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
三日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狐丸,你这是……?”
眼前的小狐丸鼻青脸肿,看样子是被暴打了一顿。但本丸里又不会出现什么危险,这样想来,必然是与其他人手合造成了。
挂了一脸彩的小狐丸眼神游移,抓了抓头发,“啊……跟鹤丸和一期那两个家伙去手合场切磋了一下……”
实际上,他们昨晚在庭院里就着月光打了一架,太刀的能见度太低,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混战。
更可气的是,鹤丸和一期一振那两个家伙居然一直照着他脸打!要不要脸!
“这样啊……”
三日月伸手碰了一下小狐丸脸上的伤口,看到对方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好痛……”
作为几刃中生存最低者,小狐丸郁闷不已。
“手合不是过几天才轮到你吗……”三日月想不到几刃手合的理由,难道只是普通的切磋?思索无果,便从兜里掏出药瓶,“我给你涂一下药吧。”
“屋里太闷,没事干就去了手合场……”小狐丸捂着脸编了个理由,看到三日月肩上披着的围巾,忍不住抬起手捏了一下,“怎么穿着这个?”
三日月答道:“早晨起来有些冷。”
小狐丸注意到三日月比往常稍白的脸色,的确像是因为冷而失去了些许血色,没有多想,毕竟现在已经秋末了,而三日月又比较怕冷。
随即,他看到了三日月手里陌生的药瓶,“这是什么?”
“啊,是药研给我的。”三日月拧开瓶盖,一股好闻的清香由内散发出来。
“药研?”小狐丸了然,哦,一期一振的弟弟。
想到一期一振一直被十几个弟弟明里暗里下绊子,小狐丸暗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明天给粟田口的短刀们买糖吃。
三日月刚给小狐丸涂上药膏,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哇,你果然在这里!”鹤丸几步冲了进来,冲小狐丸无情地甩眼刀。
偷偷来找三日月!要不要脸!
他直接跨过餐桌,跳到三日月身边,撸起袖子,佯装可怜,“三日月,你看我也受伤了~也帮我上药吧?”
三日月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光洁的手臂,微微眯起眼,终于发现了蚕丝粗细的划痕。
“……幸好来得早呢。”
鹤丸紧张兮兮地凑上前问:“来晚会怎么样?”
看吧,三日月最关心的是他!
三日月微笑着,把药膏狠狠压在鹤丸的伤口上,柔声道:“再晚就痊愈了。”
果然,这几个孩子最近都变熊了。
鹤丸抱臂:这就是幸福的痛苦吧!
经此一闹,三日月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些许血色。
没过多久,一期一振也过来了,他向三日月道了早安,外表看不出异常,依旧一副温和模样,只有小狐丸和鹤丸注意到他在坐下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两刃嗤笑:呵。
昨天踹得这家伙不轻。
很快,擅长烹饪的几刃端上简便而不失美味的早餐,付丧神们陆陆续续地入座,审神者也及时地从楼上下来了。
今剑挨到三日月身边,看到他比之前好了一些的脸色,小声地问:“三日月,你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三日月将手指贴到今剑的面颊上,温度已经没那么高了。
“好香啊——”少年双眼泛着光坐下,即使过去了半年之久,味蕾也依旧没有腻了这个世界的味道。
用贝类作为原材料炖成的佃煮,甜甜的鲜美气味钻入鼻腔,很容易便能起人的食欲、分泌口水吞咽——除了三日月。
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的三日月,在闻到夹带着淡淡腥气的早餐后,顿时感到胃里又一阵翻涌,连带着胸腔都憋闷起来,呼吸变得格外不畅。
筷子掉在桌上的声音格外响亮,将本就暗中关注着三日月的刀剑们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抱歉,我——”
三日月话未说完,脸色又变了一变,掩着嘴冲了出去。
看着三日月离开的背影,一期一振立刻站起,“我去看看三日月殿。”
“我也去!”今剑焦急道,“今天早晨就看到三日月好像不舒服,但是他说没事,我就……”
眉眼间满是自责。
“等一下——!”
