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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笑着揉乱楚南星头发，不知该作何表情：“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楚南星随口就开始胡说：“那当然，毕竟我的脑子可以自动清理缓存。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但我也控制不了啊……”
有些时候，楚南星也挺苦恼，毕竟这样会显得他很冷漠。
“这样就挺好。”商陆认真道，只要楚南星别把他和重要的人和事情忘记就行。
云乐回国实际上是因为手上有个新项目，他原本还想找商陆合作，不过被拒绝了。
因为商陆已经快要被工作淹没，楚南星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接连好几天，他俩都只是早晚各见一面。
商陆忍无可忍，回家之后去书房找亲爸抗议了：“爸，再这样下去，您儿媳妇就没了。”
商父漫不经心看了儿子一眼：“现在本来也没有啊。”
商陆呵呵一笑，又有了点十几岁时气死人不偿命的意思：“您就说给不给假吧。”
虽然在大多数长辈眼中，商陆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优秀小孩，就连亲妈都偶尔会被蒙蔽。只有亲爹才知道，他这儿子有多能气人。
小时候可爱又乖巧的儿子，怎么长大后就成了这样，明明和南南一起长大。
“最多给你一周假。”商父道，“你妈都开始找婚礼策划了，还重金找人算了日子。现在嫌累，难道你想结婚的时候还在处理工作？”
“爸。”商陆故意道，“您现在不反对了？”
“我反对有用吗？”商父瞪儿子一眼，“全家上下，连你楚叔一家，都跟你一条心。”
“那你还天天用工作压榨我。”商陆道，“信不信我等会就找妈告状，说我本来想求婚，结果你一直给我安排工作，一点时间都没有。”
“多大人了，还找你妈告状……”天生严肃脸的大家长其实是个妻管严。
“就算八十岁，我也能告状。”看这熟练的程度，就知道亲爹被儿子坑过多少次。
“你楚叔现在成天盼望着退休，南南肯定不会管公司，在楚楚长大之前，你说不定要管两家的生意。”商父振振有词，亲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现在只是让你提前适应工作强度。”
以后都像现在这么忙，那他还怎么跟楚南星二人世界，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总不能还不如单身的时候。
“你们离退休年龄远着呢，怎么就天天想着退休。”商陆道，“天天自诩年轻人，怎么不能学一学，内卷起来，工作到八十八。”
商父心想也就是他心脏健康，不然现在就该吞速效救心丸了：“不孝子！”
商陆闪身，避开父亲丢过来的纸团：“爸，你现在可揍不了我！”
第27章
提及过去，两人相视一笑，显然是已经和解。不过父子俩的性格如出一辙，让俩人去谈心，那基本不可能，说两句话就要跑题。
“当年揍你是因为那时候南南完全没有恋爱那根筋，但是你也很清楚，如果你开口，南南绝对会答应。”商父道，“虽然我相信你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但凡事都有例外。我跟老楚这么多年的交情，也拿南南当亲子看待，万一他要是羊入虎口，那我怎么跟他父母交待。”
商陆无语，不怪楚南星天天说他们俩抱错，好歹是亲生的，爹就不能把儿子想得好点？
其实商陆也知道，要不是他那时口不择言说反正他不缺钱，如果父母反对，等上大学，他就带着楚南星私奔，远走高飞，亲爹也不能被气成那样。
他那时的确幼稚，只想着眼前，如果真让楚南星因为出柜跟家庭断绝来往，还要被当成八卦被不怀好意的人传播，他才舍不得。
虽然在他心里，楚叔跟阿姨那么温柔，才不会像他爹一样，这么不讲道理。
既然已经得到满意的结果，商陆直接道：“那我去找南南了，爸，接下来一周就麻烦您努力工作，最好努力把我的工作也解决了。”
商陆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些年他跟父亲斗智斗勇，都以把工作丢给对方为最终胜利。起初还有人觉得他们俩因为当年出柜的事情面和心不和想要搞事，结果最后被父子俩联手收拾一顿。
从十几岁就被压榨劳动力，商陆心想当初也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一不小心就上了当还不自知，要不然他早就开始闹了。
“滚远点。”商父面无表情道。
果然又是父慈子孝的一天。
商陆看着手机里早就订好的机票，喜滋滋去了隔壁，楚南星正在院子里浇花：“今天回来这么晚？”
