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愿压着浑身的躁意断断续续地解释:“捆仙链里......浸入了血池里的液体,外力强迫打开......只会束缚得更紧...”
他把刑魔恨得要命,因为他发现就在刚才,链条里的液体再次通过微小的伤口渗入体内,浑身的燥热简直令人难堪,
“你不要管我。”他不欲戚宁安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偏过头,努力地忽视脚踝上的清凉和他带着怜惜的摩挲,“你出去。”
能说完这些已经是极限,再开口恐怕就是难受的**。
戚宁安拿开了放在脚踝上的手,嗓音低沉暗哑:“好,我先把捆仙锁砍断。”
到现在,他也明白了桑愿遭受了什么。知道对方不想自己在场,他便压下所有的念想,只挥出一道剑气,劈向延伸到血池下方的链条。
血池上上的链条应声而断,他看了偏过头的桑愿一眼,脑海中却是那双雾蒙蒙的双眸。
“我在外面等你。”他说道,随后慢慢起身,“这里会很安全。”
微凉的气息逐渐离去,桑愿身上的燥热却未消散,反而因为这唯一清凉的即将消失心中升起更多的渴望。
戚宁安还没起身,自己已经顺从自己的心意拉住了他的衣摆。
他眼瞳外的碧色完全浮现,眼尾飞起的红比霞光还要艳丽,轻轻地唤了一声:“戚宁安。”
只这一声,戚宁安便如着了魔似的低头,手心覆上他炙热的手背,任由他拽着自己。
灼热一遍遍地洗刷着血肉,桑愿知道这次是逃不掉了,想独自挨过炉鼎之毒的过程太痛苦,戚宁安的出现宛如致命毒药后的解药般地吸引着他。红唇被自己咬得是一片莹润的水光,身体里的渴求宛如巨浪,一阵接着一阵。
他抬起头,拽着衣摆的手一用力,就把戚宁安轻易地拽拉了下来。
戚宁安盯着他的眸子,眼底是极力压制的潮浪,俯身开口:“桑愿,你知道我是谁吗?”
桑愿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他拽倒,随后顺势跨在他的腿上,在他略微错愕的眼神中,艳极的蔷薇色染满双颊,他埋头咬了下戚宁安的耳垂,得到对方一声压抑的闷哼后,满意地笑了。
捆仙链因为他的动作响起一阵哗啦啦声音,嗓愿忍耐许久的**声终于止不住地冒了出来,他对上戚宁安深邃的眸子,感受到对方的变化后,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在对方顺势握着他的腰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戚宁安,我要你帮我。”
明明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可戚宁安心里没有半点不喜。肖想许久的月儿终于落入怀中,近乎发狂的忍耐在这句话下支离破碎。
高山上的霜雪,终于在不可控的昳丽水光下心甘情愿地消融。
纤长微翘的羽睫上因为身体里的热被水汽浸湿,他埋首在戚宁安耳边低低地**,额头的细密汗珠在他的雪衣上晕染出一团团的水渍,像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戚宁安叹了一口气,扳过他的头,让他正视着自己的眼睛,脊背宛如绷紧的弓弦,只需再多使一点力就会绷断。
桑愿哼哼唧唧地看着他,像是不满。
“好。”他没有多说一点话,天衍剑被他随手一抛,在血池外化为坚不可摧的剑阵,遮挡血池边发生的一切。
直到炙热的唇上印上微凉,得到确定回答的桑愿不再压抑自己,本能地去索取更多的清凉。
他的动作很是不得其章,中途嫌弃戚宁安的手碍事,不得不迫使他双手撑在地上,绷着身子任由他为所欲为。
汗珠一颗颗地从桑愿绯红的脸颊滚下,有些落在他的衣襟间,滚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桑愿手指插入银发里,声音里全是不得满足的哭腔。
雪山苍松的凉苦味和草木清透的味道慢慢融合,银发被人宣泄般地拉扯,带着一丝丝痛意,断断续续的哭腔一点一点地钻入他的心脏。
离开清凉之处的唇早已是娇艳欲滴,透出一种雪山红梅中都难极的红。酥麻的感觉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戚宁安的心神,撑在地上的手背早已爆出青筋,在桑愿唤出他的名字时两条胳膊上的肌肉都绷得死紧。
“戚宁安。”耳边是他含着水光的一声声呼唤。
这些字眼宛如一点星火,转瞬间就把所有的冰雪蒸发,化成一道又一道的水汽,缠绕在两人身上。
戚宁安瞳孔里的灰色变成化不开的浓墨,桑愿拽着他衣襟的手越来越近,直到微凉的气息包裹了他们,他才捉住他仍在作乱却不得寸近的小手。
桑愿委屈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这样你会伤到自己的。”戚宁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入鬓发,他看见柔嫩的瓷白被热气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绯红,落下一句,“我帮你。”
蔷薇里的甘甜被他噙出,桑愿喉咙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那些得不到的渴求终于被人耐心地一一满足,两人的呼吸交缠,雪山苍松的苦意一点点融入草木清透的气息,血池里泛起微微的涟漪,只留下春光暖意。
