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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雪(古代架空)——娜可露露

时间:2021-12-21 16:12:32  作者:娜可露露
  以前他期盼过,若是有朝一日兄妹重逢,见面时他应该对龙心说些什么?她长大了吗?
  今日乍闻喜讯,龙荧震惊过后,心里滋味莫名,竟然没高兴起来。
  江白昼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拍了拍他的手背作安抚,替他问:“人在哪儿?”
  侍卫答:“属下不知,那位驿夫在候着,左使,您是否要先回营里,当面询问一番?”
  江白昼看向龙荧,十分贴心地道:“我陪你去?”
  龙荧下意识点了头,随即想到天快亮了,江白昼彻夜未歇已经十分劳累,加之他出于私心不希望江白昼搅进会武营的风波里,便谢绝道:“我自己去吧,哥哥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眼见龙荧脚步焦急,匆匆离开,江白昼心中微叹,原来这才是血浓于水。
  他不再多想,转身回了院里。
  另一边,龙荧随侍卫赶回会武营,老车夫已在他帐内等待多时,见他回来,先拱手一拜,叫了声“左使大人”。
  龙荧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道:“舍妹现在何处?”
  “……”
  老车夫站得笔直,却不知为何手有些抖,他似乎不敢直视龙荧,始终低头盯着地面,支支吾吾道:“在、在人贩子手里。”
  龙荧以为他恐惧会武营的森严氛围,上回便是如此:“你慢慢说,别慌。”
  老车夫却抖得更加厉害了,上下牙关开始打架,磕磕绊绊道:“今、今日傍晚,老朽回、回家途中,撞见一人贩子正在训斥一少女,扬言要将她卖掉,还说……还说要卖去上城区,不卖青楼,青楼不值钱……”
  龙荧瞳孔微缩,心头一紧。
  老车夫话语凌乱,但他听得清楚明白。这些年来,为追查龙心失踪的线索,上下城区人贩子的老巢都被他翻了个遍,他十分了解那些人背地里干的肮脏勾当。
  他们抓捕无辜少女,当她们是货物,货物到手后,先分个三六九等,“次等品”卖进大户人家做丫鬟,稍好一些的卖进青楼酒馆,而最好的那种,他们转手卖去上城区,能要个好价钱。
  “上城区”是个模糊的指代,买家是谁,龙荧没查到。
  那些人贩子自己也不知道,收到银子就欢天喜地,哪在乎银子的前主人是谁?
  龙荧追查无门,但听过一些传闻。
  据说,高阁上的贵人们享够了福,厌倦了酒色美人,琢磨出一种新奇的癖好来:他们背地里玩弄半甲人。
  早期制造半甲人是飞光殿机枢门的独门秘技,但一门技术发展几百年,自然而然地会流传到民间,为外人所学。
  黑市就有不止一人接改造肢体的生意,他们的手法远不如机枢门精湛,但机枢门造的是半甲战士,要上战场的。他们造出来的却是玩物,机械肢体只作装饰,无须提升作战能力。
  这些“玩物”通常拥有漂亮的金属假腿或假臂,上面嵌满珍珠宝石,动起来熠熠生光。
  她们的四肢被拆碎重组,精神意志被扭曲,往往神情恍惚,不像活人,像一个美貌的机械玩偶。
  迷恋“玩偶”的人,从人贩子手里买来适合改造的少女,再入黑市,便可依照自己的审美定制一款独一无二的“玩偶”。
  第一次听到这些令人作呕的传闻时,龙荧彻夜未眠。
  他唯恐龙心落入那种人手里,转而又想,龙心瘦弱干枯,身体不好,也不算美丽,她显然不适合“改造”,应该不至于此……
  却不料,老车夫的一番话正中他心中恐惧之处。
  龙荧牙关发紧,森然道:“那人贩子在哪儿?你带我去。”
  老车夫闻言一震,不知怎的,似乎有些胆寒,垂头道:“先前他在城里,老朽听见他说,今夜是最后一晚,天亮时便将人质交予‘上游’,他们约定在郊外的红松林接头。”
  红松林?那地方离城内可不近。
  去那儿接头,来回几个时辰,不嫌麻烦?
  龙荧瞥了老车夫一眼,沉声道:“你确定人质是我亲妹,没有认错吧?”
  老车夫两肩颤抖如筛糠,冷汗汩汩流下:“没、没认错,那女娃跟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
  那是龙心六年前的画像,如今还能一模一样?