“爸给我放一周假。”商陆道，“明天开始，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呀？”楚南星有点发愁，虽然跟商陆一起出去玩很开心，但是万一耽误他告白怎么办？
“就钱家在邻省的那个度假山庄，现在都成网红景点了，你前段时间不还说很久没去想去玩吗？”
商陆一提，楚南星立马想起来了。
山庄就在邻省，为了保护生态坏境，每年接待的游客有限。这些年不少人开始向往返璞归真的朴素生活，山庄环境好，还限量，所以那里的生意也变得愈发火爆，客人预订都排到了后年。
当年那里决定开发后，楚家也有参与投资，于是老板也给他们在那儿留了套房子。单独开辟出来的地方跟前面接待客人的区域分开，所以虽然那边客人比较多，但他和商陆住的地方很安静，也跟山庄客人互不打扰。
而且那里地方大，又只有他们在，也不担心会被人影响。
楚南星想到还在修改的告白计划，他原本正发愁没有合适的地点，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楚南星最近看多了告白攻略，甚至开始迷信，心想这兆头真好，他和商陆肯定能长长久久。
看见楚南星眼睛都亮了几分，商陆就知道没选错地方。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商陆晃了晃手机：“机票订的明天上午，要是来不及还能再改。”
“当然来得及。”楚南星心情很好，还哼起了歌，虽然就是有点五音不全。商陆又去逗他，逗完还要哄。
第二天中午，两人已经站在度假山庄里。
虽然已经入冬，但这边温度略高一点，许多地方还绿意葱葱，楚南星深吸一口气，夸张道：“啊，是健康的味道。”
“那你多吸几口。”商陆将两人行李拿下车，也不知道楚南星带了什么东西，足足装了两大行李箱，其中一个还是28寸的那种。
这边的房子都是仿古建筑，他们住的是个两进的院子，地方很大，住两家人也完全没问题。
前院右侧还有个不大的湖，连接着外面的山泉，都是活水，也很干净。湖的中央有一座木楼，是商陆和楚南星儿时很喜欢的地方，算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之一。
楚南星帮着商陆一起推着他的宝贝行李箱，特别沉，仿佛装着几块石头。
楚南星跟商陆几乎每年都要来一趟，所以在这里有固定的房间。这里日常都有人维护，得知他们今天要过来，早晨换了全新的日用品。
商陆故意逗楚南星：“现在关系都不同了，不然我们俩这回住一间房？”
“不要！”楚南星心想住一起我还怎么偷摸搞惊喜。
商陆本来也是开玩笑，以为楚南星害羞就没再提，不过他们俩的房间本就是对面，只隔着一条走廊，推开门就能看见。
楚南星放下行李就去实地考察他心怡的告白场所了，商陆一反常态没跟上去，而是拿着手机与电脑去了湖心的木楼。
见商陆没跟来，楚南星反而松了口气。他要去的地方是后院，那里有一棵银杏树，已经在这儿生长很多年，枝干粗壮，当初建房子时也特地保留下来。这个季节，它的叶子已经落了一半，地面铺了一层金黄。
微风摇曳，叶片被抖落，嵌入背后的山景。
在楚南星的眼里，这是一幅绝佳的构图。果然是个合适的地方，他心道。
他们第一次来还是小学的时候，度假山庄刚建成不久，当时俩人在这儿过生日。
商陆还拿出积攒的小金库，问楚南星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结果楚南星在商店逛了半天，看什么都想要，他也不贪心，只要一个，就是选择困难症。
好几天，楚南星都没选出心怡的生日礼物。
最后，还是父母出主意，让楚南星将生日愿望写出来后装在红色锦囊里，挂在银杏树上，商陆抽到哪个就要送他里面写的礼物。
后来，要是来这边玩时赶上节日，他们也会延续过去的习惯。
再后来，两人，准确来说是楚南星，他将这里当成专属许愿树，也会写些比较无厘头的愿望。
现在树上还挂着不少，红色布袋小巧又精致，远远看过去，像是树上结出的果实。
楚南星随手勾过一个，拿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希望商大笨蛋早点回家。”
大概是商陆出国念书时，他写的。
他自言自语：“希望商大笨蛋这次也实现我的愿望。”
第28章
而商陆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木楼，房子已经被他提前找的工作人员清理干净，他和楚南星留在这里的东西也原封不动保留下来。
旋转楼梯绕了木楼一圈，然后通向上方的阁楼。与楼梯路线一致的是涂鸦墙，他和楚南星每年都会画些东西。儿时幼稚的涂鸦，两个看不清五官的火柴人。少年时的热血漫画风格，并肩而立的少年。再往前，是身着西装的青年在台上领奖，台下有人认真注视着他。
商陆从架子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颜料与画笔，开始在仅剩的空白处照着电脑里早就设计好的方案继续未完成的绘画。
