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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嘴都是呛人的膻味，眼球中的淡水因为被篝火烤过一轮的缘故，是温热的，染上膻味和淡淡的咸腥，滋味让人无法和清澈的淡水联系起来，只觉得好像被灌了一喉咙的黏液。
可能是柯戟的表情过于丰富狰狞，陆励然难得踟蹰了一下，没有紧跟在柯戟后面咬下眼珠。
“和阿尔洛克的跳羊比，谁更过分？”陆励然问。
柯戟看向陆励然：“各有风情。”
陆励然：“……”
【草哈哈哈哈哈神他妈各有风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形容什么恋人】
【美人这次好矜持，都没怎么爆出来，只有一丢丢的溢液】
【美人：我有经验】
【呕我的天我的天居然真的就这样吃了！！呕这里面居然还有流动的液体！！】
【呕呕呕——居然是屎一样的颜色，我受不了了】
【敬小跟班是个狠人，交流支票拿去吧你——yue送给主播1x交流支票】
【自诩高等文明的人类就是矫情，没水喝的时候我看你喝不喝自己的尿】
【这才哪儿到哪儿，美人都还没开始进行口味点评呢，就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对对，指挥官快开始你的点评！】
【陆哥同款好奇脸：阿尔洛克的跳羊和这边的野兽眼睛，味道上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他们居然以前也吃过这种东西！？】
【是怎么做到吃过后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尝试第二次……】
陆励然见从柯戟这边套不出更多的形容，男人只是一个挑眉附带耸肩，摆明了是要他亲自品尝了。
他“啧”了一声，不就是眼珠子嘛，他又不是只吃过阿尔洛克那一次。
陆励然举起那颗眼球，这颗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眼瞳要比跳羊的眼睛大一圈，因为火烤呈现出碎玻璃毛片质地的碎花，看起来晶莹坚硬。
陆励然尝试着轻轻咬了一小口，没想到这比想象中硬许多，一口竟是压根没咬破。
【诶呀陆哥牙口怎么不太行？居然没咬破！】
【陆哥太小心不可以！要的就是爆浆的酸爽！】
【我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颗铜眼球~】
陆励然眼皮跳了跳，就听边上柯戟传来友好的轻笑。
“是有点硬。”柯戟委婉建议，“或许是煮过头了，硬质化了，得多用点力气，像我那样用后槽牙才行。”
“但是友情建议，完全闭上嘴，很容易被那股气味和液体呛住，要是呛进气管里，不说难受得慌，那股味道也是经久不散，说句话呼口气都是它。”柯戟补充。
【呕，小跟班的补充也太刀了，我都感觉自己仿佛也尝到那个味了】
【真的是要吐了】
【美人果然很宠陆哥，就算当初第一次吃眼珠子的时候，被陆哥坑了一把爆浆，这回还是那么心地善良地分享了食用指南呢！】
【人美心善指挥官www】
陆励然看看柯戟，像是确认对方并不是为了曾经他的小小恶作剧而反击——男人钢蓝色的眼睛无辜又真诚。
陆励然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居然怀疑指挥官阁下会那么小心眼地打击报复，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点点头：“可能是吧。”
于是陆励然尝试直接一整颗塞进嘴里，然后更加用力地咬下去。
陆励然是想先咬开一点裂口，把里头的液体吮出来，再咀嚼里头的胶质物，最后把坚硬的晶体吐掉。
想法很好，没有一点浪费，但实际操作却完全不一样。
咬得轻，它不破。
稍稍咬重一点，整个圆球眼珠就四分五裂地爆开，里头的水更是溅上了镜头。
不过水分大多和里头的一些胶质物混溶在一起，有些黏，并不如完全的淡水那样容易溢溅出去。
陆励然还算反应很快，并没有浪费太多，只是溅出来的液体太有3D的视觉冲击，直播间前的观众都没想到冷不丁屏幕脏了。
那感觉，简直像是自己被喷了一脸爆浆眼珠子！！！
【呕——】
【yue了啊啊啊】
【草老粉也有点承受不住呕——】
【陆哥这一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柯戟适时地递来水壶，让陆励然漱漱口。
“感觉怎么样？”他问。
陆励然：“……”
