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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几天怎么了，干嘛躲着我？”
曲子绪脸上挂着的笑一僵，微微侧过头，有点不自在地避开应文的目光，飘忽着，“……我没有躲着你啊。”
应文一脸不相信，“那你怎么几天都没和我说话。”
他想着前几天曲子绪的冷脸，嘴巴一瘪，委屈兮兮，“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没有。”
曲子绪不敢说是因为他被黎女士的几句话勾起来小时候的回忆，无颜面对应文，才选择暂时躲一躲他的。
但是谁知道应文情绪敏感，这么一点点别样的情绪都被他发现了。
应文嘴巴一撅，“我们以前小时候是玩得好的伙伴，现在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邻居，你遇到烦心事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可能不知道怎么帮你解决，但是我还可以帮你分担啊，我可以逗你开心啊……”
曲子绪哑然。
确实也挺开心。
对于应文突然的关心，他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独立的早，高兴还是不高兴，也没人太过关心。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情绪，还是应文这个小傻子……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牵出一个无声的笑来。
他说，“好，那我下次告诉你。”
只是这别别扭扭的小心思，恐怕也没有下次了。他想。
两人守着漏风的客厅，难得相处融洽地坐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张叔。
张叔显然经验丰富，三下五除二就把门锁给修好了，折腾完已经快十点了。
应文明天还有早课，他看了眼时间耽误不起了，便拿上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漱。
“我好了，你去——”
应文擦着滴水的头发出来，目光触及到歪倒在沙发的人时收了音。
他放轻了脚步，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看人。
曲子绪正靠着沙发背睡得正熟。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他脸都要贴上曲子绪了，也没见着他醒，于是更放心大胆地打量着他。
曲子绪闭着眼睛，呼吸很轻，头顶的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
应文盯着那双薄薄的嘴唇看了半晌。
呲…呲溜。
这么一个大帅哥毫无知觉地倒在你家沙发上，要的是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不受到美色的诱惑……
应文贼心蠢蠢欲动，伸手在他脸上方比划了一下，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忽地一滴水顺着他的发梢直直地滴在曲子绪脸上，然后曲子绪眼睫轻颤了下，和上方鬼祟的应文来了个四目相对。
曲子绪，“……？”
应文，“什么事都没有！你快点去洗漱吧！我先睡了！拜拜晚安！”
“砰”地一声应文两步窜回自己的房间甩上门，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尴尬追不上我我就不尴尬”。
曲子绪盯着门看了两秒钟，“噗。”
第11章 心怀鬼胎
不过曲子绪当真和他说的那样，从那天之后，几乎是每天早出早归了。
这“早”也没有多早，只是起码没有像之前一样是深夜回来了，有的时候甚至比应文还回来的早。
这天应文没什么课，晚上照例打卡下班。
手机上有曲子绪发来的消息，让他下班回去的时候顺路带一点水果。
应文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拎着水果口袋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才品出点意味来。
——他们这样真的活像两个凑合过日子的。
“……我改卷子改傻了吧。”
他拍了把额头，伸手拧开门，换鞋进屋。
“我回来了！出来拿你的水果！”
应文把水果丢在茶几上，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见着曲子绪在剥香蕉。
曲子绪冲他扬了扬下巴，“喏，你的东西。”
应文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见着一个快递盒放在地上。
他看了眼，疑惑，“什么啊，我最近没买东西。”
“好像是你妈妈寄过来的。”
应文蹲在地上看了下上面的快递单，拆开箱子。
“等会儿我问一下，这么近寄什么啊，坐个车就——”
话音戛然而止，曲子绪咽下嘴里的香蕉，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应文满脸迷惑。
他拿起箱子放在桌上，“我妈给我寄了一箱核桃。”
“嗯？”曲子绪看过去，“干嘛给你寄核桃啊？”
“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应文脸上迷惑的神情太过真诚，曲子绪嘴边那句“是不是给你补脑子”的话，半晌还是吞了下去。
两人对视沉默着，厨房里传来“呼噜噜”的声音，曲子绪脸色一变，几步走进去，应文好奇地跟过去，没再管那核桃。
“怎么了？”
“我煮了粥，”曲子绪把电饭煲关上，揭开盖子散热，“你没吃饭吧？”
“没有，”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煮了两人的？”
“这不是有人说我吃他的住他的……”曲子绪说着，回头瞥见了站在门口小心张望的应文，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吐出来一句，“我这不是想着要讨好他吗。”
应文站在他身后，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完全不能把曲子绪和讨好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不过粥他倒是也接受的挺心安理得的。
只是等着他吃了饭，被曲子绪以“吃饭的人不洗碗”为借口打发到厨房洗碗的时候，他才察觉出一点不对劲。
“不对啊！他讨好我，用的是我自己家的电饭煲还有我自己买的饭菜！这算哪门子讨好？！”
曲子绪在外面笑着道歉，说明天他再重新做一份大餐。
应文勉勉强强接受了他的道歉，只是等到第二天，却等来曲子绪的一个“晚上应酬”。
他气鼓鼓地把手上拎着的口袋丢在沙发上，戳着手机点了份外卖，嘴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曲子绪的坏话，“什么啊，我可是期待了一天的，结果你说有应酬就没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外卖很快就送来了，应文吃完了晚餐，还有饭后“零食”——据说是送来给他补脑子的核桃。他端正地坐在电视前，伸手换了个频道，决定等着曲子绪回来之后，好好地谴责对方这个不负责任地放鸽子行为。
