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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重生后撩到了魔尊(穿越重生)——鱼之水

时间:2021-12-24 09:20:03  作者:鱼之水
  不知道是身前还是死后被上了艳丽的妆容,眉心居然还贴着花钿。
  她有何等的美貌,就有何等深重的怨气。
  谢韫先前的猜测错了,美人皮既不是灵器也不是丹药,而是修士制造出来的鬼物,活人被撕下皮炮制成画,惨死的怨气促使凡美人皮化为鬼物。
  这如香洞主将人的皮活活地揭下来,用颜料化上妆容,
  美人皮在通道中,那应白夜呢?
  谢韫顺着通道一路向下。
  狭小的通道到了尽头,被一幅沉重的画框挡住。
  谢韫无法和心魔世界中的物体产生联系,因此直接穿了过去。
  画框外果然是一间极宽阔的密室,谢韫进入密室,心里瞬间往下沉了一点——地上堆满了凌乱的画卷,其中大部分已经被解开,露出风采各异的美人图。
  密室里摆放着数十个巨大的箱子,有三尺深,七八尺见方,六个箱子都已经被打开,里面堆积着一些画卷。
  这里有人翻过了?
  谢韫不相信应雨繁会给应白夜找一个已经暴露在外的地方藏身。
  谢韫正要在密室中找一圈,忽然听到吱呀的声响,一个箱子被人从里面推开,小应白夜正站在箱子里。
  他比箱子高不了多少,整个人都可以轻松坐在箱子里。
  谢韫向箱子走过去。
  应白夜抱着六七个画卷,轻轻放在箱子外。动作间,应白夜腰上的平安结掉了下来,被埋在乱糟糟的画卷里。
  他的视线明明扫过谢韫,却没有看到谢韫,很平静地从谢韫的方向收回视线。
  谢韫急促的脚步停下,他默默想:对了,他错过了明昼二十岁以前所有的时间,这个阶段的明昼眼里没有他。
  应白夜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里却一片无波无澜,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画卷,转身回了箱子里继续翻找。
  所有被抱出来的画卷都已经被查看过,应白夜这副冷静查找东西的样子实在不像刚才紧紧缠着应雨繁的模样。
  谢韫不知道应白夜要找什么,他走到箱子前,下意识想弯腰捡起地上的平安结,指尖穿过了平安结。
  谢韫收回手,轻轻攥起来。
  他碰不到平安结,也无法触碰应白夜。
  谢韫走到箱子前,半靠着箱子,低声道:“应明昼。”
  应白夜无知无觉,他跪坐在箱子里,专心扮演一个八岁的小应白夜。
  谢韫隔着一层虚空,轻轻碰了下应白夜的脸。
  睡在这副躯体下的,二十三岁的应白夜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应白夜一份份画卷翻过去,这些画卷被收束起来的时候,完全长成一个样子,必须要解开绳带,一张张看过去才能知道其中的内容。
  数千张画卷,他找得不慌不乱。
  应白夜被逼到这个境地,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慌乱,神情冷漠——或者说有点过于冷漠了,以至于看上去有点木然。
  终于,应白夜从画卷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谢韫的的视线太专注,应白夜在打开画卷之前,迟疑地转开视线,目光在箱子边上掠过。
  谢韫猛地起身。
  但是应白夜很快就收回视线,他缓缓舒展开手中的卷轴,露出其中栩栩如生的女子。
  画中人梳着云鬓,画着远山眉,容光焕发姿容绝丽,眉眼与应白夜有六七分的相像。
  应白夜低下头,脸颊贴在画卷上,轻轻蹭了蹭。
  这是应雨繁。
  谢韫心里生出一个令人战栗的想法——
  为什么张烜抱怨应雨繁频繁出入陪侍在洞主身边。
  为什么应白夜没有返回到应雨繁身边。
  因为……应雨繁恐怕早就死了。
  那么外面那个,又是什么呢?
  通道外,“应雨繁”浅浅带笑,她轻的像一张纸,挥袖甩出纷纷扬扬的纸片,这些纸片在惨死怨气的包裹下化成追魂索命的利刃!
  张烜惨叫连连,他根本躲不开,灵力屏障拦不住这些纸片,纸片转眼间就将他割成了一个血人。
  张烜连滚带爬地往狼重身边跑,血糊在他的脸上,他一边哭一边喊:“大人!她怎么突然修为暴涨,这样厉害起来?!”
  狼重骂道:“妈的,这根本不是你表妹,是个人皮鬼!”
  而且绝对不是应雨繁,一个引气期修士化成的鬼物没有这么难缠,这是那些美人皮的怨气集合体!
