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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宫猫管事(穿越重生)——问尘九日

时间:2021-12-11 11:07:10  作者:问尘九日
  裴野以为他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正要开口, 却听方啼霜又道:“做帝后肯定麻烦死了, 你当个皇帝都怪可怜见的, 我还要经营的我的小画舍呢,谁想当一个规规矩矩的木头人皇后啊?”
  陛下听他语气里对这后位竟毫无憧憬之意,明明要的便是他这个答案,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大爽快:“你不想要,这天下多少人还巴不得呢, 你要嫁孤, 那可不就要当孤的皇后么?”
  方啼霜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陛下嫁我吗?什么时候成了我嫁你了, 你做梦呢?”
  裴野也很莫名其妙:“什么孤嫁你?孤什么时候说要嫁你了?”
  “那日在汤泉池边,”方啼霜瞪着他道,“你分明说的好好的,你问我‘愿不愿意做孤的小郎君’?我是郎君,那陛下不就是小娘子吗?”
  裴野被他气笑了:“痴心妄想呢,你上哪儿能娶到孤这样高大强壮的小娘子?”
  方啼霜也生气了,不大高兴地从他怀里挣出来:“你少自吹自夸,嫁进我们方家,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那好,”裴野稍一敛神,倒也认真了起来,“孤问问你,你要娶孤,彩礼备好了吗?”
  方啼霜连忙转身跑回去,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抬了出来,重重地放在桌案上,而后理直气壮道:“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买一个你么?”
  他扮戏扮的很上瘾,丢完银子后有些上头了,于是便又豪横地补了一句:“你跟了我,往后我肯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把别家小娘子都羡慕死。”
  裴野一把将他拉回来,按在怀里好生教训了一番,然后道:“你好好看清孤是谁,就这点彩礼还想要我,你还是回去做梦比较快,再说了,你要娶孤,那你的宅邸置在哪儿了,以后咱们住哪儿?”
  方啼霜的嘴唇微微肿起,面颊上也浮起了一抹薄红,他就是这样了,也依然还是那副不甘示弱的样子,气话道:“那你这么值钱、这么宝贵,那我也不要娶你了,我再物色物色旁的娘子去!”
  陛下简直快要被他气死了,捂住他的嘴不叫他继续说下去。
  两人每日都待在一块,爱的时候能黏糊死人,可要闹起脾气拌起嘴来,也能把对方呛个半死。
  得亏裴野脾气很好,从来只和外人过不去,冷硬霸道的事全在朝堂上干完了,回来对着方啼霜,便只剩下了满心的温柔缱绻,可把他给宠坏了。
  而被陛下宠的无法无天的方啼霜则正好与他相反,在外头腼腆而文静,人人都觉得他乖巧可亲,可一到裴野面前,便要原形毕露,和外头的乖巧形象真是半点也沾不上边。
  裴野常常被他气得半死,屡次下定决心要好好晾一晾他,叫他知道怕,可每回他一凑过来讨吻,陛下便又将这个决定给抛到了脑后,还是对他一点也恨不起来。
  “说真的,”裴野消了气,还是忍不住和他说话,“你真不愿意做皇后?”
  “我不要。”他斩钉截铁道。
  方啼霜心里压根就没想碰过这个位置,那些滔天的富贵权势,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尘埃一把。
  他不仅不想要,甚至还总想着要拉裴野脱离这个苦海,方啼霜曾听说过,早些年他还不认识裴野的时候,小陛下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是如何压抑自己的,后来做了皇帝,也几乎没能睡过几日安稳觉。
  他听完都快心疼死了,认为裴野还不如把这帝位让给旁人,然后和他去山里种地。
  不过如今太后一党早已失势,裴野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方啼霜便再没怎么想过这个了,毕竟种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若是遇上天灾人祸,说不定还要饿肚子。
  最终两人通过气,一致决定不要大办,就在这大明宫里头热闹一热闹,过了这一把成亲的瘾便好。
  *
  裴方二人成婚的前一日,方啼霜是在猛虎堂里睡的,既然要成婚,他们便也遵了习俗,前一日分开了一整天。
  除却上回陛下御驾亲征,方啼霜便再也没和裴野分开这么久过,好在这一日一堆人都陪着他玩,他倒也没感到有多寂寞。
  可夜里宫人们都歇下后,方啼霜不知是认床,还是因为没人给他抱着睡了,又或是想到明日要成婚太兴奋,总之他一整夜几乎都没怎么睡。
  次日一大早,还没等婉儿进来唤他洗漱,他便自己翻身下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裳,便跑出去问正在打水的婉儿:“都这个时辰了,陛下怎么还没来接我呢?”
  婉儿看了他一眼,一边乐一边打了个哈欠:“还早着呢,主子没见过别人家迎新娘吧?新郎都是到了黄昏时才来迎亲的,哪有大早上来的?”
