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子瑜一字一顿地警告眼前这个作妖的小家伙,“明天你还要上课呢,不想迟到就安分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回应他的是虞欢软下来的腰身和贴上来的冰凉的指尖。
斐子瑜滚了滚喉结,捏着少年的下巴,凑近,嗓音干涩道:“你自找的,等会儿叫我什么都不管用。”
虞欢对男人的‘恐吓’不感冒,淡淡的眼眸望过来,被亲肿的嘴唇开合,吐出一声‘老公’。
他第一次这么叫斐子瑜,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叫老公也没用吗?”虞欢偏头望着男人,像只充满疑惑的幼犬。
斐子瑜呼吸一沉,眼神瞬间变暗。
他不明白为什么虞欢能把勾引做得这么纯情。
睁着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不带一丝欲念地望着你,却粘腻地喊你老公。
男人低沉沉笑起来,声音在胸腔里共鸣,性感异常,斐子瑜俯身环住乖巧躺着的少年,咬住虞欢白皙脆弱的后颈皮,舔了舔,突然一个翻身把少年压在身下。
“多叫几声。”
伸入、深入。
虞欢记不清喊了多少声,空气仿佛在燃烧,熊熊火光炙烤他。
呼吸困难,只能靠男人的吻来维持生命。
他放任自己陷入沉沉爱欲,跌进被人主导的梦里。
梦里,修长匀称的手指蹁跹,奏出熟悉的调子。
是封望吗?又好像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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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待啊,下一章封望哥哥出来啦。
大概说一下:
封望现在33岁,斐总28,虞美人20。
虞美人16岁遇到29岁的封望。
温柔帅大叔,啧啧,我好爱。
第32章 好久不见
虞欢睡得不踏实,身体疲惫到一个极点,意识反而清醒异常。
斐子瑜轻手轻脚起身的动静还是被他发现了。
蹭在小腿边的热源离开,棉被外的冷气漏进来,冻得虞欢一机灵。
少年卷翘浓密的眼睫颤动如欲飞的蝴蝶,抖动片刻却没有睁开。
斐子瑜松了口气,把被子压实,俯身碰了碰少年光洁饱满的额头,起身离开。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虞欢缓缓睁眼。
眼里没有一丝困顿,全然清醒。
虞欢直愣愣地盯着纯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冷凝着一片白雾。
片刻后,听见脚步声,眸子又闭上。
温热柔软的触感停留在嘴角,短暂触碰又离开。
斐子瑜好像在床头柜上放了什么东西。
虞欢放缓呼吸,装作沉沉睡去的样子。
他不敢睁眼。
他不太擅长处理面对面的离开,睁眼只会彼此尴尬。
悄无声息的告别会好很多,就像四年前封望的离开一样,彼此心知肚明,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挽留。
汽车开出的声音隐隐从窗边透进来,虞欢翻身起床。
视线第一时间看向了床头。
一个长方形的木质雕刻的小盒子,雕工精细,君子兰栩栩如生地被勾勒着,古韵缭绕。
虞欢一眼就喜欢上了。
里面是一支竹笔。
雕刻打磨的工艺远没有盒子上的出神入化,甚至可以说是粗糙。
看得出斐子瑜是想在竹笔笔杆上刻一株栀子花的,大抵是没做过这些活计,最后雕刻成了一个四不像。隐约觉得是朵花,枝干歪歪扭扭的,花瓣也很僵硬的花。
虞欢能看出来这是栀子花,全凭这几天相处的默契了。
竹子选用的上好的南国空心竹,入手温润光滑、清冽细腻,提笔书写时会被体温染上温度,握之于手如怀暖瑾。
配的墨汁也是醇香浓厚的上品黑墨,黑胶慢熬,掺入炭灰细细研磨,墨质厚实沉稳。
窗帘还没打开,紧靠透过缝隙的丁点阳光不足以照亮,室内昏暗阴沉得很,但虞欢还是捧着这两样物件看了许久。
看得眼睛酸涩。
这才陡然想起开灯,随手按开床头小灯,暖黄色的灯光不开阔,刚好能照亮周围一小圈,复古的笔墨在这样的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出些韵味。
略显拙劣的雕工应该是其中一大败笔,但虞欢却很喜欢。
斐总这样的大人物亲手雕刻打磨的。
独一无二,世界上仅此一支。
再没有人能做出个一模一样的。
突然,虞欢嘴角扬起的微笑停顿住。
灯光下,斐子瑜除了笔墨还给他留了便签。
【今天公司有个大合同要谈,可能不回来了。
下周有空了带你去接小栀回家。】
还是龙飞凤舞的字迹,落笔劲瘦有力,提笔顿挫抑扬。
却尽是骗人的话。
*
封望回国了。
就算是斐子瑜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他也是最先知道的那一批人。
封望官宣的朋友圈之后就给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发了要回国的消息。
斐子瑜故作轻松地跟他聊了一会儿,心里难受死了,聊到一半就找了借口关了手机。
魏云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斐总的脸色,连忙收回,提起百分之两百的警惕好好开车。
斐子瑜在车内平稳抖动中打了个盹,被魏云喊醒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却也没说什么。
