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刚才也只是在苏启之怒骂之中听了个大概,只知道与苏末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她还 不知道。
“这……”
刘嬷嬷眼神闪了一下,这流言她也是才知道没多久,本来是想跟夫人说一说的,没想到被 苏启之抢先了一步。
就晚了这么一步,便让白氏失了先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罪到她们头上来?
白氏见她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用力一拍桌子,“说! ”
刘嬷嬷就是一跪,拼拼凑凑的把外面流传的几个版本都说了,末了哭诉道,“夫人,老奴 一得到消息就赶来给您报信,没想到还是晚了老爷一步。都怪老奴,这老胳膊老腿的跑不快, 生生耽搁了,请夫人责罚。”
说是请罪,实则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白氏听得心烦,现在又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哪里真会 罚她,自然是轻拿轻放。
“行了!起来吧!”白氏揉着额头,“现在还是想想,这事要怎么办吧!”
刘嬷嬷顺势爬了起来,站在白氏身边给她出谋划策。
可是这件事,却不好处理。现在整个云城都知道了,白氏经营了十几年的好名声也毁了个 干净。
如果单单只是苏家的私事倒也还罢了,可偏偏又涉及新糖的技术。这样一来,整个云城各 大制糖世家,无论大小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苏家与苏末身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整个云城都知 道了。
这种情况之下,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自然是不能使了。
白氏一时之间也一筹莫展,只得道,“先不及,容我想想。”
刘嬷嬷极有眼色的告退了,刚到门口又被白氏叫住,‘‘你先去小姐那里,把她稳住,别做 傻事。”
“是,老奴晓得。”
罪魁祸首卓成风也没好到哪里去。
卓文也是这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父母居然做了蠢事。
他都已经把事情抛给苏启之了,现在被双亲一插手,好好的局面生生的被坏了,气得在房 间里摔了杯子。
现在整个云城都知道了新糖一事,这事一爆出来,怕已不是陈越一个人能作得了主的了, 先前的算计已然成空。
一边又担心卓成风,又去找了陈越,表示自己想回家里看看。
这么大的事,陈越也是知道的,也听说了卓成风干出来的蠢事。本来新糖和苏末的事,他 还要藏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被爆了出来,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卓文一看陈越这表情,就知道他这是怨上卓成风了,怕他因此而埋怨上他,又违心的哄着 他温存了一夜。
陈越虽然对卓成风很有意见,但对卓文还是有些情谊的,见他神色不安,还主动安慰了他 一翻,这才放他离去。
为表示对他的重视,还派了几个护卫下人一路相随。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舆论的影响力,古代虽然不如现代那样网络发达,可是口口相传之 下,那传播速度也是不容小窥的。
虽然流言的大头主要集中在苏家,但是与苏家姐弟两先后有过婚约的刘家公子,也被人扯 了进来。
毕竟白氏用手段害了苏末,其目的还不是为了算计苏末与刘家公子的婚约,而且还被她算 计成功了。
这不,苏末出事没有多久,这刘公子就与苏二小姐定婚了吗!
寻常人也不过是闲着没事闲话几句,感叹刘公子不愧是连青山书院先生都夸赞的才子,倍 受佳人青睐。
但一些平时与刘轩不合的人,就带上了恶意的揣测。
毕竟刘家表面上虽然还维持着书香世家的风光,但内里早就不堪,所以才会与苏家这么个 不入流的糖商结亲。
表面上说得好听是为了报恩,实际上还不是为着苏家那点钱财,好为他以后的仕途铺路。
这些事别人不清楚,但那些与刘家家世相当,又有旧怨的人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平时刘轩很是爱惜羽毛,这些人想抓他把柄都抓不到,现在终于有了嘲笑他的机会 ,这些人岂会放过。
因此才一下学,刘轩就被一群人堵在了书院里一处偏僻之所。
带头之人是一个胖缴缴的小胖子。穿着一身能闪瞎人眼的华服,玉佩坠饰,一样不缺,手 里还附庸风雅摇着一柄折扇,和书院里的其他学子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刘轩,他将扇子一收,在手里轻拍几下,拉着嗓子道,“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 刘轩,刘公子吗?”