  方啼霜点了点头,才离了裴野一天,他便觉得想他想的牙痒痒,好像已经好几日都没见过他了似的。
  婉儿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样,不由得又是一笑,忙和泽欢一道,将他搓回屋里睡去了。
  知道了裴野到了黄昏时才会来,方啼霜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但同时他也困极了,才一回屋,倒头便睡着了。
  方啼霜是被曹四郎摇醒的,他才睁开眼,便见阿兄笑着同他说:“陛下快要来了,你也快些起来梳洗打扮了。”
  曹四郎一开始对裴野总是心存怀疑,总疑心自家那又傻又单纯的霜儿会被他骗,可后来跟着戚椿烨,在两人身边待久了,他就是再瞎也瞧出来了,这两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裴野看向方啼霜的时候,眼里总带着笑意,还有那么些藏也藏不住的纵容。
  这要是也是演出来的,那就太荒唐了。
  “阿兄,”方啼霜还迷糊着,眼睛半闭不挣地一弯,抓着曹四郎的手傻笑了一声,“我要成亲啦。”
  曹四郎也是真心地替他高兴,原还想说一句,要他往后若遭了欺负,一定要和他说,可再仔细想想,平日里都是他家小弟张牙舞爪地欺负皇帝,便也就无话可说了。
  他稍一俯身,笑着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是啊,我们家霜儿也要成亲了。”
  婉儿和泽欢抱着一套大红喜服从外头进来,前者闻言笑道:“可不是,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赖床呢?不愿意跟陛下走是不是?”
  方啼霜立时便睁开了眼,急匆匆地问:“他已经来了?”
  “快了快了,”婉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玩笑道,“瞧给主子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多愁嫁呢。”
  方啼霜被宫人们簇拥着,一层又一层地换上了那套大红喜服,这婚事虽未大办,可这婚服却是按着帝后的规格制的,因着他是位郎君,故而礼服上并未用凤。
  可若绣旁的,裴野又怕亏待了他,故而陛下便做主在他那件上用了和自己一样的龙。
  宫人们将他梳洗得齐齐整整,而后婉儿又从妆奁里取出了一只瓷瓶,用指腹将胭脂膏化开,轻轻在方啼霜唇上点了点。
  他的嘴唇本就生的饱满,胭脂膏在他唇上洇开了一抹水红,便衬得他那张脸愈发得夺目。
  宫人们拍着手夸他好看,方啼霜被他们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也偷偷瞄了一眼铜镜,忍不住也嘟囔道:“唔……是好看。”
  宫人们都哄笑起来,方啼霜羞赧地低下了头,曹四郎将手掌搭在他的肩头,也在笑:“好好的,以后好好过日子。”
  方啼霜搭住他的手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宫人们笑声刚落,便听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而后就是裴野的声音。
  他不轻不重地喊道:“啼霜。”
  方啼霜连忙应答了一声:“陛下!”
  婉儿忙捂住他的嘴,宫人们也低声笑话他道:“这才刚开始呢,咱们不能急,急了就要掉价了。”
  说完那一众人便跑了出去,方啼霜在这宫里的亲人就曹四郎一个,因此猛虎堂这一众宫人便都临时充当起了他的“娘家人”。
  宫人们壮着胆子,先是和门外的裴野唠了几句家常,陛下应答如流,可屋里的这些宫人们却仍是不肯开门放他进来。
  猛虎堂的这一群宫人们,若论作诗写文章,他们是决计比不过裴野的,可若论讨钱耍无赖,他们却是相当在行。
  作为方啼霜的“娘家人”,猛虎堂里的宫人们很威风地享受了一把为难皇帝的乐趣,几次扯住了要跑出去投怀送抱的方啼霜。
  “你们再要为难他,”方啼霜又气又急地说,“一会儿都要闹到半夜了。”
  他们闹的这一出,还没把裴野气着,倒先把方啼霜气坏了。
  宫人们原本也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若不是裴野有言在先,就是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为难皇帝。
  外头的裴野听见里头的动静,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猜也猜到是那没耐性的小猫儿等不及了。
  故而也不陪他们闹了,遣着带来的内侍们拿银子堵住了宫人们的嘴,猛虎堂的宫人们顿时笑逐颜开,他们讨着了彩头,心满意足,便将他们的小主子推出了门去。
  方啼霜被他们推搡着跌进了裴野的怀里,他一抬头,便叫那陛下晃了晃眼,裴野怔楞了片刻,才开口问:“上马?”
  “我不要骑马,”方啼霜笑着说,“我要骑陛下。”
  裴野也不恼,轻车熟路地蹲下身,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背,方啼霜立时便往他背上一扑,勾住他的脖子,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我昨晚有点想你。”
  陛下的耳朵顿时便红了半边,也很轻地答:“孤也想你。”
  他就像往常一样,背着方啼霜,和他那一身笨重的婚服,慢缓缓地往正堂的方向走。
  忽听方啼霜又问:“阿野,昨夜没有我睡在你旁边,你有没有睡不着觉?”