南城机场。
许尚在车库门口等着,见他来了满脸笑意地迎上来,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嘴角稍显僵硬,清清嗓子开口道:“鱼儿来了,一起过去吧?萧思兴那小子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了。”
斐子瑜预想中那些尴尬那些遗憾统统不存在,或许只隐秘地存在于他心里。
时隔几年,真正见面的时候,他也只是跟其他几个人一样,扬着笑容地道了句‘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他们甚至没有来一个拥抱。
——因为封望身边站着一个挽着他手臂的娇小女子。
个子不太高,站在一米八几的封望身边显得娇俏可人,留了一头微卷的披肩发,很可爱的长相,大眼睛小嘴巴,笑起来的时候酒窝很深。
乍一看去,其实跟清冷高大的封望不太般配。
但是看到男人细心地帮他挡风提包,这份不般配也就成了般配。
斐子瑜有意避开,跟着朋友们道了喜就没再刻意去看了。
免得心里沉闷。
反而是封望主动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像三年前那样。
熟稔又体贴。
“怎么三年不见就对我生疏了?”
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温润又清冽的声音了?
时光是最出色的雕刻家,将眼前这个人打磨得愈发完美。
修长而不会觉得瘦削的身姿,西装裤下笔直匀称的长腿,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不变的是望向他的眼神和微弯的嘴角,依旧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被他注视着的人,无一不觉得:他好像满眼都是我。
在他面前,斐子瑜总觉得自己还不够沉稳成熟,配不上这么一个心尖尖的人。
见他愣着没说话,旁边的许尚上前一步,打圆场:“鱼儿?你这是见到封大哥太激动了吗,话都说不利索了。”
手臂被人隐晦地撞了一下,斐子瑜这才回过神来,扬起僵硬的嘴角:“哪儿能生疏啊?这不是看你都要结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微微闪身,斐子瑜不露声色地躲开了封望搭在肩上的手,后退半步,回到社交礼仪中的标准距离。
以往让他引以为豪的,用来证明封望对自己与众不同的这些举动,在此刻却让他无比难受。
他怕他忍不住质问: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有多喜欢你吗?别靠我这么近!
封望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斐子瑜突如其来的生疏,不明所以地皱了下眉。
“最近还有在练琴吗?下回我来检查检查?”半晌之后另外找了个话题。
隔开了‘安全’距离,斐子瑜的神智也回来了,深吸一口气,掩掉眼底的混沌,“最近有弹琴,时不时练练。”顿了顿,虞欢弯着桃花眼求他弹琴的样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有个人、也很喜欢《夏日香气》这首曲子。”鬼使神差地,这句话脱口而出。
以往都极有分寸的封望,在这个时候却没合他的意,顺着他的话头开口询问。
他下意识地感到恐慌,或许没这么严重,但还是心跳落了一拍。
虞欢和封望同时出现在一个语境里,诡异的荒谬感让他浑身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晓的空间里偏移了轨道。
封望偏头询问:“嗯?子瑜认识了新的琴友吗?”确实是三年不见了,子瑜也变了许多。明明之前只会弹琴给他一个人听的。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的三年里的每个六月一号,斐子瑜都会模仿封望给他生贺的那天,谈这首曲子。有时是独自在琴房里,有时是万众瞩目的生日宴上。
他也不知道,那个同样很喜欢《夏日香气》的人是四年前那个山里的野孩子。
同一首曲子在不同的夏天,被他弹奏给两个少年。
琴音听在心里,刻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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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虞美人就能收拾行李走人了
救命,我看你们都好期待三人同款的剧情,但是那个点在后面。
剧透:三个人暗流汹涌的同框是在封老师订婚宴上。
第33章 “我们是不是到时间结束了”
——“路灯不是月亮,我不在你心上。”
*
斐子瑜应该一整天都不会回来。
虞欢有很长时间来收拾行李离开——其实没什么好收拾,行李是早已经打包好的。
明明可以随时提走,但他还是坐在客厅里等到了午饭后。
男人昨晚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肉类果蔬都很新鲜。
虞欢挑出些,照例做了两人份的量。
吃了一半,另一半用保鲜膜裹好,晾凉放进冰箱。
虞欢在往日两人经常躺着看电影的沙发上坐下,撑着下巴放空思绪。
他对斐子瑜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是对封望那样小心翼翼的渴望与喜欢吗?