刘轩也是听说了苏家的事,就想到了那件事,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下了学连相识的朋友相 邀都拒了,就是想回家与父母商议一下。
又实在是不想听到那些闲言闲语,专走了僻静的小道,没想成居然碰上了这一行人。
第133章 卓文归家
他不欲与之纠缠,只微微看了他们一眼,便要离开。
偏偏小胖子非要和他过不去,伸手将扇子挡在前面,口中戏谑道,“刘公子,走得这么急 做什么?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刘轩清楚这一遭是躲不过了,停下来,直视着小胖子一行人,正色道,“李基,君子无不 对人言,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哎呦,刘公子是真君子!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小人了? ”李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直 引得后面的几人大声发笑。
刘轩自觉不屑于这些靠着几个臭钱,在书院里混日子的纹终子弟为伍,平时见了面连个招 呼也是不打的,几年下来也只混了个脸熟。
见这些人突然冒出来与他为难,想来也是听说了那件事,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但面上却还 是维持着,坦坦荡荡的君子模样。
闻言也只是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李基今天就是来找茬儿的,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刘轩不答,单手负于身后,微微仰着头直视着前方,一副你们无理取闹,我不跟你们一般 见识的样子,平白让人看得心头火起。
若说刘轩是长辈们最喜欢的那类好学生,是天上的云,那李基他们就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的存在,是地上的泥。
是天然的对照组,被人拿来对比多了,就算没仇,也成了仇。
李基看刘轩那副清高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更想给他找不痛快了。
这样一想,李基也不介意刘轩的态度问题了,脸上还露出了个笑来,“刘兄是君子,自是 与我们不同的。”
那些狐朋狗友都嘘了他一声,李基也不恼,慢慢的围着刘轩走了一圈,突然道,“刘兄呀 !我们听说你原来的未婚妻是被人陷害的,陷害他的人还是其嫡母,为的就是与你的婚约一事 ,这事你知道吗?”
刘轩心口一窒,却对李基道,“谣言止于智者,各位都是知书明理的,还请慎言。”
“刘兄说得对,不过刘兄就这样错过了苏三少爷,在下实在是为你感到可惜了!”说着大 摇其头。
这些狐朋狗友的最会搭话,他这话头一露出来,另有一人立刻就接了过去,“怎么个可惜 法呀?”
“你想呀!这苏三少爷作为梅氏传人,其祖制出霜糖,而他又制出饴糖,这制糖之术堪称 天下无双。如果当时没有出那件事,他都已经是刘兄的妻子了。光凭些秘技,你刘家跻身一流 制糖世家不过早晚之事,可现在么?却便宜了别人,哎呦!可惜,真可惜……”
“对呀,可不就是失之交臂了么!”
“说不得,这苏少爷还能成为那陈氏一流!”
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李基等人的挑拨之言,但细想之下也不是没有道理,要说不心痛那也 是不可能的。
但刘轩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只愤愤的对李基道,“姻缘之事怎能与钱财相系?”
说完再也不管李基几人,提步走了,回了家就与双亲商议对策去了。
留下李基摸着下巴怪笑。
***
不得不说,白氏相当了解自己的女儿。
这么大的事,苏玉琳自然也知道了,当时她正好与一个闺中小姐妹在布庄买面料。
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当时就气爆了,也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叫了护院就要将人拖来打 一顿。
后来还是跟着她一起的小姐妹把人劝住了,好说歹说被下人送了回来,又叫人去打听究竞 是怎么回事。
等听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之后,苏玉琳又惊又怕。
毕竟当时那件事是她叫人做的,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段嫩得很,还是白氏扫的尾。 生怕在这个时候被人挖出来,不仅她的名声毁了,只怕与刘家公子的婚事也毁了。
但在听说白氏被苏启之责骂后,又觉得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做?那可是她心爱的妻子呀,怎 么可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牵怒于她?
刘振嬷去的时候,她正准备跑到苏启之那里说理。
刘振嬷连忙把她劝住了,一再告诫,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有夫人。
苏玉琳表面上是被劝住了,可心底到底是不甘心、也不服气的。
白氏这边吃了挂落,后院里就有人心动了起来。
虽然白氏把持了苏启之的后院十几年,导致苏家的后院比别家都干净一些,当然也不是完 全没有。不过是没有白氏的手段,消失的消失,沉寂的沉寂,都没有给她造成半点威胁。
这一次她一被苏启之申饬,就像是一个信号,那些暂时潜伏下来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起来。
恰好白氏被苏末一事牵动了心神,又自信于对这后院的掌控,一时松懈就让人钻了空子。
苏玉琳在屋里待了没多久,心情烦躁,就带着丫鬟到花园里散心。
到了后花园,坐在假山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向池子里扔着鱼食。
刚坐了一会儿,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外面的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先前那女人说,“就是关于三少爷的事呀!”
