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不知道您现在以什么为生?如果不尽人意,我也非常愿意帮助您。”
柱们忍不住低声猜测起来,他们很难想像拥有这样一副容貌的人会做怎样的工作,或者说,对方好像更适合被供养在家里——绝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说精美的艺术品似乎都被保存得严严实实,不会与外面的世界接触。
“我是……”
众人屏息凝神。
“一个平平无奇的面摊老板。”
“哈!???”
……
入夜后,三日月闲来无事,查阅起鬼舞辻无惨的消息。
能杀死他的少年灶门炭治郎已经这么大了,看来,任务完成指日可待。
“‘他’在干什么?”
狐之助调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信息,霎时间愣住。
而后,它沉痛地说:“裁员。”
无限城里,狼藉一片。
鲜血如溪流一样汩汩绵延,从高空的平台落向深不见底的下方。
五个下弦除了下壹无一幸免,全被拆分得七零八落,或是变成了渣滓。
而无惨,正站在那充满淋漓鲜血的平台上,气得眼珠更鲜红,嘴唇更娇艳。
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不久之前,这些下弦还活着的时候,面对他的质问,居然说出了“为什么不用上弦零大人的力量”这种话!
上弦零……他能有什么能力!?连鬼都不是!又怎么可能产生血鬼术?
“上弦零大人的能力……是预知啊……”
在某个下弦说出最后的遗言后,他的脑袋光荣地爆掉了。
“预知?”无惨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那种能力。”
“可、可能,是您没有留意到吧?上弦零大人很强的!只要能有他帮忙,我一定会――”
“嘭!”
第二个脑袋也炸成了烟花。
剩余三鬼噤若寒蝉,不敢再吐一个字。
鬼舞辻无惨脸色阴沉,上百年过去,“上弦零”都没有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他是害怕了?还是有什么忌惮的东西……
没错!他的双眼一亮,就算三日月不是真正的鬼,但他已经吸收了自己的血,如果自己死了,他也一定会死!
无惨已经快忘记了三日月给他带来的震慑,但既然这家伙有把柄在他手里,就不用担心他违抗!
随后,顶嘴的、逃跑的,都一一炸成烟花,只剩下弦之壹的魇梦还跪在那里。
“你……”无惨眯了眯眼,不像其他上弦之外的鬼在他脑海里没有丝毫存在感,这个下弦是被上弦零举荐的事情他还很有印象,“去找上弦零。”
如果真有预知能力……
鬼舞辻无惨有那么一瞬间想与三日月合作,如果真的有那种能力,杀死产屋敷家族想必轻而易举。但他又无法容忍身边有威胁到他的人,于是作罢。
“告诉他,让他配合你杀了耳朵上有那个耳饰的人类,”鬼舞辻无惨将更多血液注入魇梦的身体里,轻蔑道,“如果不成功,你就别回来了!”
魇梦浑身发抖,不知是疼痛还是激动,那双碧色的眸子因为巨大的痛楚溢出泪水,但因此显得更加明亮而希冀,“愚蠢的我不知道上弦零现在在哪里,您能否为我指点迷津呢?”
鬼舞辻无惨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自己想办法!这都做不到的话,还活着浪费我的血干什么?”
“是……”
一声琵琶响,魇梦被鸣女传出了无限城。
……
“您的意思是……”炭治郎瞥了一眼自抱自泣不敢相信事实的我妻善逸,“您的先辈和善逸的爷爷有过约定?”
第二日,三日月在证明自己真的是面摊老板,用狐之助娴熟的技艺征服了众柱的胃后,找到正在吃药的我妻善逸。
“是这样的。”三日月缓缓点头,眼底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我这才想起来,家父在几十年前遇见一位鬼杀队的成员,并与其定下约定。”
这次是做自己的爸爸。
狐之助把脑袋埋在尾巴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了。
可真有您的啊三日月大人……
“是什么样的约定呢?”炭治郎好奇地问。
“大概就是……我可以随意驱使这个孩子。”三日月用目光点了点哭得惨兮兮的金发少年,“虽然当年跟桑岛先生定下约定的是家父,但他既然不在了,我想我应该继承这个约定,不能白费桑岛先生的一番好意。”
“您说得对,”炭治郎憨厚地点头,“不论怎样都应该遵守诺言。”
“炭治郎!!!不要替人家乱做决定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妻善逸已经被打击得抬不起头来了,爷爷说过是救命之恩,这事他根本不好拒绝啊!