为了祭奠自己最后轻松一天、偷偷看了一晚上狗血爱情电视剧的审神者咬了咬勺子,先是皱眉苦思,继而豁然开朗,“三日月这个症状……”
“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期一振和今剑顿时停在了原地。
少年的语气已经十分笃定了,他见过怀孕的Omega,就是这个样子的。
“呕吐、恶心什么的,不就是怀孕早期的症状吗?”
众刃面色凝重地沉思:没错,这样的表现,的确像……
审神者看向众刃,目光中已然浮现出几分怀疑,“我听长谷部说,昨天晚上三日月喝了酒……”
“是次郎殿!我看到他往三日月殿的杯子里倒酒了!”鲶尾出声道。
次郎觉得自己快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扎成筛子。
“不是他。”虽然也相当迷惑,但是明白这件事绝不是次郎做的太郎护了自己弟弟一下,平稳地叙述昨夜离开之后的事,“在三日月殿离开后,我和次郎回到住所,夜里没有再出来。”
作为神刀的太郎的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刀剑们逐渐变得冷静。
他们一同回忆起昨夜,宴会一直进行到半夜,中间很多刃离了场,三日月后来也离开了前厅,再往后……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审神者:“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孩子的父亲呢?”
这个问题敲响了众刃心里的警钟,他们互相对视,眼底充满探究。
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团在桌子上当吉祥物的狐之助:噗。
先不说付丧神之间的“传承”只是灵力的交融,不会有这种人类怀孕的症状表现;再说,就算是昨夜三日月大人真的跟谁“酒后乱性”,也不会这么快怀孕吧!
“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大人他肯定——”不是怀孕啊!
“昨晚是谁把三日月送回房间的?”审神者问。
狐之助的话被打断了。
“是我和小狐丸殿,还有鹤丸殿。”一期一振沉声道。
众刃看向三刃的眼光:畜生。
为了洗脱嫌疑,一期一振接着道:“但是,我们只是把三日月殿送回了房间,之后就去了手合场。”
他弯起袖子,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臂,“因为太晚了,就没有去手入室,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审神者:“那就是说,在你们走之后,有刃潜入了三日月的房间。”
狐之助:……
它试图再次解释:“不,三日月大人他——”
“我确实看到过有影子在三日月殿的房间旁边经过,”大和守安定的目光轻颤,“昨晚喝多了酒,那时候我只想着回去睡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狐之助惊了,恕它直言,付丧神大人们的脑子呢!?那么大一个脑子呢!?
审神者的面色阴沉下来,“所以说,你们没有人承认是谁——夜袭了三日月吗?”
十四岁大的少年,第一次有了身为审神者的震慑力。
——当然,是在所有刃都理亏的状况下。
众刃再次对望几眼,终是没有思路地点了点头。
狐之助:麻了。
从盥洗室回来的三日月疑惑地看到审神者飞速走上前来,拉住自己的手,恨恨地冲餐厅里的众刃们呸了一声:“渣男!”
三日月:???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发生了什么?
第60章 刃刃都爱三日月(二十)
天守阁上, 审神者拉着三日月的手,忿忿道:“如果那些刃欺负你了,一定要跟我说!”
三日月愣了一下, 想不出少年说出这番话的理由。
他回忆了一番, 找到了信息断层的节点——自他从盥洗室回来, 餐厅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奇怪,所有刃的状态都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
“主殿,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审神者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本丸の诱惑里那个心地善良的婆婆, 而三日月就是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儿媳妇。他的任务,就是护着三日月远离那群渣刃!
“这样吗……”三日月不太相信, 却也没有追问。这个年纪的审神者,大约到了开始叛逆的时候。
总之, 要教育的不止是本丸的刀剑, 年轻的审神者也需要正确的心理引导。
那本《儿童心理健康教育》放在哪里了……?
发着烧的三日月渐渐染上了困意, 伸手去摸今早带出来的药瓶, 却摸了个空。
好像是留在桌子了……?
