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晋的话说得也不是完全错,但齐昭可不是忙得没空管他, 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罢了,倒也不用把责任扔到忙上边。
不过让段南风意外的是,齐昭竟然接了这话, 还说:“从前是我待南风不够上心,如今想明白了,自然是将他当做这王府的另一个主人看待,不劳皇上费心我二人之事。”
听着这话,段南风挑了下眉,很想冷笑一声,但在齐晋面前跟齐昭撕破脸,未免给齐晋这昏了头的送些想馊主意的机会,如今的段南风才不会那么傻。
“我累了,皇上若是有事与王爷相谈,还是去书房要好一些。”段南风淡淡说了这话,因着确实是太医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声音自然带了十二分的虚弱,倒也不似作假。
如今的齐晋虽说不至于害怕被齐昭直接杀掉,但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他也没办法真的做什么。
而且齐晋还有事儿想找段南风帮忙,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向段南风发难。
齐昭看出齐晋的意图,但也没有阻止对方,只是带着人出去后便开始赶人。
至于齐晋那昭然若揭的意图,他也没有点破,只是冷眼看着齐晋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地摆出洋洋得意的模样,目送着对方离去。
不久之后,段南风才刚恢复过来一些,想着出门走走散散心,身边人便被齐晋的暗卫打晕,自己也被请到了一处不算隐蔽的酒楼雅间内。
段南风一边想齐晋在这方面实在是蠢得他想笑,一边想待会儿齐晋说什么自己该如何回答。
其实若不是怀了齐昭的孩子,段南风今日能反杀齐晋的暗卫,但若是没有齐昭这个孩子,想来齐晋今日根本不会大费周章来请他。
他甚至不会回到京城来。
说来还是怪齐昭,那么多王公贵族养娈童,怎么就他齐昭阴差阳错在最后一回里叫段南风怀孕了。
不等段南风心底多骂齐昭两句,他便见到了坐在雅间靠窗处的齐晋,被强迫着坐下来之后,齐晋开始给他倒酒。
段南风还不想因为怀孕喝酒请太医过来,眉头一皱便说:“我怀着孩子,不能喝酒,皇上想不会怪罪我的吧。”
齐晋听着段南风的自称,想起那日在王府也是如此,本以为对方只是在齐昭面前放肆一些,如今一瞧似乎并非如此。
看来是不愿意当任人拿捏的角色,齐晋想着,更是觉得自己与段南风的合作必然是会成功的,却根本没想过段南风可能会拒绝他。
“怎么会怪罪,南风如此美人,朕心疼都来不及。”齐晋打量着段南风的脸,咽了咽唾沫,心想这段南风本就是美人,如今一怀孕,瞧着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听说孕夫做起来也……
齐晋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便被段南风那一个眼刀看得一个哆嗦,心中碎碎念这卑微的小影卫怎么与从前十分不同了。
段南风感受着对方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只觉得恶心到一阵阵的反胃,偏生他这个身份来杀了齐晋多少有些不好善后。
且他现在怀着孕身手大不如前,想要在一众暗卫手中毫发无损地杀了齐晋还能逃跑,这无异于异想天开。
“皇上究竟有什么事,不如直言,南风过会儿要回去午睡了。”段南风孕后极其嗜睡,尤其午睡是必不可少,此时提起来更是有些困倦,便皱皱眉催促齐晋。
被美人催促,齐晋脑子也有些昏头,当即便将自己想如何设一场鸿门宴,先让暗卫隐藏在屏风后当障眼法伪装成要杀齐昭,然后再由段南风给齐昭下毒。
“齐昭一定会以为发现暗卫便是赢了,没想最后却毒发身亡,死在以为最爱自己的你手里,是不是觉得听着便身心舒畅?”齐晋说着都觉得舒服,手比划着到时候如何布置才能骗到齐昭,毕了眼睛亮亮地看向段南风。
可齐晋没想到段南风一副困倦模样,瞧着便是兴趣缺缺,根本不像是打算答应他联手杀了齐昭的样子。
段南风见齐晋停下来,掀了掀眼皮看他,瞧着真是没什么话说了,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明显是没打算联手的模样,齐晋又不能在这里拿段南风怎么样,在拦住对方被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后便灰溜溜将人放走了。
回到王府那处院子时,段南风本是困得不行,一进屋却是瞧见齐昭坐在那儿,那一身困倦全然在看见这个不喜之人时烟消云散。
段南风冷着脸越过对方往里走,想着瞧不见人兴许就好多了,可齐昭却是拦腰抱住他,直接将他往榻上放,又拦着他不肯让他走。
他被迫坐在榻上,还困在了齐昭和榻上这一小块地方之间,本就因为种种原因瞧见齐昭便烦,如今更是一心想翻脸。
没想齐昭却是单膝跪在榻边,不顾段南风的反抗死死抓住他的手,抬起头一副深情模样看着他,问:“齐晋找你,是要你杀了我?还是要你将我捆了送去他那儿?”
