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今日看到江妙和温笑两人,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和驸马曾经浓情密意的时候。
但正是因此,此刻形影当之的自己,才愈发伤怀,便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江妙看了一眼温笑,然后深深一礼:
“殿下放心,为了她,我也必须长命百岁。”
长公主听了这话,脸上绽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镇安侯你可得记住你这句话!本宫这座公主府想来镇安侯还不曾来过,这里一草一木皆是曾经父皇亲手设计!你若是有兴趣,可以所以转转,只是本宫却不能相陪了。”
江妙今日得了赐婚的圣旨,自然是心里乐陶陶的,方才她急匆匆赶来便已被公主府的美景迷了眼,这会儿长公主这话却是正中下怀,故而便一口应下。
长公主嘱咐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句,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芸汐作为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自然在此处跟着江妙和温笑,和她们介绍府中的美景。
“……听闻先帝此前从下过江南,深深被那里的别致美景所迷,挂故而为殿下见这座公主府的时候,有不少景致都取自江南之景。”
江妙牵着温笑,跟在芸汐的身后,芸汐冷不防看到这一幕,只在心里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陛下赐婚一下,只怕所有人都以为是这位温姑娘扒着真爱后不放。
只是自己这会儿冷眼瞧着,这镇安侯牵着温姑娘的手,时刻关注的模样,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此处是先帝让匠人开凿护城河,从地下引来的河水注入而成。因为河水流经地下,所以分外冰冷刺骨,以至于湖中埋着的莲花须得到每年最热月盛开。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开的晚,所以湖中的莲花总是开得最好的,当真是冰雕玉刻,故而殿下府中的这一池荷花引得京都众人纷纷想要一饱眼福。
此次宛晴小姐的赏荷宴,便是因为今日是这满池荷花盛放之日,不过方才还发生了那么些事,只怕今年的美景无人欣赏了,今日看来还是两位有眼福。”
这一池莲花说得上是此时公主府里最美的景致,所以芸汐第一个向两人介绍。
只是温笑看着这满池的荷花,随风摇曳的模样,心头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便又忍不住涌上心头。
江妙向来对温笑极为关注,看到她满眼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池荷花,忍不住关怀的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被日头晒到了不舒服?若是不适咱们就先回去吧。”
温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美景,喃喃的说道:
“大人多虑了,并非是我中了暑气,只是瞧着面前之景,只是觉得熟悉罢了。”
芸汐笑嘻嘻的说道:
“那怕是姑娘记错了,殿下府中之景,乃是先帝亲力亲为,一手设计出来的,必不会在世上有第二个一样的地方。”
“是吗?可是我真的见过呀,就在我娘的画上,不过爹爹说是娘在梦中见到的!”
温笑如是说道,芸汐只是含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凑趣说道:
“温姑娘真会说话,奴婢就在这里谢过温姑娘称赞了!如果殿下知道温姑娘这么夸赞公主府的景致,一定会开心的。”
世人皆以在梦中梦到的美景为蓬莱仙境,故而温笑这话一出让芸汐下意识的以为温笑只是在夸赞长公主府的美景罢了。
温笑张了张嘴却不想再解释,便也没有多说,而江妙听到这里也只是捏了捏温笑的指尖。
小孩娘亲梦中的景致……
三十七年前长公主曾丢失的幺女……
不会那么巧吧?
温笑低下头,垂头丧气地说道:
“好像也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的,应该是我记错了吧,我还以为真的见到了娘亲梦中的景象呢……”
许是自己记错了,毕竟在那幅画上并没有那绿柳掩映中的小楼。
也不知是否是那熟悉的景致让温笑有些伤怀,提不起兴致,两人只跟在芸汐的身后走了两处景色,便被江妙叫停了。
“今日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本侯还有要事要回去处理,这就先告辞了。”
芸汐的任务就是带着江妙和温笑游公主府,这会儿见到两人要告辞,也没有拦着的道理,便回了一礼:
“您们自便即可。”
出了门,其他贵女的马车早已经离开,只有温笑的马车还停在不远处。
江妙虽然是骑马来的,但她那匹白马颇有灵性,江妙到这里便直接拍了拍它,让它自己回去了。
于是,她便和温笑一起钻进了马车里。
以前,总是因为要顾及着温笑的名声,所以江妙只好骑着马和她隔一层车壁说话,说起来今日还是两个人第一次钻马车!