只是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期间改完了两个班的作业，并且看完了一集无聊的家长里短，然后大门才“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晃晃悠悠地推开了。
应文调整了下情绪，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两步蹿到门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还——”
蓦地，他瞳孔微缩，被微凉的怀抱扑了个正着。
倒在他肩上的人带着酒气，好像是之前被应文训晚归训出一点惯性来了，闭着眼睛在他颈侧含糊着说道，“抱歉……我明天一定……”
一定什么？
一定早回来，还是一定会兑现承诺？
应文脸上滚烫，他偏头看了眼窝在他颈肩的人。
曲子绪面上没什么异样，俊朗的面庞被薄红覆盖着，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上，看起来睡得挺安稳的。他脸偏向自己颈侧，一呼一吸间喷洒的热气全部落在了他颈窝里，烫的他浑身都灼热起来。
应文看了一下就飞快地移开视线，他心怀鬼胎，心里“砰砰”乱跳着，伸手环在曲子绪身侧，却丝毫不敢碰他一下。
半晌他才伸手揽住曲子绪的肩，把醉的迷糊的人往屋里拖。
说是拖也不准确，毕竟他手上的力度又那么轻缓，好像是怕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他了。
应文把人放在沙发上，用力扯过被醉鬼攥在手上的衣角，语气状似凶狠地说，“别想着明天了，你……你现在先去给我睡觉！我、我看着你就烦！”
第12章 直接去问他
应文最近有点心烦意乱。
脑袋一空下来就全是那天醉的不省人事的曲子绪。
他倒在床上，头发和黑色的床单混为一体，脸上是还没有消下去的薄红，眼睫好像因为睡不安稳在轻颤着，殷红的嘴唇还带着点水渍，一开一合喃喃地在说着什么……
停！stop！怎么又开始想了！
应文一个激灵，猛地闭上眼睛伸手搓着自己的脸。
脑子里面想些什么呢，下流！
不是，他骂完自己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说自己下流？”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从最开始见到人就腿软，再到每晚会留盏灯等着人回来，再到之后，得了承诺的期待，被人放了鸽子的郁闷……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那被他埋进心里的东西在那天才挣破了出口。
但是这不对啊！
应文等着桌上的划着红叉的卷子眉头紧皱，纠结万分。
曲子绪是约那个什么的人啊！
四舍五入一下，他就是一个海王渣男啊！
自己喜欢一个海王，这不是飞蛾扑火自找死路吗？！
旁边的男生见着应文凝重的表情，打着颤，“应老师……我下次一定不会考砸的，我我我我这次拉肚子了……你别生气了……”
应文，“？”
他看着面前这份满是红叉的卷子，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人。
回过神来，指着面前的卷子问他，“你拉肚子能把第一题这么简单的题都给做错？这还只是小测，你不舒服为什么不举手告诉老师？”
男生，“……”
应文教训了他一顿，叮嘱对方一定要好好把错题看一遍，这才把人给打发走。
这么一遭之后，他暂时把脑子里绮丽的心思放下，又看了几份卷子，开始专心整理着错题集。
临下班的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应文伸手划开，是曲子绪的消息。
【曲子绪：晚上吃糖醋排骨吗，我等会儿回去做。】
应文咽了咽口水，想起晚上的事情，拒绝了他，【晚上我有约了，不回来吃饭，你不用管我了。】
【曲子绪：好，那你早点回来。】
两分钟后。
【曲子绪：猫猫委屈.jpg】
应文，“？”
什么鬼，曲子绪被下降头了？
晚上，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
彭友打开一瓶啤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应文明天有早课不敢喝酒，只好自己点了一瓶汽水，看着彭友喝冰镇啤酒。
他咽了咽口水，嘴上却说着，“你现在就喝这个，也不怕胃不好。”
“我的胃和我本人一样强健。”彭友没理会他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把杯子一放，“说吧，这次你又和你的室友怎么了？”
应文差点没被气泡水呛到。
“你怎么知道是和曲子绪有关的？！”
我没有暗示过你吧！
彭友伸手在手机上滑了滑，“你这一个月出了找我吃饭，就是和我说你室友的事情。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重色轻友的傻逼？”
应文一噎，回嘴道，“说的你好像不是重色轻友一样！”
“哟，承认了？”彭友戏谑地看着他，下一秒又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失身了？还是他——”
“瞎几把乱说什么呢！”
应文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耐心真好，要是换一个人，可能这顿晚饭就是他们友谊的最后一顿饭了。
他憋了憋，“还没有。”
彭友静了一秒钟，下一刻更大声，“你难不成已经做好了失身的准备了？！！”
大概有那么一秒吧，应文觉得当初彭友被一群人围在角落欺负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挺身而出，不然自己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损友！
应文拿起一串牛肉堵住彭友还想要大声逼逼的嘴，忍无可忍，“……闭嘴。”
彭友把牛肉串拿下来，“那到底怎么了？”
“就……”
应文把自己和曲子绪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用了五分钟来说明自己心情的变化。
彭友，“……”
“哦。”彭友，“喜欢就上呗，纠结这些干什么。”
“他是个海王诶！”应文仰头干完一杯气泡水，打了个嗝，眉头皱了起来，满脸郁郁，“我们可是在约pao软件上认识的。”
彭友重点偏了，“所以我还算是你们的媒婆啊，要是没有我让你去——”
“闭嘴！”
应文现在想起之前那次经历脚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他连忙制止他彭友继续说下去，“我们现在说的不是约pao，说的是我和曲子绪的事情！”
“好吧好吧，”彭友止住话头，想了两秒钟还是给他出了个主意，“但是你不是也说了吗，曲子绪他这么久都挺老实的，天天早出晚归，看起来也没时间去干那档子事……”他皱了皱眉，“而且我听你的描述，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是怪怪的。”
“哪里怪了？”
“就是你影响里面的和你约的人，和你描述中的曲子绪感觉对不上号，”彭友大致给他描述了一下，见着应文还是满脸纠结，伸手拍了他的肩一把，“你现在在这里纠结还不如直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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