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仅震惊了慕容靖,一边跪着的慕容清直接傻掉了——神女!皇姐真是本王的神女啊!!
“再说一遍!?给朕——再说一遍!?”
冷汐遥遥看着慕容靖濒临崩溃的脸色,凤眸中惊云涌动。
在场的大部分人可能不知道,但冷汐做过皇后,确是听闻过所谓的乐顾之灾——当年慕容靖对这个太子伴读乐顾很是器重,那真是捧在掌心害怕摔了,含在嘴里担心化了,巴不得揣在兜里走。
后来慕容靖专门找皇家卜算师慧言大师,给乐顾测命格,据说还测出来个凤命!这可把慕容靖激动得不行,当即下诏要迎娶乐顾为后,可惜乐顾凤命归凤命,却是个二八火凤——不到十六岁,不得入宫侍奉!
然,皇帝慕容靖是什么人,他自幼心性狠辣,杀伐决断,自认为天子,哪里会信狗屁鬼神之说?!
所以最后,他硬是要娶,可怜了作为御前侍卫的乐顾,在一次针对皇室的暗杀中,为保护皇帝一命归西。
这些天,冷汐隐约猜到冷家估计是联合了荣清王,想用乐顾之灾拦住皇帝迎娶冷然,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
不过,前提必须是没有自己设计的这场好戏!
“乐顾之灾?”慕容靖表情几乎都扭曲了,他快步冲到凝澜公主面前,勐然弯下腰,一把揪住面前女子的衣领,几乎把她整个人提到了脸前,“你想跟朕暗示什么?你想跟朕暗示——要是朕,今日不娶这个贱人,明天就要命丧黄泉是不是?还是你想跟朕说——朕的顾儿托生于这个贱人身上,都是因为朕瞎眼,娶他娶得晚了,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慕容靖简直暴跳如雷,他咆哮完,一把把柔弱的凝澜公主扔在地上,箭步冲到冷然面前,大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把披头散发的冷然扇倒在地!
“贱人!朕的顾儿——岂是你这种贱人可以攀比的?!”
冷汐在一边看着,都是眼角一抽!
他忽然觉得,自己设计的这出闹剧,真是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效果——笑死人了,原来慕容靖和乐顾才是真爱!
第92章 他把朕给说动了
“皇上!”眼见天子大怒,凝澜公主磕磕绊绊的爬到慕容靖脚边,再次惶恐的跪地:“皇上息怒!是臣女的错!都是臣女出言不慎!臣女的弟弟自然不敢与乐伴读相提并论!皇上不相信臣女也罢,但太后年事已高,心心念念盼着您今日能纳妃成双,况且慧言大师现在府上,大师比臣女功德高深,您要是……”
凝澜公主还在那里声嘶力竭的求着,冷汐看在眼里都是唏嘘不已——看来这神女也不好当嘛,方才还高高在上的姿态,现在居然哭求的如泣如诉!
不过,这位大姐的脑子明显比冷然好使的多,她这么一哭诉,一抬太后心愿,二抬慧言大师,加上最开始的乐顾之灾——这明显是要慕容靖三思后行呢!
“住口!”果然,慕容靖爆喝一声,“来人,扶皇姐起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朕有说要杀了刮了冷然么?!”
是的,他慕容靖不信天不信神,但他不想再看到另一个乐顾之灾了!
“张康!去把慧言大师带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慧言大师手持佛珠进入正堂,慕容靖立马让他当着众人的面,测算冷然的命格。
果不其然,冷然也是凤命,不同的是,这次不是要在二八迎娶了,而是要等到冷然十八岁。
慕容靖心里对这种命运之说,其实很是厌恶,但现在前有太后顾儿,后有神女大师,他一时间半刻也有点犹豫。
“陛下”,就在所有人都忐忑的等着慕容靖注意时,冷汐跪在角落里,沉静的开了口。
“说!”
所有人转头,用一种“真不怕死”的眼光打量起了冷汐,只见这个半大的孩子,礼数周到恭敬的磕了头,淡淡说道:“您是明君,明君自然有神明庇佑,然臣子幼稚,素来不甚相信神明之说,比起无稽之谈,臣子更愿意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人,自然是最最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之事,您说是这样么?”
“你——!”凝澜公主被这话说的一滞,那双冷幽的丹凤眼,第一次染上怒气,狠狠瞪了冷汐一眼。
慕容靖剑眉紧蹙,深邃的星眸却是冷静下来,也玩味的盯着冷汐单薄的身子,从头看到尾。
面对数道灼灼目光,冷汐毫不畏惧,旁若无人的接着说道:“臣子愚钝,却知退一步海阔天空,今日之事说来奇怪,传出去更是打脸面的笑话,臣子家族微不足道,丢了脸面也不过尔尔,然陛下,事关皇家尊严——臣子恳请陛下三思呀!”
