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的情绪状态,不太适合做重要决定,”孟羽纱说着也转过身,看向了俞锐霄,“我不理智,会冲动。”
俞锐霄也看着她,然后用极为诚恳且认真的语调问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暗中观察的鹿澄莫名红了脸。
他又伸手去拉陈最,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停止偷看。陈最犹豫了一下,浅浅地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两人蹑手蹑脚,正要转身,却见孟羽纱抬起双手,遮住了脸。
鹿澄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即使隔着距离,视线不佳,看不分明,他也能确定,此刻的孟羽纱一定面红耳赤。
若这段对话发生在方才的生日庆祝会上,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会整齐划一地大声起哄,高喊“答应他”。
但俞锐霄把表白选在了一个更安静的时刻,自称并不理智的孟羽纱因而有了一点点思考的余裕。
“给我一点时间,”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等这里的经营结束,我再回答你。”
当鹿澄和陈最手拉着手悄悄下楼,听到了俞锐霄温柔的回应:“好,我等你。”
直到出了大门,鹿澄的脸依旧是红的。
“怎么啦,”陈最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表白了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鹿澄说。
不只紧张,还有点儿兴奋和期待。要是孟羽纱能答应俞锐霄就好了,这两个人都那么可爱,性格中有那么多的闪光点,若能走到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陈最一边走一边歪着头看他:“你好像很欣赏俞锐霄。”
“嗯,我以前不太擅长和Alpha相处的,总觉得别扭,也谈不来,”鹿澄点头,“但跟他聊天气氛总是很好,他给我的感觉非常舒服。现在知道了一点他的家世,我想,这应该就叫做很有教养吧?”
陈最不置可否。
“在想什么呢?”鹿澄问。
“他今天花了不少钱吧,”陈最说,“虽然对他而言可能只是小数目。”
“重点不是钱啊,是心意!”鹿澄说,“他花了很多心思,这是最重要的!”
“钱不重要吗?”陈最问。
“我觉得不重要。”鹿澄说。
陈最笑着对他说:“其实我很穷,来打工是因为没钱。”
鹿澄一拍胸脯:“我包养你!”
说完,见陈最笑得更厉害了,他又小声补充着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吧,”陈最说,“只是临时手头紧罢了,开学拿到生活费就好了,不用担心。”
两人边说边走,顺着往日的习惯一路进了地下车库又走到了亚历山德拉二世的身旁。陈最站在车边一摸口袋,顿住了。
“钥匙还在桌上。”他说。
鹿澄瞪圆了眼睛:“怎么办?”
也不知俞锐霄和孟羽纱收拾完了没有,现在回去,或许会撞见什么尴尬场景。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鹿澄提议:“那我们坐公交车吧?”
陈最点了点头:“也行。”
手牵着手到了公交站,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
今天一共三场表演,下班时间本就较晚。在庆生过后他们几个又留下来拍照玩闹,折腾了许久。眼下已经接近零点,末班车时间过了。
“怎么办啊?”鹿澄问。
“没事啊,可以打车,”陈最看了看空荡荡的马路,“路上叫不到的话还有打车软件。”
却不料打车软件一时也叫不到。
明明是大热天,半夜路旁竟有几分寒意。
一阵风吹过,鹿澄轻轻地吸了口气,缩了下身子。陈最见状,伸出手臂把他搂紧了怀里。
“系统预计还需要八分钟。”鹿澄靠在他胸口,看着手机屏幕说道。
“……要是八分钟以后还没有怎么办?”陈最问。
这问题有点儿奇怪,鹿澄理所当然地答道:“应该不至于吧?要是还没有,那只能再等等啦,走回去的话有点远吧。”
陈最舔了舔嘴唇,点头道:“哦。”
那之后过了大约十几秒,他又一次开口:“还没有车接单吗?”
