,“不是我家啊,应该说咱家。”
文乐笑,不接茬,只是问他:“你看这个灰色的好么?”
“好,我们艺术家说哪个好,哪个就好。”卢景航一搭文乐肩膀,搂过来亲了一口。
“你……是真不怕人看啊。”文乐没躲开,只得无奈地看着他。
“那怕什么。”卢景航倒是满不在乎,“我还怕他们不看我呢,这么养眼的帅哥是我家的宝贝儿,我正愁没人能让我显摆显摆。”
“傻子。”文乐笑着说他,心里却暖呼呼地透着甜。
两个人挑好了桌子,又去逛家居区,买了些日常用品,还特别热恋标配地买了情侣杯子,情侣餐具,情侣洗漱用品。
快三十的大男人了……文乐看着购物车里成双成对的东西,觉得俩人挺幼稚,却又觉得幼稚得特别幸福。
就是因为这种幸福感,情侣用品才会是热恋标配吧,文乐想。
宜家的家具都是拆分开之后再用平板纸箱包装,买回家之后是需要自己安装的。
卢景航扛着电脑桌的部件进屋放下,掸掸手,就去找工具箱。
“咱俩一块装。”文乐说。
“不用,你歇会儿吧。”卢景航用工具刀将包装划开,“这时候我得展现一下工科生的魅力。”
文乐抿嘴笑,不拦着他自己展现,拿了刚刚买的情侣杯子餐具去厨房洗,又把买的其他东西放好。等收拾完回来再看,卢景航已经把桌子装好一多半了。
“装得真快,我们工科生真厉害。”文乐坐在沙发上看他忙活。
空调刚开没多久,屋里还不够凉,卢景航穿着纯黑的短袖T,额间鬓角挂着汗珠,认真地一个个拧着螺丝,用力时手臂上会显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确实是挺有魅力一工科生,莫名让人想跟他做点什么的那种。
“行了,装好了。”卢景航晃了晃电脑桌,看着挺稳,然后又文乐一起把电脑转移到新桌子上。
“怎么样,棒不棒?”
换了新桌子,文乐的工作区确实宽敞了许多,卢景航看着十分满意。
“棒棒。”文乐抽了纸巾给他擦汗。
卢景航自己不动手,就让文乐给他擦,目光在文乐眉眼间来回打转。
文乐帮他把汗擦净,转身要去扔纸,卢景航拉了一把没让他走,把手往前一伸。
“螺丝拧多了,手疼。”
文乐笑,只能把纸先扔在一边,拿起他的手。
“给你揉揉。”
文乐手劲不轻不重,一下一下地细细揉着,揉得卢景航心里直发痒。他凑近了点,用鼻尖蹭了下文乐的头发。
“乐。”
“嗯?”
“奖励我。”卢景航低着声音说。
文乐撩起眼皮,浅浅笑着看他:“奖励什么?”
卢景航笑,不回答,轻轻顶了顶他的额头。
“你说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点什么。”文乐戳了戳他胸口,话音也软下许多。
“就都想你了。”卢景航叼了下文乐的上唇,“身上有汗,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卢景航就要去浴室,走了两步,发现小手指还被文乐牵着。
“嗯?”卢景航回头。
文乐笑盈盈的,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偏头就吻了上去,舌尖探探,钻进他的唇缝,在他的舌尖上小小地舔了一圈。
卢景航刚要回应,那小舌头却又滑了出来,尝不到,舔不着了。
卢景航呼吸一下就乱了,眼神直勾勾地黏在文乐脸上。
“乐……”
“一起洗么。”文乐眼睛弯起好看的弧。
余韵渐渐退去,卢景航瘫在文乐身上,叼了叼他耳唇上的小黑珠。
“嗯……”文乐看着还没太缓过劲儿来,缩在卢景航身子底下哼了一声。
“宝贝儿,叫我一声。”卢景航在他耳朵边说。
“景航……”文乐听话地叫他。
“别叫景航。”卢景航在他侧颈上亲了亲,“叫声老公,好不好?”
文乐慢慢眨了下眼,嘴角轻轻一扬。
“老公……”
一声老公叫得好乖,听得卢景航只想把这个蜜糖一样的人就这么塞进身上藏着,哪儿都不放他去,谁要也不给。
“宝贝儿……我的。”
卢景航在他肩上背上亲着蹭着,不知道该怎么疼他好。厮磨了一会儿,只听文乐喃喃说了句:“得去洗澡。”
“嗯?”卢景航停下来看他。
“床单也得换。”文乐又说。
“嗯,换。”
“我想去厕所。”
卢景航笑,从文乐身上翻下来:“去吧。”
文乐身上软软的没力气,趴着不起来,把脸埋在床上蹭了蹭,小声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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