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飞身跃下时,空中幽幽落下几颗雨滴,又要开始下雨了。细细绵绵的雨丝洒在那旗子上,不一会儿,旗面上竟淡出一些蓝绿荧光,一位僧人打坐的影子隐约可见。
原来高僧在此啊!小白惊呼道。
趁闪电雷鸣还未登场,小白急忙往山下赶去……
“你知道吗,这两颗珠子是完全一样的!珠子缝隙中黄色的颗粒是鲁米诺,而附着在珠子上面的,皆出现同一个人的表皮组织……”小白刚刚踏进警局办公室,石勇便冲上前,眼睛里绽放着急切的光芒。
“是时候再请大师出场了。”江城在一旁幽幽说道,他又吐了一口烟雾。
“也需要请你多派人手到那座高山走一趟了。”小白喃喃道。
风雨夜,诡异的僧影仍晃在墙壁上,在闪电中透着寒意的光芒。
“检测出来了,旗杆上的血色指纹居然是大师的!”石勇靠了过来,小白这会靠在回廊柱子旁,两眼盯着那墙上的僧影。
“嗯”。
“江城他们这会正在约谈大师呢。”
“嗯”。
“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白苦笑了一下,何子都一早居然不辞而别了。
正在这时,石勇手机铃响……
半晌,他转过身对小白说道,“那个墙壁上的僧影案,查出来了。江城让我们明早去一下警局。”
“方如海大师,俗名李生,是仙人寺空净大师的关门弟子,现任首座。数日前,由于过份思念恩师,他便来到仙人寺旧址的亭台上,取下那道已经黯淡无光的五色教旗。再用自己的鲜血,在旗面上画下空净大师生前打坐的样子。
接着,他再用过氧化氢溶液催化了发光氨,洒在那旗面上,那些鲜血便能反应出来,发出蓝绿色荧光。
正好这几日出现极端暴雨天气,原来那古亭台上的旗杆就是充当避雷针的功能,所以一直与闪电雷声相互作用。这几日,闪电一照射到那道旗面,那泛着荧光的图像便借助通过空气中光的反射折射等,投影到远处了。
仙人寺新址那道墙面正好紧挨着厨房餐厅,墙壁里面埋有类似烟囱的排气管,这也导致了它容易遭到雷击。故阴差阳错,空净大师打坐的影像便被折射到这个墙壁上了。
如海大师佛珠上出现的黄色颗粒,证实是鲁米诺试剂。他在洒这些颗粒时,无意中那些颗粒飞进他的佛珠里,但也成为本案突破的关键因素。
现场找到的脚印及旗杆上出现的血色指纹,都证实了属于如海大师。而他本人也承认自己以上事实。
警局办公室,此时江城对着文稿,仔细向各位领导同事们汇报着以上情况。石勇二人见状,便悄悄退到大门口,等会议结束了再进去。
“终于破获了神秘的僧影案,可以偷懒两天了。”会议一解散,里面哗啦涌出了许多警员们。大家脸上都浮现满意的表情,毕竟这个案子的社会影响太大了。
终于里面差不多走空了,石勇二人才大踏步走了进去。
“大功告捷,可以躺下几天了。”石勇打趣道,他看到江城及同科室的几位警员们头发乱糟糟,各个顶着熊猫眼。可见他们昨晚连夜急审,才查明了真相。
“主要是靠你们提供的线索。”江城满怀感激说道,“我请客!”