冷汐说着,一头贴地叩首,那样子真是痛心疾首极了。冷家人更是后悔又期盼的望着天子,一副求天子开恩的可怜样儿。
“哈……”慕容靖蹙眉听了半天,忽然就舒展眉头,冷酷的笑了,“小小年纪,嘴巴还真厉害——冷汐,你就不怕朕撕烂你的嘴!”
“臣子惶恐,然臣子所言所行都是出自本心,更是为江山社稷着想,陛下圣明,臣子不敢不言。”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致,所有人屏息凝视,他们用脚趾头也想不到,这个软弱无能的冷家三少爷,居然能镇静流利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哈哈哈……”,慕容靖沉默片刻,再次朗声大笑,他边摇头边大步走到冷汐面前,微微俯下身子,上上下下打量冷汐半晌,忽然伸手,一把捏起冷汐尖尖的下巴!
小巧薄脆的下颚,触之细腻的肌肤,再对上被迫与自己对视的清亮凤眸,一股难以言喻的凌虐欲,忽然从慕容靖的脚底直蹿心尖,让他恨不得,当场就捏碎这个少年的下颌骨,那清脆爽利的破裂声,真是想想,就让人疯狂!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慕容靖骨子窜起的疯狂,愈发的难耐,他一点一点一点的贴近冷汐,二人唿吸可闻。
“有意思的小东西!冷汐,朕…记住你了——早晚有一天,朕会把你锁起来,拔光你的满口尖牙!看你还能不能……”
他后面的话越说越低,连冷汐都听不清楚,但他此刻眼底闪动的嗜血红光,简直能让孩子夜半啼哭。
可惜,冷汐玉白的脸上,表情纹丝不动,那模样,要多恭顺就有多恭顺。可慕容靖透过那双漂亮的凤眸,分明捕捉到了一丝嘲讽与恨意。
没错,他没有看错,那就是嘲讽与恨意——就好像,自己这般威慑,对这个半大的孩子来说,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慕容靖瞳孔勐然一缩,他一把放开冷汐,负手站起,朝惶恐不安的冷家主子冷晒:“冷渊,你给朕记住,朕今日饶你不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养了个好儿子——冷汐有本事,他把朕给说动了!张康,回宫!”
第93章 家中出了鬼
国公府主院
“啪——!”清脆的耳光声乍起,大夫人勐然起身,瞪视着不远处的女子,却不敢说话。
“废物!”凝澜公主气的手都在颤抖,那双冷漠的丹凤眼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她打完跪在地上的冷凌,又转头,森冷盯着大夫人身边的冷然,玉手一指,厉声道:“愚蠢!”
“咳”,眼看凝澜公主怒火熏天,冷渊轻轻咳了一声,劝道:“凝儿,你冷静点,横竖陛下还没有处置咱们,现在事情已发,还是先让这两个孩子说说方才发生的事吧。”
凝澜公主斜眼扫了下这位威严的父亲,冷冷一晒,“陛下还没下令,那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还没想好给咱们家什么处分,不过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女儿不敢不尊——说吧,让然儿先说,看他能说出朵什么花来。”
这话说的刻薄难听,冷然反咬嘴唇,忍了半天气愤,才急急说道:“大姐,这一定是冷汐干的——我本来在小间里等着母亲,陈妈妈说父亲母亲让我去小书房,我才……”
“然儿你说什么胡话!”大夫人猝然打断冷然,厉声道:“陈妈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怎么可能——!”
“母亲!”大夫人不提陈妈妈还好,她话音一落,落魄的冷凌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尖声叫喊道:“孩儿、孩儿也是被陈妈妈叫到西跨院的啊!天刚蒙蒙亮,陈妈妈就来请孩儿去西跨院,说您要孩儿亲眼看看冷汐的惨状,孩儿知道陈妈妈是您的贴身妈妈,才跟着去了,哪知、哪知——”哪知两眼一黑,被人捉奸在床啊!
“唐敏!”冷渊额上青筋暴起,他就觉得大夫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否则为何非要让慧言大师去清冷的西跨院呢!“你到底准备在喜宴上干什么蠢事!还不赶快给我从实招来!”