“像是加浓加量版的鼻涕。”陆励然回答道。
柯戟忍不住笑起来：“你的形容真是一如既往的，太轻微了，远不足以道出它的精髓。”
【啊啊啊爷磕到了！！！】
【嗷嗷嗷嗷陆哥是不是故意的！！！陆哥当初第一次阿尔洛克直播就是这么形容的我记得！“像鼻涕”！美人也是故意这么回答的对不对！！】
【都“一如既往”了，那还不是故意吗！！甜菜一对！！！】
【你们A69星系的人好奇怪，注意力难道不该放在加浓加量版的鼻涕上吗……不恶心吗这啊啊啊！】
【主播也太会形容了吧，瞬间想到了重感冒的时候一吸鼻子，鼻涕翻进嘴里的感觉……】
【？？？楼上某高等人类更恶心吧啊啊啊，我要yue了】
【我就不信你没尝过】
【爷就是没尝过略略略】
陆励然：“……也不是很想听你来形容。”
他飞快喝了一口水漱口，嘴里那股味道经久不散，比跳羊更有续航力。
陆励然咽下嘴里那口水，忍不住稍稍皱起五官，难得被自己选的食物恶心得带上痛苦面具。
他嘀咕：“希望烤肉的味道能够好一点。”
油脂在篝火的高温下劈里啪啦响着，香味已经传了出来，有些像是羊膻味，但还隐约有些酸气。
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理想。
陆励然呼出一口气，宽慰般地道：“总归是肉，难吃不到哪里去。”
他用小刀先是片下一片外层已经烤熟、变成褐白色的豹型兽肉，他放进嘴里嚼了几口，肉片烤得火候正好，不干不柴还有点肉汁。
但味道确实酸中带膻。
有点像是往羊肉串上洒了过多的柠檬汁。
陆励然这么形容着，又片了一小块塞进柯戟嘴里。
柯戟：“……与其说是洒了过多的柠檬汁，不如说是像夏天酸臭扑鼻的湿垃圾桶。”
“……是有点。”陆励然摸摸鼻子，“我只是没想到还有比这更贴切的说法，你说得对。”
【呕——】
【主播是在惩罚我们吧？！一定是的！！一定是还在气我们之前说他的小跟班！！】
第239章 囤钱养崽第二百三十九天
食物的味道着实算不上好，但补充的蛋白质能量是实打实的。
两人硬着头皮分吃完了大半头豹型兽的肉，剩下的也都烤熟了便于携带储存。
“饱餐”了一顿后，两人钻进搭好的宿营地里。
篝火将陆励然和柯戟的面孔照映成橙红色，在这样一片陌生又全然充满未知的野外，火光的温度和光亮永远能给受困者提供最大的慰藉和力量。
夜深得很快，云层很厚，月光都难以穿透云层照射进来，预兆着明天将是一个晦暗的天气。
一到夜深，孤丘里的野兽长嚎声就此起彼伏地、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陆励然还没有把直播关掉，直播间里的观众能够最直接了当地听见来自野外的自然声音。
【我去，那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好响！】
【瑟瑟发抖.jpg】
【啊啊啊感觉好像就在附近啊！！】
【好害怕这时候一探头出去，就看见四周围一片漆黑，然后只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亮着……】
【楼上有画面了，我躲被窝里不敢出来了TAT】
【我需要一颗强心脏啊啊！！】
【草，隔着个屏幕我都快吓得半死了，主播他们怎么能那么淡定啊啊】
【心态好稳好强，丝毫不慌】
【如果你们见过主播曾经在沙漠1v1和荒原狼solo，且把荒原狼抡了出去，那就会明白这些都是弟弟】
【？？？？？？？】
陆励然稍稍拢了拢身下用枯叶和降落伞伞衣铺好的“床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已经有些犯困了。
难得是个干燥的夜晚，没有被湿意困扰着，陆励然自然是抓紧时间闭眼休息。
至于外头的野兽嚎叫声，不论听着有多响亮、多近，其实离他们远得很，真正靠近他们的时候，反而不会出声。
加上野生动物生来对火有惧意，只要他们的篝火不灭，这里百分之七十的情况都是安全的。
身下的“床垫”柔软干燥，隔离地面，保证热量不会飞快通过地面散溢流失。
陆励然闭上眼，心念一动，便将无人机摄像球收了起来，直播间悄无声息地瞬间黑屏。
【？？？？？】
【陆哥怎么突然下线关直播！出什么情况了吗？！】
【不像是出情况或者是信号突然中断的样子，看起来陆哥也是打算夜间休息了，关直播也挺正常，但陆哥以前从来不会一句话都不说的！】
【这么一说，忽然发现今天陆哥的话好像特别少，就感觉……感觉不像是对我们说的】
【……好像是，后面压根都没怎么看直播镜头吧】
【啊啊，怎么会这样！！】
【……主播不会真的是在认真生我们气吧0.0】
【楼上的红字说说清楚】
【我反应过来了，陆哥不是在观众域打开前，好像特别生气？说了高等星系的一堆巴拉巴拉】