  美人皮一共三百张,在如香洞天关押了数百年,早就是媲美出窍期的厉鬼了!
  作者有话说:
  算了算,下章爆字数的话,应白夜应该就能清醒了。
  我争取明天写道。
 
 
第86章 苏醒
  美人皮, 从活生生的修士身上完整地剥下来,裱在画卷中,这样丧心病狂的东西居然被狼重等魔修追逐吹捧。
  应雨繁居然被……
  谢韫一手抵着眉心, 太阳穴针扎似的疼起来,他轻轻咬住牙,胃里一阵翻腾, 竟然有种恶心的感觉。
  谢韫攥着春山倒的手指微微发颤, 又被他强行稳住。
  应白夜长久地凝视这张画卷,随即十分爱惜地卷起画卷。
  他虽然一身粗布的衣服, 但是袖子里藏着一只普通的储物袋,这显然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储物袋,但对于年幼的应白夜来说, 恐怕是全身上下最金贵的东西了。
  他将画卷放入储物袋, 跨出了箱子。
  显然,应白夜本来就知道密室中放着母亲的画像,所以才能这么冷静地翻找画卷。
  应白夜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翻出箱子准备离开,鞋底落地的时候踩到了先前丢失的平安结。
  应白夜挪开脚步, 微微一怔, 他低头看向平安结,脸上露出一点茫然的神情来。
  平安结打得很笨拙,送到应白夜手中的时候已经有几分松垮,此刻它灰扑扑地躺在地上,已经歪歪扭扭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应白夜以前便戴着这么个奇形怪状的平安结到处乱晃。
  这是应雨繁送给应白夜的东西, 无论如何不该从应白夜这里得到这种对待,除非……除非平安结不是应雨繁送的。
  修炼出元婴的修士,魂魄有肉身和元婴两个载体, 元婴与肉身一起死亡,魂魄便会回归天地。低阶修士则不同,肉身死后,魂魄直接暴露在外界,因为没有元婴保护温养,十分脆弱。
  应雨繁死前未入元婴,只是引气期的低阶修士,死后魂魄不会消散,那么应雨繁的魂魄应该被困在画中。
  可是应白夜手中的画卷根本没有寄存任何魂魄!
  就像一个空荡荡的容器,虽然有应雨繁的外表,却少了最关键的魂魄。
  谢韫的视线转移到通道前的那幅画。
  画框上空荡荡的,画卷的材质与应白夜手中的画卷完全相同,画上的美人此刻却不在画中,而是在通道里。
  美人皮制作手法何等残忍,死去的修士虽然修为低位,但是死前一定怨气冲天,数个美人皮的怨气聚在一起,就会形成鬼物。
  比如通道里的美人皮,再比如……密室外的“应雨繁”。
  应雨繁的魂魄,已经被“美人皮”彻底吞噬,因此得到了应雨繁的记忆。密室外的美人皮披着应雨繁的外表,跟在应白夜身边,扮演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
  因为演得太入迷,以至于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但是没有骗过应白夜。
  孩子怎么会认错自己的母亲呢?只是他有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一腔慈爱,却吞噬了自己母亲魂魄的鬼物?
  应白夜毫无察觉,他收回视线,转身走到密室的出口。
  通道是美人皮闲着没事钻出来的,密室有两个出口,一个通往如香洞天内部,一个通往如香洞天之外。
  应白夜掌心搭在出口的门把上,用尽全力才将沉重的铁门推开一道缝隙。
  修真界的孩子,三四岁起接触修炼,此时的应白夜已经有了开光期的修为,虽然说是七八岁的孩子,到底比凡人世界里的孩子好一些。
  铁门推到底,清澈的空气扑面而来,冲淡了密室内甜蜜怪异的香气。
  就在铁门被推到底的时候,应白夜动作停止一瞬,忽然放开铁门,折身跑回去弯腰捡起地上的平安结,小心拍打上面的灰尘。
  他把看不出形状的平安结放在心口,“我要怎么办?”
  “我应该恨她……”
  应白夜像是劝说自己一样,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应该恨她!”
  谢韫站在应白夜身后,慢慢俯下/身,将小小的应白夜环抱进怀里:“我的明昼……我到底怎么才能碰到你……”
  他能从这无法触碰无法得到回应的场景里感受到应白夜矛盾的爱与恨。
  夺走应雨繁魂魄的厉鬼,披着应雨繁的外表,试图得到应白夜给应雨繁的爱。
  应白夜一边不得不眷恋母亲的模样,一边又憎恨这个彻底抹杀了母亲的鬼怪,可是……
  美人皮很疼爱他。
  那种疼爱让应白夜产生母亲从来没有离开的错觉,笨拙地做完了母亲做了一半的衣服,想尽办法找到灵石供应白夜修炼。
  尽管应白夜一件都没有接受。
  他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衣服,宁愿不修炼也不拿美人皮送来的灵石。
  他不能接受自己在乎一个仇人,又无法拒绝泫然欲泣的母亲的面容。
  应白夜用力握紧平安结:“我为什么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人?”
