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何子中果然将小白带到了一处营地,它隐藏在东南亚某原始森林内。
“莉达,你看他是谁?”茶桌前,何子中不客气地称呼道。
莉达缓缓抬起了头,随后她眼中闪过杀意,桌上的枪口立即对准了小白,“……逊克市那个十字路口……那个该死的警犬,”她尖着嗓子怒吼道。
“不要急嘛,一会儿就有新闻看喽,”何子中轻轻推开那个枪口,嘴上浮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那边,即时新闻正在播放:近日香港警方破获了一起特大制毒贩毒案,在……当场抓住了……大毒枭华泰。据内部消息透露,华泰原是中国特情局一名……”
莉达的眼泪唰得滑落下来,难怪这几日不见华泰,原来……
“放了那两个警察,也许”何子中扭头冲小白露出诡异的笑容,“也许他可以把你的华泰安全送回家。”
听闻此,小白怔住了,但很快,他轻轻点了点头。
当日,石勇和若兮顺利回到了特情局。
……
数日前。警方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详细告知了,在某巷尾一处普通民房内,有人正在贩毒,还有聚众吸毒等等,警方甚至搜到一张制毒的手段细则。
原来这种毒品忌讳与水同时服用。滴管包装纸上有清晰写着这一点。那样会产生氟锑酸,而氟锑酸遇到大量自来水,会迅速将活人化成尸水,直至变成一团毒气,散出异香,最终烟消魂散。
那天,他们三个笑着,“反正不是写 长生不老”,却不知道早已,身入鬼门关了。
“阿中,我是华泰。我写了一封匿名邮件……往后,你多保重。”数日前,何子中的邮箱里弹出一则新讯息。
这些年,他倒也悟透了善恶是非人生沉浮。以前,他一心惩奸除恶,誓要荡清一切污垢,还世间朗朗乾坤。现在,他安于个人家庭。莉达待他确是万千情意,除了各自的价值追求不同,他与她倒也渐渐磨合交好了。虽然心中仍时刻牵挂着故土,但得知家人还好好活着便也释怀了。从此,他安生认命,接手了妻子家族的生意,制毒贩毒,也救人。
……
## 第12章 套娃的诅咒
“公主是国王最爱的女儿,她想要嫁给世界上最厉害的男子。她说,只要那个男子能逗笑她,就嫁给他。于是,城堡外,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男子来求婚。他们有的会唱歌,会跳舞,会讲故事……可是,骄傲的公主不看不听,她才瞧不起这些小把戏呢。
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他背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木桶。他对着城堡里的公主恭敬地低下头说道,‘亲爱的公主,只要你笑了,便要嫁给我。否则……’
公主从来瞧不起任何人,她不屑地哼了一声。随之那个男子随手拍了两下,第一个木桶里便跑出了几只可爱的小白兔,随后第二个桶里飞出了一群金光灿灿的蝴蝶,第三个桶里……全是公主喜欢的动物花朵,她一时看傻了眼,竟呵呵笑了起来……
国王见到公主笑了,马上就要宣布大婚。可是公主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她操起了王国里最锋利无比的宝剑,一下子将那男子刺死了……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魔力劈开了,被劈成了好几块。而且,这些尸块自己爬进了各个木桶。不一会儿,小木桶的套在中木桶里,中的套在大的……一层层套上去之后,最外的那层木桶上渐渐浮现出公主生前的模样,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故事讲完了,宝宝该睡了。”海兰珠亲了又亲她怀中的小棉袄,再慢慢放下去了。动作极轻极静,生怕发出一丝细响。
隔壁的门吱呀被关上了,想是洲鹏回来了。最近他回来越来越晚,一想到这,海兰珠的脸上就露出困惑和担忧。她回头望了望床上静谧的小身影,心中又荡起了满足感……
一间小小的画室内,三个年轻人正兴致勃勃地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画作,窗外的阳光正好,暖暖的。
“海兰珠越来越了不得喽,”尔檀爱抚地摸着对方的小脸,”自学都画得这么棒,才学了……一年而已!”这对小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可好了。
洲鹏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他们学画画的第五个年头了,尔檀画技最精湛,她时常帮他调色,故而,他画出来的东西明显增加了一层明艳的美感。