段南风早就知道齐昭不会全然不管不顾地放任他在京城四处乱走,如今知道了也没如何惊讶,只是冷笑着反问对方:“你觉得呢?我该把你杀了还是将你捆去他那儿?”
以齐昭从前的性子,这般对话后怕是会将段南风扛去床上狠狠做到他连床都下不来。
若是段南风因为别的原因做不得,那齐昭也会狠狠得欺负他大半日。至于如何欺负,自然是与性相关的一切。
反正从前的齐昭在段南风眼里仿佛一条发情的狗,随时随地都能拉着他做这样的事。
可今日的齐昭听着他的话,却是自嘲地笑了笑,瞧着有那么七八分低声下气,还说:“若能叫你不气我,也不是不成。”
段南风垂眸打量着腿边单膝跪着的齐昭,靴子都没脱便直接抬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嘴角微微一勾,凉凉道:“可我不想让你去死,这般死了多少便宜你这混蛋。倒不如你从前如何待我,我也如何待你……王爷,你说好不好?”
齐昭被这带着愉悦的上扬尾音蛊惑,单手撑着榻边就要将上身探过去。
可就是他探出身子的一瞬间,段南风一个巴掌甩过来,打得他偏过了头。
其实此时此刻的段南风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至少没有当初段南风挨的打痛,但段南风想着往后还可以打很多回,没自己挨的打痛倒也没什么。
“那年除夕,王爷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不知道贵人多忘事的王爷还记不记得?”段南风扬起下巴垂眸看着被打得有些懵了的齐昭,心里头隐隐有些快意。
可这份快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齐昭那任由段南风处置的神色惹得消失殆尽。
明明是齐昭不把自己当人看,回头人跑了便来装深情,好不容易哄他回来便做出这副模样,实在是叫段南风心头仿佛堵了什么东西般难受。
不是为了齐昭挨打难受,而是瞧着这副模样实在给自己添堵。
段南风不想看这些,可他也不想放过齐昭,他只能绞尽脑汁想一想究竟还有什么事儿好拿来以牙还牙。
“南风,你打也打了,那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不跟齐晋联手毁了我吗?”齐昭笑起来,一只手还抓着段南风的衣角,抓得段南风皱起眉来,几次想扯掉自己的衣角都没能成功。
“你想听什么?想听我说段南风爱惨了你吗?想听我说段南风如何舍不得你死吗?”
段南风的声音带着笑意,但与平日十分不同,那笑意明显带着讥讽嘲笑。
但齐昭还是隐隐带着几分期待,期待段南风对他还留有一丝丝的感情。
可惜,如今的段南风便是对他留有几分喜欢,那也是掩盖在恨意之下。
“齐昭,我爱你这样的事,你做梦可能快一些。不与齐晋一块儿杀你,不过是因为杀了你我也活不了,齐晋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不是吗?”段南风讥讽地看齐昭,随后又是放松下来轻笑一声,“齐昭,我倒是没想到,你竟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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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也许是段南风的话有那么些许刺激到齐昭, 后来的几日齐昭都没有到这间房内来打扰段南风。
本就不想见到齐昭在眼前晃,齐昭不来,段南风还能稍微放松一些, 不用被迫回忆起从前傻乎乎对齐昭言听计从的自己。
不过, 齐昭不来, 其他人却是没有少来。
约莫是齐昭不出现在段南风面前的第三日,杜泉亲自来了一趟王府, 径直到了段南风住的院子里边去,绕过阻拦自己的茯苓,直接站在了段南风面前。
若说前些年段南风对杜泉还算有几分好感,如今他却只当对方是齐昭的一条狗。
或许也不是一条狗, 当年的段南风才更像一条听话的狗,杜泉只能是伪装成狗的狼,随时都可能跳起来咬你一口。
除了齐昭, 段南风看人其实还算蛮准的,只不过从前的他总爱以最大的善意去想别人, 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天生坏种。
他不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用善意面对世人, 还有人随意说句话都带着算计。
“真令人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杜泉看着段南风笑,说的话也很轻, 但段南风却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对方说的哪句话里边便有什么陷阱。
“我回来了,你很失望?”段南风摆摆手让茯苓出去, 目光锐利地看向杜泉,仿佛一朵浑身带着刺的花儿。
