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倒是没太用力,咬完又舔舔,舌尖湿热柔软,像是犬类动物反复刻画自己留下的标记。
他在勾引我。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喉结轻滚,默默收紧了搂在少年后腰上的手臂。
平日里少年窝在沙发上搭的小毛毯被一双颤抖的手,揉皱,又松开。
“说你错了。”男人像是捕捉到调皮的猎物,红着眼睛逼迫道。
“我,我错了……嗯”
清冷的声音染上情欲,男人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张脸。
斐子瑜身体僵硬了几秒钟。
奇异又相似的混乱感像是电流过脑。
黑暗里,他视线落在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身上,月光昏暗却足够他看清少年湿漉漉的眸子。
斐子瑜掐在少年腰上的手无意识加重了力道,冷声道:“叫我,加上敬称。”
虞欢有点害怕现在的斐子瑜,腰上的力度让他很疼,但对方拉直的嘴角让他不敢反抗,软软地听话地告饶。
“呜……斐先生,我错了……”
斐子瑜深吸一口气,情况没有好多少,反而被少年嘶哑的哭声撩拨起火,忍无可忍地附身亲吻,尽数化成黏糊糊地呜咽。
小毯子最后还是回到少年身上,他被男人裹着抱回卧室。
今晚的斐子瑜好奇怪。
这是他昏睡过去之前脑海里最后一闪而过的念头。
第15章 “不许走。”
日光穿透白棉似的云层洒落,给云朵渡上一层金边,像是藏着遗落在远处天边的云中神迹。
主卧的采光很好,轻浅的阳光尽数落尽房间里,把棉被晒得暖融融。
但床上的人并不领情。
少年瓷白的脸颊被晒出淡粉色,鼻尖冒了几颗小汗珠,睫毛在明亮的光线下时不时抖抖,如蝴蝶振翅欲飞。
不胜其扰。
虞欢无意识地皱着眉头把脸埋进阴影里,本来以为是个阴凉地,热度从相贴紧的肌肤传过来,比太阳光下温度还高,斐子瑜像个热炉子,虞欢不一会儿就被热醒了。
睁眼就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眉眼细致、鼻梁高挺、山根饱满,眼帘轻阖,掩盖住了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
安安静静的斐子瑜敛去轻佻的神色,显出些沉稳温和的气质。
朗朗如清风入怀。
不过也只是睡着的时候罢了。
虞欢仗着自己比斐子瑜身材瘦一点,心安理得缩在对方给他挡掉阳光的阴影里眯了一会儿。
睡意剩的不多,几分钟清醒之后虞欢起身,刚要翻身下床,却被一只手臂拉住,没用什么力气,像是迷糊时下意识的动作,但虞欢还是被拉得身形一顿,只得又坐回床上。
偏头看过去,男人的手还勾着他手腕不放,温热的指腹摩挲得他手腕上的皮肤痒痒的。
轻轻地扣着,意思却很笃定。
——不许走。
觑了一眼老神在在躺在床上,仿佛对自己行为没有一点不自在的男人。
虞欢心里颇为无奈,心里暗叹一口气,老老实实坐回去。
空出来的手捞过手机,按亮屏幕扫了一眼,都早上十点了。
以往他每次起床,旁边的位置都已经没温度了,斐子瑜对公司的事情很上心,就算是坐到总裁的位置上了也少有迟到。
他潜意识里觉得斐子瑜虽然有时候轻佻,但是个在除去情事的所有事里都都格外自律的人。
好像也有些例外,比如——
周末的斐总好像喜欢懒床。
单手活动不太方便,他晃了晃被扣着手腕,示意对方拉够了就松开。
男人轻轻撩起眼皮觑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力度稍微收紧之后就又闭上了。
低沉嘶哑道:“今天周六——”再陪我睡会儿。
后面的话呢喃说得模糊且小声,虞欢没听清楚是什么,但对方的意思他明白了。
把对方手挪开的时候他又被男人扫了一眼,黑沉沉的眼睛半眯着,神色恹恹以此表达不满。虞欢勾唇笑了一下,这个样子的斐子瑜没有熟练混迹于情场商场间的老练,反倒有点小孩子的稚气。比自己赖床的时候还要难办。
虞欢吃软不吃硬,有点心软。
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下,他没好气地重新爬上床靠坐在另一半,牵起对方落空的手,握紧了让对方看。
叹了口气,他妥协道:“睡吧,还早。”心里却腹诽:这都大上午了。
靠着床头看了身边的人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去关窗帘的。视线落在被锁着的手腕上,又无声叹了口气。
这绝对是他叹气最多的一个早上。
思索一下,他在手机上点开蓝牙,尝试连接了一下这里的智能家居,好在是有关闭窗帘这一项的,他操控手机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
室内重新陷入昏暗,唯有一点点阳光奋力挤进了地板与窗帘间的缝隙,沿着地边白亮的一溜,像是铺了一圈白炽灯管。
手机亮度调低,虞欢默默在一边刷班群消息,稍微有点无所事事,却也不至于无趣。
