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已经发现,不管他不愿意与否,还是要想办法去解决。
于是军队已经开始积极备战了,就连卓严也因此暂停了回云城的行程,而被留在了京城。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苏陌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卓严可能会再上战场,那颗心就提了起来。
但是对于战事,他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卓严准备一些救命良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又是几日过去,千峰关守将就传来消息,北狄屯军十万于关外,叫嚣着让大启交出杀死三王子的凶手卓献之,否则就开战。
也不知道这莫桑和白先生回北狄之后是怎么说的,北狄那边就是认定了杀死三王子的凶手就是卓严,大有不交人不罢休的样子。
于是朝堂之上,为了此事又掰扯起来,一部分人认为卓严应该为此事负责,让他以大局为重,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暗示意味甚浓,就是想要推卓严出去,以平北狄王的愤怒。
至于卓严去了以后,会如何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
另一边的人就不干了,直言道区区一个手下财将,不过是死了个儿子,就想让堂堂大启的战神去送死,这无异于自断一臂,蠢不可及。
双方都有理,于是又在朝堂之上吵成了一团,最后还是皇帝愤怒的大喝了一声,“够了!”
因闻人琛才才登基不久,君臣双方都还处于磨合期,闻人琛对于这些老臣还留了些颜面,纵使发火了也不会唿来喝去。
而现在闻人琛,已经不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了,他居高临下,双眼里像是酝酿着某种风爆,这样子的皇帝朝臣们还重来没有见过。
皇帝未登基之前,十来岁就去了边关,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对于这个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还按照以前太子在京城之时的脾性对待,这几个月下来,皇帝也鲜少发火,这些人还真就以为皇帝是个好性儿的。
当然,也是这些老臣平时依老卖老惯了,总以为闻人琛新帝登基,还着靠着他们这些老臣撑腰,在政事上难免有指手画脚之嫌。
但他们也不想想,一个能在边关生活这么多年,时时上战场的人,脾性会好到哪里去,以前不发火不过是没有必要罢了。
如今这些老家伙好死不死,刚好就踩到了闻人琛的底线上。
一双眼睛仿佛化为了利剑,一道一道的往这些人身上戳,戳得这些朝臣们全都缩起了脖子。
这一次他是一点颜面也没给这些人留,“知道的人,知道你们是朕的养的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朕养来吃白干饭的。”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严重了,还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重话,这些老家伙们就有些受不住了,一个个胀得脸皮子通红,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似的。
“皇上,臣等这些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吧!今日得皇上如此评价,这实在是愧对大启,愧对先帝呀!”
这些人一上来就拿什么列祖列宗说事,一般这套说词一搬上来,皇帝就会服软,而这些老家伙们正好可以顺着梯子往下爬,顺道还能堵一堵皇帝的嘴。
可他们没有想到,闻人琛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他冷笑一声,“知道愧对大启,愧对先帝,你等就更应该好好的反省反省!”
正等着皇帝服软的老家伙们集体傻眼了,这不对呀!
闻人琛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怎么?朕说得不对?”
“这……”
这句话却不好接,这些老家伙再怎么依老卖老,也不敢当面说皇帝说得不对,又是不嫌命太长了,于是一个个的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
闻人琛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现在不过一个区区三王子死了,你们就失了分寸,甚至说什么献出守川伯,以平复北狄王的怒气,使其退兵。能这出这样的话,你们有没有脑子?”
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在整个大殿上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还不算,像是要把心里的怒意全部发泄出来一样,闻人琛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带着冷渣子,“守川伯对大启而言代表着什么,我不相信你们不知道!可是,你等,却说出如此可笑之言,我都要怀疑你们究竟是哪国人?为谁着想了?”
就只差没指着他们的鼻子问,你们是不是大启的人,为何帮着北狄来祸害卓严这样的战将?
这样的话,哪个敢认?
