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把阿哞和闻大鸽玩闹的景象拍成小视频发给邹博彦,很快收获了邹博彦一个愤慨的“操”。
走你:[凭什么?都是牛!我家牛牛差在哪儿了!]
闻一夏:[你有没有想过……]
走你:[什么?]
闻一夏:[可能是主人的问题。]
走你:[……]
走你:[拉黑了,草!]
闻夏收起手机,就见林风起将墙上的宠物友谊计划表又一次揭下来了。
虽然好像最近他们都没按这个表行事——或者说就没按这表做过几次。计划这玩意儿好像就是有这种神奇的特质,正儿八经地制定,最后做的全是计划外的事情。
是个装饰品。
“这个不用了?”闻夏这次没有阻止。
“嗯,”林风起看了眼计划表,又看向他,似乎坚定了什么,“不需要了。”
第二天下午,闻夏收到闻山海的通知信息:[明天你直接去宿野山庄,九点到。]
宿野山庄是一家度假山庄,完全远离市区,开在周边一个旅游县城,闻夏从这儿开车过去都得一个小时。
老闻同志一贯会折腾人。
回家闻夏就和林风起说:“我明天一天都不在家,闻大鸽就拜托你了。”
林风起淡淡“嗯”了声,没再问别的。
周六这天,闻夏在闻山海的催命电话下起了个早,他看了眼时间,很崩溃:“这才几点啊老闻同志……”
“早什么,不早了,快起床,”闻山海佯装凶狠,“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有对象,不知道吗?”
闻夏:“。”不好意思只听过前半段。
他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半梦半醒洗漱完,不慌不忙地给闻大鸽做早餐。兴许是厨房的动静有点大,把林风起吵醒了。
“……这么早么?”他问。
“我也不想的,”闻夏腹诽着闻山海,“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
林风起应了声,听话地回房了。
等闻夏离开,林风起起身打开房门,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几秒,走入浴室,仔仔细细地洗漱打理一番。然后回到卧室,对着挂在衣柜外面的两套衣服陷入纠结。
他昨天精挑细选一晚上,挑出来自己觉得非常完美的两套搭配,但是到底选哪套好?
林风起忽然想起闻夏今天穿的那套,最终选择了第二套。
和闻夏的衣服色系比较搭。
今天他必须要保证和方淮时刻待在一起,这样就算闻夏和方淮遇见了,也没法独处。
他得艳压方淮。
当然,最好他们别见面。
-
被闻山海那么早撅起来,闻夏就是再磨蹭,也还是提前了二十分钟到目的地。
他停好车,刚走出停车场,就看见廖星沉站在不远处。
“你来怎么早?”廖星沉讶然。
“被我爸强迫的,”闻夏说,“你也挺早。”
“我十分钟前到的,一样,被迫。”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深深无语。
两位父亲竟然为了撮合他们,连这种损招儿都想得出来。
闻夏服了:“那我们先进去?”
“你吃早饭了么?”
“出门前吃过了。”
“我还没有,”廖星沉说,“那先进去吧。”
进入大门先是接待中心,前台笑容亲切:“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有,闻山海。”
“闻山海……手机尾号为1655的闻先生是吗?”前台查了一下预约,道,“一共是四位,您是闻山海先生本人吗?”
“不是,我是他儿子。”
“那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前台接过身份证,花了点儿时间验证,才给两人各自发了一个小小的挂牌。这挂牌就相当于通行证,有了这个才能随意进出各个设施项目。
两人先找了家餐厅祭廖星沉的五脏庙。
吃饭的时候廖星沉问:“对了,我爸前天说在楼下碰见你了,我都忘了问,他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
“没有,就是热情了些,想要我当他‘儿婿’的愿望很强烈。”
廖星沉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想起什么:“他没看到你和林风起在一块儿吗?”
闻夏摇头。
也是,要是看见了,廖父也不会对今天这趟行程充满期待。
廖父和闻山海迟到了十分钟,来得“风尘仆仆”,看见他俩坐一块儿笑得像两朵向日葵似的:“聊着呢?”