  在两人身边,地面上忽然卷起一层层黑气,眨眼凝聚成面容各异的孩童,他们团团坐下,将应白夜围在中间。
  是心魔。
  心魔一旦出现,证明应白夜此刻的情绪波动得厉害。
  应白夜体内压抑着浓墨一样的黑气,偶尔有一丝从体内溢出。
  心魔挨得近一些,闭上眼睛露出陶醉的神情,有几个小心魔挨得太近,反而被应白夜神魂而灼伤。
  被灼伤的心魔退后两步,对着应白夜露出怨恨的神情:明明内心已经混乱到质疑自己的地步,居然还是没有崩溃。
  这些心魔的黑气绕着应白夜打转,同时也侵染了谢韫,他躯壳里的神魂疼得厉害,谢韫轻轻喘了口气。
  这里是应白夜的内心世界,他作为一个外来者,自然是被应白夜压制的,好在谢韫有时帮应白夜梳理神魂,应白夜并不发自内心地排斥他。
  谢韫喃喃道:“能让我抱一抱你就好了。”
  他低头,眉心贴在应白夜的头顶:“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应白夜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攥着平安结,忽然感觉肩上似乎多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应白夜一手将平安结攥进手心,另一手飞快搭在肩上,指尖似乎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谁在后面?”
  应白夜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身后的温度真切不作假。
  他应该警惕的,可是……应白夜忍不住眷恋那份温度,似乎有人从风雪里迢迢而来,只为了送来这一捧热意。
  应白夜视线在密室内移动:“有谁在这里?”
  谢韫用力握紧应白夜的肩膀:“应明昼,快醒过来。”
  真正无能为力的是他。
  他的应白夜那么小,他此刻除了眼睁睁看着,除了一声声叫应白夜的名字,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谢韫的注意都在应白夜身上,直到他觉得神魂里的疼痛到了他也难以忍受的地步,这才疑惑地想:我是怎么了?明昼对他的排斥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手捂住下半张脸,喉间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鲜血从试图紧闭的唇齿间溢出,滴落在应白夜肩上。
  一群显出形态的心魔不知何时换了个方向,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谢韫。
  其中一个心魔对上谢韫的视线,它甚至朝谢韫爬了几步,对着谢韫嗅了嗅:“你也好香啊。”
  源源不断的黑气从谢韫体内窜出,心魔们享受地闭起眼睛,他们在合体期的应白夜身上吃足了养分,并不像畏惧应白夜那样畏惧谢韫。
  心魔靠得越近,谢韫受到的影响便越深。
  应白夜只觉得肩上传来难以忍受的热烫,他猛地伸手,在粗布衣衫上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在见到血迹的时候,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应明昼——”
  那声音越来越鲜明,肩上却越来越滚烫,好像有一个人声声泣血地说着话:
  “应白夜,你要承认自己是个凡人。”
  “面对过错只能弥补,不能沉溺。”
  那人似乎痛极了,轻轻地抽了口气:
  “应明昼,你在飞银城里与我初见。”
  “在云找泽底答应过我一生一世。”
  “你怎么能忘?”
  “你怎么能因为怨恨过去的自己,就把未来的我扔到一边?”
  应白夜看着手心的血迹,某种遗忘了重要信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丝丝缕缕逸散出的黑气越来越少,心魔站起来发出尖啸,露出尖利细密的牙齿,他们手脚并用地爬向应白夜:“没有!”
  “没有人来救你!”
  “你是个懦弱自卑,不敢面对自己的废物!”
  应白夜怔怔的:但是……他这样的人,也能有一个人跋山涉水不惜一切地来唤醒他?
  他明明只配——
  鲜血滴落在他肩上,像是直接烫穿了他的魂魄。
  那个声音不复清越,“你若认了它们的话,便是践踏我的真心,这世上只有最好的人,才配得上我的喜欢咳咳咳……”
  应白夜眼前所有的景象渐渐模糊,他仿佛被人丢进碧色的深潭中,有人揽着他摔进无穷无尽的温情中。
  应白夜道:“会有人来救我。”
  他试着向身后伸出手,这一次,他清楚地握住了一个人的手。
  年幼的应白夜飞快抽条,跨过孩童、少年,最终褪去青涩,露出神情平和的应白夜。
  应白夜眉眼低垂,他将谢韫揽进怀里,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嗯,我当然要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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