众人几乎是齐齐跪了下去,以头叩地,口乎,“皇上,恕罪。”
除此之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从实了皇帝那句话,那可就真的要命了。
闻人琛早就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样子了,心有只余下愤怒,一拂衣袖,“退朝!守川伯,你跟朕来。”
等皇帝秘卓严都离开之后,这些人才从地上爬起来,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因为情况紧急,大启这边又绝不妥协,最后自然就免不了开战。
如此才平静了几个月的千峰关又陷入了战火之中。
可能此次因着三王子的死激起了北狄人的凶性,竟比往日还是凶狠几分,打起来简直不要命,千峰关的守军守关守得很是辛苦。
还好没几日卓严就带着十万大将赶到了边关,这才缓了守将的压力。
但是这次北狄似乎是铁了心要给三王子报复,势头很勐,就算卓严亲自带军,一时半会赶不走北狄,两军便于千峰关胶着起来。
使得大启十五万军队屯于千峰关,为些还借调了其余关口的一些兵力。
南厥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大启发起了进攻。
南厥位于大启南边,刚好与北狄一南一北。
同是游牧民族,南厥的人一向老实本份,所求的不过是能与大启通商,以换取生活物资等等。
这么多年来,也老实的龟缩一角,过着自己的日子,几乎重来没有与大启交战过,两国的关系还算是良好。
谁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南厥居然将刀锋挥向了大启。
因为南厥一向表现得很无害,这几十直年来从未来犯,相比与千峰关这些年年处交战,南明关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因为无外族来犯,南明关虽说时时有守军,但也不过是起个震慑作用罢了,这些人难免就有些懈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连军纪都松散了。
所以当南厥打来的时候,有些人还要梦里做着美梦呢,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抹了脖子。
南厥的军队入潮水一般涌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关口,冲进了城来。
一夜之间就夺走了两座城池。
当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闻人琛气得差点吐血。
可现在大启有三分之一的军力都被北狄牵制在千峰关,剩下那个关口的军力这个时候更不能动。
一旦动了,万一引来对方趁火打劫,大启就要三面对敌,国将危亦。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302章 良王谋反
如今南北同时开战,会快速的消耗大启的国力,就算打胜了,也要好些年才能恢复过来。
所幸,陈国这个时候正因皇位之争而陷入内乱,实没有精力伸出手来,这对大启而言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有了南厥的前车之鉴,也不敢大意。
现在千峰关有卓严镇守,北狄叫嚣得再厉害,也无法寸进一步。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调遣兵力,全力抵御南厥。
因为被南厥打了个措手不及,南明关那边兵力溃散,无法有效的组织起抵御之力,才让南厥的军队长驱直入。
现在唯一能够调用的兵力就是京卫营的二十万大军,但是调用京卫营本身要冒很大的风险。
京卫营主要职责就是守卫京城,保护皇帝,可以说京卫营直接关系着皇帝的安全。
在这个时候将京卫营的兵力调走一半,就等于将皇城的安危置于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万一有人谋反的话,那可真是一反一个准儿。
但如果不去支援南明关,南厥一旦进入大启腹地,后果难以想像。
所以,闻人琛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先调兵支援南明关,这件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领兵作战的主将。
朝中武将一部分跟着卓严去了千峰关,剩下一部分武将,上战场打战还可以,但说到作一军之主帅却是不够的。
最后还是原本在家修养的关山接下了这件差事,但是闻人琛却不同意,关山在千峰关领兵作战这么多年,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但关山如今年近六十。
闻人琛实在是不忍看见自己舅舅本该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还要再上战场。
这么多年了,关山对大启付出的够多了。
“舅舅,我不同意,领兵之人,我会想办法,您就在家好好休养吧!”闻人琛一下朝就去了关府,先去看望了舅舅,就听他说要再上战场,难得在他面前语气强硬的反对。
关山看着闻人琛,对方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足够肩负起一国之重任的皇帝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失去母亲,无人相护的小少年了。
他笑了笑,颇为欣慰。
但是对于这件事他却很坚持,“南厥之事迫在眉睫,需立刻作出决定。而朝中并无能担此重任之人,你要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适合的人选?”
想着如今的局势,闻人琛实在是找不到反驳之言,最后心中发狠,道,“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御驾亲征,我还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南厥还能猖狂到何种地步。”
“煳涂!”
