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万燧沉吟片刻,一脸正经道,“我们秋宝好久没唱过歌跳过舞了吧。”
宇文秋霎时瞪大了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万燧给卖去歌舞团贴补家用。
米虎叹口气:“开始了,有的人又开始欺负秋宝了。”
万燧就低低笑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好逗呢。”
刁慈航敲了敲训练室的门:“乐什么呢一个个的不训练……Eras,你来一下。”
卓杰趁机一损:“堂堂皇阿玛,天天被呼来唤去,龙颜有伤啊。”
“是,现在天子震怒了,”万燧顺手把卓杰的脑袋使劲往下一摁,“晚上吃饭你就蹲门口喝西北风去吧。”
会议室。
“一脸严肃的干什么,”万燧坐下来问,“怎么了。”
刁慈航正襟危坐:“跟你聊聊秋宝续约合同的事。新赛季签约费,你心里有理想的数目没有?”
万燧笑了笑,并不打算参与这个事情,就打了个太极:“我在战队只是有点股份,什么时候给了我这么大的话语权?”
“认真点行吗,”刁慈航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主办方让他去表演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看见没有,我以前说过什么?这就是秋宝身上的商业价值,多少人觊觎着呢……”
万燧扬了一下眉,做出一个被冒犯到了的表情。
“我清楚我清楚,秋宝是为了您才来打职业的,”刁慈航摆摆手,“您比人民币长得好看呗。”
万燧抬了抬下巴,眼神不悦:“现在你冒犯到两个人了。”
“……”刁慈航叹了口气,“万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知道秋宝不是那种把钱放在第一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走到现在。我是考虑他家里那个情况……怕他父母将来要后悔。”
刁慈航说:“我不是做了点背调么,他父母提空他的银行卡,是因为他父亲在外面做生意欠了债。万一他们哪天回过劲来找秋宝狮子大开口……你懂我意思吧,我希望秋宝能尽量攒点家底儿,踏实些。”
万燧问:“队里给的价是多少?”
这个问题按理说是不能过早透露给队员的,但刁慈航还是对万燧实话实说,只是简略道:“九百。”
“知道了,”万燧点头,了然道,“别队想接触他,给了更高的价是吧。”
“嗯。所以……”刁慈航顿了顿,虽然不妥,但还是说,“我知道他不会走,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这边也尽量把价格往上抬一点。”
“你直接去谈就行,”万燧皱了一下眉,“有困难?”
刁慈航叹了口气:“管理层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把闭幕式的表演接了,毕竟是个博眼球的事儿,能吸引到新的赞助,有了赞助,就什么都好说了。秋宝作为新人选手,原本身价抬不到这么高,但他的爱豆身份特别吸引人,哪怕这个赛季是九百,下个赛季也能涨到一千二。”
这便是所谓的商业价值了。
碍于宇文秋的选手身份,所以承办方提出的表演邀请是在闭幕式上的。
可即使是在闭幕式上,也一样会影响宇文秋一心一意备战的状态。
如果接下这个表演,赢了比赛拿到冠军还好说,就当开开心心玩一场——可万一错失奖杯呢?
宇文秋的目的非常单纯,他肩负着五分之一的、战队的荣耀,是奔着冠军去的。只要世界赛最后的结果不是冠军,哪怕是四强、是亚军……宇文秋都绝无可能坦荡地站在闭幕式舞台上给大家表演。
队内自家人相互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万燧绝不可能让这种玩笑成真、绝不可能让宇文秋带着这样的隐忧上场比赛。
“这是全球总决赛,是他的第一次世界赛。”万燧收起玩笑的神态,惯常平和的眼神骤然冷下来,“去回话的时候就说是我说的——给他抬到一千,明码标价标的先是实力,后才是商业价值,没成绩什么话都是空话。他们想有钱赚,就掂量下孰轻孰重。”
刁慈航看着万燧的表情沉默片刻,说:“我知道了……表演这事儿不提了。”
万燧嗯了一声。
刁慈航又补充说:“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力去谈价格的,你可别冲动啊,别拿你自个儿去谈条件什么的……”
“我有什么条件可谈,”万燧轻松一笑,“再玩两年都该退了。”
“退个屁!你退完再把我秋宝一波带走!谁受得了!”刁慈航怒气冲冲指着万燧说,“老实儿待着吧你!”