杜泉打量着眼前肚子微微隆起,却明显比从前更加锋芒毕露的段南风, 心底只觉得眼前人比从前要有趣多了。
从前不过是个又笨又好哄的美人儿,如今却成了个带着刺的笨蛋美人。
杜泉不觉得回来之后的段南风会有多聪明,他只觉得不过是个有些任性、不好哄的笨蛋美人罢了。
与从前有些不同,但这点不同并不影响什么。
“别这么大的敌意,我可以与你站到一张船上。只要你点个头,扳倒你家王爷这事儿,我有办法。”杜泉笑着低下头去,说到后边还抬眼朝段南风看去。
“我是那种从一个男人床上爬到另一个男人床上的人吗?”段南风嗤笑一声,掀了掀眼皮判断齐昭在这院子周围埋了多少影卫,淡淡说了一声,“不用再说了,滚出去。”
杜泉自以为聪明地想占点口头上的便宜,没想段南风那般敏锐,半点便宜都不肯叫他占,话也没说两句便要他滚出去。
他有些不高兴,皱了下眉想自己该如何哄骗眼前人与自己联手做些什么。
可没等杜泉想到一个能哄骗段南风的方法,便看见几名影卫进来直接将杜泉带走。
段南风也不奇怪杜泉会来找他,他只是没想到杜泉会是除齐晋之外第一个来的人罢了。
从前的齐昭仿佛一块铁板,段南风也一心扑在齐昭身上,基本可以说是没什么破绽。
可惜后来段南风逃了,齐昭又突然疯了一样演深情,偏生他不买账,这才给了这些人有机可乘的错觉。
段南风很清楚,只要他帮他们扳倒齐昭,那齐昭死的那日,或是那些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那日,便是段南风被拽入地狱的时候。
到时候,段南风不是直接丢了性命,便是过上比当初被困在齐昭身边还要痛苦的日子。
从前是在齐昭身边当听话的狗,若听信他们的鬼话,到时候怕是连狗都不如。
这京城里边的王公贵族,单说他熟悉的几个,就没有一个是人的。
易桓宇兴许还算个东西,至于杜泉,那是万万信不得的。
兴许是得了影卫的消息,齐昭傍晚时分便赶回了段南风这儿,一进门便拉着他的手问有没有事。
段南风瞧见齐昭便头疼,斜睨他一眼后狠狠甩开他的手去,冷笑一声说:“我当然没事,只怕是你盼着我有事呢。”
齐昭听得这话便十分头疼,心中琢磨着该如何让段南风不再气自己,又要解释自个从未如此想过。
可段南风明显不信,不仅不信还避开齐昭伸来牵他的手,仿佛瞧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后退一步,骂道:“可别过来,我刚才沐浴过,懒得再去沐浴一回。”
知道对方是嫌弃自己脏,但齐昭发誓自己的手绝对干干净净,便是说的是碰其他人脏,那齐昭也敢说自己只碰过段南风一个。
这么多年来,齐昭就对段南风一个人有过那样的念头,偏生错了心思竟将对方推到了那般远。
可到底也是齐昭错了,他没法儿怪段南风什么,只能丢掉从前的王爷架子在对方面前求得原谅。
至于原不原谅,齐昭再如何想,也还得看段南风的意思。
段南风绕过齐昭到榻上坐下,抬手略有些犹豫地搭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掀了掀眼皮瞧齐昭,说:“前些日子也说了,我不会与他们联手杀你,你也不必每回都火急火燎赶回来。”
齐昭走到段南风身旁,没敢太过接近,生怕对方又嫌弃自己嫌弃到躲得远远的,只能站在一旁看对方,说:“我知道,我只是怕你在他们那儿吃亏。”
听到这话,段南风笑了,他说:“在谁那儿吃亏都比不上在你这儿吃的亏。”
齐昭听着这话便是心里一紧,也没多想,开口便是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段南风嗤笑一声,也没接他的话,只是朝他招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见着段南风叫他过去,齐昭还当是段南风终于有些松动了,可又怕自己面上露出欣喜来叫段南风以为自己的歉意是装的,只能低垂着头朝段南风走去。
可没想走过去之后,段南风却是伸出手按着齐昭的肩膀强迫他跪在榻边,随后段南风伸出脚踩向某个地方,挑了下眉问:“我记得你那处非常人能比,当初我便是又难受又……往事不提,只是不知我走之后徐燕知又觉得如何?”
齐昭没想到回来之后的段南风什么话都敢说,从前的他想要段南风稍微放开一些,如今却恨不得对方不提这个。
何况是带着徐燕知提起这些事,明明齐昭也解释过徐燕知并非他的白月光,可段南风当初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总觉得徐燕知与齐昭是有些暧昧的。
齐昭心知当初没把段南风放在眼中,便没有将自己避开徐燕知的事儿说出来是他不对,此时更是没敢多话为自己辩解,只能苍白无力地说着自己与徐燕知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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