春日里盛开蔷薇花旁停了只雀儿,它好奇地看着这朵散发着馥郁芬香的花朵,看它在风中巍巍颤颤地抖动,然后毫不犹豫地飞向娇嫩的花蕊。
梦境里突然起了风,未受过风吹雨打的花儿哪里受的住如此对待,花汁四溅中花瓣飘飘撒撒地落了一地。
两人彻底陷入旖旎的春日梦境,他们在里面奔跑追逐,双手紧握。
情果和灵血混合浸入的炉鼎之毒在第二日就尽数解去,可捆仙链在地上的摩挲声却足足响了五日。
第七日的早上,桑愿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只是偶尔停下歇息一会儿。
“桑愿。”戚宁安在身后唤了他一声,得到的是一个回首的白眼。
他的双颊鼓鼓的,显然气还没消,凶巴巴地朝后骂了一句:“别喊我!也别跟着我!”
戚宁安如他所愿地没有喊他,却仍是在后面跟着他。
短短几天,他就由化神期一跃进阶到合体期,足足跨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但修为的猛涨让他止不住羞愤,而这份羞愤就发泄到了始作俑者,剑君戚宁安头上。
这厮...这厮竟然在他炉鼎之毒解除的情况下,恬不知耻地一次又一次。直到昨日,才有空把他脚踝上的捆仙链彻底除去。
丹田的灼热感早已消失,可却有了挥之不去的几丝剑意,就像是戚宁安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抹除的痕迹。
桑愿气得要死,在碰到邪魔时准备出手发泄,只是还没动手,那些邪魔就消散了。
在第八只邪魔被身后的戚宁安一剑灭杀,桑愿终于止住脚步,猛地一回头却刚好撞到他的胸膛上。
硬邦邦的,更令人生气了!
戚宁安趁机捉住他的手,无师自通地道歉:“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哟,这厮还知道自己错了?
桑愿瞪他:“你错哪了?”
戚宁安诚实回答:“错在时间太长,你都说了不要......”
桑愿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爆红,呵斥道:“别说了!”
戚宁安此时眉眼舒展,神态里都是说不出的魇足,甚至顺从心意地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桑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生气都忘了,冷笑两声又不理他。
“桑愿。”戚宁安柔声唤他,眼底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闭嘴吧你!”桑愿暴躁了,瞥了他一眼,警告道,“没有下次。”
只是,这一瞥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别样的旖旎。
戚宁安喉结剧烈地滚动两下,情不自禁地想起他那时眼尾发红的模样。
“你脑子里的画面给我停!”桑愿一眼就看出这厮在想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嗯。”戚宁安微微颔首,迅速地默念十几遍清心经,总算恢复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
只是,耳尖上的红始终都散不去,目光也时不时地停留在他身上。
见他没有再说那些奇怪的话,桑愿消气了一点,走了一刻钟才发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是怎么回事?”灰蒙蒙的天空像是从未有过太阳,天幕微沉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桑愿天性喜阳。
“这里是邪魔界。”戚宁安为他解释道,偶尔有窥探而来的邪魔均被他随手解决,“准确地说,这里曾是修真界,后来被邪魔占领。”
桑愿惊了一瞬,心神立马被此事吸引:“被邪魔占领?意思是这里的修士没有胜过邪魔,沦为邪魔的养料?”
他想起了血池中的灵血。
自古天道之下不管经历多少更迭大战,必是邪不胜正而为结局。这里竟是颠倒着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的天道在某种情况下消散,天道法则消失。
只是,是先有天道消散还是先有邪魔?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桑愿并不知晓。
“你怎么知道的?”桑愿拧着眉毛,不解道,“这里还有活着的修士吗?”
他站在一片废墟中,头顶是灰蒙的天,可那双眸子却灿如星辰,轻易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即使背景截然不同,可戚宁安知道他就是自己曾在错乱时空中看到的那个人。
时光荏苒,他终于落入自己的怀里。
“剩余的修士全部被取了灵血存储下来。”戚宁安确定道,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我搜了这里魔主的魂,他是最初一代的邪魔,后来是这里,也就是苍冥界的魔主。”
邪魔天性嗜杀,本质里没有善良一词,有的是无尽的掠夺和侵占。
苍冥界?这名字与苍蓝界这么像?难道是有什么关系?