温笑先上的马车,等她坐定后便发现江江妙直接撩了帘子进来,顿时脸颊通红:
“大人进来做什么?要是,要是被人家看到那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陛下已经为你我赐婚,就相当于咱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就等办婚礼了!”
“结婚证?”
江妙顿了顿,然后解释道:
“就是婚书的意思,你我已经有了陛下的赐婚,可不相当于已经先拿到了婚书?”
温笑听江妙这么说,无可反驳也说不过江妙,便低下了头,声若蚊呐:
“那,那当然也不该这样……”
江妙低声一笑,然后坐到了温笑的身边,马车不大,江妙过去刚好将温笑挤到角落。
一时之间狭窄的马车厢里,满是让温笑极为着迷的香味,温笑深深一嗅,只觉得这是在挑战她的自制力。
“小丫头,之前你在回京路上的时候不是还胆子大的说想要和我试试这样那样,怎么现在有了正经名分,反倒是你先怂了?”
温笑被那让她迷醉的气息所包围着,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差点醉过去,听了江妙这话,半睁开眼,斜了江妙一眼,可那双眼却是水光闪闪,眉眼如丝。
“是啊,那时候我就想着这么美的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姑娘,不睡一次岂不是亏本了,但是现在不成。”
江妙有些不解的问:
“现在为何不成?”
“当然是因为有了赐婚,你我是要过一辈子的呀!”
温笑理所当然的说着。
过一辈子。
江妙心头一震,就在这时,马车好像压到了石头,让马车颠了一下。
江妙借力直接扑过去,将温笑涌入怀中,抱的紧紧的,然后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
“那,一辈子怎么够?”
温笑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一辈子不够,那就两辈子,三辈子,生生世世?”
江妙用额头抵着温笑的,然后抓起她的手,亲吻着她的指尖:
“那是该生生世世的。”
温笑被江妙温热的唇轻吻,便觉得被吻过的地方好像被火燃过一样。
于是,温笑害羞了。
她想推开了江妙,却没推动,只得小声说道:
“既然大人是想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那……我想把我们最美好的体验留在新婚之时。”
江妙爱怜的轻吻温笑的发顶:
“当然,我怎舍得委屈你?”
温笑笑了笑,放松了身子,然后轻轻依偎进江妙的怀中。
……
回了府,温笑便带着江妙来到自己的房间,将她特意挑出来说是嫁妆的那个小箱子拿了出来。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幅画,一块玉佩以及一根制作有些粗陋的金簪。
温笑对江妙介绍道:
“爹爹说,画是娘亲画的所以留给我,这块玉佩也是娘亲的。
娘亲走的急也没有留下一言半语,这是爹爹心里最遗憾的事。后来爹爹靠说书养我长大,只是家中实在清贫,这跟金簪也是爹爹用数年的积蓄换来的。
还是在他病中偷偷托人换回来的,当时我想卖了这根金簪给爹爹治病,可是爹爹说如果我卖了金簪,他就碰死在我面前……”
温笑拿起那根金簪眼中满是悲伤,睫毛轻轻一颤,像是受惊了的蝴蝶一样,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颤抖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这次我来迟了。”
江妙将温笑渐渐抱入怀中,轻轻的说道。
温笑并没有彻底的陷在悲伤之中,没过多久她便收拾好情绪,还推了推江妙:
“大人说这话好生奇怪,大人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要怪,也只能怪我命该如此。”
“不是的!”
