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听点用量也能堆死他。
卫公子也道,“而且这么点量,就连都内供不够,就算他拿下魁首又能如何?”
这么多年来,鉴糖会的魁首同样也是未来三年的皇室内供,三家家大业大,这量自然是足足的,从来没有闹出什么量不足的笑话来。
可是换到苏陌身上却不一定了,没有足够的甘蔗,制不出足量的糖,这内供一职自然也就拿不下,说不得还要让他们三家来擦屁股。
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这么一想,陈致的心情总算是好一点,至少说话时候的语气不那么冲了。
“也对,他拿下魁首,却无法内给皇室,看他等下如何收场?”
几有说话也不过是短短的时间,那些官员已经品完,一个个都脸现惊奇之色,直呼,“妙极!”
此糖才一入口方中言就知道,陈家的魁首之位注定要落空了,他与陈家利益相系,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但他向来沉得住气,不管心里怎么样,脸上却是不现。
李成在一边笑眯眯的,不着痕迹的看了方中言一眼,“方大人,鉴糖已过,这魁首之位应该定下了吧!”
方中言笑了笑,本来如果没有李成,他还能做做手脚,但是现在么,却是不能了。
便看着宋刘两人,“两位大师才是行家,按照往赏的惯例,此事也应该由两位来做下决定才是。”
宋刘两人对视一眼,宋大师示意一边的侍从将苏陌面前盛着糖的盘子端起来,又对苏陌道,“苏小郎,你跟我来。”
一行人回到厅堂的正中间,那里摆放着一张大大的檀木桌子,侍从将苏陌的糖摆到了桌子上,供整个厅堂的人观看。
议论之声更大,虽然一些人早就听说了,但是现在亲眼看到,那种冲击又是不一样的。
特别是站在最前排的三家,离得这么近,盘子里的糖颗颗分明,色如白雪。
如此一对比,本来还觉得品质极好的糖,就落了下乘,像是被人当面给打了耳光似的,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特别是陈致,他见厅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苏陌和他所制的糖上,虽然满口的酸气,但也抵不住内里的羡慕嫉妒。
本来这些赞誉是他的,可是现在却都成了苏陌的了,他反倒还成了陪衬。
陈致一抬眼就看到站在宋大师旁边的苏陌,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就是在嘲笑于他。
苏陌的目光不经的意就与他对上了,两道目光撞在一起,空气中好像噼里啪啦的撞出了电花火似的,火气甚重。
突然苏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勾起了唇,陈致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没有好事,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只见苏陌突然道,“方大人,两位大师,在场的各位都是制糖的大家,在下也不过是多费了些巧思而已,取了些巧,称不得大家,不如让大家都品尝一二,再交流一下,方能在制糖一道之上获得长足的进步。”
在场的人都向他看来,用眼神表示,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哪个双子是这般做派!
可宋大师却不这么想,他是真以为苏陌想与人交流制糖之术呢!
抚须点头而笑,看苏陌越加顺眼了些,“还是你想得周到。”
刘大师轻轻看苏陌一眼,微笑不语,和宋大师的纯良不同,他一眼就看出苏陌想做什么。
不过在他看来却不是什么坏事,云城制糖一道沉疴已久,有人出来搅搅局也是好事,于是便由着他折腾去。
见两位大师都同意了,立刻就有侍从上前,用小碟子,盛了糖,给人送去。
鉴糖会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让参会者品糖的,但是苏陌就是这么做了,还做得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这些人气得胸口痛,但同时也真的想知道苏陌的糖除了颜色之色还胜在哪里。
所以哪怕是再憋屈,这些人也只得咬着牙齿忍了。
陈致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糖,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个窟窿来,迟迟不动。
其他人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大家都是这行的行家了,这糖好在哪里也是一眼就能分个一二来的。
此糖颜色雪白,色泽晶亮,不见一丝一毫的杂质。
不说颜色了,光这除杂质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了,就说陈家吧,也不见得能将杂质去得这么干净。
可见宋大师评价没半点水份的。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服气的,入口之后,惊艳之感更盛。
惊艳之后,再看台上那个秀美小双子,不约而同的就升起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不管先前如何,以后如何,至少此时他们是心服口服的。
陈致将这些人前后反应收入眼底,心里更是不虞,最后在陈越的眼神中,将糖全数倒进了嘴里。
纯正的甘甜在嘴里蔓延,眼睛微微瞠大了几分,本来宋刘两位大师评价如此之高,他还当两人夸大其词,谁知……
就算是陈致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此糖不好。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不甘。
作者闲话:੭ ᐕ)੭*⁾⁾,
第244章 自有对策
因着苏陌的横插一脚,原本应该花落陈家的鉴糖会魁首,最后落到了苏陌手里。
李成甚至当场宣布,未来三年皇室霜糖内供于苏陌的糖果屋提供,陈冯卫三家本来还在想,苏陌没有足够的原料,怕是不敢接下内供之事。
毕竟皇室内供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若一时逞强接下,到了时间却交不出这么多的糖,那就是欺君之罪。这个罪名可重可轻,就算他是卓严的正君,也难以全身而退。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言明情况,拒了内供一事,再由陈家顶上。
然而只要他开了这个口,一方面算是落了方大人与李总管的面子,二来也是图增笑饼,落人口实。
可以说,苏陌拿着这个魁首之位很是烫手。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苏陌居然毫不犹豫的接了!
