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的视线从旁边装饰的花上面收回来,移到顾尉身上,微微抿了下唇:“那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顾尉坦白说:“是。”
纪冉眉毛一竖,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住了顾尉的脖子,手上一用力,就把人箍到胸前。
挺拔的鼻子撞到他身上,蹭歪了领带,纪冉里面衬衫的扣子还有两颗没系,现在这块莹白的肌肤就在顾尉眼下。
眸色转深,鼻尖似乎能嗅到纪冉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自从搬到他家,两人的沐浴露都放在一起,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用错了。现在纪冉身上和他的味道一样,就像被野兽标记过的领地,但这还不够。
纪冉看不见顾尉的表情,只听见顾尉低声说:“我全都拒绝了。”
纪冉哼了一声:“算你聪明。”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
顾尉半晌没听见下面的话,疑惑地抬头,又被纪冉按住脑袋。
还被拍了下后脑勺:“别乱动!”
顾尉:“……”
谁能想象到堂堂顾总,竟然以这种姿势被教训了。
偏偏两人都没觉得不对,这样依偎了一会,顾尉几乎把人嵌进自己怀里,手滑落到腰上,就听见纪冉别扭地问:“真的只是朋友?”
顾尉说:“是。”
想了下,他又补充一句:“我们已经快五年没有联系了。”
纪冉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那白月光呢?”
顾尉捉住纪冉捏自己耳朵的手,“没有。”
如此肯定的回答让纪冉心情飞升,他就说嘛,那个许尼就是看不得他好,编些瞎话来骗他。
顾尉:“不生气了?”
纪冉嘴硬道:“谁生气了?!”
顾尉低低的笑起来,胸腔震动,纪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就想推开他站起来:“不想跟你说话了。”
顾尉又把他拉到身上坐着,纪冉烦他老是这样抱着自己,给自己换了个好坐一点的姿势,贴着顾尉软软地说:“还要干嘛呀。”
“外面没事,在这坐会吧。”顾尉摸摸纪冉的发尾,发丝柔软,缠绕在手中又散开,顾尉做着自己以前唾弃的、浪费时间和生命的事情。
但好像就这么玩一会纪冉的头发,偶尔和口是心非的纪冉拌几句嘴,他都觉得很充实,心情愉悦。
好像比工作的时候更好一点。
纪冉舌忝了舌忝唇,顾尉注意到了,问他:“想喝水?”
纪冉点点头,手指按在嘴唇上,皱眉:“有点干了。”
淡粉色的唇比花瓣更柔软,手指按下去就陷下去,把旁边挤得嘟起来,顾尉声音微微发紧,“我给你倒杯水。”
小阳台的桌子上有水壶和水杯,但水杯也只有一个。
顾尉把冰冷的玻璃杯握热了再递给他,纪冉接过来,另一只手摸到他微凉的手指,有些不高兴:“这里也太吝啬了,怎么水杯都只放一个。”
他小口地啄饮,喝了小半不想喝了。
纪冉刚想把水杯放到桌子上,却被顾尉接了过去,顾尉手腕一转,将水一饮而尽。
等他放下水杯,就看见纪冉惊讶得嘴微张,发丝里的耳尖红红的,“你,你刚才怎么喝那儿!”
那是他对着嘴的地方!
顾尉好似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纪冉就跟鸵鸟似的,把脸往他肩膀上一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耳朵能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顾尉揽住他腰的手臂微微收紧,生怕人跑了似的。
眼前什么东西一闪,是纪冉头顶的弹幕:
——啊啊啊他怎么能喝那里!
——间接亲吻了o(*////▽////*)q
——呜呜呜什么时候才能亲嘴!
顾尉眸色愈来愈深,手掌贴着衣物,敏锐地察觉到手下人微微颤抖的身体,要是没有弹幕,他可能会以为纪冉在害怕,但现在……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魏宏讯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眼睛突然陷入昏暗的他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一道身影。
以为只有顾尉,魏宏讯疑惑地走了几步:“你老婆呢?怎么只有你——”
那“一道身影”突然分开了,魏宏讯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推开到一边,纪冉冲了出去。
面对留下来的顾尉,魏宏讯:“……我不是故意的!!”