【求个红字课代表】
【事情是这样的……】
早就黑屏的直播间里，弹幕却仍旧活跃极了，在庞大数据下的你一言我一语，错过了前情提要的A69星系观众总算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居然敢在陆哥面前把美人说成……真是胆子大】
【难怪陆哥把他们当空气了！！！】
【呜呜呜陆哥你的老粉被殃及了TAT】
【……至于吗，又没做什么】
【还想做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敢做什么的人，括弧，活着的，括弧完】
【要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会被陆哥亲手解决，还是被美人亲手解决】
克158星系的观众还想说哪有那么夸张，但是转念就想到那头被一刀封喉的豹型兽，一个个都焉了。
这么干脆利落的手法，一看就不是个生手。
谁会想去招惹啊！
直播间里的人数慢慢减少，但基数已经上千万，这一次选择挂机待在直播间里的足有几十万个账号。
“监测到宿主本次平均在线人气值：1328万，总认可度达到133/∞，认可度达一万，即可开通星币兑换噢！宿主加油鸭！千万不要消极怠工噢！”
系统的每日一总结提醒在脑海中荡漾起来。
陆励然：“……”
没有兴趣。
系统轻咳一声，循循善诱：“如果用钱就能买到超越自身星球二十年的科技，或者是解决自身星球根本无法解决的疾病杂症，宿主会有兴趣吗？”
“譬如宿主几乎不可能被调回正常的Omega信息素，再譬如另一位先生不得不强硬使之沉睡的精神力。”系统的声音接连响起，“尤其是——来自统统的友情提醒噢——长时间强行沉睡精神力，很容易造成不可逆损伤，哪怕是在高等文明星系，也是非常困难的修复难度噢！”
陆励然：“……”
好狗。
他闭着眼，哪怕是一言不发，也足以让柯戟感受到身旁人忽然升腾起来的不悦。
“怎么了？”柯戟低声问。
陆励然睁开眼，冷不丁问柯戟：“医师让你暂时沉睡精神力的时候，有告诉你会概率造成不可逆损伤么？”
柯戟顿了顿，仅仅是一秒的时间，也足够让陆励然明白了。
医师给出的方案有两种，另一种方案因为陆励然的信息素缘故而无法实行，只能暂缓，却没想到唯一能实行的方案却是这样的。
陆励然的所有不悦和怒气显然来源于柯戟的隐瞒。
“只是有概率和少部分。”柯戟开口低声解释，“没必要为这种不知道是否会发生的事情提前担忧。何况无论有没有这样的概率，我都只会选这一种。”
陆励然抿嘴。
“我不会去标记其他任何人，也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将我们最重要的标记，变成不得不为之的拯救计划。”柯戟笑起来，“要是这么做了，百年以后的我一定会像每一个爱啰嗦的老头子那样，天天向你嘀咕这件事情，告诉你我有多懊悔。”
陆励然：“……”
他耳朵一红，明明本该是他的质问，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件充满甜蜜想象的憧憬。
他倒是很想看见一个爱啰嗦的帅大爷，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告诉他是有多么重视他们之间那场意义特别的标记。
陆励然率先挪开视线，代表这一次的隐瞒小事故顺利过关。
但不意味着陆励然对指挥官大人会有好脸色。
他拿出几颗火山晶石塞进柯戟手里，没有好气地道：“好好练。”
柯戟失笑。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个东西呢。
虽然如此，但柯戟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惹恼陆励然了，他没有丝毫异议地应下，把玩着那块淬着火红裂纹的神奇石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柯戟忽然睁开了眼。
他双眼清明得像是从未合上过，视线转向掌心，那颗火山晶石上的火红淬纹似乎变得黯淡无光。
柯戟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被强行陷入沉睡状态的强精神力，竟是隐隐有些活跃的苗头，仿佛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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