……
“他这是疯了吗!”冯公子第一个就叫了出来,眼珠子都快脱眶了,见声音大了些,有人正往这边看来,又将声音压低了,“他这是想干什么?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要真是找死那才好呢!”陈致眉宇间压着阴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冯公子以手掩唇道。
三家平时虽然内部存在竞争,然而一旦面临危机便会一致对外,这也是三家五十年来长盛不衰的原因。
陈致收回目光,“先离开再说。”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自己拂袖而去。
他一走,其他几人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便也跟着走了。
苏陌远远的扫了几人的背影一眼,然后又被宋大师拉着议论制糖之术去了。
苏陌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那几人了。
陈家被人半路截糊的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出意外陈家也同样收获了一波嘲笑。
然而因其势大,明面上却没人敢落了他家的面子,只能暗地里嘲笑两句。
但即使是这样,陈家也是丢尽了颜面,在坐镇京城的陈劲朋知道后,立刻来了一封信将陈致和陈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他同样也知道这事也怪不着他们,这帐最后还是得算到苏陌头上。
陈冯卫三家这里整日里压抑着风暴,但是苏陌那边却是喜气洋洋。
白糖名传天下。
连着糖果屋的生意都好了起来,这些人大多都是想到店里来看看,那个把制糖第一家的陈家都打败的白糖,是个什么样子的,真的如传说那般好?
这人一多,店里就忙了起来,店员一边要接待客人,一边还要耐心的解释因着原料不多,所以白糖量少,无法在店里供应,还请各位见凉等等。
听他们一说,就想起了三家对苏陌的原料封锁令,也就恍然大悟了。
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这苏三少爷也是够倒霉的,居然遇到这样的事。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苏陌虽然制成了比霜糖更好的白糖,但因原料不足,所以店里没有卖。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再加上鉴糖会之后,一些参与的商人出来之后,将那白如霜雪的白糖形容得天下仅有,更是引得这些人心痒痒的,可惜无缘得见。
于是议论的人就更多了,都想一睹为快。
可惜人家也说了,因着原料的原因,目前白糖不会卖,这些人知道此事怨不到苏陌头上去,心里难免对陈冯卫三家升起了不满。
陈致回到陈府后在屋里郁闷了几天。
“公子,我使人打听了,听说他店里并没有卖白糖,说是存量少不准备卖,这样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这几天陈越一直叫人盯着那边,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向他汇报。
暖阁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碳,不见寒气,桌子上还有从河运上运来的时鲜的水果,陈致半靠在美人靠上,梅枝安静的在一边伺候着。
陈致虽然当时是气得不行,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天了,已成定局,再气也没有用。
这气一消下去,理智回笼,陈致面上焦躁一扫而空,但面上还有些郁郁,“我知道了!”