“好啊!”石勇拍手称赞,虽然本案还存有疑点,但这个诡异的僧影案算是告一段落了。
傍晚,大排档乱哄哄的厅堂里,坐满了许多客人。江城他们经常来这聚餐,都觉得这店味道不错,分量也足。
几个男人一边大口咬肉,一边就着啤酒,天南海北,一番海侃起来。
“你也走一个吧!”说话间,石勇端起酒杯,突然朝小白说道,“这次要不是你们,估计我们几个还得风里雨里一直瞎跑。”
小白闻此,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不语。他向来不喜酒精的气味,幸好他们今天喝的度数不高,喝的瓶数不多,这个酒气还勉强可以忍受。
“我替他敬您吧。”石勇闻言,眼角掠过小白,连忙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
“怎么,瞧不起我们,不给我面子啊。”江城几分恼羞说道,他还没见过这么直接当面拒酒的。虽然他也不待见像小白这种阴柔之美的伪娘,但毕竟,对方确实有几下真功夫。
“不,不,您误会了。他今天有点不舒服。”石勇补充道。他用脚暗暗踢了小白几脚,暗示他赶紧解释。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吃吧。”小白推开椅子,冷冷说道,他起身就往门外河岸边走去。
“哦,这么高冷啊!”一旁几位警员们嘀咕道。
“都破案了,还心情不好,真是。”江城看着那背影,疑惑地说道。
“不要理他,我们来喝一杯。”石勇轻轻叹了一口气,挤出笑容大声嚷嚷道。他知道,这位师弟的魂又丢了一半,案子破了,何子都却不辞而别了。
大排档门口,一条长河静静流淌着。岸边街灯一一亮起,下面坐着几位喝茶闲聊的老人。
“听说了吗,如海大师居然制造了这起诡异的事件。”一位老者颤悠悠说道。
“唉,听说是太过思念空净大师。”一位老妇人补充道。
“这对师徒真是情深意重啊!他们还是同一个村的呢,好像就在那个……”第三位悲叹道。
“看来,这个案件的关注度果然不小。”小白靠在栏杆,心里暗暗思量着。
“是东涌村。”老妇人高声说道,“在大屿山那里。”
“如海大师一心向佛,怎么突然就……不过,我听说他在归依佛门之前,也干过一些荒唐的事呢。”老妇人压低了嗓门,继续说道。
“哦,做了什么事啊?”其他二人都好奇地追问道。
“我偷偷说,你们不许跟别人说啊……”那个老妇人凑在二人耳朵旁,耳语了一阵。
闻言,其他二人都不惊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那老妇人说得实在小声,小白自然听不到后面的话了。果然,人走茶凉,小白冷笑道。
大屿山?!这个地名似乎在哪听到过?他暗暗说道。
“走啦!”石勇不知不觉出现在身后,朝他喊道。
小白闻言,迅速拉回了思绪,回过头去,发现江城他们早已走远了。
“去哪?回去?”
“你说呢?”石勇眯起眼问道。
“去……大屿山。”小白幽幽说道,他突然想起来了,那是何子都有一次被绑架藏起来的地方。
“为什么?去那个地方?”
“你难道没有疑惑,那颗掉在山道里的佛珠?”小白低声说道,“那是无意中落下的吗?”
