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咕咕叫唤了两声,挤到小珍珠身边,跟它窝到一起去了。
弥月有些兴奋地在荆荣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我想起这个裴戎是什么人了!天呐,难怪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那么怪!”
不是好像他的亲戚,从雁轻那边算起来,弥月可不就是他们家的亲戚嘛。
荆荣还在追问他,“什么人啊?你想起什么来了?”
“雁轻啊!”弥月笑了起来,“他是雁轻的男朋友!”
以前只听他们说起过这个名字,并没有见过真人。但是看裴戎的反应,他好像是知道弥月的。
或者是在雁轻那里看过照片?
弥月坐不住,拿出手机就给雁轻打电话,“你家那一位是不是叫裴戎?”
还不等雁轻回答,弥月又嚷嚷了起来,“我刚才见到他了!不过我不认识他,都分开了才听荆荣说他就是裴戎……”
雁轻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了起来,“是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他回滨海了。这两天在忙新案子。”
“新案子就是古玩圈里的这个案子,”弥月说了这么一句,就不敢再多说了,“反正我是很意外啊,没想到就这么见到人了……他看上去挺厉害的样子,性格好不好相处啊?”
雁轻笑着说:“厉害也分人。跟自己家里的人,他有什么可厉害的。不过现在大家都忙,也聚不起来,等忙完这些事吧,大家再聚一聚,让你们也认识一下。”
弥月跟雁轻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之后,他忽然想到,要是裴戎负责调查这个案子,那说不定他们还能再见到他呢。
弥月回了一趟家,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收拾整齐,按照南唐给他发来的地址,开着师父的车去赴宴了。
林青山已经跟他说了,严赋有可能也要对付林博因的父亲,所以现在看来,林博因这一家人算是跟他们师徒俩比较友好的一方。
临出门之前,林青山还特意拿出两瓶酒让他带着,坚持这样更能表现出上门去做客的态度。
弥月觉得,既然是友好的宴会,那他也要拿出友好的态度来。
半路上,弥月找了一家花店,打算给林家现任的女主人带一束鲜花。
花店的墙上贴着各种花卉的花语,弥月站在那里研究了一会儿,让老板娘给他包一束百合花。
百合有祝福家庭美满之意,很适合送给新婚夫妇。
除了百合,他还选了几枝鹤望兰。
花语牌上说鹤望兰的花语是:自由和幸福。弥月看到这几个字,就觉得这种花特别适合送给南唐。
自由是南唐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幸福,则是身为朋友,祝愿她能够得到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又多一个亲戚~~
第189章 青玉砚 林博因这一刻,心情忽然就有些微妙了
南唐看见他递过来的花束, 果然很开心。
她喜欢鹤望兰,这点小爱好当初她追了秦照那么久, 他也不知道。如今弥月送花刚刚巧就送到了她的心坎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对她来说都是珍贵的。
林博因也出现在了门边,对弥月的到来表示欢迎。
在自己的家里,他的状态看上去比较放松,原本显得刚硬的五官都仿佛软化了一些, 脸上还带着笑容。
客厅里有轻柔的音乐声流淌,夹杂着男男女女的说笑声。
要不是进门的时候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等下晚点儿走,我有话要跟你说”,弥月几乎就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家宴了——透过玄关处的镂空隔断墙, 他已经看到了客厅里的衣香鬓影。
南唐挽住了他的手臂, 微微一笑, “你们说正经事之前, 你就当是来看我的吧……我算你朋友吗?”
弥月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多余,“不算朋友,我干嘛配合你演戏啊?”