“欸,别激动,我撤回刚才的话好吧,”万燧举起双手承诺,“这就开始注重养生了,晚上火锅改菌汤吧。”
九月底,天气都还没凉透。
TB战队的家人们从车上下来,抬头望着菌汤锅的店铺招牌,都懵圈儿了。
贾思特回头看刁慈航:“开错地儿了?”
刁慈航望天,假装没听见。
卓杰狐疑:“说好的赛前打牙祭,带我们搓一顿有滋有味的呢?我火锅儿呢?”
米虎扁扁嘴:“不至于打个有滋有味的蘸碟就把我们打发了吧?”
万燧搂着宇文秋的肩膀,迤迤然往店里走:“我喜欢。”
“……”刚想跟着批判两句的宇文秋立马改口,“菌汤锅就非常不错。”
家人们咬牙切齿异口同声:“你这只无情无义背叛亲人毫无原则的小舔狗!”
好在菌汤锅的鲜香还是征服了骂骂咧咧的队员,一群人吃着吃着就把“埋汰临时变卦的不受尊敬的队长”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甚至还不顾刁慈航劝阻,约好了饭后娱乐KTV局。
刁慈航头疼:“还有一个星期就进入比赛赛程了!闹个什么劲儿……”
跟随万燧征战了好几届世界赛的贾思特大手一挥,艺高人胆大,道:“平常心!平常心好吧!今天是不是星期六?是不是咱们队内法定的休息日?没毛病,咱们就是要拿出把高考当成随堂测试的气魄……”
刁慈航怒了:“你参加过高考吗你就吹!”
“欸!”卓杰插了句嘴,“这事儿我有发言权了吧。”
刁慈航:“……”
最后刁慈航一根可怜儿的大腿还是没能拧过这一群胳膊——在万燧中立、宇文秋夫唱夫随也中立的情况下,家人们还是如愿以偿去了家非常正规的连锁KTV。
包间昏暗,贾思特开了红红蓝蓝的灯效,喝多了非说他以前做直播的时候亲亲水友们给他刷礼物就是这个效果。
宇文秋被晃花了眼,合理怀疑:“都给你刷的免费礼物吧。”
“你你你!”贾思特刚伸出一根手指……
万燧微微一眯眼睛:“指什么指。”
贾思特立马把手指头调转过来对着万燧:“你管管你秋宝啊。”
卓杰感概一句“密码正确”,眼不见心不烦地扭头点歌去了。
万燧果然愉快地说:“嗯,我管着。”
家人们此起彼伏、鬼哭狼嚎地唱起来,万燧和宇文秋正常说话也像在说悄悄话。
万燧一手提着啤酒的玻璃瓶子,一手随意揽住宇文秋的肩膀,索性凑近宇文秋耳边说话,暧昧的光线下看着就像耳鬓厮磨。
明明万燧在刁慈航面前一点余地不留,斩钉截铁回绝了表演的事情,现在却故意要在宇文秋面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
“秋宝,”万燧的呼吸擦着宇文秋的下颌,“公主多半不会接那个表演,遗不遗憾,嗯?”
宇文秋有点痒痒,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耳垂:“有什么可遗憾的。”
“是么。”万燧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就拿啤酒瓶冰了冰宇文秋的耳朵,笑着逗人说,“我可有点遗憾了啊……”
宇文秋被冰得一颤,情不自禁回想起万燧注视他跳舞时的眼神和样子。
他当时是在万燧面前扭了腰……还是摆了胯?
宇文秋目光闪烁着,脸悄悄热起来。
第62章 回家
“秋宝!唱啊!”贾思特拿着话筒盛情邀约,“前几天还看见有特……妈妈的喷子说我们国家的战队就和我们国家的爱豆一样,都比不上韩国的,我可去他大爷的吧!这等于是冒犯我秋宝啊!咱不得秀一下实力?”
宇文秋一直往万燧身上靠,也实在躲不过贾思特怼到他脸上的话筒。
“……行吧,”宇文秋只好去点歌,“点什么呢,我想想。”
米虎突然一机灵,好奇道:“秋宝在韩国待过,是不是会唱点韩文歌啊?”