江妙急急的说着,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幸,温笑只是疑惑了一下,但随后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拿起那幅画展开。
画的时间有些久了,温笑听爹爹说,这幅画是娘亲还未出阁时所作,故而上面的笔触还有些青涩。
只是打开之后上面的景色却是和长公主府那一池莲花的景色一般无二。
不过,从这幅画的角度去看,确实没有那座小楼隐隐突起的尖尖罢了。
只是,那座小楼也是因为当初长公主丢了自己的小女儿后,为解思念才建起来的。
江妙忍不住呼吸一滞,而后便听温笑有些气馁的说道:
“今天到长公主府见到那么熟悉的景色,我还以为娘亲曾经在那里待过呢。
一想到能在娘亲待过的地方故地重游,便觉得好像能看到娘亲的背影一样,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2 23:58:09~2021-07-03 23: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7章
柳宛晴这回办了这么大一件错事,自然不敢先行离去,索性玩起了苦肉计,将长公主送出来的那一群丫鬟全都遣散,然后自己在外面苦苦哀求。
柳宛晴也没想到今日好好的赏荷宴便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这会儿整个人有气无力拍打着长公主府的大门,看了一眼被丢在下面的铺盖,面上皆是惶惶之色。
赏荷宴是在清晨举行,为的便是欣赏清晨之时荷花带露,碧叶含珠的美景。
柳宛晴被赶出来的时候将近午时,但此刻算起来,柳宛晴在门外已经苦苦叫了两个时辰,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应声。
就在太阳西斜的时候,才有数辆马车从不远处赶来。
来人正是柳宛晴的父母,以及三叔三叔母。
本来一行人正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等着府里开了侧门,让他们将马车驶进,但却不想此刻府外没有一个人,只有柳宛晴哭哭啼啼的声音。
柳父因为家中种种原因,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也分外疼宠,一下子便听出了柳婉清的声音。
“我怎么听到是咱们宛晴的哭声,难道还有谁能赶到公主府上来欺负了她不成?”
柳母捏紧了帕子,忙过去将帘子掀开,一眼就看见了柳宛晴半跪在地上,无力叩门的景象。
“那是宛晴!怎么会?宛晴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咱们也没走错门呀!!”
柳母如是说着,便急急下了马车,柳父也发现向来对他们大开大门的公主府门外没有一个人,从里闭锁着,便是柳宛晴在那里苦苦哀求,也没有人理会。
柳父顿时冷下了神色,走上前去问柳宛晴:
“宛晴,今日家中发生了何事?”
柳宛晴听到柳父的声音身子一僵,然后抽抽噎噎的说:
“爹爹,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惹祖母生气了,祖母现在要将咱们都赶出来呢!”
柳母心疼柳宛晴,忙半蹲下来,将柳宛晴扶起,心疼地摸了摸柳宛晴的脸:
“在这里求了你祖母好久吧,看这小嘴都干裂了……”
柳母完全关心则乱之心,忙让丫鬟去马车上拿水来,可柳父却不是这样,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柳宛晴:
“好好的,母亲为何会动如此大怒?!”
柳宛晴低下头,眼珠子乱飘,然后低声说道:
“因为,因为田家哥哥贪图咱们那些丫鬟的美色,还在祖母最看重的那座小楼里成了事……
被祖母得了信儿,那丫鬟不经用,把咱们都供出来了,祖母大怒……”
柳宛晴掐头去尾,将事件的关键点含糊了之后告诉柳父,让柳父顿时面色更冷,站在原地攥紧了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当初接我回来并非是好心!瞧瞧!现在哪一个当娘的会这么对自己儿子?
不过就是一个死人,还不知道是不是被狼吃了还是怎么,连骨头都没有,竟为她大兴土木建了小楼,还不许旁人踏足!
如今倒好,为了一个死人竟迁怒于我们,竟堂而皇之的,将我们赶出来!罢了,这公主府我们不待也罢!”
柳父说完这话,和柳母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柳宛晴,就要朝马车走去,而另一边的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二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回去?”
柳父听了柳宛晴的话,对于三房也没有好脸色,只冷哼了一声:
“那还不是要问三弟妹的好侄儿!便是贪花好色也不能到母亲心尖尖上的小楼里去啊!
惹的母亲现在迁怒了我等,直接将咱们的铺盖都丢出来了,你说咱们谁还能有脸在这里留下去?”
“竟是如此?”
柳家老三柳华信掀起轿帘,看了一眼狼狈的柳宛晴,却没有看到往常经常在自己跟前打转的妻子家的侄子这会儿有些怀疑。
柳华信的妻子柳田氏这会直接将帘子扯开,急急的问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宛晴你怎么不让人去找我们?反倒自己一个在这哭哭啼啼,要是我们早知道还能让母亲把我们就这么赶出来?”
柳田氏这话便是迁怒了,可是柳宛晴哪里敢让他们当面和长公主对峙?
于是,她便只低头任由柳田氏责备,眼中倒是包了一汪泪水,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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