“你是不是困了?”鹿澄仰起脑袋看他。
“有点,”陈最扭着头看着空旷的马路,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是……要是打不到车,不如我们就、就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鹿澄愣了愣。
他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屏幕。原本的等待界面在这个时候自动跳转,显示有一辆距离他们五分钟车程的出租车接了单子。
鹿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张,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点击了取消订单。
软件跳出提示,警示他现在退单会扣信用额度,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
“你说呢?”见他不吭声,陈最又问了一次。
“哦,好、好啊。”鹿澄点头。
陈最似乎是松了口气,接着问道:“还没有吗?”
鹿澄紧张极了。他不擅长撒谎,嘴张了几次后磕磕巴巴说道:“不、不小心按错了,订单没了……”
“得重新排队了?”陈最问。
鹿澄脑袋埋在他胸口,小幅度地点头:“嗯。”
“要不算了吧?”陈最说。
鹿澄继续点头:“……嗯。”
.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连锁快捷酒店,他们每天来回都会从门口经过。
鹿澄在过去的路上通知了家人。
他之前已经电话报备过今天要给朋友过生日,所以会晚回来,又怕这个点爸妈已经休息,所以选择了发消息。
他故意留下,无非是不舍得和陈最分开,想要继续黏在一块儿。但他不敢和父母交代得太详细,只说没有回去的车了,得在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上午就到家。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的服务员看过了他俩的身份证,非常自然且熟练地问是不是大床房。
柜台前的两人顿时陷入僵硬,愣了几秒后陈最才说道:“都行。”
鹿澄在此时抢白:“标间吧!”
服务员的视线在他俩之间转了转,低下头去操作电脑时明显笑了起来。
“标间也行。”陈最小声说。
标间里是两张单人床。
这快捷酒店价格适中,内部陈设倒是比想象中更精致整洁,虽然空间不大,但看着干干净净的,还挺舒服。
“浴室怎么是玻璃墙呀!”鹿澄惊讶地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浴缸和马桶,“看得一清二楚的!”
陈最没出声。
鹿澄快步跑进了浴室,在墙边仔细观察了几秒后,松了口气:“哦,这里有帘子。”
他说完,伸手把帘子放了下来,将玻璃挡了个严严实实。
回过身,发现陈最在浴室外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很不好意思,”鹿澄解释道,“这个设计真奇怪。”
陈最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房间,鹿澄赶紧跟了上去。
“好像有点小,”鹿澄看着床铺,“你睡上去会不会脚露在外面?”
“得试试才知道。”陈最说着,非常干脆地躺上了离他更近的那张床。
等他调整完毕,鹿澄立刻笑了起来。
这张床的长度大概是两米,陈最躺上去,几乎是正正好好,头顶和脚底下只有一丁点儿的余裕。
“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鹿澄说。
陈最躺在上面展开双臂,两边的手都落在了床外面。
“我还是适合大床房。”他说。
鹿澄走到他身旁,低头看他:“你睡觉是大字型的吗?”