宇文秋愣了一下,脑内搜索了一下这部分记忆,才点头说:“……忘是忘的差不多了,歌勉强能唱。”
刷刷刷——
家人们期待的目光瞬间向宇文秋投射过来。
宇文秋啧了一声:“你小爹我还就躲不过才艺表演了呗。”
仗着家人们不懂韩文,宇文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点了一首勉强记得的、甜甜腻腻的情歌。
伴奏响起的时候,宇文秋忍不住瞥了万燧一眼,又在万燧朝他看过来时眨着眼睛挪开了视线。
“ ……
有时候 我啊 真的感到很讨厌
我想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短信
一天完结后听着你的声音入睡
周末时在人群面前炫耀一样地拥抱着你
…… ” *
宇文秋的嗓音很干净。唱《Torchlight》时是抓耳的利落,唱这首歌时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带着些温柔,又好像在对恋人撒娇似的埋怨着什么。即使听不懂歌词,也仍然能让人听出这是一首情歌。
米虎摇着铃铛说:“听不懂,但挺好听的,不愧是你,我们的人间小甜豆!蜜嗓大vocal!”
贾思特也晃着鼓槌:“这波意外了啊,我还以为你要K-POP起来了。”
卓杰撞了撞万燧的胳膊:“跟着你家秋宝情歌对唱两句?要不你闲着没事给家人们翻译翻译也行?”
家人们说话音量都不小,宇文秋声音忽然一顿,然后僵着脖子转过来看向卓杰:“……翻译?”
“嗯呐,”卓杰说,“早年老是在韩国打比赛嘛,我们万岁爷不说精通,但还是可以听两句思密达的。”
宇文秋无比后悔地闭上眼睛……怎么都不肯再开口把这歌唱下去了。
万燧就把宇文秋的话筒拿过来,随手塞给旁边的人,倒也没看清是递给了谁,不重要。
“你们玩。”万燧把玻璃瓶里剩着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握着宇文秋的手腕站起来,“多玩会儿,我先带小朋友回去休息了。”
卓杰翻了个白眼:“可能是吧,我们秋宝回去之后可能是可以休息吧!真特妈妈的不受人尊敬……”
战队基地。
“队长……!”
回来的车上,万燧的话并不多,好像忍着什么,宇文秋就有些心慌,可刚一进基地门,宇文秋就突然被万燧从正面托抱起来。
万燧的手很稳,步子也很稳,抱着一个人走楼梯上三楼似乎不费力气,也看不出喝了酒。
反倒是宇文秋,啤酒什么味儿没尝几口,人却飘起来了。
万燧嘴唇温热,说话时蹭在宇文秋的下巴和侧颈。宇文秋感觉很痒,是比平常亲近时更难耐的痒——就越发觉得万燧是故意逗他的。
万燧大步流星把宇文秋抱进自己房间,余光瞥了一眼房间门。
“秋宝,”万燧含了含宇文秋的耳垂,呼吸和话语都碎在宇文秋耳边,“我没手了,你帮我把门关上,嗯?”
万燧的房间和别人的房间不一样。
只要万燧的房间关着门,无论上没上锁,都是不会有人从外面擅自打开的。
宇文秋埋着头,抬起轻轻颤着的手推上房门,心甘情愿把自己和万燧“关”在一起,又想如果能永远关在一起就好了。
砰的一声。
紧闭的房门阻隔了廊灯昏黄温暖的光。
宇文秋被万燧带着一起栽倒在床上,陷进又慌忙又踏实、又令人不安又令人舒适的暗色里。
宇文秋仰面躺着,万燧双腿就跨在他身侧,总是温和的人现在却居高临下着,宇文秋像只本能感受到危险的小兽,敏感察觉到万燧此刻并不克制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所以宇文秋只好赧然地抬起双臂,交叠着挡住自己的眼睛,只露给万燧一个小巧的鼻尖,和微微张开袒露出惶然呼吸的、微红的薄唇。
万燧眯了眯眼,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却偏要去描摹宇文秋此时的模样。
于是他便把拇指按在宇文秋下唇,感受到宇文秋呼吸一滞,又得寸进尺探进去,继续抚按宇文秋的口腔和舌头。
“想早上睁开眼睛就看见我的消息,想晚上睡之前能听见我的声音,想在别人面前也可以抱我,”万燧俯身舔碰宇文秋的喉结,嗓音低下来,“还想什么,我的秋宝还想要什么?”
宇文秋被迫含着万燧的手指,呜咽声都含糊起来。
万燧一把拉过他的手按在头顶,温柔又强势地去亲他湿润的眼睛:“可以,你要什么都可以。”
万燧大刀阔斧地占有征服,又全无保留地坦诚交付。
宇文秋的每一寸都是他的。
他的每一寸都是宇文秋的。
“我想带你回家。”万燧喃喃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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