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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枫的目光便冷冷地转过来落在他身上，那眼神不带有一丝情绪，好像只是在单纯地看他，又好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威严。
俞墨有些打怵，但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好人，是勇敢地站出来解救圣蒂兰的人，之前在广场上听到他的讲话，自己的心便热血沸腾，甚至可以说他有勇气做出今天这个决定，贺兰枫给了他一半的勇气。
于是他努力镇定地道，“我没有捣乱，我只是不想做少年兵，我想直接上前线！”
“你有什么本事？”贺兰枫问。
那声音寡淡而没有起伏，有那么一瞬间让俞墨觉得他是在反问自己凭什么如此狂妄，但又隐约间觉得对方应该只是单纯地在发问。
“我跑得很快！”俞墨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气势，“上学时运动会我总是拿第一，无论是长跑短跑跨栏我都很擅长！”
他说完这些便等待着贺兰枫的回复，然而贺兰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三四秒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说完了似的，“还有吗？”
“……”
俞墨心一紧，显然这点优点并没能让贺兰枫动心，可他除了运动神经比同学好些以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其他特长了。可眼下如果什么都说不出来，贺兰枫是不会同意他去参加成人测试的。
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搜刮自己的长处，“我、我身体特别结实，小时候我妈妈把我锁在家，带着姐姐去参加冰灯会，我急得从3楼跳下来摔到了脑袋，但是什么事都没有，第二天就去上学了！”
那个负责指挥的士兵抽了抽嘴角，小声嘀咕道，“你确定你什么事都没有，而不是摔坏脑子了么？”
贺兰枫的神情仍旧没有一丝改变，“没有了？”
“不！还有……还有，我不怕Alpha的信息素！”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贺兰枫身旁的小孩都兴奋地哇了一声，那惊叹声总算满足了俞墨的好胜心，“我不怕任何Alpha的信息素，当然也包括梅利人，所以我可以直接和他们打！”
“你这小孩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多大，你感受过Alpha的信息素么？就敢说自己不怕，你是不知道梅利人的信息素有多强吧？”
俞墨立刻反驳，“梅利人进城的时候使用了信息素炮！那个东西我都能扛得住！”
指挥人员的神情已经从不太相信变成了完全不信，“小家伙，说谎之前要先了解清楚，你知道信息素炮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吗？”
“我知道！”俞墨立刻打断他，“我从新闻上听过，信息素炮是高纯度、高成本、高伤害的反人道主义武器，是被世界范围内所禁止使用的武器之一。”
“知道你还说这种谎……”
“你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吗？”贺兰枫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这个男人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强，以至于只要他开口，周围的空间就好像骤然安静了。
俞墨有些紧张，“当然可以，您可以叫任何Alpha对我使用信息素。”
“跟我来。”
贺兰枫说完这几个字便带头朝另一个屋子走，他身边的小男孩紧紧地跟了上去，还时不时好奇地回头看自己。
俞墨有些紧张，但他知道如果贺兰枫对他的能力满意，就极有可能同意他去参加成人测试。
贺兰枫打开一个房间的门示意他进去，随即对身边的小男孩道，“清柠，你在门外等着。”
两人进了屋，俞墨以为贺兰枫会找一个Alpha来测试自己，然而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贺兰枫也并没有联络任何人过来的意思。他直接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把手|枪，将弹匣打开把里面的子弹展示给自己看。
“这种子弹叫做‘信息素弹’，和你之前说的信息素炮是类似的东西，区别在于这东西是可以合法使用的。它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会散发出Omega的信息素气味让Alpha陷入疯狂，当然，也可以是Alpha的信息素。”
他说着从另一个抽屉中拿出一枚颜色不同的子弹，替换了弹匣内原有的子弹，随即装枪上弹将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清脆的上膛声让俞墨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立刻就听到了贺兰枫的喝声，“不要动。”
俞墨便一动都不敢动了，他紧紧地盯着贺兰枫的手指，就见扳机被轻轻扣动，随即是“啪”的一声响，那发子弹便以迅雷之势朝他打来。
