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给傅言剥虾的人,给傅言做了这件没必要的事的人,就是……!
“你是说……!”梵向一下意识地握住傅言的肩膀,紧紧盯着他,“你是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跳过的部分是不是也太多了!”傅言绷紧面皮假装冷静,但他红透的耳朵已经出卖了他,“我的意思是,既然我潜意识里有这个逻辑,那我们……可以试试。”
梵向一的眼睛里只有傅言的身影。他心底的兴奋已经如火山般炸开,可一条极细的丝线还绷着他,催促着他向傅言追问:“试试?试什么?”
“你少明知故问!”傅言感觉自己被猛兽摁在了爪子下,动弹不得,下意识撇开脸不敢看梵向一,“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梵向一的脑子也乱着,张了张嘴,蹦出一句话,“我只问你一句话。”
“什么?”
“我喜欢你。”梵向一极其直白,堪称横冲直撞,“你呢?”
傅言静默两秒,这才张开唇缝:“我好像……”
“好像?”梵向一又靠近一些,哑着声音逼问,“你看着我,认真说!”
“……喜欢!”傅言也是不管不顾了,转回头来看着他,“喜欢你,行了吧……唔!”
梵向一如愿以偿地吻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点小演技
中转城市,“曙光”公会。
刚从游戏世界回来的岑怡和岑意,还在想傅言是否也按时回来了,是不是该给傅言送饭了。他们正抓着公会成员问呢,忽然有人说枫明要来了。
这小崽子绝不会闲着没事来串门。果然,岑意到他面前一问,才知道他是来拿晚饭和退烧药的。
岑意听得直皱眉:“又烧了?前两次不是已经不会烧、只是头痛了吗?”
枫明要从不闲聊,只“嗯”了一声。
岑意又问:“严重吗?要带医生去看看吗?”
现在两大城市合并,另一个城市里的医疗资源可丰富多了,岑意说找医生解决的话也很有底气。不过枫明要明确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
岑意只好再问细点:“到底什么情况?你说明白点,我也好对症抓药。”
“不让看,没看见。”枫明要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只用退烧。”
“不让看?”岑意问道,“所以现在是……梵先生照顾他?只有梵先生能看到他的情况?”
枫明要点头。
岑意看这情形,神情古怪,扭头拽着自己姐姐到边上低声道:“会不会,是那事导致的发热……?”
“什么事?”岑怡一开始还懵着,几秒后,猛然反应过来,“啊这……操……”
傅言发热了,梵大佬一个人守着不让看,只让搞退烧药和吃的。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成年人之间造的那些孽……懂的都懂。
姐弟俩对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岑意去问枫明要,暗示道:“就发烧药就行?要不要……伤药?”
枫明要没那些花花肠子,梵向一没让他拿的东西,他就不要,于是直白拒绝道:“不用。”
“哎,我说的是……”岑意顿了顿,感觉和这个小魔物讲不清楚,只好道,“算了,那就这样,你先把饭菜拿回去,回头我们去送药。”
枫明要同意了。
他很快折返回家,然后去敲了敲傅言房间的门。梵向一早就察觉他回来了,没开门,只是道:“先放着。”
这话听起来声音不大,但特意说给枫明要听,他就听到了。他说道:“药等下送来。”
梵向一“嗯”了一声。
枫明要没有其他废话,乖觉下楼去放东西。
而傅言的房里没开灯,窗帘紧闭着,傍晚时分更显昏暗。傅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梵向一则坐在床头,无声地垂眼看着他,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毛巾。不用再摸傅言的额头,从毛巾上的热度,就能知道傅言现在的体温有多高。
他是真的在发烧,甚至比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发烧时还来势汹汹。
没办法,梦境构造的游戏世界结束后,他的最后一个魂魄就交还给他了。同时一起融合的,还有之前工作手册吞下去的那个魂魄。这小本子未必乐意还,不过正如梵向一所言,其他魂魄都齐了的时候,不想还也得还。
然后傅言就倒了。
