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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个刚从田径场上下来的男生嗤笑道：“指望学霸去跑步，不如指望猪会上树！艹！”
纪由三步并做两步迈上台阶：“你才脑子有问题，怕不是你全家脑子有问题才能教出你这么个东西吧？”
“呵，刚才忘了问，”宁子轩伸手搭在傅起云肩上，“怎么，这是书呆子找个了疯狗一起玩啊？他也不，艹——”
话音未落，纪由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宁子轩的脸上。
未缺
小纪——打架技能点满！
第17章 放心，我罩着你
“嗨！干什么呢？给我放开！”
好在老葛回来的够及时，平地一声喝，亲自去拉架：“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打架斗殴是严重违纪吗？”
旁边的人一看老葛都上手拉了也没敢继续看戏，七手八脚的把两人分开了。
两个人被拉开的时候身上都挂了点彩，像两只争夺领地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宁子轩看起来伤势更严重一点，弓背捂着腰侧，纪由脸上的血流到了鼻翼，他胡乱用手擦了一把，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老葛见状顿时感觉保温杯里的枸杞都不香了，他强压着火气问道：“怎么回事？”
宁子轩擦了把嘴角，嘴角勾起一抹笑，“老师，这可不赖我，是你们班同学先动手的！”
纪由急了：“你怎么不说是你挑事儿呢？你个——”
“纪由！”老葛目光在他俩左右转了转，“你先动手的？”
纪由：“是，但是——”
“是还好意思说话！”老葛把手里的保温杯重重搁在一边的椅子上，“运动会严抓风纪，你们这是明知故犯知不知道，打架斗殴造成恶劣影响的我有权利劝退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宁子轩嬉皮笑脸的，“但老师，这是可是纪由先动手的，我算受害者啊，他起码劝退，我说不定还需要补偿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傅起云一眼，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老葛皱着眉：“你也动手了。”
“对啊，但先动手的是他，还把我打成这样，这可都是证据，老师，劝退不过分吧？”
老葛沉着脸没说话，这小兔崽子明显来者不善，想把他学生搞退学。
过节，挑衅，打架，证据，劝退。
这几个词在傅起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终于从记忆里找到了和今天的事有联系的地方。
于是他看着宁子轩肯定道：“你在报复。”
刚才打架的时候傅起云也不是完全没有参与。但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打架不是他的长项，一片慌乱中不知道被谁推搡了几下，现在站在那里眼镜斜斜的的挂在鼻梁上，遮住了一半眼睛，看不清神色，只觉得他的眼神透过镜片折射出几分平时不显的冷意来。
“别栽赃啊，学霸，这可是他先动的手，你们说是不是啊？”
宁子轩竖着指头摇了摇，回头去问他后面跟着的那群人，等到肯定回答之后笑得更开心了，“看，大家伙都可以作证的。”
纪由明白过来：“你故意的？你给我们下套？”
“笑话，”宁子轩夸张的笑了一声，“这么多人看着呢，是你纪由先动手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他上来就把我打成这样，影响还不够恶劣吗？”他看了周围一圈，最后看向老葛，“你说呢，老师？”
“嘿，你个——”老葛是个暴脾气，职业生涯里还没遇到过这么敢跟他硬刚的学生，火蹭蹭蹭的往头上窜。
“确实是宁子轩言语不当才导致了纪由有过激行为，老师，我可以作证。”
几个人同时看过去。
傅起云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MP3来，朝着他们晃了一下，“因为宁子轩过来找我的时候很明显有其他意图，为了以防万一，我录音了。”
“艹！”
宁子轩低骂了一句，神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哦，有录音啊，那听听呗——”老葛又拿起他心爱的保温杯。
“老师，我——”
“怎么，不愿意听听自己说了什么豪言壮语？”老葛摇头晃脑的，“这届年轻人没魄力啊……”
“不是，我……”
老葛：“那听听看呗？”
宁子轩确实心虚，纪由到之前他说的话确实算不上好听，现在他还是留校察看阶段，要真的这么看，搞不好他也得陪着纪由一起卷铺盖滚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来一次就够，来两次他爸还不扒了他的皮？
这么想着，他的气势就弱下来。他蹦跶不起来了，老葛就来劲了。