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枕边人睡乱了,翘起来一簇的头发上。
自由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想到什么之后又顿住,最后还是没有伸手去捋平。
挺可爱的。
在这个想法闪过脑海以前,虞欢从没想过自己会用可爱来形容斐子瑜。
就算是在这个念头闪过后,也被他立马掐灭了。
收回视线,他想到昨晚上因为某些人的兴致而没能昨晚的一千字赏析,轻哼了一声——狗都比他可爱。
——
刺眼的太阳在下午缩进厚厚云层里,亮光被笼罩埋没,方寸天地偷得半日阴凉,体感温度让人很舒服。
虞欢收拾好补课的资料,背着包去敲书房门,节奏规律礼貌的三下敲门声后门内传来男人低沉的一声请进。
他转动把手推开门,却没踏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询问。
“斐先生——”
“嗯。”男人抬了一下头,眼神轻轻落在他身上片刻,又回到电脑屏幕上。似乎对他背着包的打扮不太在意。
“我出去一下,有个家教的兼职。”虞欢仔细打量对方的神色,顿了顿又补充道:“会在晚饭之前回来。”
斐子瑜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头,放在角落里的记忆一闪而过,依稀记得对方好像是有个家教的兼职还没辞去。
算了,反正家教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兼职。他也希望虞欢能有些自己的社交活动,想通之后开口道。
“嗯,远吗?我叫魏云来送你过去?”
虞欢闻言有片刻停滞,垂眸敛下神色,回绝道:“不远不远,我自己去就好了。”魏云来了他反而不自在,有关斐子瑜的人事物出现在除包养以外的环境里总是给他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后来他才想明白——
斐子瑜这个名字从来都不在他对未来的规划里,又怎会希望有过多的牵扯。
墨都有保质期,变质的墨水不再适用于书写,会把上好的宣纸晕染洇湿而失了价值。
他应该也有保质期,但跟墨水不同,他的保质期全看对方的心情。等哪天腻味了厌倦了,他就再没有这样子的钢琴声听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把握分寸。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
他跟那位实习家庭医生本质很像。
小心翼翼是因为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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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大猫猫真的很好rua~
斐总:?
第16章 “这周应该给两颗糖”
周末的地铁人来人往拥挤异常,半封闭的冗长空间让室内空气不流通而格外沉闷。车门开启,带着凉意的空气涌入,冲淡了闷热。他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一个刚提着菜进来的老爷爷,自己站去了门口处。
快过了半小时,他终于抱着书包挤出去。
第一件事就是吸了一大口外面新鲜的空气,顺道活动了一下略微僵硬的小腿。
他对斐子瑜撒远了谎——距离其实挺远的。
突然有点后悔没同意魏助理送他。
补课的小孩儿家住在城西的别墅区,他之前不惜来回花费一个多小时接这个家教就是因为报酬高,补一次课能赚别人补两三次课的钱。
萧筱远在小区里的草坪上遛狗,远远看到他后,一人一狗撒开腿就跑了过来。金毛跑得比他小主人快多了,小孩儿快要拽不住绳子,几乎是被lucky拖着走。也不知道是谁遛谁。
路上有些烦躁的心情到是因此变好了许多,虞欢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过去帮萧筱远拉住躁动的金毛犬,见到熟人的lucky小尾巴摇得飞快,低声地嗷嗷叫着,毛茸茸的头在他的小腿上蹭来蹭去。
萧筱远挤开lucky的位置,蹭过来站定,“虞老师,你身体好全没有啊。”说罢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全乎,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看到的结果,皱着眉头道:“感觉老师瘦了。”
虞欢失笑,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儿看出来他瘦了的。伸手揉了揉小孩儿硬茬茬的头发,又搭在对方肩膀上,示意他别干站着,推着他往前走,“是吗?是上周的感冒了,现在早就好了。”
“行吧行吧——你上周没来,lucky一直在门口叫,他可想你了。”
“这周是什么口味儿的糖啊?”