记忆的爆冲,魂魄融合后力量的爆冲,这都不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体能够轻易接受的。傅言的魂魄以前被梵向一生生喂成一个大鬼,现在全部要压缩进人类身体,傅言就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睡也睡不着,醒也醒不了,只觉得自己胀成一个球飘在风雨交加的海面上,浮浮沉沉。万幸是傅言经历过前几次的融合,耐受力强很多,不然绝不是简单的发热、头痛、晕厥就能捱过去的事了。
可即便如此,梵向一还是觉得傅言在他眼里就像个混乱的能量团。要不是傅言的生命体征还勉强稳定,梵向一一定不会让他只是躺在家里休息。
傅言这一睡就睡过了大半个白天,梵向一几乎全程坐在他的床头,盯着他的情况。额头上的毛巾热了,梵向一手一碰就能让它又降下温来。傅言头痛得要蜷缩,梵向一就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手给他揉一揉太阳穴。
这样的情况,把刚确定心意的亢奋和旖旎氛围都冲没了。梵向一浑身是力气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守着,随时观察情况。
后来枫明要说退烧药来了,梵向一才抬手一指门,让门开了一些,一个装着药的保温杯飘飘忽忽进来了。
这里面是普通人类喝的药,梵向一特意让“曙光”去找,就是不想那些瞎练的人又送来什么丹药。梵向一身为鬼域之主,难道还缺那几个奇丹异药吗?不过是为了防止这些丹药内含的能量又来冲击傅言,给他越治越乱罢了。
枫明要站在门口,没进来,也没离开,问道:“岑意问,是否需要伤药?”
“什么?”梵向一没心思去猜这话什么意思,随口道,“不用。”
枫明要走了。
傅言的卧室房门再次关上。
房间里越发昏暗,不过这对于梵向一来说算不上什么障碍。他开了保温杯,发现杯子设计有便于引用的小口子,就把傅言稍微扶起来,一点一点慢慢喂。傅言也不是完全失去知觉,喝点东西还是能本能配合的,就是慢得很。梵向一的耐心指数飞升,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把药全喂下去,然后又慢慢把傅言放回去躺着。
傅言身上出了些薄汗,梵向一帮他擦了,又耙开他有些沾湿的额发,俯身和他贴着额头。
“快点醒吧……”
***
晚上近八点,傅言终于悠悠转醒。或者说,终于清醒地缓缓睁眼。
但大晚上的,房间没开灯,睁眼和不睁眼也没什么区别。傅言一张口,气息略弱,声音也沙哑得很:“这么黑……”
“醒了?”梵向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照明。傅言被灯光刺激得眉头一皱,半眯着眼睛慢慢起身。
梵向一自然伸手来扶,可傅言居然躲了一下,自己撑了起来:“不必劳烦陛下。”
他语气冷淡,梵向一闻言,眼睛一眯。
男人站起来,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言,又问了一句:“你的晚餐在下面,要给你拿上来吗?”
“……不用,我自己去便是。”傅言的语气依旧很冷淡,捏了两下自己睛明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梵向一看着他,忽地冷声道:“……施临君?”
“施临君”,就是执政官的名字。
梵向一很少叫这个名字,以前即便有事,他也是直接到执政官面前就说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当他再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会如此发沉。
他迫切地希望听到一个否认的答案。
然而事与愿违。青年听到这个名字时,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抬头与他对视,平静回应:“陛下?”
青年没肯定,也没否认,可谁都知道他这态度代表了什么。
梵向一的眉头一下紧蹙起来:“他呢?”
“他?”青年望着梵向一,神色淡淡的回道,“陛下说傅言?我就是傅言。”
“少废话。”梵向一冷声道,“灵魂复原之后记忆覆盖了?你现在觉得你是施临君?那他的意识呢?”
“我有施临君的记忆,也有傅言的。我既是前世的施临君,也是现在的傅言。”青年缓缓回道,“这并无区别,陛下。”
“区别大了去了!”梵向一的语气冷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傅言时的状态,“你把他融合了?!”
“我就是我,不存在什么融合,我很清楚我已经转世。”青年面对暴君那隐隐的威压,从容不迫,甚至还能轻车熟路地运转一些能量来保护自己,“只不过恢复所有记忆后,施临君的记忆更漫长,力量也更强,我自然会受到这边的影响更多……”
“你分明是鸠占鹊巢……!”梵向一的声音很低,压抑着他的怒火,神色如冰,“你知道他答应我什么了吗?”