“那要不咱再想想解决办法？你们道个歉，握手言和这事就算完了，行不行？”
傅起云先出声：“我同意。”
纪由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也同意。”
今天宁子轩摆明了是有备而来，要不是傅起云还有这么一手他就栽了，要懂得见好就收。
老葛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抱着他的保温杯：“那同学你觉得呢？”
宁子轩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牙道：“行……”
傅起云把手里的MP3放回去。
——
老葛有意压着这件事不经教导处，火速解决之后就火速解散在场人员，等到顾乡和简知玉他们回来的时候残局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等到纪由被老葛拽走训话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傅起云拿着一瓶酒精坐在座位上发呆。他周围的人三五成堆不是在唠嗑就是在玩，只有傅起云孤零零的坐在热闹起来的同学堆里，像是他身边有个看不见的隔离带一样。
纪由坐过去，脸上扬起个笑脸：“嗨，学霸，干嘛呢？”
傅起云把酒精瓶推给他：“给你。”
“嘿嘿，给我的？谢了啊！”他没说拒绝的话，顺手揣进怀里，抱着什么宝贝似的。
傅起云：“你……”
纪由舌尖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感受到残余的的血腥味儿，抬头的时候对傅起云笑了一下：“没事儿，不疼！”
“不是问你疼不疼，会涉及违纪和处分的，”傅起云又变出来一个创可贴递给他，“而且宁子轩应该是因为我，对不——”
“不用说啦，我都知道。”
纪由摆摆手打断他，“你也不要担心，没事儿，老葛说问题不大，不会涉及到大违规的，他还说找机会帮我教训他！”
“你不知道，纪由。他们都说我有病，”傅起云攥着创可贴的手指节发白，“其实我——”
“我知道，但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纪由盯着他，想了下又补充道，“你帮过我，我觉得你就很好，你大概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总之，你看我现在和你在一个班，我肯定也会罩着你的，不让人欺负你，你放心，谁来都不行！我说到做到！”
傅起云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对他的说法满不满意。
纪由又想了一下，“啊，对了，我跟你说啊，刚才打架的时候我偷偷踢了那孙子好几脚，他肯定也不好意思说没打过我……嘿嘿，就让他吃这个哑巴亏吧，怎么样，算不算出气了？”
傅起云看着他——纪由嘴角还有点往外渗红，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嘶气声，嘴角的窃喜几乎要渗出来，干了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真心实意求表扬的样子。
他被烫到似的收回目光。
“嗯。”
傅起云不再说话了。
纪由握着那瓶酒精，感觉有高兴顺着指尖爬上来，连带着他的心跳都快了几拍。
他这点隐秘的高兴一直持续到运动会结束。
未缺
小傅其实是骗人的，MP3根本没录音，但是宁子轩被坑过，属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哈哈哈
第18章 世界全能小朋友
运动会的颁奖仪式不算是真正的结束，之后的校领导训话才是，这是惯例。
之后两天半宁子轩学乖了，没再来带着他那堆兄弟来找茬。托他的福纪由顺顺利利地来了个大满贯，七项全能都没下领奖台，再加上体委和其他人也发挥不错，最后颁奖的时候一班的名字就没断过。
老葛乐得差点儿把保温杯里的水给颠出来。
今年的运动会校领导终于贴近生活了一回——直接发放奖金，多劳多得，纪由一人包揽了七项全能，奖金也最多。他从领奖台上下来嘴就没合拢过，拿着自己的七块奖牌下了领奖台就被以简知玉和顾乡为首的一群人围在一起求请饭。
热情得他推都推不开。
等纪由好不容易逃出包围圈的时候傅起云已经回去了。
——
傅起云搬着椅子回去的时候走廊里安静的连风吹纸张的声音都能听清，整栋教学楼里都没几个人，操场上颁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大厅里，外面的动静被建筑物隔开，有种热闹又孤单的感觉。
纪由不在身边，教室里难得的安静。
他是在颁奖仪式结束的时候离开的。其实校领导讲话的时候台下各班已经开始有序解散了，只要跟着同学一起走，也不会太拥挤，可他就是不愿意等等大部队。从小学开始，在有集体活动的时候傅起云总会自己走掉，第一次第二次班主任会在事后叫他去办公室谈论一下这个问题，他也会答应的好好地，可下次还是我行我素，时间久了，老师也就不再管他了。