次日。石勇的手机亮起,弹出一则江城发来的信息:刚刚查到,司机李祝和如海大师是老乡。
见此,小白暗吃了一大惊,空净大师,李祝 ,如海大师,他们之间是不是藏着什么故事呢。
看来,大屿山是非去不可了。
大屿山东涌村小学操场。
“好球!”肥仔忍不住站起来,朝场上的进球运动员们鼓掌道。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侧脸上,显得格外温暖。
场上站着两队小孩,他们年纪大小不一,个子高矮不同,此时正在激烈进行着一场篮球比赛。
场地四周围坐着许多观众,有老人,也有小孩。中年人大概都还在忙着上班。
又投进了一球,全场欢呼着,好几位参赛小朋友抱在了一起。不分敌方我方,只要有人进球就欢呼,大家似乎并不在意比赛输赢,纯粹是为了放松或锻炼一场。
只有一位个子瘦弱的孩子,约莫十岁左右,但是营养不良,导致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他缩在角落里,怯怯望着不远处的欢乐,目光里透着光芒,又透着悲伤。
“阿度,回去吃饭啦,不然你婶又要揍你了!”一位路过的老人提醒道。
那个孤独的孩子站了起来,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婶婶家走去。他不记得自己在婶婶家住了多久,反正从出生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听说叔叔在他出生前,也病死了。
“野孩子,没人要的野孩子……”走在路上,不停有孩子跑过来,冲他戏弄了几句,又跑远了。
“我听说他爸爸是个大坏蛋,卖什么毒的。”耳旁,又飘来一阵他无法忍受的恶言恶语。闻此,他紧紧握紧了拳头。
“对啊,不要跟他玩。”
阿度悲绝地闭上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落。他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吃饭迟到了又要挨骂。
“死娃子,又是一身土,跑哪里去了!”婶婶满脸狠肉,手上抓着一根长戒尺,已经站在半道上等他了。
他知道婶婶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每次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但最后,那戒尺一下都没落在他身上。“阿度,过来。”她冲阿度吼道。
“您好,请问空净大师以前住在这吗?”婶婶刚要破口大骂,突然被一声字润腔圆的“您好”惊呆住了。她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两位眉清目秀的男子,那样子像极了电视上的明星。
“哦”,她不知所措应了一声,心口扑扑乱跳着,这么俊美的男人居然会找自己一个半老徐娘说话,不对,十年来第一次有男人居然会找自己说话。
“请问他住在这里吗?”石勇微笑道。
“哦,他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婶婶皱了皱头,这些年总有不少记者啊香客们慕名前来,说是要拜访大师故居。
“您知道他住在哪吗?”石勇追问道。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吧。”阿度抬头看着他们,长得真好看,特别是脸上贴着花花草草的那个。他心里暗暗说着。
婶婶刚要责骂他不回去洗手吃饭,但一看到这两位大帅哥动人的笑容,不禁忍住了。
“早点回来,不要跟坏人走了。”婶婶对着三人背影喊道。
“坏人”,小白听着这个字眼,一阵忍俊不禁,善与恶,真的有那么清楚的界限吗。
二人随着阿度七拐八绕,几乎跨越大半个村子后,才到达一处破败不堪的旧房前。“就是这里了”,阿度冲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谢谢你。”石勇蹲下去,认真看着这位满头尘土的小孩。真可怜,他心里嘀咕着。
“ 嗯,不用谢!”对方十分得意回应着,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会对他说出“谢谢”的人。
“我们不是坏人,”小白幽幽说道,“阿度经常带人来看这个古老的房子吗?”
“嗯,你怎么会知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阿度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位叔叔真美啊,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美。
“你自己说的。”小白眨了眨眼,笑道。
“你们可以像之前那些客人一样,在这休息的,村里没人会赶你们。”阿度压低嗓子说道,“对了,你们晚上吃什么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饿了。
“嗯,我们有带。”石勇随即从背包里取出一块面包,“分你”。
“啊?”阿度望着那金灿灿的糖霜,忍不住猛吞了几口口水,他一直盯着,手指抖了几下,还是不敢上前,”婶婶说不要吃坏人给的东西” 他喃喃道。
“坏人?”石勇苦笑道,他在犹豫下一步怎么办。
“阿度,过来!不要吃坏人给的东西!”突然半空中爆出一声怒雷,婶婶扯着嗓子吼道,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燃烧开来。
“坏人?”小白暗自嘀咕道。
待婶婶带阿度走远了,二人才从尴尬境地惊醒了。石勇对着那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推开这破旧老屋的木门,低头走了进去。小白也紧跟其后。
与房子破旧的外形相比,室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尘埃满地,反而有定期打扫的痕迹。室内陈设简陋,一个简易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些书籍,几张石凳,靠窗的木床上甚至还放着一条被子,破旧但是干净。
石勇走了过去,刚坐在木床上,那木床便吱呀作响,吓得他连忙立起,生怕一不小心将它坐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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