“为今之计还是如先前那般,不让任何人向他提供甘蔗,没有甘蔗,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天来。而且距离向皇室正式供糖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个多月。只要他在这一个月之内拿不出这么多的糖,他就是罪犯欺君,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推波助澜一下,不说定他死罪,脱层皮还是可以的。”陈越劝慰道。
“堂兄说的是,该怎么做,你自去做就是了,不必再知会于我。”
云城就这么点大,谁家有多少甘蔗,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各大家都已将甘蔗制成糖放了库,他们倒不担心。
但还有一些晚熟甘蔗,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保证这一部分的甘蔗不能进了苏陌的口袋。
陈越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陈致这是转过弯来了,他也算是放下心来,安心的去安排事宜去了。
有小五在,陈家的动作也瞒不过苏陌,如今这种局面他早有预料,也幸好他早早的就做了准备,不然还真要被陈家卡死了。
堂屋内,苏陌拿了一根肉干,逗弄着卡卡,看它一双眼睛盯着肉干,转来转去,等发现苏陌是在逗它之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呼噜声,上半身立起,两只大爪子向前一探牢牢的抱住苏陌的手,大嘴一张,将肉干刁进了嘴里,三两下就吃了进去。
苏陌用力的撸了一把毛,感叹了一下卡卡的毛可真软,一边又从盘子里摸出一根肉干,一边对小五道,“他们也就只能想得出这个办法了。”
极度的表示了心中的不屑之意。
哪怕是小五不懂这些经营之道,但这几个月下来,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些,别看苏陌说得轻松,但这其中的风险又哪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
虽然说因着苏陌早早的做了准备,但是陈家的行为为免也太下作了些,让人心里不舒服。他做了个手势,表示给陈家找找麻烦。
苏陌摇了摇头,觉得没有必要,“等他们先开心一下吧!”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开心不起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王婶说香婶来找他,苏陌立刻让她把人请进来。
没一会香婶就跟着王婶进了堂屋,“少爷。”
虽然上次两人已经说开了,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香婶还是叫他一声少爷。
“香婶,有什么事吗?”
苏陌可是知道自从香婶接手梅氏产业之后,因着一切都要从头摸索,很是忙碌,许多事弄不明白还是靠着他在背后指点,以为她又有什么事了。
香婶坐下,手里捧了茶水喝了一口,去了身上寒意,听苏陌这样问她,眼底闪过一丝叹息,这样的少爷可叹不是生在她梅家。
嘴上却轻轻笑道,“劳少爷挂心,店里一切都还顺利。我今天来是听说你还缺些甘蔗,刚好梅家蔗园里还有一部分再过十来天才成熟,你若是极用,不如先收一批应应极。”
苏陌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事,一般制糖世家都有甘蔗园,梅家自然也不例外,前些时候苏启之还在,已经收获了大部分甘蔗制成了糖。
而剩下一个甘蔗园在山谷里,地势低,成熟得晚些,因此才留了下来,香婶说的就是这个园子里的甘蔗。
但是苏陌知道,虽然苏牧是把梅家的产业还了回来,但是实际上的银钱却不是多,如果香婶不能将这部分甘蔗制成糖的话,来年的生意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忙道,“谢谢香婶,不过原料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你不必担心。”
“少爷,你可别骗我。”香婶不信,毕竟云城就只有这么点大,陈家又下了死命令,没有人敢阳奉阴违,他哪来的原料?
“如果你担心陈家报复我的话,完全不用担心。”
“真不是,你放心吧!这可关系着我的生家性命,再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面拧不清,是吧!”
香婶将信将疑,不过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勉强将心放回了原处。
好说歹说送走了香婶,苏陌与小五又说起了正事,“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苏陌问的是,假扮商人在云城收购下品霜糖的事。
陈家原料封锁就是吃定了苏陌没有甘蔗,但是他却不知道,苏陌却有办法将下品的霜糖进行提纯,同样能够得到品质上佳的白糖。
而且由霜糖制作白糖,还要比用原料制作白糖要省事得多,等于前期工作有人给他们做了,他只需要再进行最后一步就可以了。
所以这个原料封锁对他是没有用处的。
不知道哪天陈家知道之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苏陌坏心眼的暗道。
小五道,“你放心,现在正值新糖上市的时候,来往于云城的糖商比平时都要多,每年新增的商人也是不计其数,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云城里多了一支外地的糖商,每日里来往于各糖铺,只收购下品的霜糖,说是做些偏远之地的生意,不需要品质太好的。
每到这个时节,各处的糖商蜂拥而至,其中有需要品质好的,自然有需要品质一般的,要求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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