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叶琳娜靠在床前,一把拍醒了梦中人。
何子都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见小白跌进一道幽森的黑洞里,一团团黑雾在吞噬着他……
“醒了,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叶琳娜伸手,想去抓他的胳膊。不料,却抓了个空。
“这是哪里?”何子都稍微回过神,他小心翼翼环顾着房间四周,白墙危立。屋内除了这个小床,一道小小的窗户,便什么都没了。那窗户并没有设在半空中,反而是靠近墙根。墙角四处布满了摄像头。
他突然记起来,那天半夜,在一处偏僻的街角,叶琳娜突然转身……二人正准备接吻时,他突感对方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刺了什么,一阵刺痛后,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呵呵,不肯让我碰啦?”叶琳娜哼了一声,“男人,果然都是这样的。”
说完,她一把拽起对方的肩膀,推了出去。
貌似纤细的手臂,原来这么有力气,何子都暗暗思量道。他回想起那天下午……原来,自己中了坏蛋圈套了!想到这,他暗暗叫苦不迭。
跨过一个院落,他被推进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此时,厅内华灯璀璨,中间站着一位半老未老的女子,跟叶琳娜一样,也是金发碧眼。不过,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看到何子都,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美丽的眸子朝左右使唤了一下,门外,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子便带着几个人一同走了进来,他们还搬进了一个大黑布袋,似乎里面装着什么。
何子都仔细打量着那个布袋,却什么都瞧不出来。
“小狄,去取色子过来。”
看来,这个年轻女子叫小狄。何子都在心里暗暗说道。
一个布偶大小的色子被抱了进来,里面似乎塞了棉絮,软乎乎的。
“子都,来玩个游戏吧。”那个女子朝他招手着,“这个袋子里装着他们刚刚捕到的一只猎物。你扔这个色子,扔到数字几,我便刺它几下。”
何子都吃了一大惊,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凶残的游戏。他呆呆站着,心里忐忑不安,目光一直停在那布袋上,到底里面装了什么。
“什么?不敢玩?那不然你亲她几下,我便刺它几下。”那女子冷冷说道,目光投向了叶琳娜。
闻此,何子都瞬间倒了胃口,对于那个大坏蛋骗子,他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
“怎么样?选哪一个玩法?”那女子怒喝道,语气十分强硬,“必须选一个,否则……”
“不然呢?”
“你在学校里画的那些人像作品……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吧,”那女子停顿了一下,“我会让它们永远消失不见了。”说完,她露出得意的媚笑。
“不要!”何子都脱口惊呼道,那些画作上的人,都是他的……看来,只能选第一个了,希望你不会太痛苦,何子都默念道,他看了一眼袋子。
“6!厉害啊!”那女子惊呼道,操起一把尖刀,往袋子里猛地刺进去。那袋子里的东西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近似人声的□□,一股鲜血立即喷涌了出来。
“它是一个人?”何子都浑身颤抖着。
“哦,对啊!不过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她接连刺了几刀,“背信弃义,死不足惜。子都不也是痛恨背叛之人吗。”
“什么?!”何子都犹如被雷劈到一般,面目狰狞。他听懂了这画外音,那袋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他的……
他试图跑过去,却被对方一把拦住,”放心,死不了。死太快了,就不好玩了。”
小白被扔进隔壁一间。此时他手脚被捆,浑身鲜血直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面无血色。
何子都跪坐在那个矮窗旁,伸手,试图去触碰对方,但任凭他怎么叫唤,对方毫无反应。
哭累了,他便靠在窗台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隐隐约约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女子飘近隔壁室内,往小白心口猛打了一个针筒,又悄然离去了。
何子都瞪大了眼睛,发不出声来。他觉得这个女子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他又记不起来了。
次日,小白幽幽地醒过来,浑身剧痛。朦朦胧胧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吃力抬头去看,矮窗那边,那张白皙忧郁的脸,红肿的眼睛……
何子都?!小白大吃一惊,这真是悲喜无常啊!想不到误打误撞,居然寻得了梦中人。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朝何子都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几个猛男大汗便一把将他拎起,又扔进昨晚那个厅内。
“居然真的没死啊,”那个女子冷冷盯着他,示意左右给他松绑。
“莉达?!”小白看清了来人以后,心口不由咯噔一下,她的用意便都明了了。
当年救出石勇他们时,曾答应要将她的华泰送回来。可是对于一个已经叛变了的特工,小白还不具备与之见面的权限。见当年的约定无法达成,他们便绑架了何子都,坐等他前来……
“来吧,今天玩抽奖游戏吧。这盒子里有好多稀奇的玩法,抽到什么就玩什么。”莉达缓缓说道,她瞥向了何子都,”第一次,你来抽。”
“我不要!”