妹妹海兰珠小他们两岁,但最近也迷上了绘画,总是跟进画室内。她就像小蝴蝶一般,一会儿停在洲鹏的身后,一会儿又飞到了他画纸的旁边,咯咯笑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洲鹏心里就格外满足:自从父母不在了,他和海兰珠便相依为命,好久不见她这么开心了……
也许,画画打开了她的心路。洲鹏心里暗想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满洲里。
此时寒风侵肌,白雪茫茫。街上银装素裹,玉壁珠脊。随处可见形态各异的冰雕,和堆满了积雪的雕塑。几乎不见人影,这会大家都躲在室内,吹着暖气,捧着暖茶……
寒风里,广场上标志性的几个套娃建筑都被警戒线封围住。只见最大的那处,它的外墙是个巨型套娃的设计,那里,画中套娃的眼角泻下一道长长的黄褐色的颜料。
这与四周白雪覆盖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连续下了两天大雪了,这几处建筑外墙上的套娃却丝毫没有被白雪遮住,反而露出他们本来的笑容。那机械的笑姿,在扬扬飞雪下,十分诡异。
小白皱了皱眉头,他随众人再观察了其他几处稍小的套娃建筑群,情况大同小异。
“检测报告显示,那黄褐色的颜料,有夹杂着一些人血。”丰队死命跺脚着,他的双手虽然戴着手套,但还是一个劲捂住嘴巴呵气取暖着。
“尸体残骸是在,那几处套娃建筑的外墙内发现的,这几天气温骤降,外墙冻裂开……”
咖啡馆内。三三两两几乎坐满了人,丰队好不容易找到角落里的一处空位,忙招呼身后几位一起围坐在。他本来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外面实在冷,还是躲进有暖气的地方坐坐再说。
“这次居然连……特情局的都飞来了,”一位新入队的警员压低了嗓子半嘲讽道,”还得多亏国际友人……”
前日,套娃广场上正举办一场一年一度的跨国书画展览。有几位国外游客站在广场上拍照留念时,意外发现在一处套娃建筑的外墙里,隐约露出了一根人的手指……警方马上封锁了现场,现场挖掘,随后,在其他几处套娃建筑的外墙内,又发现了好多块零碎的尸体残骸。
“话说那几位还挺认真的,大冷天非要再转几圈……”丰队朝咖啡屋大门向外望去……
小白回来后,又写了一堆检讨,挨了一顿咆哮。林队对他在海底广场随意破坏下水管道的行为很是不满,“逞能,没有团队意识,毫无组织纪律……”林队一直以为,个人英雄主义是莽夫行径。
此时,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秋装,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自以为是,逞能装逼的后果。组织上决定让他冻一冻,饿一饿,说不定能让他吃个教训。
他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室外此时零下几度,他的双膝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了。
“……去化验科看看吧,”若兮冷冷看他一眼,便拉上昊然,朝警局方向大步流星走去。小白连忙跟上。
咖啡屋内,灯影摇曳。今夜大雪纷飞,客人来得不多。唯一的两三位客人各自散在黑暗的角落里,慢慢地品尝着寂寞或清静。
洲鹏望着面前楚楚动人的依娜,沉寂许久的心又荡起了阵阵涟漪。他的前任女友诗涵突然不辞而别,让他一度陷入绝望。难得,这两天在书画交流会上,偶遇了这么一位美女,而且对方对自己的画作很是赞赏。
二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夜深了,洲鹏便只好送她先回去。积得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一路上,两个人紧紧偎依在一起,在长长的路灯下,几乎融为同一个身影。
告别,洲鹏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次日,洲鹏兴冲冲地跑去酒店找依娜,前台却一脸茫然地回答道,她昨夜并没有返回酒店。
依娜也不辞而别了。
是日,三个人又一起在画室里画画。海兰珠最近不知为何,迷上了画半夜街景,茫茫白雪中,昏黄的灯晕无限扩散,街上隐约可见一个人的背影……尔檀仍然替洲鹏调色着,他们俩今天要一起画杜鹃花,这是老师阿风布置的作业。
洲鹏面色忧郁,心里沉闷。好不容易才爬出失恋的阴影,重新又跌入深渊。
“怎么啦,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尔檀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眸子里闪烁着关切的神情。“这几天一直都不吭声,也不做作业,阿风一会又要生气了!”她娇滴滴的声音犹如珠子一般,落入空中,弹跳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暖暖的。