  龙荧心觉有异。
  他在内门的血海里浸泡四年,什么诡计没见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老车夫趁他不在时突然来到会武营,遭遇了什么显而易见,八成是谢炎那厮在捣鬼。
  但他并未点破,顺着老车夫道:“好,你引路吧,我们去截住那人贩子。”
  眼见老车夫暗暗松了口气,龙荧心中更加确定,不禁冷笑。
  二人一个驱车,一个骑马,天不亮便赶到了红松林。
  红松林位于埋星邑的北郊,林深枝密,外围尚有路可走,再往深处去,车和马都无法前行了。
  他们将马匹栓在树干上,步行进入。
  林内寂静如死,鸟雀不知为何都失去了踪迹。
  两人脚下踩着枯枝,枝桠每碎裂一声,老车夫便要颤抖一下,宛如惊弓之鸟。
  龙荧不言不语地跟着他,右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走了不知多久,龙荧耐心渐失,心想,这老头果真要坑害他,把他引到荒郊野岭,莫非谢炎在此有埋伏?
  他不动声色地扫一眼四周,什么都没看见。
  突然,老车夫猛地吸了下鼻子,那声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龙荧手腕一紧,剑身出鞘了一寸。
  老车夫没回头,他的脚步微微踉跄,突然开口了,但竟然不叫左使,换了个称呼道:“龙公子。”
  龙荧盯着他没吭声。
  老车夫道:“实在抱歉,你莫要再往前走了。”
  龙荧道:“怎么?我们走错路了吗?”
  老车夫叹了口气,这时他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竟然不慌了,对龙荧主动坦白:“是老朽有意欺骗,对不住你。但我绝非故意为之,我撞见人贩子是真,想救无辜女娃是真,找你报信求助是真,可老朽愚钝,一进了那会武营,就被恶人利用,谢统领要我编造假话哄骗你,引你来此地。”
  “……”
  “他在红松林里布下了埋伏,还要栽赃于你,要我扮成火爷,假装与你私通接头,然后他便用通敌之罪名正言顺诛杀你。其实我根本没找见令妹,可我若不听从他的安排,他就要杀了我一家老小……我的女儿才承受过丧夫之痛,小外孙不过两岁,我怕得很啊,龙公子……”
  龙荧惊讶于他的坦诚:“那你为何要告知我真相?”
  老车夫擦了把汗,隐约还有泪:“因为我……我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之事,若是害死了你,今后我也没脸再做人了。”
  “你——”
  龙荧正欲再说些什么,老车夫打断他,焦急道:“你快些离开吧!公子!现在走还来得及,再往前可就来不及了!”
  “……”
  龙荧默然。
  这老头路都走不利索,站直一会儿便要弯下腰来,仿佛受了千金之累,总低眉顺目,笑脸迎人,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了。龙荧不知他哪来的勇气放自己走,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要了?
  “我若走了,你不活命了?”龙荧的剑重新归鞘,他越过老车夫,大步往前走去,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远离这是非之地,我一人去赴谢统领的约。”
  “……”
  老车夫似乎是听了,龙荧走出一段,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他没回头,独自进入松林深处。
  正如老车夫所说,前面果然有埋伏。
  且是重兵埋伏,龙荧双脚站定,粗略一看,有骑兵,有弓箭手,放眼一望至少二三百人。
  见他来了,谢炎迈着耀武扬威的步伐,在手下的簇拥下从树后走出,朝龙荧大笑一声:“龙左使,那小老儿果真把你引来了!你连卫队都不带,如此自大,活该今日丧命!”
  树枝的缝隙漏下一缕光线,照到龙荧脸上,天亮了。
  他面色不变,鄙夷道:“谢统领只为杀我一人,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真叫人耻笑。”
  谢炎闻言恼怒,一挥手,只见另一队士兵从他背后走出来。
  这一队人不同于骑兵和弓箭手,他们个个身披重甲,肩扛火炮,虽只有区区二十人,却是谢炎手下真正的王牌:半甲火炮兵。
  这种火炮为机枢门特制,普通人无法使用,只有耐性强、力气大的半甲人才能承受火炮发射时猛烈的后坐力。
  龙荧微微吃了一惊,难怪殿主疑心谢炎要造反。
  他的确有些放肆了。
  而且这还只是下城区兵力的冰山一角。
  谢炎毫不遮掩自己的放肆,龙荧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龙左使,我敬你内门出身,是个豪杰,才用上这些火炮与弓箭,这等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他举起手,作即将发令之态,“你看,只等我一声令下,炮口对准你的脑袋,我简直想象不出,你该怎么活?”
  “——动手!不必留全尸!”
