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他们想要避水珠来做什么,又是从何处得知避水珠就在帝陵里头的?
“避水珠在你的棺椁里。”缠绕在灵霄手腕上的檀渊淡淡地提醒道。
灵霄无语:“正常人怎么会想到把这些东西往棺椁里头藏?”
不正常人云镜湖在皇宫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灵霄转头看着身边巨大的棺椁,棺椁外面的玉椁已经被严丝合缝地封闭起来,不过透过厚重的玉椁,他依旧能够看到里面铺得满满的奇珍异宝。这里头的东西,却又比旁边两侧耳室的陪葬品更加珍稀贵重。
找到了那颗鸽子蛋大小的水蓝色避水珠后,灵霄微微抬手,便将避水珠隔空摄入手中,揣进怀里,扭头再看看还蹲在耳室里翻找的两人。
两人将耳室都翻遍了,依旧没有看到避水珠的痕迹。
灵霄见状,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突然,两人摆在地上的长明灯忽然闪烁了一下,像是被风吹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二人的动作都略微一僵。
这墓室封得严严实实,哪里来的风?
注意到青年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胡薇忽然歪着脑袋追问:“轻飏师兄,你怕鬼么?”
徐轻飏顿了顿,扫了胡薇一眼后故作镇静道:“我是修道之人,怎么会怕鬼?倒是你,看上去脸色发白,莫不是你这小狐妖怕了吧?”
胡薇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后,也强颜欢笑道:“怎么可能?我可是青丘之国的狐女诶,鬼怪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嘛!”
灵霄站在两人身后,看着言不由衷的两人无比默契地贴合在一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修道之人?青丘狐女?不怕鬼是吗?
他眨了眨眼,忽然对着地上的灯火又吹了口气。
这一次,原本稳定的火苗突然熄灭了。
帝陵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后,徐轻飏和胡薇两人都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恐惧的尖叫,紧紧地抱住了对方。
灵霄笑眯眯地盘膝坐在自己的棺椁上看戏。
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团橙红的火球,再度照亮了整个墓室。
那是徐轻飏扔出的一张符篆在半空中燃烧着。
暗红色的火光将黑暗中两张惊恐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胡薇哆嗦着松开了徐轻飏的衣袖,上下牙齿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师、师兄,你、你不是说,说你、你是修士,不、不怕鬼的吗?”
徐轻飏嗓音微颤地反问:“你不是说你是狐女,也不怕鬼的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对方,半天后,还是胡薇打破了沉默。
她哭丧着脸道:“我原本也是不怕的,只是这里可是圣武帝和圣后的陵墓啊,他们二人的遗体就在这玉棺里头。传闻圣武帝可是能诛妖除魔的,还有那位以战立身的男后,这两人杀的人和妖魔鬼怪加起来只怕都能填满我们青丘之国,我怎么可能不怕嘛!”
徐轻飏顿了顿:“快些找那颗避水珠,找到了就立刻离开。我们贸然进来已经是大不敬了,若是惊扰了帝后死后安宁......”
“怎么找啊,这帝陵里头就这么大,除了东西两侧的耳室,就是后面的文武库,我们都已经找遍了,不是没有找到那颗避水珠么?”胡薇目光哀求地看着徐轻飏,“师兄,咱们走吧,我总觉得这墓室里头......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徐轻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要胡说。”
事实上,不仅是胡薇,就连他也在冥冥中有一种自己被暗中窥视的感觉。
“师兄......”胡薇又扯了扯徐轻飏的衣袖,“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头的气温好像越来越低了?”
灵霄捂着嘴偷乐,他在暗中操纵着墓室里的气温,不冷才怪咧。
徐轻飏壮着胆子点燃了地上的长明灯:“别疑神疑鬼的,你若少些猜忌的时间,只怕我们已经找出那东西来了。若是找不到避水珠,你我出去也逃不了师尊的责罚。相比之下,我倒宁愿呆在这里。”
胡薇无话可说,只能继续跟在徐轻飏身边翻找墓室里的陪葬品。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玉棺上。
片刻后,胡薇轻声开口:“师兄,倒是还有一处地方我们没有找过。”
徐轻飏回头,顺着胡薇的目光望过去,随后皱起眉头:“你该不会觉得......”