不太像。
但是快要离开的时候仍然会难受。
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看着不太合适的一句话突然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斐子瑜会因为他的离开有一点点难过吗?
就算是他养的一条狗,也会有点不舍得吧?
人们总是分不清惯性依赖还是爱。
虞欢也分不清,但他觉得大抵是习惯和依赖多一些。
斐子瑜是他人生里第一个突如其来闯入他生活领地的人,他从没跟人同居过。
男人养成了他很多习惯,习惯睡觉的时候有热源、习惯练字的时候有人来捣乱。
好的坏的都有。
上次为期一周的冷战让他以为快要结束了,那个时候他才发现——习惯养成或许需要很久,但是抹去却很容易。
中途或许会有数不清的应激反应,但结果是好的,应该抹去的都抹去了。
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挺自私滥情的,本质上和斐子瑜没什么区别。
不然怎么会心里藏着一抹月亮,还出去找了一个路灯。
他把斐子瑜当路灯,同理,斐子瑜也这么看他。
斐子瑜不欠他的。
要真又说起来还是他赚了。
旁人都以为他爱惨了斐子瑜,出去八卦两句都会是:斐总太渣了,又甩了一个。
所有道德压力都是斐子瑜承担,别人都会说他惨。
确实是赚了。
被这样有点阴暗的想法惊到,虞欢扣了扣指甲盖,垂眼敛去翻涌的情绪。
良久,他按亮手机,点开那架钢琴头像。
删删减减,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去。
虞欢:我们是不是到时间结束了。
斐子瑜不知道在忙什么,直到下午他拖着箱子离开的时候也没等到回复。
现在他已经没那么难受了,最初的劲儿过去之后,其实脑子里漂浮的情感都淡淡的。
出租车师傅是个本地大叔,很健谈。从上车开始就,自顾自地说了很多,他心不在焉地时不时应一句。
“小伙子,这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啊?现在返校吗?”
“嗯嗯。”虞欢敷衍了一半发现大叔是在问他,有点尴尬地笑了下,想起大叔的问题,他停顿了很久才找好借口。
“之前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病好了,就返校了。”他最后把这段时间归结于生了一场大病。
“啊?!大病啊,难怪看着脸色不大好。”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絮叨:“生病之后吃点猪骨熬的汤,补补,恢复得快。”
“说起来,我儿子也跟你一般大,他从小就皮实,没生过什么大病……”
大叔挺有意思的,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听进去了的话也很有趣,就是这段路不长,大叔儿子的事情还没讲完,南大大门就到了。
热心的大叔帮他把行李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还让他好好读书,别像他儿子似的荒废学业。
虞欢笑着应下。
斐子瑜的事情暂时性的被抛之脑后,虞欢忙着收拾行李,把书本取出来摆好,衣服放进柜子里,口风琴和竹笔墨水被他收进一个带锁的抽屉。
突然想起从寝室搬走栀子花那天,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反正当时也没觉得会在斐子瑜家里呆很久吧。
果不其然,栀子花最后还是会被搬回来。
只是前几天栀子花叶子出了点问题,被送去那家斐子瑜的云姨开的花店做养护了,现在还没送回来。
怎么又想到斐子瑜了。
虞欢叹了口气,任命地掏出手机。
还是没回。
可能是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太高兴了吧,没时间看手机。
几句话删掉又打出来,反反复复多次,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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