桑愿突然想到,这些跟神树需要跟他查探的东西有关吗?
若有关系,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好不容易知道现在戚宁安异常的原因,还在考虑用什么办法打消他捅苍蓝界天道的念头。
“你在想什么?”见他迟迟不说话,戚宁安忍不住问道。
桑愿却突然看着他,斟酌着开口:“这里没有天道法则,应该就是邪魔产生的原因吧。”
所以,为了苍蓝界的苍生,哪怕是为了玄天门,你捅天道的计划能不能放弃?
哪知,戚宁安摇头,说道:“并不是,我从刑魔的记忆中看到,最初的邪魔是有人在域外空间圈养的,后来域外空间不知为何破了,这些邪魔就穿过空间界限逃到各处。”
邪魔由邪气和魔气侵入生灵,把他们神志吞噬后取而代之而成,换言之,这些邪魔曾经都是其他生灵,只不过现在没了作为原先生灵的灵智,只留下邪魔本性的杀戮。
吞噬完苍冥界的生灵之后,这些邪魔就互相吞噬,宛如养蛊一般,最强大的成了魔主,次一点的便是魔将,而其他没有神智的邪魔就供他们驱使。
戚宁安把从刑魔记忆中得到的信息一一跟他说了,清冷的嗓音抚平了桑愿心里的一些烦躁。
桑愿:我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了的。
只是对于有人圈养邪魔这事他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可能:“邪魔乃天地不容之物,圈养之人定会受到天罚,若是这样,他做此事的目的何为?”
戚宁安没有直接反驳他,淡淡道:“若是,做这些时能获得的利益远远胜于受到的天罚呢。”
桑愿一愣,想起了这个可能,喃喃道:“可是这要用无数的生灵作为代价啊。”
戚宁安知道他对万物有一种怜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天地间,最不缺的是为利益所驱使的生灵。
“别想太多。”他站在桑愿面前,遮挡了他落在枯枝上的视线,“若你想知道更多,我们可以去找其他有神智的邪魔。刑魔虽被搜魂,但仍有一部分记忆受到禁制保护,当时时间不够,只来得及搜出我想要的记忆,若他不知的,还剩余三位魔将活着。”
“你把他杀了?”桑愿惊讶道。
“没有。”戚宁安没有隐瞒他,嘴角微抿,“重伤,留着给你出气。”
桑愿知道多想无益,虽然先前对刑魔施了报复,可想起在血池边的日夜,仍然想踩他几脚。
“带我去。”他忍不住瞪了戚宁安一眼,吩咐得明明白白的。
戚宁安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地瞪他,也知先前是自己过于孟浪,本能地就顺从着他。
“好。”他没有一点生气。
见他这副任打任骂的模样,桑愿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里。
“我带你去。”戚宁安唤出天衍剑,伸出手想拉他上来。
桑愿却只是瞥了一眼,然后自己跳了上去,只是步子太大,牵扯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差点一个趔趄掉了下来。
即使在后来进阶到合体期,但大乘期的冲击确实令人难以承受。
戚宁安手快地扶了他一下,侧过身低头问:“好点了吗?”
他本身气质如霜雪,很多时候带着剑意的侵略锐利,此时俊美无俦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关心,让桑愿想起了两人在血池边情到浓时的那一幕。
豆大的汗珠从他身上滴落,一颗颗地砸在瓷白莹润上,激起一阵阵的战栗。
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陷入**。中的疯狂和炙热。
不得不说,打破禁欲最令人神魂颠倒,更何况猿臂蜂腰的对方还长着一副极俊美的面容。
到最后,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被谁蛊惑的。
桑愿脸上爬上红晕,仍是愤愤地盯着他,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早早泄了气,只偏过头不去看他,声音有点闷:“还行。”
知道他还在生气,戚宁安轻轻地叹息一声,脚下天衍剑随心而动,一只手却落在他的腰部。
桑愿本能地打了个颤,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却感觉一阵温和的灵力从穴位汇入,浑身的酸痛顿时消了大半。
算他有良心!
戚宁安顺着曾留下的印记,很快找到了刑魔,以及一些魔兵魔将。
一位魔将率先看到两人,尤其是看到戚宁安后,竟然第一时间躲在了其他魔将后面。
桑愿一阵无语,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这条件反射也过于夸张了一些。
戚宁安握着天衍剑,语气平淡:“不过是打败了他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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