他现在就想跑回桃山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漂亮姐姐呢!!!
与此同时的桃山——
“啊嚏!”桑岛次五郎打了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子,“肯定是善逸在念叨我了!这小兔崽子……”
白发苍苍的老头抬头看了眼天空,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叹息,“唉……也不知道那小子过得怎么样。不过,我有没有跟他说三日月虽然漂亮但其实是个男人来着……”
“啊嚏!”我妻善逸这边也打了个喷嚏,鼻涕垂了老长,他囊着鼻子哭诉:“我这是被卖了啊……是被卖了啊……”
三日月轻笑一声,在我妻善逸耳中听着如同鬼魅索命,“放心吧,不会对你太严厉的。”
说完,他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我妻善逸呆呆看着三日月的背影,看他走出十几步时忽然回过神来,大喊:“你想让我干什么啊!!?说清楚!”
咆哮完,他又怂得缩起脑袋,“我、我担心自己做不来……”
三日月转过身,神情温和而坚定,说得煞有其事,“为了家族延顺下来的意志,我会代替你爷爷监督你锻炼。并且……我也需要人照顾哦?”
一个能替自己动手处理时间溯行军的热心少年,还能随叫随到。
嗯……善有善报。
第303章 无限列车员(上)
无限列车内。
“呼, 终于安静下来了……”
一声感叹响起,一直望着窗外的三日月转过头,过道对面的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合力把伊之助按在了座位上。
少年抬手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 抬眼笑望过来, “三日月先生,让您久等了。”
三日月点了点头,笑着指向后方, “炼狱君在那边,你们可以把他叫过来。”
“是!我等下就去叫他。”炭治郎中气十足地答道。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担忧地问:“三日月先生, 您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吗?会很危险的。”
“没关系,”面对少年的关心, 三日月的语气温和至极,“到时候你们去执行任务,我自己去祭奠先祖就可以。”
炭治郎迟疑地点点头, 想着任务地点和三日月说的地方相距很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列车快要开动了,喷气声透过坚实的车身传进来, 像巨兽压抑着咆哮,给人以震慑之感。
三日月看着窗外逐渐动起来的景色,唇角噙着的笑意愈发深刻。
经过在蝶屋的疗养和恢复锻炼,炭治郎三人养好伤,又达到了可以进行任务的状态, 产屋敷便让炎柱带着三人出来历练。这次交予他们的任务是消灭旁边城里游荡的鬼,根据情报称数量不少,经常夜里作乱,已经有不少人莫名失踪了。
而三日月, 因为某些不可告知的原因,以“要祭奠先祖,恰好同路”为由,与这一行人一起踏上了无限列车。
不多时,隔壁传来一阵说话声,转头看去,炭治郎已经找到了炼狱杏寿郎,并把他带到了座位上。
“哦!是三日月先生。”炼狱杏寿郎也看到了三日月,语气充满喜悦,脸上挂着正直的笑容。
他的表情一直如此,总让人觉得他会一直这么富有干劲和活力。
“您也要跟我们一起啊,真是令人钦佩的精神。”
炼狱杏寿郎还记得三日月对鬼杀队说的那些“先祖精神”。
三日月只是笑。
几个年轻人吵嚷了一阵,期间加上炼狱杏寿郎对炭治郎的指点,很快熟悉起来。
列车开动了,车上的氛围整体都变得热闹不已。
但真的如此和平吗?
炭治郎倚在靠背上,却不敢放松下去。从靠近这趟列车开始,他就隐隐约约闻到了属于鬼的气味……那浑浊的、肮脏不堪的气味,起码吃了上百人吧……
但这样近距离地一比较,三日月先生身上的味道就又有更多不同,虽然有那么一缕很像,却是纯粹而凛冽的。
这辆列车上很可能有鬼。
炭治郎的表情变得凝重,他抬头打量了一眼车厢的布局,这节车厢里的人虽然不多,只有二十几个,但整辆车又有很多车厢。把所有车厢的人加起来,至少也有两百多人。
这么多人……还有三日月先生,如果鬼真的出现了,他们能保护得了吗?