“听说了,闹得这么大,各家各户都知道了。”
苏玉琳这会儿正冒着火呢! 一听这些下人居然敢公然议论主子,若是不管,以后岂不是要 翻了天去。眉毛一竖,就要站起来将人抓来教训一翻。
就听到那女子叹了口气,“说来,夫人也是冤,白白遭此一劫。”
“可不是,明明不关夫人的事,却偏偏把错归到夫人头上,听说为此老爷还训斥了夫人呢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亊。”
听到这里,苏玉琳又坐了下去,躲在假山后面不出声。
“这明明是三少爷的不是,怎能怪罪到夫人头上?说来说去,都是他心胸狭窄,夫人是他 的母亲,管教他还错了?却记恨至此,甚至不顾家族荣耀。老爷夫人可不是要伤心了吗?” “如果三少爷能主动站出来,把技术交给老爷,再澄清一下谣言,父慈子孝也算是一段佳 话了。”
“这还得端看三少爷……”两人渐渐走远,声音也低了下去。
苏玉琳坐在假山后,一脸深思,觉得那两个贱婢说得不无道理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苏末身上,如果他把技术交出来,父亲那里也好交 待。
不过她也知道,白氏定然是不会让她去的,她想先把这事隐瞒下来,等她把事情办好了再 说。
一来可以给白氏解围,二来还能让父亲看看她的本事。
白氏知道苏启之因这事在心里怨上了她,一边想办法挽回苏启之的心,一边还要想着怎么 把苏末弄回来,总之是焦头烂额,就放松了苏玉琳这边。
没多久,苏玉琳就打着到经伦寺上香还愿的名头,带着几个护院和下人离开了苏府。
白氏也不疑有他,也没有多问。
还道家里这几天不太平,因为苏陌与刘轩曾有婚约一事,苏玉琳也被扯了进来。苏玉琳一
个女孩儿,此事对她总归是不好的,到寺里去清静几天也好。
***
李贞和卓武狼狈的回到家里,卓家那点子破事,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村子里都传遍了。
都言卓成风作事不地道,自家的侄子都这么算计。
卓二爷自然也听到了,他没想到苏末真敢这样做,气得大骂。
最让他感到丢脸的却是卓成风,想他们卓家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真是把祖宗的脸都 丢尽了。
村子里的人都是些普通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平时相处中难免痛着碰着,但大多是吵几句 ,再不然就是干一架而已。可像卓成风这样算计的却是没有,想想就觉得可怕。
因为这些事都是卓成风一个人出面做的,倒也没什么人怀疑到李贞头上去,不过还是有人 隐隐提到了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就是因为村中流言,还死过一个双子,以前倒也不觉得,可卓成风这事一出,许多人都开 始怀疑起来,毕竞两件事情过于相似。
李贞自觉没脸见人,真想就此躲在屋里不出来。
但是还要强撑着为卓成风上下打点,凑了银子到医馆里买了上好的金创药,并银子一同送 到了牢头手上。
好话说尽,牢头才收下银子和药,答应会照看一二,就让人走了。
也不知道这东西,最后究竟能不能落到卓成风的手里,但李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和卓 武提心吊胆的走了。
刚走出来,就遇到了卓文。
卓武很高兴的叫了一声,“哥!”
李贞一看到是他,眼泪就流了下来,“阿文,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爹他……
李贞再如何心机深沉,但也是一个女人,自家男人出了事,早已失了方寸。次子又是个莽 夫,帮不上半点忙不说,还尽添乱。
现在看到长子,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才算是松了下来。
卓文扶着她问,“娘,爹他怎么了?”
李贞哭了一通,情绪稳定了下来,听卓文问他爹,眼眶就又红了,“你爹他,被打了三十 大板,关到了牢里,说是要关上三个月。”
“三个月?”卓文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娘你给我说说!”
听到流言的时候,卓文就知道卓成风这事是跑不掉的,但也以为最多不过一顿板子,罚点 银子罢了,没想到居然还要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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