“一定没有在里头,我想我们不用推开看了。”胡薇立刻将视线挪开。
倒是徐轻飏却抬手抓住了想要脚底抹油的小狐妖,拽着她的后衣领将人拎了回来,然后简单粗暴地将人按得跪倒在地上,同时自己也跟着跪下来。
“圣武帝、圣后英灵在上,小道徐轻飏在此告罪,我们师兄妹二人奉师命斗胆进入帝陵,只为寻得避水珠去降服突然出现在东海之滨的妖兽蠃鱼,拯救黎民苍生,并非要故意冒犯两位阴魂。想来,二圣一直将黎民百姓视为江山之根,天下之本,定然不会怪罪我们师徒三人的无礼之举。”
“得罪之处,还请二圣见谅。”徐轻飏结结实实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又按着狐女的衣领让她也跟着磕了三个头后,这才起身准备开棺寻珠。
“这年轻人倒是个知礼节懂礼数的。”灵霄不避不让地受了两人的三个响头,在听了徐轻飏这番话以后,对这两人的印象倒是大为改观了。
虽然这帝陵里头是空的,但是被外人擅自闯入,灵霄心中自然是不喜欢的。不过在听了徐轻飏陈述的原委之后,他倒是不介意这俩后生的冒犯之举了。
不过他在意的是,这两人的师尊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知道这帝陵之中有避水珠,还能命令自己的两名弟子潜入帝陵盗取避水珠。
檀渊懒洋洋地缠绕在灵霄的脖子上,把自己变成了他的银色项圈后才懒洋洋地评价道:“就是胆子小了点儿,修为也太过低微了。”
这徐轻飏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士,那小狐妖更是妖法微末,能够化形全仰仗着服食了灵丹仙草的缘故。
灵霄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倒也是。
他坏笑起来,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得帮他们练练胆子才行。”
檀渊缠在灵霄身上,心满意足地贴着对方温软的肌肤,心知灵霄的坏主意又冒出来了,却也没有阻止。
灵霄有的时候性子就与孩子心性差不多,玩心大发的时候,谁也拦不住他。
墓室中的师兄妹二人在磕过头后,觉得这墓室的气温似乎缓和了许多。两人合力,终于将那玉椁推开了一半,露出里头一具巨大的黄金棺材和堆积得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嘿,我就说最好的都在这里头呢!”胡薇眼前一亮,抓着一片贝壳状的白玉就偷偷摸摸地想往怀里揣。
“胡薇!”徐轻飏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胡薇垂头丧气地丢开手中的白玉贝壳。
“你找那边,我找这边。”徐轻飏一边叮嘱一边避开黄金棺木搜寻避水珠的下落,“尽快找到避水珠才最重要。至于这里头的其他东西,都不能动。把你藏起来的玛瑙塔放回去,还有那面照骨镜......”
“我也来帮你们找找吧。”一个清润温雅的嗓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徐轻飏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了,你、你、你......”
他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这墓室里除了他和胡薇,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看着一只白皙胜雪的手从两人中间探出,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间还拈着一枚海宝蓝色的圆润珠子,胡薇和徐轻飏两人同时开始喘粗气。
“你们要找的是这个吗?”那个好听得仿佛飘渺仙乐的声音几乎就贴在两人的耳畔询问。
“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阵阵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黑暗,在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第十四章 吃醋
耐心地等到尖叫停止,灵霄这才不紧不慢地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
徐轻飏和胡薇两人惊魂未定地打量着突兀出现在身边的男子,越看越觉得心跳加速。
娲皇造人时一定对眼前这个男人偏袒太多,以至于将天地间最灵秀的美好都糅杂在他身上。男子的眉眼幽深狭长,清冷如雪。天生的笑唇微微上扬,不笑的时候嘴角似乎也噙着一抹温和的淡笑。他的容颜俊美浓丽,却又美得恰到好处。
他一笑,便让人心甘情愿地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到他面前。
男人只是安静地站在这昏暗狭窄的墓室之中,便给人以置身云间宫殿的错觉。
“您......一定是天界仙人吧?”胡薇震慑于眼前男人的倾世风华,咽了口口水后轻声地问道。
灵霄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猜错了。”
徐轻飏不动声色地抬手,重重地拧了一把小狐狸的耳朵,将陷入花痴的小丫头捏醒。
这个男人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边,说明他的实力至少是在他们二人之上的。
只是他无法确定,这个男人混入先帝陵寝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为了避水珠,男人已经抢在他们前面得到了珠子,为什么还要在此地滞留?
如果他还有别的图谋,那么会不会对他们两个下手?