“……”
一路上小朋友唠唠叨叨像个小大人,虞欢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自己淡淡的表情。上周是他第一次请假没去补课,微信上也没见筱远有什么不满,也没这么絮叨,不知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被管家领进门,卫夫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果盘儿。
“小虞来啦——吃点水果吧?”
卫夫人其实已经快40岁了,但保养得精细,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有光泽,皱纹很浅很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满身成熟少妇的风情。
虞欢笑了一下,没跟卫夫人客气,“正好路上没喝水。”伸手插了一块萧筱远喜欢吃的柚子给他,自己又插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谢谢卫姐!”这个称呼还是他跟着萧筱远一起叫的,萧筱远鬼机灵得很,知道自己妈妈爱漂亮,他为了零花钱不择手段,卫姐卫姐得叫得欢。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年轻。
“去房间里补课吧,果盘儿端进去吃。”卫皓月挥挥手,故作嫌弃地打发人走,眼底的笑意却是实打实的。
萧筱远今年已经高二下学期了,高中三年生活他已经过了大半。虞欢是在他高一下学期来给他补习的,连续补了一年,一周一次,寒暑假也没拉下,对小朋友的语文水平可谓是十分了解。
筱远很聪明,在市重点高中也能排上前二十,从没掉下来过。就是语文成绩始终上不去,拖了后腿。背诵诗词和阅读理解什么的都不用虞欢操心,在他个成绩同级孩子的正常水平,只是作文部分每次都只有43分上下,也就是三档作文。
作文总分60,高分作文能到55,他在这一部分还有将近10分可以提高。
语文的作文板块讲究积水成渊的沉淀,格式化的作文模板虽然能快速提分但上限不高,以卫皓月对孩子的要求肯定所求不止于此。陆陆续续补了一年,效果也挺明显的,至少是从以前的42分的水平提到48分,也不是那些格式固定的模板作文,偶尔也能拿到50+的高分。
虞欢挑眉颔首,示意筱远在书桌上写未完成的语文作业,自己站在窗边儿趁着自然光线看对方上次考试的卷子。
萧筱远撇嘴,但还是听话地收起不正经,垂眸安安静静开始做题。
云无心以出岫,____________。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萧筱远思索着默念,正要低头誊写,却被窗边立着的清隽身影分了心。
虞欢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有一分淡淡疏离感的漂亮,这个形容词无关男女,只是觉得放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窗外的自然光不甚明亮,云层厚厚的挡住大半亮光,日光沉沉地洒在虞欢身上,朦胧模糊地给人渡上一层柔光。微风轻扬起发梢,又垂落于耳畔。
虞欢正处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时期,骨肉匀称,肌肉薄薄的覆盖,线条流畅而不夸张,少年感与成熟气息相互杂糅,清冷的眉眼里偏偏有几缕柔和若隐若现。
萧筱远脸上有些发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看虞老师看得愣神,等虞欢一有动作他被吓了一大跳,匆匆忙忙低下头装作看题,但飞快颤动的眼睫毛还是出卖了他。
“怎么了?”
虞老师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清冽如水且调子很轻,平日里说话的时候没甚起伏,浅浅淡淡的透露出一丝矜贵,但有时严厉起来也很唬人。
萧筱远此时陡然被问到,脑子里一团浆糊,心虚地不知如何回答,匆匆忙忙埋头提笔——
云无心以出岫……云无心以出岫……下面一句是啥来着?
签字笔笔尖在试卷上点了好几下,落了好几个黑点,心中翻涌的情绪无端端扰乱思绪,无从下笔。
虞欢:“?”
“这周语文作业很难吗?”虞欢注意到对方提笔难下的模样,没多想,只以为是学校里的语文老师布置了点有难度的题。
见人还是低头不答话,他探头过去扫了一眼墨点最多的地方——
古诗默写题。难怪心虚不看他呢。
虞欢皱起眉头,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小朋友,颇为严厉地开口:“最近没好好背书?我不过是一周没来你就如此松懈? ”以前这种古诗句默写题根本不用他操心。
眼看着萧筱远的耳朵变得通红,虞欢也不再紧逼,缓和下语气:“等会儿做完题来我这儿把《归去来兮辞》背一遍。”
萧筱远闷沉着声音嗯了一声,跳过了这排题目继续答题。
虞欢细细打量对方的神情,想着补课结束的时候怎样提醒一下对方又不激起小孩儿的逆反心理。毕竟是明年要升入高三的孩子了,不能被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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