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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坐这个位置，请问你们谁可以让我一下？”
见白商霖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苏明皓跟邵也同时抬起脸。
他们俩分别是秋思凡的前桌和同桌，能做秋思凡同桌是最好不过，可前桌也不是不可以。
白商霖内心耍着小心思，认为他们接下来一定会为争着要让自己座位而大大地吵起来。
毕竟在上一世，他凭借着是“秋思凡的未婚妻”，没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对上秋思凡俩小弟仰起来的目光，白商霖十分有自信。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下一刻他就看见苏明皓和邵也两人对视几眼，仿佛都在对方眼中撞见了无语。不作声地低下头继续写题。
被整个无视了的白商霖一懵。
“你们……没有听见我说话吗？”
对，一定是没听见！
哪怕不是借着秋思凡的名声，白商霖自认为单单是他的魅力，都不足以让这两个人无视。
“你们谁愿意把座位让给我？”<br/>白商霖又重复问了一遍，只不过这次他声音听上去很是艰难，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般。
苏明皓摘下蓝牙耳机，刚想说什么。
“可你不是近视眼吗？”邵也率先开口，他烦躁地摸了摸脑袋，“我这最后一排座位肯定不适合你啊。”
“唉！你看你，都因为你刚才打扰的，搞得我做题思绪都乱了，我本来学习就不好，这次月考考砸，再次考试再不努力，回去得被我爸乱棍打死。”
啧。白商霖撇了撇嘴，心说早知道就不说自己近视了，应该再换个理由。
不过幸好，这人不是故意无视他。
确定这点，白商霖接着把目光放到前桌的苏明皓身上，想听听他又有什么“为自己好”的理由，谁知对方竟只冷酷无情说了句：“不想换。”就没理他了。
“……”简直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商霖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不想换？！”
被对方这仿佛没预料到般的喊声弄地眉头一皱，苏明皓顿觉奇怪道，“对啊，不想换。你明明可以做前排，为什么偏要坐后方的座位？”
白商霖：“因为——”
“因为你想坐在秋哥身边，对吗？”苏明皓打断了他，垂下眼，将书本翻到下一页，“秋哥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上，不然以你刚才在讲台上做的那番自我介绍，我肯定是会向他求证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借着秋哥的名声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秋哥他从来没和我们提过他有未婚妻，你的话，还有待证实——”
对方算不上好的态度让白商霖眼角直抽抽，黑色的眼珠不禁染上一份凶意：“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别的座位上坐吧。”这人怎么一激就怒？苏明皓内心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语气却仍旧平淡道，“除非等秋哥来回校后，他亲口跟我说让你做他旁边，到时候我一定让座，不然你还是请回——”
“砰！”白商霖一拳头重重砸在苏明皓桌子上。他瞧上去弱不禁风，实则力气不小，几本书都被掀在地上，苏明皓抬起眼，与白商霖双目直直相对。
教室渐渐生了骚动——
“不是，我听苏明皓那番话也没不对的地方啊。”
“这人好凶哦……”
“近视坐前排不是更好？万一上课看不清黑板怎么办……非要坐秋哥附近，他不会是恋爱脑吧？”
“秋哥会喜欢脾气那么差的人？”
本想巴结白商霖的同学见势头不对，立即回踩：“就是嘛！连我都不喜欢，秋哥怎么可能看的上？！”
“……”
白商霖听得额角直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气晕过去，异常地难看。
怎么回事？上一世明明他说什么，这群人就会做什么，明明上辈子是那样的顺利，为什么今世却会有这样大的不同？！
他这边正恶狠狠地思索缘由，坐苏明皓斜后面的邵也，被这一动静又给整打岔，脑子里解题思路一下子全空了。忍不住两手抱头烦躁地嗷嗷直叫，望向白商霖的目光也明明白白地写满了讨厌。
“——啊我真操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座位，不让你坐怎么了，又不是没别的位子坐！你他妈屁事怎么那么大！转学生了不起啊，就你这样的脾气还秋哥的未婚妻？还不如程榆那小邋遢呢卧槽！”
说罢，他猛踹了下桌子。