廖父说:“还是年轻人有朝气,爱玩儿,来得多早啊。”
闻山海接道:“可不是吗,不像咱们两个老同志,磨磨蹭蹭的。”
闻夏和廖星沉对视一眼,双双无言。
这一眼在两位大家长看来却是眉目传情,有情人被打趣时的小尴尬、小害羞。
他们更高兴了,有戏啊这是!
两位老同志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多少带点儿故意的意思把两个小年轻甩在后面,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后来见他们落下太多,索性来了一句:“唉,你们小年轻八成跟我们两个老同志玩儿不到一起去,没必要非跟着我们,你俩商量着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说罢就一起进了垂钓区。
闻夏和廖星沉对钓鱼都没什么兴趣,不跟着他们反而还好。
宿野山庄的面积很大、设施很多,KTV、棋牌室这种都是必备的了,别的比如马场、台球室、高尔夫球场、水疗、足浴等等,几乎可以说应有尽有,如果他们晚上在这儿住,还可以去泡温泉。
不过看闻山海的意思,今天就来玩儿一天,不会在这儿住。
脱离了闻山海和廖父的视野范围,闻夏放松地伸了个懒腰,问廖星沉:“去骑马吗?”
廖星沉表情也松懈下来:“走。”
两人一拍即合。
闻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骑过马了,穿戴好装备,他和廖星沉去挑选马匹。他们来得算早,这个时间马场里人不多,留给两人挑选的余地也很大。
他还没挑好,廖星沉已经牵着一匹黑马走过来,他神情有些古怪,闻夏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我好像看见上次在你家门口遇见的那个人……”
“方淮?”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方淮也来了?
这他妈才是孽缘吧,世界这么大,他怎么也非要往这儿杵。
“你在哪儿看见他的?”闻夏问。
“前台接待那里,”廖星沉说,“我刚去换头盔的时候看见的,不过他好像没打算进来,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他一个人?”
廖星沉耸耸肩:“这就不清楚了。”
闻夏还记得林风起似乎把方淮也当成情敌——那要是林风起知道方淮也来了宿野山庄,会怎么样?
算了,还是不逗他了。闻夏都怀疑自己现在再发点儿什么仅他可见的朋友圈,搞不好会把人刺激过来。太远,不折腾他了。
闻夏最后挑了匹温顺漂亮的白马,和廖星沉一块儿在宽阔草场里跑了两圈,折返的时候两匹马并排慢悠悠地往回走。
廖星沉忽然问:“你和林风起的事儿,你不打算告诉你爸吗?”
“还不是时候,”闻夏一顿,补充,“我觉得。”
廖星沉有些好奇:“你俩怎么会结婚的?而且看林风起之前把我当情敌那个模样,怎么感觉你们这婚不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结的?”
闻夏想了想,说:“因为他傻。”
廖星沉听着咂了咂舌,怎么有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
两人优哉游哉地返回,结果刚回到马场入口,闻夏险些没从马背栽下去——恰好那人牵着马看过来,目光淡淡幽幽的。
——为什么林风起会在这儿?!
闻夏有点儿懵,再一看,还不止林风起一个人,方淮也在,还有方连树,以及几个闻夏认得的大老板小老板。
方淮一见他就露出吞苍蝇的表情,反倒是方连树,热情得不行:“哎,这不是小夏吗?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闻夏下了马,叫了声方伯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回答,方连树索性一拍脑袋自问自答:“瞅我这脑子,你跟你爸一起来的吧?听说他今天约了朋友过来玩儿,唉,我还想着怎么不邀请我呢,我跟他也认识这么多年,老同学了,还是邻居……你说是吧?”
