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免费的大餐,鹿澄更想和陈最两个人一同去随便吃点什么简单的东西,是不是陈最请客都无所谓。可说出来一定会显得很奇怪吧?
“那我们……?”陈最试探性地看着他。
“太好啦,”鹿澄说,“有大餐做补偿。”
陈最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受了两天伤害,可得好好吃回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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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的饭店是曹哥特地提前预定好的,比上一回更正式价位也更高。
“我很怀疑老板到底能不能赚到钱,”孟羽纱在席间偷偷跟鹿澄咬耳朵,“排场那么大,日常开销也不少。那么大个场子,每天赚的门票钱都不一定抵得上租金。”
鹿澄想起了当初陈最介绍他来打工时说的话,说道:“曹哥好像不靠这个挣钱,就是爱好。”
“太好了,”孟羽纱说,“就喜欢这种老板。”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坐在斜对面的俞锐霄问道,“笑得那么开心。”
“在说能遇上曹哥那么好的老板真是我们的幸运,”孟羽纱说,“又大方又会体恤人,还长得一表人才!鼓掌!”
说完用力地拍起了手。
“每次哄我给你们买下午茶都这套,”曹哥摆手,“我已经有抵抗力了。”
陈最举起面前的杯子:“有曹哥这么好的领头人,我们密室前途无量!来我以茶代酒,敬曹哥一杯!”
说完,他仰头喝了一口。
俞锐霄看着他杯子里的椰奶,笑着吐槽:“你这是以奶代酒吧!”
“多大的人还喝奶,”孟羽纱一同起哄,“陈最羞羞!”
“我这不是没办法,回去还得开车呢,”陈最说着看向了搭便车的鹿澄,“鹿澄你说是不是?”
鹿澄自然是点头附和。
他杯子里的和上次一样,是红酒加雪碧。他有一点点喜欢葡萄酒的果香,混上雪碧以后甜甜凉凉的带气泡,就像在喝果味汽水。
“那你就把车停在这儿呗,”俞锐霄说,“打车回去,曹哥给你报销!”
曹哥一愣,也不好拒绝,只能笑着点头:“行,没问题!”
“你看看你们,一个比一个败家,”陈最摇头,“我们曹哥还没开始赚钱呢,你们就可劲儿给他花。”
“你这人格局不行,”俞锐霄说,“千金散尽还复来懂不懂?”
曹哥终于忍不住:“敢情散的不是你的钱就这么潇洒啊?”
“怎么会,”俞锐霄喝了点酒,变得有些多话,“重点在后面的‘还复来’嘛。我们密室剧本精良演出专业设备先进,肯定会大受欢迎。”
“借你吉言,”曹哥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一直安静看戏的鹿澄,“对了,小鹿你不是会算命吗,不如来帮我们算一把嘛!”
正捧着饮料杯的鹿澄当即睁大了眼睛,愣了几秒后才说道:“我……我很业余的。而且也没有带工具。”
孟羽纱和俞锐霄还是第一次听说,十分感兴趣。
“你会这一手?还有工具?”孟羽纱问,“是怎么算的?”
“是占卜,”鹿澄介绍,“用抽卡的形式。你知道白百卡吗?”
孟羽纱一脸了然:“我听说过!是传说中了不起的大贤者创造的,有经验的人算会非常准!”
“我只是初学者,”鹿澄说,“不太熟练的。”
“没事啊,算算嘛,”曹哥说,“就算‘寂静之夏’能不能收获成功。”
“好,”鹿澄点头,“那我下次把卡带来吧。”
“我也要!我也要!”孟羽纱表现积极,“到时候也给我算一算吧!”
“嗯,好啊,”鹿澄说,“但我不保证准的。”
“怎么会呢,你可是了不起的占卜师大人啊。”俞锐霄笑道。
“就是就是!”孟羽纱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鹿澄有点儿害羞,抓了抓头发。
等话题终于被转移,坐在他身旁的陈最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以前给我算过。”
他说着微微侧转过身看向鹿澄:“在大街上把我拦住,让我抽一张卡。”
鹿澄的面孔因为酒精而烫呼呼的,咬了一会儿嘴唇才反驳道:“不是我拦住你的。”
那天他在路边等着,陈最见到他以后主动便过来了。
“不是吗?”陈最好像已经记不清了。
“嗯,”鹿澄说,“我是……是……是守株待兔!”
