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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穿越重生)——琼玉花间

时间:2021-12-29 11:47:32  作者:琼玉花间
  凡是身为人子者,谁不曾对父母抱着满心的期待。可末了末了,他那点期待还是落空了,而且也再也不必燃起了。
  那些曾经在他弱小时□□践踏过他的人,现在都不存在了。他原本该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是当他昨日见到了那些人的鲜血后,他的心口便仿佛有一团重石压着。也许血亲与血缘之间就是如此。哪怕再生疏,再不在乎,在死别之后,心里也是难过的。
  “你,好些了么?今日我帮你我在前朝都告了假,你就好生休息一日吧。”顾修接过了韩墨初手中的杯盏,轻声说道。
  “回殿下,臣好多了。请问殿下,昨日臣失礼了么?”昨天夜里他和苏澈喝酒的事他有一半记得,有一半不记得了。他记得自己好似闹得很厉害,但具体怎么闹的他想不起来了。好像因为对面的人是顾修,他本能的就折腾起来了,他心里那点儿仅有的委屈憋闷都发泄出来了。
  人似乎都是这样,面对越亲近的人就会越放纵。
  “不曾。”顾修摇摇头,将手腕上那个青紫的牙印藏在了袖口里,从一旁的小桌上端过一个小碗递到了韩墨初面前:“给你,糖水蛋。”
  韩墨初双手接了那碗,一碗清寡的红糖水里卧着两颗圆溜溜,白生生的荷包蛋,氤氲的热气蒸腾着,熏得人眼眶都湿了。
  这碗糖水蛋是韩墨初印象中仅有的,生母在他幼年时做给他吃的食物,滋味他也忘了。他只知道那是他最艰难的日子里唯一吃过的一种甜食。大约是他昨夜醉酒时念叨出来,被顾修记在心里了。
  “多谢殿下。”韩墨初端着碗,脱口问道:“吴婶做的么?”
  “不是,是我做的。”顾修风轻云淡的答道:“我也不知糖水蛋该是什么样子的,不如你尝一口?”
  “好。”韩墨初用勺子尝了一口,发现竟然甜度适中,生熟得宜,不由得有点惊讶:“殿下,您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
  “你说你要吃,本王就做了,也不费什么功夫。你喜欢的话,改日本王再给你做。”顾修的语气俨然自己是个烹饪天才。
  “我的个老天爷啊!!!哪个祖宗干的啊!!!”顾修的气场还没称过一息,吴婶便挎着个空荡荡的竹篮子站在外间门口兴师问罪:“小主子您说,老身我昨儿刚买的六十个鸡蛋,今儿怎么全没了啊?还有那两罐子红蔗糖,都哪儿去了?您要吃糖水蛋就叫老身一声不成吗?这不是活活糟践东西吗?”
  “本王就是想试试看做不做的了,就试试。”顾修背过身子,一只手心虚的敲着桌面。
  “试试也不至于把鸡蛋都试光了呀?这厨房现在连脚都下不去,那煮废的蛋让老鼠叼的到处都是,碗盘让逮老鼠的夜猫撞碎了十几个,我的小祖宗您什么时候学会淘这个气了?”
  韩墨初端着手里的小碗,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清咳两声道:“吴婶,您去账房我的帐上勾五两银子,赔了厨房碗盘和鸡蛋,成么?”
  “得了,这小主子老身我说不得。反正参军大人原是做少师的,小主子淘气您自己管吧。”吴婶没好气的将那空篮子一挎,头也不回的杀出去买鸡蛋了。
  “咳。”顾修沉着脸,耳根窘得通红:“你...”
  “原来殿下做的糖水蛋算是百里挑一的,难怪这么好吃啊。”韩墨初笑着将碗里的两颗蛋吃得一干二净,连一口汤也没剩下。
  一碗温热的糖水落入腹中,韩墨初昨日心里的那点不快被洗得一干二净。
  “你觉得好吃就好。”顾修端了那空碗搁在了一旁,搬了张矮墩坐在了韩墨初床边:“对了,本王有样东西给你。”
  “嗯?是何物?”