闻夏看一眼后面的大小老板,有好几个都是曾经跟在他爹屁股后头“闻总”长“闻总”短的人。现在见了他也只是笑笑,不像以前那样笑呵呵地“小夏”“小夏”叫得亲热又谄媚。
狗仗人势罢了。
闻夏最后的目光落在林风起身上。
大概是为了骑马方便,林风起没穿外套,一件淡淡的藕粉色高领薄毛衣,贴合身形,肩腰的比例完美凸显出来,黑色长裤修腿,踩着双马丁靴,整个人站在那儿牵着马,好像是没什么特别的打扮,但就说不上来的……骚。
草,这男人打扮这么好看干什么。
他慢吞吞收回视线,压住突起的一丝悸动。
“我看您这不是也不缺朋友吗,”闻夏定了定神,笑说,“我爸那自由散漫的个性,跟您这前呼后应的大阵仗也合不来啊。”
被小辈这么阴阳怪气,几个老总脸上神色各异,有拉下脸去的,也有面露尴尬的。要不怎么说人要脸树要皮呢。
但也有神色泰然的,毕竟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谁得势,关系就在谁那儿。很现实。
就像方连树都想巴着林风起那样。
一个是林风起现在风头正盛,一个是看他年纪轻。年纪轻有时候意味着好摆布。要说这老狐狸肚子里没点小心思,闻夏还真不信。
方连树呵呵一笑,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似的:“小夏你也是,哪儿有这么说你爸的,他要是听见了不得跟你急眼?”
闻夏也笑:“怎么会,我爸从不在外人面前教训孩子。”
方连树一听这话,笑容微僵,看了眼方淮。
方淮脸色阴阴的,抿着唇没说话。
闻夏这么说,是因为方连树干过这种事儿。而且还是在方淮生日的时候,当着方淮一票子朋友的面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外加破口大骂。
这是高中时候的事情,那次好像是因为方淮说不想上学了,想去玩儿赛车,当个赛车手。这件事持续的时间比较长,那段时间经常能听见方家传来争吵的声音,而生日宴上一耳光的导火索,是方淮期中考故意考了一串低分,然后方连树还从别人那里得知儿子偷偷报了个培训基地。
本来他自己就比不上闻山海,结果好么,生的儿子也各个方面都被闻夏压一头,还没闻夏那么听话,方连树当即就上了火。
反正那天闹得挺难看的,方淮那一票朋友匆匆离去,方淮顶着一张红肿的脸一头扎进闻夏家。害得闻山海也上火,跑出去跟方连树对骂三百回合,脸红脖子粗地痛斥他教育孩子的方式。这骂战最后还是方淮妈妈来劝停的。
那可能是闻夏这辈子唯一一次看见方淮哭。
以至于他怀疑方淮后来变本加厉地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见过他最傻逼的模样。
虽然现在方淮走上了方连树期望的道路,他自己也走得挺快活的,但这件事多少也成了父子俩之间的一根肉刺。
闻夏在损人这方面是真的挺损的。
哪儿痛往哪儿扎。
方连树没讨到什么嘴皮子上的好处,装作风轻云淡地笑了两声,才终于将注意力转到廖星沉身上:“这位小帅哥是你朋友啊?”
廖星沉在旁观察这么一小会儿,也看明白了这一圈人的关系,得体微笑道:“您好。”也不自报家门。
而方连树恰好也不关心他家出何处,脸生,八成也不是多有钱人家的小孩,跟着闻夏来这儿混生活,便只是对他笑笑,然后拍拍闻夏的肩:“行,那方伯伯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领着乌泱泱一群人牵着马走进马场。
一直没说话、站在一旁仿佛成了透明人的林风起,走到闻夏面前时停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闻夏。
廖星沉轻咳一声,非常识趣:“我先把马牵回去。”
他走开后,闻夏不由问:“方连树叫你来的?”
林风起:“嗯。”
闻夏扯了扯嘴角:“你跟他混一块儿干什么。”
因为方淮。
但这话林风起说不出口。
他抿唇静默一下,说:“你在这儿。”方淮也在。
闻夏心尖微动。
而林风起的逗留很快引起了方连树的注意。
他一回头就发现在自己想要拉拢的关系居然被闻夏拖住了,赶紧把刚准备跨上马的儿子拉下来:“去把林风起叫过来,你怎么也不注意注意,这是你爹千辛万苦给你拉的关系,别又给闻家撬走了。”
方淮脸色不耐,心说早就被撬走了,却还是在他爹凌厉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往回走。
“林总——”方淮拖声拖调地叫了一声,刚靠近一点,就见林风起脚步一挪,背对着他整个人挡在他和闻夏之间。
方淮:“?”
闻夏看着林风起在听见方淮声音的时候瞬间垮下去的脸,以及横跨出去的那一步,愣了下,差点儿没被他逗乐。
他状若不知,偏偏还要伸出脑袋去看方淮。
于是林风起脸更垮,又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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