他说的是上次在习烁那里接到她的电话, 配合她打电话演戏, 把她请到自己这边的包厢里来的那件事。
南唐垂眸, 抿嘴一笑,明艳的五官仿佛突然间就变得柔和了。
林博因就在她旁边,对她表情的变化看的特别清楚。他开始仔细的打量她身边的弥月,对林教授的这个学生,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打量过。
小年轻, 长着一副好相貌, 个头也高, 穿着比较正式的衬衫长裤,就更显出了一副肩宽腿长的好身材。
他和南唐站在一起,一个俊美挺拔,一个明艳动人,竟然有点儿般配的感觉。
林博因这一刻,心情忽然就有些微妙了。
他抬手搭住了南唐的肩膀,将她轻轻地往客厅的方向推了推,“进去说吧,总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书房里咱们家新收的那套文房四宝,正好可以请你的朋友给看看。”
语气亲昵,仿佛真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
南唐倒也没多想。今天请到林家来做客的,都是林敖父子俩非常亲近的朋友,所以林博因表现出来的和气,在她看来,也都是这个男人有意展示给一众亲友看的。
不过弥月更敏感一些,他相信自己从林博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占有欲。
弥月跟着南唐见过林敖,又介绍了几位林家的亲友,然后南唐就带着弥月去了林博因的书房。
林博因说的文房四宝,其实并不全,只有砚台,笔架和一个雕刻成了鸭子形状的砚滴。比较少见的是这几件东西都是青玉雕成。
青玉的颜色非常漂亮,淡淡的青蓝中又夹杂着一抹极浅淡的草绿,玉质柔润如脂,雕刻的花纹也非常细致。
“林博因拿回来的时候,说是明朝的东西。”南唐托起那个砚滴左右端详,很是赞叹的说:“古代的文人也这么有童心啊。你说这写作业呢,旁边就摆着这么可爱的玩具,这还能专心学习吗?”
弥月被她逗笑了,“你以为是学渣上课玩橡皮呐?这个是工具,你看这里,能盛水,这个是磨墨的时候给砚台加水用的。”
“我知道是加水用的。”南唐白了他一眼,他们南家也是搞收藏的,她就算不精通,但多年来的耳濡目染,也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些,“我就是觉得它的样子太可爱了。”
弥月翻来覆去地检查那一方玉砚,所有所思的说:“明代鲁王墓曾经出土一方玉砚,颜色、形制都跟这个差不多。你家这个……很像是同一时期的东西。年代也对得上。”
南唐倒也没有多诧异,玉石这个东西,在古代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普及,它还有一些身份地位上的限制,不是普通人家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不会是鲁王用过的吧?”南唐有些兴奋的问他,“这个人在历史上有名吗?”
弥月回忆了一下,说:“鲁王有两位妃子,除了正妃,还有一位戈妃,史书上说她‘以良家子入侍亲藩’。这个人好像比较受宠,在正妃没有生育的情况下生了儿子,这个儿子还成了下一代的鲁王。”
南唐听的入神,“你觉得这是妃子用的?”
“戈妃墓七几年的时候,被当地农民耕地的时候发现了,墓中所有的东西都被盗走了。”弥月摊了摊手,“一件都没留,全盗空了。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自己猜的。你看这个砚台,还有这个笔架,笔架也是六峰,回纹……所以我就这么发散了一下。”
南唐听他这样说,连忙拿起手机去搜索鲁王墓出土的文物,然后举着照片跟自己家的藏品来回比较。
两个人正说的热闹,就听书房门口林博因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小弥看的挺准的。我之前找的那位鉴定师也是这样说的。”
南唐顿时兴奋了,“真的啊。”
林博因走过来,十分自然地从南唐手里接过了那个造型颇为可爱的砚滴,对她说:“有机会带你去博物馆看看鲁王墓出土的砚滴,水晶雕刻的,是小鹿的形状,比这个还要可爱。”
他也是在专家给他做介绍的时候才了解了一些鲁王墓的相关情况,这会儿见南唐感兴趣,正好搬出来用。
弥月就觉得他站在这里好像挺多余的。
但这样的情形也让他有些开心,林博因看上去不像是对南唐无感的样子。弥月就觉得南唐这一嫁,说不定歪打正着,收获一个真正关心她的爱人。
林家的筵席上,弥月熟悉的人除了南唐,就只有一个林镜。
林镜不知道她父亲和弟弟的打算,但也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一些,对弥月就很友好,还怕他没有认识的人会觉得不自在,特意把自己的座位调到了他身旁。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客人们陆续告辞之后,林敖就带着林博因和弥月去了书房。林镜心里的疑问得到了证实,更不急着走了。
见南唐端着花果茶过来,就对她说:“我等下和弥月一起走,正好给你们也打个掩护。”
南唐跟林镜的相处方式一直是敬而远之,但接触了几次,就觉得这位她名义上的大姑姐性格还不错,不像她亲娘那么懦弱无用,也不像她那个大妈那般刻薄刁毒。
林镜是平和的,她的平和也不同于温淑。温淑是有礼貌,但保持着距离,时刻都端着完美下属应该有的样子。林镜更多的,是把南唐当成了家族中的小辈那样看待,自自然然的,有话说就聊几句,没话说就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喝茶,各自想心事。
南唐还挺吃这一套的。
要是林镜挤出一脸笑容对着她嘘寒问暖,她反而要暴躁了。
林镜侧过头看看她,眼神温和,“这爷儿俩,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我妈还在的时候,他们就这样,外面的事从来不在家里说。”
南唐就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说就不说吧,”林镜说:“有需要我帮忙的,说一声就行。今天这事儿,是不是跟林教授有关?”