而就这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班主任女老师踩铃进入教室。
看见窗边面色铁青的转校生，她疑道：“白同学，座位找好了吗？现在已经上课咯，赶紧回座位上去。”
白商霖拳头越捏越紧，气得嗓音打颤，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还没，找到位置。”
“还没有？那你刚才下课的时候在干什么？”
见白商霖咬牙不说话，班级里氛围也是难以言喻的奇怪。女老师无奈地叹口气，大致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节课你先别上了，去我办公室里坐会儿，等下课我有话对你说。”
白商霖不想听班主任唠叨，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沿着教室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停住脚，忽然被一道划过耳畔的跑车声吸引走全部注意力。分辨出这辆车价值不菲，并且是什么车后，白商霖立马朝走廊旁的阳台奔去，他双手撑起用力跃起，就看见一辆黑色豪车在校门口停下。
一名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从驾驶座下来。
乍然看到喜欢的人，白商霖嘴角还没开始上扬。
他想隔着楼大喊一声对方的名字，还没喊出来，忽然又见男生绕到对面打开副驾驶门——
拥有一头浅褐发色的少年被秋思凡半搂半抱着扶出来，前者全程拳打脚踢的挣扎。可能是见他抗拒得太厉害，秋思凡只好不尽兴地在对方脑袋上一阵狂揉，才让他自己下了车。
可两人一进校门，男生似乎又克制不住地开始手贱了。
少年原本在低头按手机，秋思凡就趁着他不注意，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后腰。如果不是对方反应太大，白商霖甚至怀疑他的手还想顺着那少年的后腰往下滑。
戳完后的前几秒，秋思凡还道貌岸然地装不知道装无辜，可少年显然没信，杏眼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说炸毛就炸毛，直接追着秋思凡绕满教学楼跑。
浅金色阳光碎星般倾斜下来，由于打闹而经过的道路满满青春气息。
在清楚看见秋思凡身边的人是谁后，白商霖指甲深掐进了掌心。
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喷薄而出！
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进入办公室。
*
作者有话要说：
气死你气死你！
白商霖：……
第三十七章 程榆只觉得秋思凡这个人，温柔地甚至能说是在包容他。
“进办公室就进办公室, 你这学生摔门是几个意思？！”
正心情不好着，一进办公室就又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对他怒吼。白商霖冷冷地瞪过去，郭老师亦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语气听上去更凶恶了：“什么眼神？你哪个班的？！”
郭老师原本是来理科楼和年级主任一起商讨，该为这次月考的文科和理科年级第一分别颁布什么样的锦旗。
毕竟文科第一是他们班的程榆, 郭老师别提有多骄傲和自豪了，满满的喜悦全写在脸上。哪怕秋思凡大清早地因为高莲的事，起了豪门世家间的纷争，并在事情告一段落后趁机和他们程榆手牵手双双逃课, 郭老师觉得自己都能睁一只闭一眼。
心情原本好得很，被这忽然踹门进办公室的学生，搞得笑脸又垮下来。
年级主任抬头看了白商霖一眼, 认出这是今早刚转进12班的白家孩子，忙拽向郭老师衣袖, 摇摇头说别计较了。
“算了算了, 今天新转来的学生——白家的那位。”
最后半句他说的很轻, 明显对那所谓的“白家”是有所忌惮的。
不想跟豪门恩怨扯上关系的郭老师又瞪他一眼，而后不屑理睬地继续与年级主任讨论起来。
嘁, 老不死的东西！
白商霖心底咒骂一声, 坐到一旁沙发上。独自等待下课铃响后，班主任过来对他唠里唠叨。
“你说这大红色的小锦旗程榆那孩子会喜欢吗？”
“唉, 什么时候再给我们班程榆拍个照, 放学校表彰墙上？”
每三两句话中总能听到几次程榆的名字, 坐在角落沙发上的白商霖, 忍不住白了郭老师背影好几眼。
表彰墙？呵, 要给顾远颁奖就颁奖, 没事非提起程榆的名字干什么？月考拿文科第一的又不是他。再说, 这姓郭的老东西上辈子不是很看不起程榆吗，如今是有多偏爱他，连锦旗都要根据程榆的审美来定？
程榆是他干儿子吗？
白商霖心中不快，觉得自己重生后周围所有人对待程榆的态度，都显然和上辈子不同了。
为什么呢？没理由啊……
莫非程榆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
程榆在上辈子遭人厌恶唾弃，重生后这辈子变机灵了，懂得怎么去讨别人欢心？