“……”大夫人看了眼冷然,又剜了眼说漏嘴的冷凌,讪讪的不敢开口。
眼看冷渊马上暴怒。凝澜公主冷哼一声,不屑的说:“父亲息怒,母亲无非是想借这场婚宴,除去不听话的一条狗罢了——西跨院…母亲原计划让慧言大师发现三弟和莫娘子苟且,没想到鱼儿不咬钩,反惹一身腥。”
“你、你怎么知道?”大夫人瞠目结舌。
“我有什么不知道?”凝澜公主勾起嘴角,冷笑,“我还知道,家中出了鬼,那陈妈妈恐怕是进了鬼窝,一去不返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冷渊恨不得扇大夫人一记耳光,但眼下显然不是找大夫人要账的时间,他硬是压下怒火,问:“那凝儿,然儿这事……你看还有转折么?”
凝澜公主睨了眼冷然,摇头叹气,“有了三弟和皇上的那番话,我现在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了,太后那边女儿自然会去说情,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父亲您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冷渊表情凝重的点头,冷然却不甘心的喊道:“凭什么?孩儿是被冤枉的啊!我、我根本——”
“闭嘴!”凝澜公主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说你蠢,你还真不承让!我当然你是被冤枉的——小书房里的那幅画,被人动过手脚,顾准擅用迷迭香作画,而迷迭香一旦遇到依兰草和菟丝花就会产生致幻效果,你在小间里染过这方面的熏香,”陈妈妈”把你带到小书房,在等待荣清王的时间里,迷迭香和你身上的香薰一融合,自然要发挥作用——先别急着说话,我知道你想问为何我当场不说……”
凝澜公主眸色深沉,一字一顿说道:“因为没有证据,我进来的时候,香味早就散去了。最致命的是——没听皇上说吗?那幅画是先帝送给咱们家的!先帝送的!咱们家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质疑先帝爷的赏赐?!”
“可、可也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啊!”大夫人这一刻简直恨死冷汐了。
谁知凝澜公主一道冷笑回过去:“凶手?真正的凶手恐怕是母亲您吧——不自量力,偷鸡不成蚀把米!”
“冷凝,你、你个小辈儿……”
“母亲!”凝澜公主毫无敬意,她抬起下巴,轻蔑的注视着大夫人气红的脸,冷冷道:“我是太后亲封的公主,身带正一品诰命,我敬您是咱们家主母,才对您和颜悦色,您要是不想撕破脸,就安安静静的看好您的儿子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对我娘和二妹的干的那些蠢事!?”
大夫人的脸,瞬间青白一片。
“父亲”,凝澜公主嗤笑,看着眉头紧蹙的冷渊,淡淡道:“女儿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您和母亲好好想想对策吧——二弟的事情,据说可是众人亲眼所见呀!”
文竹院
冷汐换了身常服,好笑的看着一脸不满的笙墨,戏谑道:“哟,皇上不急太监急呀,有空替我操心,还不如先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何人?”
第94章 煽风点火
“你觉得呢?”笙墨长眉一扬,露出一个和冷汐如出一辙的戏谑笑容。
“不想解释就算了”,冷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这个动作做得挺随意,但笙墨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反正我也没空听——总之,这次谢谢你的人了。”
冷汐说的人,是指笙墨身边凭空冒出来的一批人,那群人身手了得,来去无踪,这次他的计划能成功,多亏了笙墨安排的这批人。
他说完,从香妃塌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袖,举步欲走。
“冷汐”,笙墨难得如此郑重的叫他全名,冷汐脚步一顿,微侧头睨着他。
“总有一天”,笙墨摇头微笑,那笑意清浅的像个幻觉,“总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关于我的所有事情,但是现在……”
他乌黑的眼珠一转,再抬起时,又恢复成了寻常的玩世不恭,“汐儿你只需记得,换我来保护你了哦。”
“……”冷汐嘴角一抽,半晌才无语的叹了口气,“说什么胡话——我走了,你自己随意呆着吧。”
“哎等等,汐儿你准备去哪里?”
冷汐脚步不停,眨眼就消失在珠帘后。可惜某人明显不打算放过他,笙墨无奈的一撇嘴,再一眨眼,他已然出现在外屋,大步走到门口,后背抵着门,无赖的不让人走。
“滚开!”冷汐蹙眉。
“汐儿啊,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这么着急走,准备去干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呀,不知道我是最不善于算计人心么?……”
笙墨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冷汐简直哭笑不得。
“哎,汐儿你别不理我呀!这样吧,既然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咱们各退一步——我让你走,但你先给我讲讲,方才为什么不直接弄死那两个蠢货呢?大好时机,你为何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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