电光火石之间,徐轻飏已经将很多种可能性和对应的方法都在自己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额头不知不觉见也都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来。
看出了徐轻飏的戒备,灵霄淡笑:“别担心,至少目前我能确定你们是安全的。不过我需要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我就不能保证待会儿你们还和现在这样安全了。”
“你要问什么?”徐轻飏顺手将自己的师妹往身后拖,小丫头恋恋不舍地从青年身后拔长了脖子,继续对着灵霄露出花痴的笑容。
徐轻飏注意到自家师妹脸上的傻笑,面无表情地抬手将小丫头的脑袋压回去。
“你们二人入这地宫想要这避水珠?”灵霄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掌心的淡蓝色珠子,明知故问。
徐轻飏瞟了灵霄一眼:“阁下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你们是如何得知这里有避水珠的?”灵霄又问。
这一下,徐轻飏的语气明显迟疑起来:“这避水珠......”
“这珠子是我们师尊以前送给太子殿下的贺仪。”胡薇俏皮地从徐轻飏身后探出头,“后来我们听说太子,唔也就是当今的陛下,他把自己私库里的宝物都送入帝陵陪葬,我们才来这里找的,没想到被大美人你捷足先登啦。”
灵霄笑了起来:“胡说,我知道送这避水珠的人,如今恐怕他的坟头草都比你们俩还高了,他怎么可能活着,还收了两个弟子呢?”
徐轻飏微微皱起眉头:“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无缘无故咒骂我们的师尊?”
灵霄眨眨眼:“现在还轮不到你们来提问哦,小友,告诉我,你们的师尊叫什么名字?”
徐轻飏抿起嘴角,警惕地看着灵霄。
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身去捂自家师妹的嘴,只是他的动作依旧慢了半拍,上官两个字已经从小丫头的口中吐出。
灵霄嘴角的笑意微敛:“是不是叫上官牧云?”
徐轻飏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胡薇更是惊诧地看着灵霄:“你竟然认识我们的师尊?”
啧,还真的是上官牧云?
灵霄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他也是没有想到,时隔二十多年,他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见灵霄陷入沉思,徐轻飏偷偷地伸出手拽住自家师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暗地里扣住了三枚雷火弹,这是他临行前师尊赠与的,只要对着敌人扔出,爆炸产生的威力足以让这座墓穴坍塌,把对面的人永远地埋葬在这里。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用你手里那东西。”灵霄一眼就看穿了徐轻飏的打算,淡淡地警告道,“你们师尊恐怕只是把你们二人当做棋子利用,你可知道你这枚雷火弹扔出,你们会有什么下场吗?”
徐轻飏手指一僵,握在掌心的雷火弹却怎么也扔不出去。会有什么后果,虽然师尊没有明说,但是他却十分清楚。
这三枚雷火弹是他最后的倚仗,却也是一件两败俱伤的法宝。
一旦扔出雷火弹,他和胡薇两人也在这杀伤范围之内,而且对面的灵霄实力极强,强到他根本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如何。
贸然使用雷火弹,只怕到时候死的更快的反而是他和胡薇。
见对面的青年迟疑着不肯动手,灵霄气定神闲地抬手,试图将对方的下颌抬起,不料却被脖子上的银龙收缩了一下身子警告,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动作,转而将双手背在身后以示清白:“你知道你是水木双灵根么?木倚水势,你的修为本不该止步于此的,只是教导你的那人并未用心,反而教你金火法术,有意克制了你自己的天赋,故而你的修为一直难以提升。”
徐轻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呵,上官牧云的这点儿手段,就算他再活个几百年也上不了台面。”灵霄不屑地撇撇嘴,随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脖颈上的银龙,冷哼一声,“追根究底,还是你惹出来的乱子。”
檀渊傲慢地扬起脑袋,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绕在灵霄的脖子上,暗金色的瞳孔里还略带着几分得意。
“哇,前辈你的宠物好像听得懂人话诶。”胡薇眨巴眨巴漂亮的狐狸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灵霄修长白皙的脖颈和银色的小蛇宠物。细长的银蛇缠绕在灵霄的颈间,竟带着几分欲语还休的色、气和暧昧。
虽然檀渊如今是真龙本体,但灵霄在它身上加持了个障眼法,旁人看去,只不过是一条颜色有些特别的银色小蛇罢了。
注意到胡薇盯着灵霄看得久了,那银色的灵蛇便有几分不悦地甩了甩尾巴。
不知怎么,胡薇竟觉得这白色和银色的搭配竟有些自己从那条小灵蛇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屑和鄙夷,就像是在宣誓主权的某种野兽。
灵霄侧头看了一眼银色的小龙,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他立刻抹了把脸,遮住自己脸上的笑容:“这小畜生的确是挺懂人事......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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