陈最摇了摇头,接着冲他抬起了一只手。
鹿澄非常自然地伸手握住。
陈最把他俩牵在一块儿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轻轻地拉了拉,说道:“过来。”
“哪儿?”鹿澄问。
陈最侧过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那一小片空间:“这儿。”
作者有话说:
陈最内心:想要色色。
鹿澄内心:可以色色。
陈最表面:我很正经。
鹿澄表面:我超矜持。
第70章 明明都成年了
鹿澄犹豫了一下。
同样是依偎在一起,站着和躺着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他的心跳变得很快,开始紧张,却并没有任何反感。
点下取消订单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在来的路上,他却思考了许多。
一些甜蜜的、暧昧的乃至荒唐的想法充斥在他的大脑中,他为之羞耻,却又压抑不了暗藏心底的那份期待。
从走进这个房间起,他跑来跑去、说个不停,只是在不自觉地掩饰那份情绪。
他想,若是乖乖地躺进陈最怀里,陈最又会做些什么呢?如果他亲吻自己,那就闭上眼睛吧。
他一动不动沉默不语,陈最产生了一些误会。
“我很老实,”他对鹿澄说,“只是想抱抱你。”
这话却让鹿澄的面颊变得更烫了。
只是抱一下吗?可我却想了很多别的东西,非常多。
鹿澄抿着嘴唇脱下鞋子,在陈最身旁侧着躺下,把脑袋搁在了陈最的手臂上。
“会不会重?”鹿澄问。
他们面对着面,离的很近,陈最看着他笑,说道:“不重。”
鹿澄舔了舔嘴唇,又说:“……亲、亲一下也可以。”
陈最微微扬了一下眉,接着便向他靠了过来。
他们已经交换过很多次的亲吻,被日日复习的缠绵让他们对彼此的唇舌和气息都无比熟悉,只是改变一下姿势,并不影响那份温柔的默契。
但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太安静了。
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嘈杂,又闭上双眼,一些平日里被忽略的细微声响变得过分明显。
原来接吻是有声音的。
鹿澄在混混沌沌间想着,这实在让人害羞,自己面颊的皮肤可能快要烧起来了。
他发着烧的皮肤不只面颊。
当陈最的手揽着他的后腰有些强硬地让他靠过去,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烫。
终于分开时,鹿澄的眼眶莫名湿润。
陈最与他鼻尖贴在一块儿,小声地哄他:“别怕,只是亲一下,真的。”
鹿澄摇头。
他并不感到害怕,那份生理性的湿润并不受他的本能控制,那或许说明他正在期待着什么。
陈最伸手拂过他沾着水珠的长睫,又说道:“想听你说喜欢我。”
鹿澄很听话:“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也变得湿哒哒的,有一点哑,听起来比平日更柔软,更好欺负。
“我也是,”陈最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也喜欢你。”
鹿澄想学着陈最的动作,也亲一亲陈最的额头,扬起下巴发现躺得有点儿低够不到,于是扭着身子向上挪。
这个不经思考的举动实际效果实在滑稽,陈最当场笑出了声。
“你在干嘛?”他问,“假扮毛毛虫吗?”
鹿澄郁闷,但还是不放弃,扭上去以后抱着陈最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气氛顿时就变了,陈最笑得停不下来。
“……不要笑了,”鹿澄心中一阵羞恼,“我有时候就是很蠢,你别笑。”
“不蠢。你可爱,你最可爱,”陈最又一次伸手把他搂进怀里,“可爱死了,可爱得要命。”
“可爱怎么会要命。”鹿澄嘀咕。
“会,会要我的命,”陈最胡乱地揉搓他的发丝,“想把你带回家,每分钟都和你待在一块儿。”
鹿澄默默地伸出手,也抱住了陈最。
“我现在一想到就懊恼,”陈最说,“入学那天我应该主动问你要电话,约你吃饭,之后每天缠着你见面,然后向你表白。”
鹿澄好笑的同时还有点唏嘘:“你明明不记得我。”
“记得的,”陈最说,“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你那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才让我不敢多和你说话。我那时就觉得你可爱了。”
“我……”
“我知道,”陈最又笑,“我哪知道你每天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
陈最与他稍稍分开了些,低头看向他的面孔,问道:“害羞啦?”
说完,见鹿澄只是抿着嘴唇不回应,他伸出手,在鹿澄的面颊两侧轻轻地戳了戳。
“因为我看见这里有两朵小红云。”他告诉鹿澄。
他又来了。鹿澄并不反驳,假装自己的脑袋上真的会浮现各种漫画符号。
陈最满意地欣赏着他的面孔,问道:“你是从那天起就对我有好感了吗?”
鹿澄点了点头。
“就因为我帮你提了行李?”陈最不免惊讶,“你就在心里惦记了我三年?”
“不只是那天,”鹿澄说,“还有很多事。”
陈最以为自己忘记了两人之间曾有过的交集,试探着说道:“提醒我一下?”
鹿澄回忆着,忽然高兴起来,仰起头兴冲冲地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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