学习好，总归是有些特权的，反正这只是小问题，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是傅起云看起来规规矩矩的生活里唯一一件不算规矩的事。
他就是这样，好像天生和热闹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他永远都学不会在合适的场合说合适的话，永远都学不会分辨和他交流的人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小时候因为缺乏共情能力总是很难和同龄人沟通，只会在别的小孩子摔伤的时候背诵处理伤口准则，云女士还因为他的表现一度很担心他成为发展成反社会人格。
还好不是。
云女士拖着行李箱和他父亲和平离婚的时候只说了这四个字，可到现在他也不清楚云女士的“还好不是”是在庆幸还是在难过。
傅起云一直都觉得人的情绪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实在是很难琢磨，所以他习惯性地把它们带入自己擅长的数学里，希望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出规律。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人和人的交往也并不是全无规律可寻，尤其是在一个人和利益挂钩的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就都可以被解释。
在傅起云接触的这些人里，唯独纪由是最奇怪的那一个。
他对着纪由的时候，既得不出答案，也没有应对方法，像只看到花朵在盛开在玻璃瓶里却无从下手的蜜蜂一样。
这种感觉在他看见纪由冲自己跑过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呐——”
纪由气喘吁吁地冲他跑过来，放下椅子就献宝似的冲他伸出双手——他跑得快，回到教室的时候顾乡他们还在后边爬楼梯。
“……什么东西？”
“快快快，看看不就知道了！”纪由显得很高兴。
傅起云一脸莫名的伸出手。
“给——”
纪由拿过来的是一张奖状，递到他手里的时候带起一阵热风，被攥的时间久了纸上还带着点纪由手里的温度。
“世界全能小朋友——傅起云”
奖状上该有的东西都有，最下面还有个学校的印章，纪由还在里面还夹带了点私货——右下角是两个朵不知道那里来的小红花贴纸，颜色带着种廉价的鲜艳，大概是小卖部里五毛钱一大张的那种的，傅起云只有在幼儿园的时候才见过。
他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天运动会纪由去后台偷拿出来的空白奖状，字是他自己写的，章是他去后台偷偷盖的，上面的小红花是他从赵姐家那两个小孩手里用两根棒棒糖换的。
纪由还记得之前运动场上宁子轩半是认真半是奚落的话，怕他放在心上，想通过这个方式让他开心，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傅起云好。
哄小孩子的把戏，傅起云心想，但手指还是没忍住触碰了一下平铺在书桌上的奖状。
那上面的小红花好像都带着和颜色一样灼人的温度，他只摸了一下就立刻收回手，感觉自己有种在摸云朵一样的不真实感。
未缺
纪哥：没奖状算啥，我给你做，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第19章 你搞真的啊
运动会之后的班会照例是说一下场面话，老葛只在最后意有所指的跟他们交代了一下运动会上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也不要急着解决，交给他就好，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会给他们找回场子。
顾乡听着差点热泪盈眶，直说老葛靠谱。
纪由咂咂嘴，感觉自己这是进了个贼窝，老葛就是他们的贼头。
临出门老葛咳了一声：“纪由，过会儿你来一趟——”
“老师？”
纪由敲门的时候老葛正在吹保温杯里的浮沫，杯里的枸杞被泡的发亮，颗颗分明，小鱼似的随着老葛的动作晃荡。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过来。”
老葛平时不怎么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冷不丁地听到了还有点怵得慌。
纪由愣了一下，随即正色应道：“啊，好。”
老葛呷了口水，手捧着保温杯斜眼看他走过来，从纪由的角度看过去像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老狐狸眯着眼：“警告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啊，我问你，那天操场上到底为什么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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