关山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把闻人琛剩下的话,拍了回去,脸上怒意闪现,“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一国之君,肩负着一国之重责。而不是千峰关那群舞刀弄枪的军汉!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也要为大启考虑。”
就算现在闻人琛已经登基为帝,但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是没有变,不过关山到底还是顾忌着他如今的身份,不然这一巴掌就不是单单落在桌子上这么简单了。
说完这一句,关山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更何况,卓严带兵去了千峰关,现在还要调走十万京卫营,等于将京城置于危险之地,良王一系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因此,还得靠你坐镇京中。”
“我知道。”闻人琛对此也是十分清楚,当才那句话也不过是一时之言罢了。
此次战事,最危险的不是镇守千峰关的卓严,也不是即将前往南明关的关山,而是坐镇京城的闻人琛。
京卫营二十万大军被调走一半,如果良王在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很难说谁胜谁赢。
为此他已经做好了万一的准备。
关山心中忧虑,“这么多年我大启一直与南厥一直相安无事,可这一次却偏偏来犯,此事很是蹊跷,你当小心。”
这件事确实很有些古怪,不过闻人琛却不愿意关山还要为些事担心。
“放心吧,舅舅。”
听他这么说,关山就稍微放下些心来。
既然已经决定由关山出战,很快京卫营的军队不到一日就调遣好了,次日一早就开拔。
关山带着京卫营的十万一兵力走了,京城的气氛明显变得微妙了起来,一些机灵点的朝臣,见势不对,干脆告了假,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闻人琛却如没有发现一般,表面上照常每日上朝,处理政事,暗中却早早的将闻人悠送到了苏陌这里,托付的意思很明显。
接到闻人悠那日,苏陌的心就一直往下沉,皇上将闻人悠送到他这里来,就表示对这次的事,他没有足够的把握。
如果万一败了,就是希望他能护住闻人悠。
偏偏现在唯一能帮到闻人琛的人,都被战事牵制在边关,不得抽身。
如今看来,从三王子之死到南厥来犯,一环扣一环,其目标直指闻人琛。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别的没有,保住几个人的命还是可以的。
仿佛觉察到了什么,虽然看到了心心念头念的哥哥,闻人悠却笑不出来。
日子仿佛还如从前一般,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一样。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之下,朝臣们一个个绷紧了神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力。
一些早早就倒向良王一系的,神情越来越兴奋,而保皇派则一日沉似一日。
卓严临走前不放心苏陌,还把小六也调查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队护卫。
这些天,小五把苏陌拘在家里,就算有什么事,都是暂时由他出面。
在这样情况下,就连一向对正事不怎么敏感的苏陌也察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绷。
就像一把利剑悬在众人头上,等到时机一到,就要落下来,无数人会在利剑落下来的那一刻,身首异处,血流成河。
这一夜,小六突然从外回来,脸色沉重,先是令常中紧闭府门,府中侍守住宅子各处,任何人来了都不开门。
苏陌正带着闻人悠在院子里看书,听到了动静,带着人走了出来,远远的就听到小六与常的对话,心里一紧问他,“外面怎么了?”
小六冲常略一点头,常中立刻就离开了。
他这才转身面向苏陌,苏陌发现他此时一身黑衣,脸上多了一道口子,看着倒也不深,就是鲜血淋淋的有些骇人。
苏陌惊了一下,“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小六反手在脸上擦了一下,满不在乎的道。
苏陌不赞同,“小伤也是伤,先去处理。”
说着走到了小六面前,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小六身上湿漉漉的,随着走动,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些鲜红的血液,只是因衣服是黑色的,倒不怎么显。只是不知道是谁的,苏陌脸色一白,指着他,“你身上还有伤?”
“不是,是别人的。”
听他这么说苏陌才松了口气,可是想像他一路走来多么不易,对此心中忧虑更甚。
“现在,外面很乱?”这个时候,苏陌已经隐隐的能听到从街上传来的声音,有刀剑交击之声,也有嘶鸣之声,还有临死之前不甘而痛苦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人间炼狱。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战争的惨烈和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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