“知道。他答应了陛下的追求。”青年道,“但如今这个状况,不管是我还是陛下,恐怕都无法……”
“所以,你还敢说你就是傅言?!”梵向一本来想掐青年的下巴,手都抬起来了,可临了想起对方的情况,一攥拳头,把手放了下去。他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感应着对方身上那混乱又混沌的力量,克制住冲上去直接把对方杀死、灵魂拆开的冲动,森冷地憋出最后两句话:“我这辈子、我有意识以来,干的最后悔的蠢事,就是帮你把你的魂魄合回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梵向一甚至连后面那句话没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他也是烦躁得失了水准了,已经忘了自己只是在傅言面前会减少瞬移,这会儿也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就在他的手要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忽然听到背后“噗”了一声。
梵向一猛然回头。
“哈哈哈哈……”傅言一下笑倒在床上,“居然真骗到了,我的演技还不错吧,哈哈哈……呃。”
梵向一眨眼间到了床边,单膝跪上去,一手撑在傅言的脑袋旁边,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和他对视。
傅言的笑声就这么被他猛然逼停了,但眼里隐隐还带着些笑意。
两人双双沉默了几秒。梵向一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细细观察他的神色,一切的熟悉感回到了男人心中。梵向一心里一松,另一种情绪快速占了上风,捏着傅言的手指不由得用了点劲。
“骗我这么好玩,嗯?”梵向一捏着他,心中冒火,各种意义上的心火。男人俯身下去,咬了一口那个嘴角带笑的家伙,然后几乎贴着他逼问:“你就非要这么玩?你知道我差点想要杀了你吗?”
“我也是醒来的瞬间,意识到你在,忽然灵机一动……”傅言没怎么反抗,反正他还没什么力气,如今也不必反抗,“我看见你捏拳头了。要是你出手打我,我肯定立马坦白。我又不傻。”
“你是不傻,你就是混蛋东西。”梵向一眯了眯眼,骂了句脏话,又忍不住去吻他,“耍得我团团转,你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傅言被这个大高个压得动弹不得,还被争夺空气的游戏搞得脑袋再次开始发晕,间隙里抓紧时间说道:“我……我还没吃饭……要饿晕了……”
“……行,尊重你。”梵向一想起他烧了一天,什么都没吃,生生停下了猛兽捕食的行程,起身将他捞起来,“先喂饱你,再喂饱我。”
傅言就这么被判了个为期一小时的“缓刑”。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夜晚之后
傅言第二天没起来晨练。
“曙光”的人从他没去蹭早餐就发现了这点。吴子非还做了傅言最喜欢的番茄肉末盖浇面当早餐,不知道要不要给他留,索性给傅言送上门了一份。
开门接东西的是枫明要,吴子非没说要进去,只是举了举手里的保温饭盒,问道:“我烫了面条过来,言哥现在吃吗?现在吃我就顺便帮他拌好。”
枫明要只回了一句话:“他在睡觉。”
“……还在睡?”吴子非道,“那差不多起床了吗?不起的话,就留下这个番茄肉酱吧。言哥自己会下面条的,随时拌来吃就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枫明要接下了那个装着番茄肉酱的保温盒,正要关门,吴子非又道,“等等,我还把退烧药和内用伤药拿来了。言哥退烧了吗?需要医生吗?”
枫明要跟“曙光”的人还算熟悉,一些简单问题还是回答的:“退了。不用医生。”
“那就好。”吴子非把东西塞进他手里,“虽然烧退了,但药都买了,还是给你一起拿走吧。使用说明也在袋子里,你记得和言哥及梵先生说。”
枫明要对这些事一向没什么疑问,全都接了下来,关上门。
吴子非回了“曙光”,岑意正等着呢,立马凑过去低声问:“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没。”吴子非把自己和枫明要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岑意一听,一捶自己手心,“果然啊!”
吴子非根本不知道自己带去的伤药是什么药,听了还懵呢:“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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