陈最看了看他只剩一小半的饮料杯,说道:“守株待兔?”
鹿澄点头:“你自己过来的。”
“哦,这样啊,”陈最也点头,接着靠近了一些,刻意压低了语调,“老实交代,你的目的是什么?”
鹿澄一惊。
“干嘛特地来给我算命?”陈最问。
“因为……”鹿澄舔了舔嘴唇,“因为……”
他紧张起来,赶紧又喝了一大口饮料,肚子因为饮料中的气体变得胀鼓鼓的。
“快说!”陈最故意凶他。
“我……”鹿澄低下头去,“我的信里有写啊。”
因为我很关心你,知道你那段时间不开心,想要来开导你,让你变得快乐一点。
这些,在第一次主动靠近陈最时,他就已经勇敢地表达过了。
陈最当初以委婉的方式拒绝了他的好感,现在又与他交朋友,是默认着他也放弃那些情绪和期待了吗?
鹿澄有些难受,垂下了视线。
“呃……”陈最犹豫了几秒,问道,“你给我的那张牌,也是同样的含义?”
鹿澄记得,自己在冲动之下送了他象征爱情的玫瑰卡牌。
既然陈最现在还只想和他做朋友,那此时此刻,还是不要再去强调为好了吧。
鹿澄抿了一下嘴唇,摇了摇头:“那个不作数了,你忘了吧。”
陈最闻言,果然松了口气:“太好了。”
第44章 酸甜味
鹿澄平时很少喝酒,酒量普通。
因为掺了大量的雪碧,最终他喝下肚的红酒至多不过半杯。可走出饭店时,他的面颊依旧热乎乎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得吓人。
“像个猴子屁股!”同样喝了不少的孟羽纱嘲笑他。
鹿澄用手捂住了发着烫的皮肤,见陈最向自己看过来,干脆低下头去,把整个脑袋埋了起来。
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不想给陈最看见。
“你还好吧?”陈最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
鹿澄往前走,却不看前面路,一直低着头:“嗯。”
“晕不晕?”陈最又问。
鹿澄摇头,可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一锅浆糊在跟着他的动作晃荡。
见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陈最不禁担忧:“这样回去有点危险。”
他毕竟开的是摩托,万一在后座睡着,会有掉落的风险。
“要不,我自己回去吧,”鹿澄说,“你先走好了,我去坐车。”
陈最闻言发出了无奈的笑声:“怎么可能丢下你啊。”
在他俩小声说话的同时,众人已经纷纷道别,各自散开了。
鹿澄依旧捂着脸,抬起头看向陈最。
“快把手拿开,”陈最同他开玩笑,“这样不散热,得捂坏了。”
鹿澄运转不畅的大脑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动作显得很愚蠢,赶紧放下了手。
“反正取车也要走一段路,”陈最说,“你陪我一起过去吧,正好吹吹风。”
鹿澄点头:“好。”
这家饭店在距离密室逃脱大约步行十五分钟的位置。
因为近,大家是结伴走着过来的,陈最也没有特地骑车,他的车此刻依旧放在密室逃过楼下的停车库里。
来时两人商量的是,回去的时候陈最独自过来取车,再开到饭店门口接他。
但鹿澄本就更想和陈最一同走回去。
他喜欢努力追着陈最的步伐,和陈最并肩而行的感觉。
应该是为了照顾他,陈最的步子极为悠闲,仿佛散步一般。鹿澄虽有些晕乎,也能轻松地跟上。
已经是夏天,白日气温逐渐升高,入了夜,晚风吹在因为酒精而燥热的皮肤上依旧能给人带来几分凉爽。
鹿澄因为舒适不由得眯起了眼,发出长长的舒气声。
“心情不错嘛?”陈最问道。
“吃了好吃的,风吹着很舒服,”鹿澄说,“都很开心啊。”
而且,还和你走在一起。
刚才陈最因为他说“不算了”而松了口气时,他一度很难过。那之后,他安抚自己,放平心态,不要着急。
他们真正变得熟悉起来不过才几个礼拜,和过去整整三年的时间相比,实在太短暂了。而他现在所拥有的,已经是当初不曾想过的幸福。
他正在夏夜的晚风中,和他最喜欢的陈最一同散步。
多好呀!