因为商陆早有计划，这一年也经常趁着出差过来准备，所以工作量不算大。
就算楚南星没跟他签所谓的恋爱合约，他也早就有了跟人告白的决定。
俩人都选好了告白地点，开始自以为瞒着对方开始进行装饰工作。因为都有心事，所以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商陆以为楚南星是在后院画画，楚南星以为商陆在湖心木楼里工作。
当然，他们的本意是出来旅游，所以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外面闲逛。他们去的都是些比较冷门的景点，里面的游客不多。楚南星对每个地方都很满意，还拍摄了不少素材，并且决定以后都让商陆制定旅行计划。
等回到山庄，商陆正准备打电话订晚餐时，看见楚南星又要往后院跑：“刚回来就要去画画？”
“嗯。”楚南星前天随口编了要去后院画画的借口，实际上他连颜料都没有，更别提画画。
“刚才不还说累。”商陆道，“后院光线不太好，别待太久。”
“我画完之前，你别去后院好不好？”楚南星还有些紧张，他这么说，商陆肯定好奇啊，自己不会提前暴露吧。
商陆根本没多想，以前楚南星也有过画画不让他看的时候，商陆最多也就想到楚南星之后打算将画送给他，所以才要提前保密。
商陆心想，男朋友开窍了就是好，生活里还能有点甜蜜的小惊喜。
而且他和楚南星都在为对方作画，简直是心有灵犀。
很快就到了他们旅行的第四天，两人这几天都在外面跑，晚饭时不约而同提起休息一日，其实是他们都决定在明天跟对方表明心意。
这天四点钟刚过，天还没有亮，楚南星抬手关掉闹钟，蹑手蹑脚起床。对面的房间门没关紧，留出一条缝隙，借着夜灯微弱的亮光，楚南星看见商陆还在睡觉。
楚南星小心翼翼去了稍远的地方洗漱。
院子里亮着几盏暖黄色的灯，楚南星伸了个懒腰，给自己打气，该干活啦！
他熟练地跑到后院，大部分灯柱已经摆放好，看见工人师傅过来，楚南星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早，麻烦你们了。”
师傅摆摆手：“没事，习惯了。”
他们都猜测楚南星是要求婚，前几天他们过来是远远看见过楚南星跟商陆俩人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模样显然是对甜蜜的小情侣。
虽然工作的动静略大，但因为后院跟他们住的地方相隔比较远，旁边又开了侧门，所以楚南星并不担心商陆会被吵醒。
而且商陆雷打不动每天早起晨练，最近去的都是山庄里的健身房，估计要等吃早饭时才会打电话叫他。
虽然已经看过天气预报，最近都是晴天，无风无雨，但是楚南星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所以最后才决定在告白当天才开始布置大部分东西。
因为白天大部分时间他都要跟商陆腻在一起，于是只能起早。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一次，起早点也没关系。反正现在的楚南星精神特别亢奋，一点没觉得困，更不觉得累。
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又被主人拖到后院，里面一半的空间都装着商陆的照片，最早一张是他们刚出生不久，两人还躺在婴儿床里。而最新一张则是昨天傍晚，两人在露台喝茶时，他偷偷拜托山庄管家拍的照片。
剩下那些大多数都是楚南星拍摄的商陆，从略显瘦弱的少年到如今轻易夺人目光的俊美青年。楚南星手指点在照片上，心想真是太会长了，招人喜欢。
工人师傅将灯柱摆好调试一遍后就离开，剩下的工作，楚南星想要自己完成。他们临走之前还祝楚南星跟爱人百年好合，楚南星美滋滋想，有眼光，太会说话了，必须加钱！
镂空灯柱的图案是商陆与楚南星的侧影，原本分开的图案，当影子投到地面时就会贴在一起。而灯柱组成的道路被摆放成他们二人姓氏的首字母形状，沿路有商陆的照片，也有他们两人的合照，就好像是经过他们过去一起走过的岁月。
等楚南星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已经快八点钟，商陆晨练也要结束。
楚南星将最后一张照片挂好，他拍了拍手，很满意面前的成果。万事俱备，现在就等晚上了，商陆应该会感到惊喜吧。
现在日落时间比较早，大概五点钟开始，天就会暗下来。
楚南星想，那我就俗气一点，选个俗气的时间，五点二十吧。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商陆发来的微信，他已经晨练结束，从山庄餐厅带了早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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