自己既然能重生，那程榆能重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商霖这边正胡乱猜测，那边和年级主任对吹的郭老师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吗，我看起来有那么高兴吗？”<br/>郭老师边开怀大笑边说道，“唉这不一样，你们理科的秋思凡能拿第一完全不奇怪好吗！”
“我承认，那叫秋思凡的学生虽然个性张扬跋扈了些，整日看上去像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却十分掂得清轻重，学习成绩向来都挺好。可我们班程榆不一样啊，就他上学期那点破成绩，每天都能气得我血压直飙200。可这学年才刚开始，就给我搞了个文科年级第一名的大惊喜，你说我，我能不高兴吗啊哈哈哈哈哈！”
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郭老师这段响亮无比又清晰的话。后者刚说完，就和年级主任出了办公室门，一路春风得意地前往教务处。
留下如同被雷劈中，表情有一瞬间茫然空白的白商霖。
脑海里相关程榆到底会不会是重生的思路被这一打岔，整个消散了。
那老东西在说什么？
文科，年级，第一名？
不是顾远，而是……程榆？！
久久才怔怔回神的白商霖，自重生以来，头一次感觉到巨大的危机。
*
正值晌午十二点，第四节 刚下课的时间。
抵达文科楼6班教室门口，程榆最后狠狠掐了把秋思凡的胳膊，瞥都没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到教室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小没良心的，天天就想着赶他走。
“嗯。”秋思凡盯着他，问了句，“所以你什么时候转来理科楼陪我一起上课？”
伴随他话落，广播里最后一道铃也打完了。
教室里学生顿时蜂拥而出，边跑边跳着要去干饭，喧闹跳跃的氛围让整个文科楼宛若菜市场。
然而在撞见标杆似的站在班级门口的两人，看清楚他们俩分别是谁和谁后，整座文科楼又顷刻间寂静了。
那是校霸和……学霸！
对，就是学霸，这次月考成绩下来，整个文科楼都给程榆冠予了“学霸”的称号。
这家伙，可是比顾远还要超出整整十分的变态！
要知道，这次文科月考的数学是出乎意料的难，校方也不知到底怎么出题的，都能和理科高考的数学试卷媲比了。可饶是这样，程榆的数学成绩还是拿了满分，顾远今早都登论坛大肆宣扬他有道数学题是程榆教的，不然在考试时哪怕他想破脑袋，也根本考不到149！
顾远学习向来都很好，为人也比较傲，除了公认的比他成绩还要好的，也从没见他夸过谁，今早却为程榆在校论坛上公然献出膝盖……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有了这个概念，过路学生纷纷肃然起敬：“校霸好！学霸好！”
“是秋哥和榆哥！”
“卧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越看越觉得甚是养眼呐！”
“榆哥你饭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食堂？我请客！”
换作以往他们只可能对秋思凡问好，有了这一出，此刻看向程榆的眼神里，竟也染上了几分难以忽视的敬佩。
程榆被捧得整个人一呆，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他支吾道：“那个，我就不去了，我刚和秋思凡一起吃过午饭。”
那人闻言，立马露出“我懂”的表情，转头冲另一人窃笑道：“榆哥和校霸感情真好，逃课也不忘一起吃饭。”
“是啊，而且刚才榆哥喊到校霸名字的时候，我看到校霸好像还笑了一下！”
“……”程榆木着脸问，“你笑什么？”
“单单笑一笑还不可以了？你挺霸道啊。”
因为身高差，秋思凡每次看程榆都要微微压低视线，那双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经过这样一打岔，他也没恼那俩插话的学生，反而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申请转理科，来陪我一起上课？”
“……我，我才不要转去理科。”程榆偏开目光，不知是在说服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声音轻地几不可闻，“我在文科楼做我的文科年级第一不好吗，为什么要来理科楼……将第一名拱手让给你吗？”
“这趟月考，文理两科考的数学难度相差不大，就是我也才考了一百四十七分。加上另几门科目，总分没你高。”
秋思凡微笑着对他说：“单单是你数学考了满分，我就不信你会不喜欢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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