海兰珠也停下了自己手上的画笔,朝洲鹏投来关切的目光,她嘴唇颤动了一阵子,却没有说出什么。
美术教室里,铃声响起,放学了。阿风扫视了教室,目光落在洲鹏的位置上,仍空空如也。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说这位颇有天赋的孩子最近又失恋了,又旷课了好几节。“唉!也许今夜,或者明天得去看看他。”阿风想到。但是明天开始又要忙活起来了,广场上的几座套娃建筑由于经年未修,图像的色泽得补上一些。调色最棒的……还是尔檀一起去吧。阿风在心里默默思忖道。
“这些残骸拼起来属于同一具尸首,是女性。除了目前暂时缺失了一个头颅,其他地方几乎都能拼起来了。”法医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是……这具尸体死亡时间有点……看起来像是三十年前的……”他结结巴巴说道,毕竟这是他职业生涯里少见的案例。
“……那死因是?”震惊之余,昊然低沉着问道。
“……初步判断,应该是借用某利器捅入腹脏……失血过多死亡。死后再分尸,这些残骸的接口处,肌肉组织比较工整……”
“这是什么?”若兮俯身凝望着,那案上还有一个圆环状的东西。
“戒指。正要比对上面残留的痕迹,也许能查出死者身份。”一位助手表示道。
小白观察了一番,他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得收敛一下,免得又变成个人英雄主义。
次日,办公室里突然来了几拨人,这些人情绪十分激动,其中有几位头发苍白的老人颇为醒目。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昨日警方发现一具陈年旧尸,都在嚷嚷着要来辨认死者身份。
“我妹妹,20岁的时候来到满洲里参加一个书画活动。从那之后,她便蒸发了一样,生死不明。”其中一位老者大声喊道,老泪横流。
“我姐姐也是如此……”
“……”随后好几个人都陈述了类似失踪情况。除了一位女性家属表示失去了她的远房男亲戚,其他人都在寻找失踪的女性家人或朋友。
“你是怎么闯入何家的?你又怎么找到莉达的藏匿处?”林队死死盯着小白,他的目光里夹着怀疑和否定。不久前,石勇的陈述报告里,明确提到在何宅里见到小白,在营地里看见何子中和他前后脚坐到莉达的茶桌旁……
石勇暂时被隔离审查。小白身上似乎也颇多疑点。林队锋利的眼神几乎要剖开对方的大脑,恨不得亲手挖出那段经历。
小白选择了沉默。他隐隐觉得,他心里的某一个信息点,或许将掀起狂风巨浪,何氏,乌索瓦,甚至白氏,以及……
不知为何,这一次章队居然主动跑出来,他与林队一阵关门交流后,小白便暂时脱离了嫌疑审查。
“想什么呢?”若兮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幽幽问道。
小白冲他淡笑,不语。翻开了面前一本泛黄的陈年记录,他们需要重新调查,满洲里这些年来失踪人员的记录。
“想什么呢?”尔檀轻轻靠在洲鹏身上,今日海兰珠难得不来了。她一直暗恋着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弟弟,只是妾有意而君莫知。
洲鹏被她这么一靠,吓了一大跳,对于尔檀,他向来当成亲姐一般看待。除了那一次……
“戒指上居然有名字,”一名小警员激动跑了进来,”名字是满佳慧,去年刚刚离世。她的儿子还活着,满清风,是省美术学院退休教师。现住址是……”
众人大喜。
在闹市后街的一处窄小民宅里,阿风端坐在院子里大笔作画着。年纪大了,他的腿脚不太方便,但精神矍铄,气色甚佳。尽管此时院内突然来了一堆警员们,他仍没有停下作画的意思。
“这个是你母亲的?”丰队跳过客套语,直接切入正题。
阿风缓缓转过身,定睛细看,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什么时候遗失了这个戒指呢?”丰队毫不客气问道。
“没有……她很久之前便送给我了,”阿风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说道,”只是我……不小心弄丢了。”
后面,任各位警员们再怎么询问,他始终专注于自己的作画,不作言语。
“真是……岂有此理,”丰队忍不住吐槽道,”把警察当敌人,一点都不配合。”
“阿风当年是我们几个的老师,为人特别好,我们平时没钱买颜料画纸,他都自掏腰包呢……”
“对啊,有时候我们生病了,他还会陪我们去看病呢……”
咖啡室内,几个50岁上下的男子围坐在一起,警方好不容易找到阿风的几个学生,他们提起恩师个个都是面露喜色,感恩戴德,不胜感激。
“那有没哪位学生……跟老师关系处得并不好?”昊然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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