这个南唐是知道的,她点点头说:“先生有事想告诉林教授,但是有顾虑,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找他。就拐个弯,把他学生请了过来。”
林镜脑子里一转,就明白过来了,“这爷儿俩不想把我卷进来?”
南唐点点头。客人们来之前,林博因交代过她,他们跟弥月要说事情,最好不要让林镜知道。
但林镜自己猜到了,又问到她面前,南唐也没理由瞒着。
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林镜也没多问,转移话题说起了林敖的三餐,又夸南唐有办法,哄得老爷子吃药都比原来积极。
这一聊起来,两个人都对对方有一种刮目相看之感。
南唐发现林镜并不是她印象里有些傲慢的学者,言谈举止间也没有像个恶婆婆似的对她诸多挑剔,反而用一种自然又和气的态度与她接近。
她愿意了解她,这意味着她没有把她当外人。
林镜也有些意外。
林家和南家都属于滨海市有点儿家底的人家,社交场合她也遇见过南唐,她印象里的南唐骄纵又任性,在公开的场合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种事也做了不止一次两次,很多人在提起她的时候,说的都是“南家的那只母老虎”。
林博因当初答应了和南唐的这门婚事,她还特意跑回家一趟,想要说服他放弃这个打算。没想到如今放下偏见试着接触一下,才发现南唐并不是那种毫无头脑,只会撒泼的傻子。
这就好。
林镜心想,一个人别管什么性子,只要能讲道理,肯沟通,总能找到合适的方式去相互了解,相互磨合。
她弟弟也不是小年轻了,再这么浪荡下去,也确实不像话。这两人如果能好好过日子,也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
南唐的处境一点点变好了~~
第190章 夜色静谧 弥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
弥月在听林博因讲这个没有结尾的故事时, 脑袋都有点儿懵。
就算他来之前预料到了会知道一些有关这些人的密料,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有冲击力的料——这确确实实就是报仇了。
最先浮上心头的想法, 竟然是……有因就有果。
林博因很轻易的就从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这只是恶有恶报,但切换到了自己的立场上,谁又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样的报复呢。
“各有立场吧。”林博因说:“站在李道的立场上来说,如果我家老头儿及时带着警察来救他,他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但是站在我的立场, 我并不觉得我家老头儿就该死。他并不是没有报案,警方的人不重视,他能怎么办?”
弥月点点头,他能理解林博因的想法。他想这也是林博因觉得冤枉的地方吧。他家老爷子确实找不到路, 又不是在假装。
站在他们的角度, 能做的, 都已经做了。
但荆荣也说过, 仇恨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会钻进牛角尖,会放大心里极端的情绪。严赋或许并不愿意这样客观的去理解林敖, 说不定会更加怨恨他, 觉得要不是他没有完成嘱托, 李道后来根本不会遭那么多罪。
“我会告诉老师,”弥月对他说:“不会再跟外人说。”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悄悄的心虚了一下。他觉得他大概率是会跟荆荣说的。
弥月正琢磨要怎么探探林博因的口风,问问他能不能透露给荆荣,就听林博因说, “要是警方的人问到你师父这里, 说了也无妨。”
当年的事, 已经牵扯到出了人命官司,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让报仇的人觉得他们在心虚。
弥月松了一口气,“你的话,我会转告师父的。”
林敖不能晚睡,在林博因讲故事之前就回房间去休息了。
弥月和林博因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林镜和南唐正坐在一起聊天,原本脾气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然聊的也挺融洽。
弥月倒还没啥感觉,他认识的林镜一向都是这样雍容大方的形象。南唐呢,她其实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面对没有恶意的人,或者说不会对她产生压力的人,她都不会抬出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去呛火。
这两个人能聊得来,他并不怎么意外。
但林博因却又一次感到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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