「这种子弹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俞墨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逃跑，子弹在距离他几厘米的位置迅速炸开，就好像一颗装满水的气球突然爆炸一样，他只感受到一阵水雾的气息，喷洒在鼻子上有些湿湿的。
他睁开眼看向贺兰枫，贺兰枫也在盯着他。
“256÷16等于多少？”
“16。”
“你叫什么名字？”
“俞墨。”
“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姐姐。”
“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能抵抗Alpha的信息素？”
“……我患有先天性信息素阻断症，所以信息素对我来说就只是普通的气味而已。”
尽管父母跟他说，这件事不要告诉外人，但贺兰枫是帮助圣蒂兰人民重新振作起来的恩人，所以算不得是外人吧？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没有其他能吸引对方的东西了。
贺兰枫琢磨片刻，“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俞墨因这位军团长毫不掩饰的心思而抽了抽嘴角，“应该没有，能看好早就看好了。”
“那很好。”
贺兰枫丝毫不在意自己这话是否是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我准许你加入自卫军，不过你仍然要去参加基本测试，以便于我更了解你的情况。”
俞墨的眼睛倏地亮起来，“那我可以去参加成人测试，然后入伍后直接上阵打仗吗？”
“你可以去参加成人测试。但是你并不能直接上场战斗。”
“为什么？”
“因为你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那我要学多久？”
“至少一年。”
“不行！”俞墨立刻激动地道，“我等不了那么久！如果要等一年的时间，我加入自卫军就没有意义了！我的姐姐怀了梅利人的孩子，我必须在一年内帮她解除标记！”
“如果你加入自卫军只是为了拯救你姐姐一个人，那么我觉得你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你配不上自卫军这个组织。”
冷漠的声音和之前判若两人，连俞墨都被他吓到了，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刚刚还一副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模样，此刻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自卫军是为了保护圣蒂兰城内的所有居民，而不是特指你姐姐。如果你是为了你姐姐才来加入的，那么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我们自然会杀光所有参与圣蒂兰事变的梅利人为你姐姐解除标记。”
俞墨争辩道，“我只是想加入自卫军杀梅利人，只要目的一致，为了什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贺兰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身影好像一座小山从俞墨的头顶笼罩下来，“如果你只是为了你姐姐一个人而战斗，那么等你为你姐姐解除标记后，你就没有了留下来的意义，也失去了战争的动力。我不会去诅咒你姐姐在战争结束前都无法解除标记，所以你走吧，帮你姐姐解除标记的事可以交给自卫军。他们和你不同，不会为了特定的某个人而战，而是为了所有圣蒂兰的Omega而战。”
这番话在俞墨听来刺耳极了，即便他知道对方是故意说这些来刺激自己，但显然他成功了。
“我也可以为了圣蒂兰的居民而战！只要战争一天没有停止，我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卫军！”
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终于扬了扬唇，“很好。”
“那么，我可以成为自卫军的一员了吧？”
“可以，不过在我认为你可以上战场之前你都只能乖乖学习。”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认可我？”
“在你学会最基本的战斗本领之后。”
“只要我都学会了，你就会允许我上战场吗？”俞墨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我要怎么学？有书吗？还是老师？什么时候开始？我今天就有时间！”
贺兰枫按住他的脑袋，缓缓地俯下身来凑近他的耳畔，“那么，我现在就给你上第一堂课。在战斗中绝对不能闭上眼睛，越是害怕的东西，就越要紧紧地盯着它。”
耳边传来咔哒一声，俞墨的眸子骤然缩紧，贺兰枫的枪已经不知何时指向了他的眼睛。
“因为哪怕移开视线一秒，都有可能会死。”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从哪开始写好，就先从被兰兰训练开始好了，哈哈哈，可怜的墨墨，超A的兰兰，真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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