顾尉烦躁地扯开领带,眉间带上一丝令人不敢直视凌厉,“你来这里做什么?”语气不耐烦得好像魏宏讯说不出点正当的理由,他就能凭空抽出一把剑把魏宏讯捅了。
魏宏讯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来找你叙旧嘛。”
顾尉的面孔隐在暗处,一声不吭。
魏宏讯脑子一转,夸道:“你老婆真可爱!”
顾尉落在半空的视线蓦的一滞,然后迅速锁定魏宏讯,魏宏讯立刻抖了一下,愁眉苦脸的。
难道他没夸到点上吗!他夸纪冉,顾尉不是应该高兴吗?!
顾尉:“你喜欢他?”
魏宏讯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可能喜欢朋友的老婆!”
顾尉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魏宏讯只能自顾自叙旧,说多了,顾尉偶尔会应一句。
他们以前的相处方式就这样,魏宏讯仿佛又找到了学生时代的感觉,感叹道:“没想到转眼我们都三十了,我还没结婚,反倒是你先定下来了。”
魏宏讯八卦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顾尉:“父母介绍。”
魏宏讯摸摸下巴:“这很符合你的情况,然后呢,你们谈了多久才订婚的?”
顾尉:“……谈多久?”
魏宏讯:“谈恋爱啊,你们谈了多久?”
顾尉:“我们不用谈恋爱。”
魏宏讯一脸不信:“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不牢固的!”
“卧槽!”
“你们不会见了一面就直接订婚了吧!”
顾尉拧眉:“我们现在感情很好。”
魏宏讯:“啊,那你们怎么不戴戒指?”
“戒指?”
魏宏讯:“订婚戒指啊,你们没有吗??”
顾尉沉声说:“有。”
魏宏讯追问道:“那为什么不戴,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第35章 不想戴戒指 我们是合法的
宴会还没结束, 纪冉实在是觉得无聊,就让顾尉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顾尉一如既往地沉默, 纪冉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嫌弃地捏住鼻子,在宴会上待久了,总觉得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酒味。
回到家,纪冉立马跑去洗澡了。
他进去的时候, 顾尉就坐在沙发上,他出来了,卧室没有人, 纪冉扒着栏杆往下瞅,发现顾尉还坐在沙发上。
“想什么呢,洗澡了!”纪冉喊道。
顾尉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下一秒目光又落到其他地方。
纪冉有点疑惑, 但没觉出不对,他还有视频没有剪完,和顾尉擦身而过, 去他的小书房剪视频了。
是的, 考虑到家够大, 他也不想让顾尉知道他在网上做视频,所以纪冉让人单独给自己弄了个小书房出来, 是原先的茶水间改装的,根据纪冉的风格,里面电脑设备这些不用说,纪冉特意买了张上万的人体工学椅。
还有一个很大的零食篓,几个懒人沙发, 还弄了幕布投影仪,想休息的时候可以看看小电影。
纪冉戴上耳机剪视频,剪得太入神,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敲门声。
门外,顾尉浓眉紧皱,屈指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冉冉?”
“……”
“纪冉?”
“……”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不牢固的!
——他要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不戴戒指!
魏宏讯质问的话语浮现在脑海中,顾尉垂眸,看向左手中指的位置,空无一物。
订婚的那天,他们是戴了一会的,但订婚宴结束,顾尉不喜欢手上戴东西,就取下来了,之后也一直没戴。
他从来没注意到纪冉也没戴。
是因为他没戴,所以纪冉才不戴的吗?
是他的错。
纪冉把视频剪完,发现快十点了,他伸个懒腰,动一动僵直的身体,他拿了瓶旺仔牛奶喝,边往外面走。
他低头看手机,打开门就一头撞进人怀里。
纪冉发出一道闷哼,把差点撞出去的手机抓稳了,然后咬着吸管抬头,凶巴巴地说:“挡在这干嘛!”
顾尉拿出一个方块大的小盒子,纪冉吸着奶,疑惑地歪头:“这是什么?”
不怪他完全没往戒指上面想,毕竟这玩意拿回来都快放生灰了,纪冉是一点不记得。
顾尉打开盒子,牵起他的左手。
看到盒子里的戒指时,纪冉一怔,顾尉拿走他手里的手机,想把其中一枚戒指戴到他手上。
纪冉猛地缩回手抱在胸前,表情警惕:“顾尉,你吃错药了?”