下意识地,他看向旁边的三日月。
三日月察觉到了炭治郎的视线,却装作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看来,他已经发现这辆车上有鬼了。
“三日月大人,您这是擅自插手世界线!”狐之助极力压着声音,嘈杂的列车环境给了它说话的便利,旁人大都不会发现一只狐狸口吐人言。
“有何不可呢,我见过炼狱家那么多年轻人,也算有缘。身为长辈,帮小辈一把有什么问题?”三日月一下一下抚摸着狐之助毛茸茸的脑袋,说话的口型被玻璃映照出来,看到的人只以为他抱着小狐狸自言自语。
“但就算这样,他的结局也不会改写的……”
“我知道。”三日月的手指在狐之助柔软的皮毛里穿梭,语气缓和,“与其被捡漏死得突然,还不如和同伴一起死得其所。”
这话说得温柔又残酷,却不无道理。
“而且……那个下弦也会配合的。”
狐之助无言以对,您是上弦老大,区区下弦敢不配合吗?
“对了,那个下弦叫什么来着?”
“魇梦!”
“嗯,我就是来盯着他的。”
三日月不能保证位面发展能如他所愿,为了不让这段被改变的未来受历史修正的影响,他需要从旁协助才能放心。
……
“饿了!想吃饭!”炼狱杏寿郎环臂坐着,说肚子饿也一脸正气。
“哈?”我妻善逸想不通竟然有人会这么说话,满脸古怪。
“我也饿了!”伊之助大声附和。
“吃饭吧!”
“吃饭吧!!!”
“大家不要吵……”炭治郎无奈地想要阻止,却根本没有办法。
几人嚷嚷了一阵后,伊之助眼尖地发现了后面有人在吃饭,指着对方大叫:“喂!你们的饭是从哪来的?”
没有人理他。
“喂!!!”伊之助喊得更大声了,得到了几个路人嫌弃的白眼。
一个列车员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话,推着一辆小车朝这边走来。
几乎是立刻,炭治郎被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年轻的列车员穿着贴身的黑色工作装,不算高挑的身材被这套制服衬得腰细腿长,勾得不少人偷看。
是男人吧……?
及肩的长发以及挑染的玫红色很容易让人误认成女性,过长的刘海遮住左眼,仅露出右边那只暗绿色的眼眸。
“几位客人,需要盒饭吗?”
列车员的脸上带着柔软的微笑,应该是个很能在初次见面时留下好感的人。
他的相貌精致,皮肤好像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色,但在列车柔和的灯光下并不明显。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的瞳孔形状十分奇异,凝视久了会有一种迷乱感。
更重要的是,这人的声音也十分柔和动听,如果唱起歌谣,一定能很快地哄小孩子入睡。
但这些无害的感觉并不能掩饰他真正的身份……再精细的伪装,也不可能让一只鬼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啊!
这个列车员——是恶鬼!
炭治郎的眼瞳猛然一缩,右手悄无声息地移到刀柄上,回过头,我妻善逸也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了最里面,低着头瑟瑟发抖——这番举动更让他确定了心中所想:善逸一定是听到了鬼的声音!
然而,年轻的列车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炭治郎的警惕,温顺地垂首摆弄饭盒,露出雪白的脖子,任人宰割一般,“各位先生想吃些什么呢?”
炭治郎的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这只鬼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看不出他们是鬼杀队的人吗?还是没有注意到日轮刀呢?
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注意着炎柱的反应。
却没想,炎柱依旧端正地坐着,说:
“先来十份套餐。”
列车员微微一笑,“好的先生,不过这边的份数不够了,先给你们这些,我去厨房一趟,马上就来。”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三日月这边,“先生,您需要盒饭吗?”
三日月看着伪装成列车员的魇梦,表情微顿,“……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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