“哦,没事,那我来抽,玩两个花样。”莉达呵呵笑道。
“啊!”何子都倒吸一口冷气,无论那个盒子里装着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想到她抽就要玩两个游戏,他便皱了一下眉头,朝盒子走去。
等他随手取出一个纸团后,一旁的叶琳娜立即将它抢走,三两下便开了纸张:速度与激情。
这是什么?何子都急切望向小白,眼里满是狐疑。
此时,小白被戴上了一副耳机。耳内幽幽飘来一阵超低分贝细响,犹如恐怖影片的背景音乐,挠得他心口发慌。随之分贝微微升高,好像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噪音。突然分贝抖攀而起,发出山崩地裂一般的啸鸣。
如此反复变化,差不多持续了半个小时,小白已然七窍出血。
那天夜里,还是那个女子,偷偷溜进来,给小白注射了一针,便又悄然离去了。
隔日,继续抽牌”游戏”……
是夜,何子都半睡半醒着。突然隔壁又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不久便飘来一阵异响。他微微睁开眼睛,借着门底一线走廊的灯光,他隐约看见小白半躺在地,下半身敞开着,浑身颤动不已,而那个有点眼熟的女子正跪在那,仔细做着什么……
“这?”何子都心头一紧,莫名的悲痛一下子齐涌了上来。他狠狠盯着那个女子,突然,他记起来了。这人正是在赌城,和小白保持着暧昧状态的女子,肖娜。
“无耻!”何子都在心底骂道……
“我自己来吧。”小白羞涩说道,他褪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裤子,大腿上布满了子弹坑道。当下,他们需要将子弹取出,再处理一下伤口。
“想太多,我来,”肖娜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小白痛得惨叫了一声,隔壁,何子都好不容易安静睡下了。
……
由于没有充足的药物,小白几乎是在全清醒状态下,经历了这么一场野蛮的手术。
“谢谢你。”他艰难地咬着牙哼道。
“呵,就当作还清你的人情。”肖娜低声回应道。
不久,伴随着痛楚和无边的疲惫,小白昏昏沉沉睡下了,他想起了那次在拉斯维加斯赌城,在内*斯空军基地……
那晚,肖娜突然接到命令,让她马上跟随小狄去海边狩猎。当借着篝火看清来人时,她连呼不好。莉达一向手段残忍,她无法阻止这些疯狂的报复,只能趁着黑夜,暗地里偷偷提供一些帮助。
毕竟,在赌城那次,自己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肖娜暗暗思忖道。
次日,小白幽幽睁开了眼睛,虽然仍是剧痛,但身上的伤口没有流淌那么多血水了。
他下意识抬眼,望向隔壁。却一眼瞥见何子都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不屑地盯了小白一眼,便转过身去。
“早……啊,”小白冲着那个背影低声喊道。
“下流。”对方低沉着声音,那声音里含着许多恼恨。
“啊?”
“我全看见了!”声音依旧低沉,但明显又多了两层气愤。
“看……见什么?”小白的心扑通扑通急跳。
“你自己清楚。无耻!”何子都将一团被子怒摔到窗台边,堵上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交流空间。
“啊?!”小白呆住了。
例行游戏的时间又到了。小白又被架了出去。
过了片刻,隔壁关押的铁门嘭一声闭上了。何子都的心猛得揪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哭。
“呦,还没死啊!”莉达正在吃着什么,她手里明晃晃的切刀突然朝对方脸上割去。
小白痛苦地惨叫一声,鲜血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滚到了地上。
“不想这么痛苦,就把特情局的地图绘制出来,”她享受般舔了一口刀韧上的血液,”不然,今天,该轮到你那位了。”
“啊?!”小白失声惊呼道。
“我可以自己去救他出来。”莉达冷冷说着,“你只要把地图给我。”
“不可能!”
“给你一天,明儿开始你就能看好戏了。”
室内,小白焦急如焚,他长叹了许久,再看着那堵上了的窗口,他无奈地直摇头。“必须想个法子逃出去,或者把何子都送出去。”他在心底暗暗盘算着。
唯一的希望在她……小白眯起了眼。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在走廊上来回激荡着。
“都精神一点。下午莉达姐要出去办事,不许打盹,要多加巡逻……”一边说着,那人有意无意朝小白的铁门上轻轻拍了几下,一声声长,一声声短。
这是肖娜的声音,小白顿时竖尖了耳朵。铁门上那细微的拍打声……摩斯密码?!
“灯塔,出口在海边。”小白感激地冲门口点了点头。难得,她也想到了同一个点上了。
中午刚过,门外的走廊上明显安静了许多。这些来回巡逻的雇佣兵们,都想着趁老板不在,偷偷放松一下。只有一位留下来,其他人早一窝蜂散到各处去了。
小白耐心等了许久,终于,走廊上只剩下一个脚步声了。于是他紧挨在门后,大声哭闹起来,“我要死了,要死了……”
那个年轻的雇佣兵听到这,一时也慌了手脚。他不敢私自开门,只好趴在铁门的门框下,瞪大了眼睛朝里面望去。
就等这一刻了,小白暗叫道。他飞速甩开自己手中的钢丝线,直逼对方的两个眸子。只听得外面一声惨叫,那人一阵挣扎,下意识拔枪一顿怒射起来。
呵呵,铁门打穿了一个大洞。
小白狂喜,开始小心翼翼爬了出去。门外,那人脸上淌满鲜血,眼睛虽瞎了,但耳朵仍是灵敏,他觉察到门口的细响,便抬起枪,又一顿扫射。
小白急忙滚了回去。他沉下心,拾起门口掉下的铁块,望走廊另一边用力甩出。
只听哐得一声,那个巡逻兵便朝发声处一阵怒射而去。
小白趁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他立在何子都的铁门前,门口是一道密码锁。从0到9加两个特殊符号,此时正静静悬挂在那。
小白惊疑了许久,幸好那瞎子还没回来。
这堆数字,潜藏着无数种可能,小白暗暗思忖着。干脆不破密码了。他定睛细看,在门锁下面出现一点小小的螺丝痕迹。
他大喜,将自己戒指中的金属线顺着螺丝细孔,慢慢旋转起来,试了许多回,终于将锁头拆解开来,里面裸露出数根电线。小白用力将它们拔掉,一阵丝丝作响后,那铁门便忽得弹开了。
何子都讶异地望向门外,不等他反应过来,小白已经冲入,一把拽起他的胳膊,二人夺命而出。
奇怪!无论二人怎么跑,跑了多远,总又回到了原点,仍又回到了关押二人的囚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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