顾尉说:“我们已经订婚了。”
纪冉嗯了一声,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颇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也没必要戴吧,以后直接戴婚戒不行吗?”
顾尉还举着戒指盒,里面两枚设计大方独特的银戒在走廊的灯光下熠熠生光,顾尉开口道:“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
“我觉得很有必要戴上。”
纪冉:“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他想拿回自己的手机,手机却被顾尉放到裤子口袋里,需要他伸手进去才能拿到。
看了看被西装裤紧紧裹着的大腿,纪冉禁不住舔了下唇,努力移开目光:“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故意忽略了顾尉说的话,目光都不曾落到戒指上,仿佛避之不及。
顾尉抿唇:“为什么不想戴?”
纪冉不耐地撇开眼:“有什么想不想的,就是嫌麻烦,你别想太多。”
可能觉得自己太掩耳盗铃,纪冉转回头,主动把戒指戴上,展示给顾尉看:“我戴了,现在可以把手机给我了吧。”
顾尉没动,视线不由落到他头顶,然而什么也没有,他心里一紧,倏然间生出一种抓不住纪冉的冲动。
他把手机还给了纪冉,纪冉快步走了。
等顾尉回到卧室,发现那枚戒指被人随意地放在了床头柜上,一不小心就会被扫落在地。
床上鼓起一个小包,一动不动。顾尉把戒指收好,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身边的人没有自动滚过来,中间隔了起码一个人的距离,顾尉莫名觉得有点冷。
关上灯,两人悄然无声的躺着,半晌,顾尉察觉到旁边的一丝动静,被子里悉悉索索的,他的手指被人勾了一下,两下。
还有些凉的身体也靠过来,握住他的手,纪冉说话声音小小的:“你生气了?”
顾尉没说话,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纪冉不愿意戴戒指。
明明都订婚了,难道他还想着解除婚约,以后和别人在一起,戴别人的婚戒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面,顾尉心里止不住升起一股毁灭的欲/望。
不想让他离开,他是我的。
顾尉用力回握住纪冉的手,炙热的掌心和微凉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他把几根手指狠狠扌臿进纪冉的手指间,十指相扣。
黑暗中,不知是谁发出舒服的喟叹。
早该如此了。
分明只是扣一下手指而已,纪冉却有一种被笼罩起来的错觉,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专心感受顾尉带给他的感觉。
手指被轻轻摩挲着,纪冉身体都微微发热起来,他靠着顾尉,软软道:“你不要生气,我就是不想戴嘛。”
顾尉松开他的手,纪冉心里一凉,下一秒,又被顾尉抱进怀里了。
顾尉的动作做得很顺手,一点不见第一天晚上的陌生疏远,他一只手抱住纪冉,另一只手又把纪冉的手抓住,十指扣住。
他低头亲了亲纪冉的额头,顾尉:“不想戴就算了。”
纪冉抿唇,麻意从被亲的地方蔓延开,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主动往顾尉怀里靠了靠。
其实已经很贴近了,但两人都没说什么,顾尉还主动将纪冉有些凉的脚压在自己腿下面。
两人能轻易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很难得的,都没有困意,就这样默默靠着。
这样的场景催生了纪冉说话的欲/望,但他一向不怎么和别人提起以前的事,声音有些发紧,“我爸妈离婚后,爸总和我说,当初他和妈妈是多么的相爱,说他很辛苦地讨好一个戒指设计师,才给了妈妈一个独一无二的戒指。”
他把脸埋进顾尉脖颈,长长的睫毛扫过,带来一些痒意,顾尉收紧搂住纪冉的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纪冉低声说:“他总跟我说,说那枚戒指花了他多少钱,浪费了他多少时间和心意,最后妈妈还是和他分开了,说妈妈狼心狗肺,对不起他。”
“所以他从来不允许我戴戒指一类的饰品。”
有巩辽这样一个玩音乐,走在同龄人潮流前面的朋友,纪冉当初有一段时间偷偷戴过这类饰品。
不过就是年轻人觉得酷,觉得好玩戴一下而已。
被他爸发现以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骂他吃里扒外,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后来竟然还想写举报信举报他的老师——他觉得纪冉是在学校学坏了,老师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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