 
 
第19章 游仙
  谢炎话音未落,龙荧飞快地闪出数丈,炮火燎着了他一缕飘起的发梢,他闻到了轻微的焦味儿,风过即逝。
  来不及多想,落脚之处箭如雨下,嗖嗖的破风声堪比催命,龙荧借着枯树遮掩稍作闪避,但他避在哪棵树后,哪棵树就被炮火轰碎,一时间林中树木倒塌,野火四起,硬生生将密林烧成了平地。
  龙荧向上跃起,踩着一棵底部着火即将倾倒的松树,足尖点着树干,纵身一翻跳上树顶,随即飞钩脱手而出,钢索将他吊向远处的另一棵树,炮火紧随而至。
  龙荧无法停留,借飞钩之灵活周旋躲闪。
  谢炎不料他竟然还有挣扎的余地,不禁出言嘲讽:“龙左使,你逃命的本事不错,可惜被炮火轰得灰头土脸,真是狼狈啊!不如投降,跪地求饶,说不定我改变主意饶你一命。”
  龙荧充耳不闻,飞钩将他拉远,即将跃出火炮的射程。
  谢炎大喊一声:“拦住他!”
  箭簇比谢炎的命令还快一瞬,不再瞄准龙荧,而是对准飞钩的落点提前射出,等着龙荧往箭上撞。
  龙荧被迫在半空中止住去势,在自己右手腕上轻轻一按,袖中固定的钩械物件咔的一声脱落,他弃钩而去,向左侧闪身,然而四面八方皆是炮火,冲天的火光与尘土断了他的后路。
  火炮射程短,飞行慢,尚可躲避,但弓箭作为火炮的补充,战术上与其配合,龙荧预计躲去的方向便是弓箭手无形的靶子,箭阵攻势精准快速而密集,龙荧百般小心,仍然不慎中了一箭。
  这一箭射在他的右臂上,剧痛传来,龙荧仍不敢停留,他忍痛拔箭掷出,射中了一个靠近他正欲偷袭的士兵,随即左手持剑,剑尖点地助他跃起,眼见逃无可逃,他直奔谢炎的方向而去。
  这无疑是个好决策,也是最危险的决策。
  火炮强悍无匹,但有其笨重之处,太远射不到,太近不便瞄准,龙荧俨然是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脚踩火光,迎着炮口而上。
  “——轰他!轰他!把他给我轰碎!”
  谢炎的喝声穿透炮火,狠厉地扑向龙荧。
  龙荧眼疾身快,身躯仰倒,后背贴地,双脚向前滑行,炮火擦着他的鼻梁飞过,但他躲得开炮火却躲不过弓箭,起身时肩膀一痛,他中了第二箭。
  但他仿若未觉,神情一丝不变,拔出箭随手一掷,也不看掷向了何处,一双冷漠的眼死死盯着谢炎,越逼越近。
  谢炎悚然惊动,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发觉自己在做什么后他恼羞成怒,无法接受被一个年轻小辈吓破了胆,顿时恶狠狠道:“龙荧!今日你不死!我也枉做这统领!”
  说罢便亲自提刀上阵。
  谢炎一上前,立即制止了火炮手和弓箭手。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他与龙荧站在被烧成平地的密林中心,脚下枯树东倒西歪,两人一刀一剑相视而立。
  他们交过手,龙荧打得过谢炎,但打是打得过,轻易杀不了。
  谢炎浑身甲片,头砍不了,背刺不穿,四肢都是机械肢,几乎不知疼痛。
  且龙荧中了两箭,血流不止,两人缠斗下去,即便谢炎打不过他,他也会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丧命,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
  谢炎便是捏准这一点才放心大胆地和他单挑。
  龙荧自然也明白,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做选择。
  龙荧二话不说一剑刺出!
  他右臂有伤,左手剑丝毫不逊色,磅礴剑意凌空而起,刺破满眼的烟尘木屑,直冲谢炎面门。
  谢炎仰头躲开,挥刀反击。但龙荧身形矫若游龙,闪得快,刺得准,招式毫不花哨却招招致命,正是内门杀手作风,每一次出手都奔着毙命而来。
  谢炎的刀摸不着他,越打越火大。
  不过二三十招,龙荧优势尽显。突然,他手腕一翻,长剑变了去势,直刺进谢炎的右肩关节!
  那是人骨和机械的连接之处,外部也镶满甲片,空隙十分之细窄,龙荧剑刃角度刁钻地刺进去,硬生生切断了他的筋脉!
  谢炎痛嚎出声,右手失力,武器脱手而出。
  龙荧正欲捉住他做挡箭牌,身后忽有破空之声,数支长箭直奔他而来,冷铮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指挥弓箭手:“敢伤统领?给我杀了他!”
  龙荧只得立即躲开。
  谢炎趁机站稳,换左手捡刀,再次向龙荧劈将过来!
  身前有刀,身后有箭,龙荧避无可避。
  奋战至此,他越是拼命伤口血流得越多,他逐渐力竭,眨眼间又中两箭,一箭刺中了他的左腿,另一箭刺穿了他的后背。
  龙荧踉跄跪地,呕出一口鲜血。
  看来今日要死在这了,他想。
  幸好江白昼不喜欢他,不会为他的死而伤心。
  他略感庆幸,庆幸之余又有几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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