  裴野并不隐瞒,诚然答道:“你不在,孤失眠了一整夜。”
  方啼霜狡黠一笑,仿佛赢着了什么似的,很高兴地把脑袋枕在他肩头,他分明也一夜未眠,可却很不诚实地对裴野说:“我可睡得好好的。”
  裴野偏头看了他一眼:“真的?”
  “当然啦,”方啼霜拿腔拿调的,很得意地在他下颌线上吻了一口,“你看你,都是这样大的皇帝了,怎么还这样粘人?没了我就不行,小孩子似的。”
  陛下没拆穿他,只是笑着说道:“是,孤没你不行。”
  方啼霜很喜欢看裴野依赖他的样子,他心里很依赖裴野,便也希望自己也能是陛下的倚仗。
  正殿里,堂上坐着的是裴野的老师崔山鸣与方啼霜的先生江言禅。
  崔山鸣生的很威严,满头银发,往那儿一坐,活像是一小座雪山。
  方啼霜看见这样严肃的一个人,心里不免就有些紧张,好在陛下似乎已经事先同他们通过气了,崔山鸣一开始也觉得裴野简直是离经叛道,很不能明白他,可后来在他软磨硬泡下,他还是来了。
  崔山鸣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还与江言禅一道说了祝词。
  行过交拜之礼后,两人便牵着手回了寝殿。
  寝殿内张灯结彩的,四处都是喜字红绸,红烛灯花微微摇曳着,二人坐在床榻边上,一边笑着一边饮下了合衾酒。
  床榻上铺了满满一层的干果,方啼霜看着眼馋,便随手从床上摸了颗桂圆剥着吃,末了还又再剥了一颗,塞进了裴野嘴里。
  陛下起身,吹灭了几盏红烛,殿内顿时变的昏暗起来,回头再看床边那两张龙凤喜烛,橘金色的烛光微微晃动着,映在方啼霜的脸上,烫的裴野的心忽地一跳。
  两人很自然地对上了目光,方啼霜的眼睛一弯,半带调戏道:“娘子,过来给你郎君捏捏腿呗。”
  裴野笑着走过去,往他脑袋上搓了一把:“好啊,是谁方才背你走了一路?你不给孤捏腿便算了,还敢嘴贫!”
  陛下脱了靴子,将半边腿往他身上一架,支使道:“快点,给你郎君捏捏腿。”
  “好啊,”方啼霜面上笑得很好看,手上却使了狠劲,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舒服么?”
  裴野吃了疼,也不肯把腿收回来,又借势往他身上一压:“舒服极了,你再来啊。”
  ……
  那膏药抹到一半,方啼霜才忽然记起来,先前裴野答应过他,要让他一回的事。
  “上回咱们说好的,”方啼霜不太高兴地踢了他一脚,“下回让我在上头,你忘啦?不许和我耍无赖。”
  裴野却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孤没忘呢,一会儿就让你,乖。”
  过了一会儿,方啼霜就发现自己受骗上当了,他和裴野所说的在上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
  这一次下来,方啼霜的腿都软了,人也累极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动了,偏那撒谎骗人的陛下却将他翻下去,又要了一回。
  夜半时分。
  方啼霜嘀嘀咕咕地说自己睡不着觉,裴野便将他拦腰抱起,带他去露台上看星星。
  两人并排躺在当初那两条躺椅上,听着那忽远忽近的蝉鸣鼓噪,抬眼望着那漆黑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
  裴野手里剥着葡萄,剥好了便偏头喂到方啼霜嘴里,方啼霜一口一个,吃的很高兴。
  平日里他其实也不难伺候,生了气给喂点吃的便能哄好,可就是在床上的脾气可大,弄疼了要哭,舒坦里也要哭,事后还要哼哼唧唧地咬人。
  裴野凑过去,吻了吻他哭肿的眼:“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也一起躺在这儿,你把孤的冰镇葡萄全吃光了。”
  “哪有全吃光,”方啼霜狡辩道,“明明还给你留了一颗。”
  裴野笑了笑:“是还给留了一颗,孤记错了——那时候你才多小,才刚换乳牙,吐了一地血,哭着说自己就要死了。”
  他一说起这事,方啼霜便又想起寒瓜籽那事,那一股委屈气顿时又涌了上来,这仇他能记一辈子:“那时候你这人人品就很不好,连猫都要骗,我就不该信你。”
  裴野兀自乐了一会儿,而后又凑过去,揉他的脸:“不气了,那都过去多久了。”
  方啼霜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
  “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你在这儿,和孤说,我们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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