模糊地记起来了药瓶的位置,虽然药研离开之前给的药是用来治伤的, 但也许治病也能用一用呢?
对此世界意识没什么代入感的三日月压根没有想过去看医生, 或者说,他压根想不到这个世界会有给刃看病的医生。而年轻的审神者,十几年来被家里养得极好,何况异世的人类体质强悍,打针吃药都少见, 因此, 他的脑中甚至没有“医生”这个概念。
发现三日月状态不佳的审神者连忙走过来,扶着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少年半跪在地,仰着脸上满是担忧, “三日月,你要不要躺着休息一下,或者补充灵力?”
三日月摇头,声音略带虚弱,“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自身的灵力已经很够用了,就算对方再输入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眼见三日月露出未曾见过的脆弱,完全没有经验的审神者开始了病急乱投医,“刀剑的话,给本体涂一涂丁子油?会管用吗?”说着,他跑到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丁子油。
三日月无奈至极,只好说:“主殿帮我去楼下拿一下药吧,应该放在餐桌上了。”
“好,你等着。”审神者安抚道,接着跑下楼去。
……
楼下,依然聚集在大厅的刀剑们面面相觑,恨不得从刃群里一秒揪出那个罪魁祸首。
昨晚,是谁那么大胆、那么猖狂、那么目中无人!?
可目前的问题是,没有刃承认这件事。
一旦想到那个无名之刃被抓出来的情景,腰间的本体刀都蠢蠢欲动了。
“如果药研在就好了。”一期一振首先开口,那双金色的眸子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那样的话,可以为三日月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其他刃没有反驳,因为他们也想到了……假如是有刃强迫了三日月呢?
用不可反抗的、过激的手段,那样的话,必然对三日月造成了伤害。
并且,三日月似乎一副状况外的样子——不,按照他们对三日月的了解,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三日月不想透露那个刃的消息。
因为,三日月在他们心目中是那样强大而可靠,不可能逆来顺受,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一无所知。
想到这一点,众刃的心情更加难过了。
三日月是为了保护对方吗?难道他早已明白了他们对他的感情,做出的无声拒绝?
不,等一下,现在还不能急着下定论。
众刃想,在以往的日子里,三日月从来没有与任何刃过度亲密过,但他与本丸的每个刃的关系都非常密切——毕竟是主殿的初始刀。
所以,目前为止,最大的可能性还是第一次提出的那样:三日月被刃偷偷夜袭了。
“你们见到三日月的药了吗?”伴随着话音,还有审神者蹬蹬蹬下楼的脚步声。众刃抬头,看到少年脸上写满了“你们这群渣男”。
“药?”
这个字过于敏感,牵动了每个刃的神经。
“是这个吗?”长谷部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三日月座位上留下的药瓶,面对审神者的疑问,他从兜里掏出了瓶子。
“应该是这个,我去给他!”
审神者想拿过瓶子,被长谷部按住了手。
他疑惑地抬起头,却听长谷部顾虑道:“三日月殿想要这瓶药……原因是什么?”
审神者不解,“难受的话,就该吃药吧?”
长谷部知道自己的主殿是个没什么常识的孩子,于是耐心解释,“我只知道,怀孕的人类女性是不能随便吃药的,会对胎儿有很深的影响,严重的话……可能会……”
话虽没说全,但审神者也听懂了大半,面色不由得一震。
难道三日月想……
“主殿,请让我们与三日月殿谈谈吧!”烛台切沉声,“无论如何,这都不说三日月殿应该独自承受的。”
其他刃纷纷附和。
“我只允许——你!”审神者指向灰发紫眸的打刀,“长谷部,你去。”
他记得昨晚的后半夜,长谷部还在天守阁照顾了自己一会儿。那个时间……渣三日月的应该不会是他。
即便合理地推测了,可审神者不是很敢确定,毕竟长谷部跑得快,万一呢?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已经熟悉了几个月了的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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