“也是,”陈最笑着感慨,“要是我请你,肯定吃不起那么好的。”
鹿澄仰头看他:“那你还请吗?”
这话让陈最愣了一下。
“不请了吗?”鹿澄问。
陈最很快意识到他此刻醉醺醺的,笑了起来:“请,当然请。你想什么时候?”
“现在吧!”鹿澄说。
“你还吃的下?”陈最惊讶。
鹿澄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四下张望了一圈,伸手指了指:“那个!”
他指的是一个卖糖葫芦的路边小摊。
小摊上展示的糖葫芦品种丰富,被晶莹糖外壳包裹着的不只有最普通的山楂,还有各类水果,最显眼处甚至还插着一根玉米。
“饭后水果。”鹿澄说。
陈最笑意愈发明显,抬头向前示意了一下:“走!”
这水果糖葫芦外形精致漂亮,价格也不便宜。鹿澄挑了一串,上面有三个草莓两片猕猴桃,付款时发现要二十五块钱。
“真不划算!”鹿澄惊讶,“要不算了,吃别的。”
摆摊的Beta姑娘笑道:“啊哟,那么体贴呀,那你的Alpha更应该请你了。”
她说完看向陈最:“是不是啊?”
鹿澄正要解释,却见陈最点了点头:“确实。”
于是他默默低下头去,咬了一口裹着糖的草莓。
两人又往前走了会儿,鹿澄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不吃吗?”
“我……”陈最说,“我吃得太饱了,水果也吃不下。”
鹿澄看着他:“挺好吃的。要不我们回去,我也请你吃一串吧?”
“不用,”陈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糖,粘着了。”
鹿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果然有一小片黏糊糊的糖屑。
陈最侧头看他。
“挺好吃的,”鹿澄说,“不过……一串好像确实有点多了。”
三颗草莓和两片猕猴桃量不大,可加上脆脆的糖外壳,吃下肚有一种饱实感。
陈最闻言并没有立刻回话。
他安静地看着鹿澄又吃了一片裹着糖的猕猴桃片,然后小声说道:“要不你分我一点吧。”
鹿澄又一次抬起头看向他,眨了眨眼。
陈最看着他手里那串糖葫芦:“这个草莓,分我?”
鹿澄低头看了看。
这一串上的三个草莓和两片猕猴桃是依次排列的,吃掉了一颗草莓和一片猕猴桃后,现在排在最上面的,是位于中间的一颗大草莓。
那草莓他还没有吃,方才也没碰到过,应该是干净的吧。
“喏。”他把手里的糖葫芦举了起来。
陈最微微俯身靠近时,视线并没有看向那颗草莓,而是落在鹿澄的脸上。
微微垂下的视线,让他的睫毛显得格外得长。
当陈最用牙轻轻地咬住那颗草莓,草莓外层包裹着的糖浆外壳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响。这声响伴随着轻微的触感顺着竹签传递到鹿澄的手上,他后知后觉,终于回过神来,心头涌上了一阵强烈的羞涩。
陈最顺着竹签咬下了草莓,把头扭向了另一侧。
鹿澄收回手,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竹签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不要再试试猕猴桃?猕猴桃也很好吃!”
“不用,”陈最咬着草莓,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你吃吧。”
鹿澄低下头,在猕猴桃片上咬了一口。里面的猕猴桃凉凉的,微微有些酸,外面裹着的糖壳子又甜又脆。所有风味糅合在一起,变得与他此刻的心情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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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得慢悠悠,等终于到停车库,那串冰糖葫芦早就吃完了。路上暂时没看到垃圾桶,鹿澄手里拿着剩下的竹签子晃来晃去。
正要往车库里走,他兜里的手机振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方才分别没多久的俞锐霄给他发来了消息。
俞锐霄在消息里问他,能不能也帮自己算一算,还说希望他能保密,别告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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