  顾修转头从里怀里掏出了一枚做工精致的金锁,佯做随意的往人手里一塞道:“这么多年,你也没提过你生辰的日子,本王查了吏部和兵部的官档发现两边记的你的生辰八字都不一样,所以本王也就不拘什么日子了,给你的,你便拿着吧。”
  韩墨初双手接了那金锁捧在手心里细看,锁身状如祥云,通体纯金。一面镶嵌着一枚成色极佳的鸽血红石,一面镌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锁身下方还坠着四颗小巧的金铃铛,刻着梅兰竹菊四样花纹。
  “殿下,您怎么想起送臣长命锁了?”
  “因为苏先生说过,过慧易夭,太聪明的人活不长。”顾修一本正经的答道。
  闻言,韩墨初冷不防的笑出声来,感叹道:“啧啧啧...殿下好痴啊...”
  “怎么了?这锁难道不好么?”顾修的眉头又结了纽,这枚长命锁的图样是他画的,金铺里的人都说画的不俗。大红描金的配色,他觉得是天底下最亮眼的颜色,莫非是韩墨初觉得这长命锁不好看?
  不好看么?多喜庆啊。
  像是,迎亲大婚时所用的颜色。
  “不是,臣想说的是...”韩墨初伸手扶住了顾修的肩膀,四目相对之下无比认真的对顾修说道:“臣会陪着你,长命百岁的陪着你。”
  四目相对,顾修的心里又乱了,连忙别过脸去:“说起来,你生辰究竟是什么时候啊?”
  “回殿下,臣吏部的官档上写的生辰是臣被易鶨先生收养的日子。兵部官档上写的是臣入宫的日子。”韩墨初顿了顿道:“臣的生身之日和殿下一样,都是三月初三。”
 
 
第七十九章 心归
  韩墨初也就颓废了那么一天, 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爬起来陪着顾修继续忙忙碌碌的治军理政了。他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好像是随着他体内的酒力发散出去,找不见了。
  毕竟, 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他了。
  如果他一直在韩府长大, 大约会受一辈子的欺凌和冷待, 一辈子都只能为了在那座宅院里争出头而变得阴郁恶劣,不择手段。
  这样的日子, 哪里比得上今日的他。
  现在的他可以堂堂正正的给生母修盖陵寝, 哪怕是修庙塑造金身,让生母受万人香火都可以。
  昔年杀入京城夺了他母亲性命的那些西戎蛮族,在两年前就被他和顾修踩在了脚下,至今也不敢造次。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扬起战旗,率领着大周铁骑将那几十万户的大部落踩得粉碎,寸草不生都无所谓。
  只要他想,顾修就会随时给他最强大的军队, 最精良的武器,还有绝对的信任和支持。
  至于那些已死和将死的亲族们,每年清明时节焚两柱清香,也就算是他的心意了。
  韩家覆灭后,顾修的亲族也被从北荒赦了回来。
  顾修除了韩墨初醉酒的那一日是在王府里陪着他之外,其余时间不是去军营,就是去亲自督工整理云家旧日的府宅。
  君王原本的旨意是允许顾修用朝中工部兴修, 拆了重建也可以,一切由国库拨银。
  死心眼儿的顾修自然不肯, 固执的守着自己的奉银找了一队妥当的工人汉子, 就那么开起工来。
  好在有孟氏皇后, 晴昭公主细致入微。宁王与丽妃母子财大气粗,营中亲兵也自发的在休沐之日赶来帮忙,顾修才把这座荒了二十年的宅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整修成了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宅。
  比自己的那座像空花生壳一样又大又薄的战王府好上十倍不止。
  云家的府宅竣工后,顾修又至户部寻找着那些昔年因祸乱而被发卖为奴的云氏女眷,将尚在人世之上的都一一陆续接回京城,让分离的骨肉,能在那座新修的大宅里一家团圆。
  云氏一族回京那日,顾鸿很自然的免去了顾修的早朝。
  那一天,顾修与韩墨初骑着马在黎明之时便等在了汴京城门口。身后是熊虎带队的亲兵小队,熊虎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力气好似更大了,顾修整修宅院的时候,他一个人扛了一百多根横梁,把那些做工的汉子都看傻了。
  顾修穿着那身赤金打造的虎头战甲,头戴双龙抱珠冠,红绒披风卷着清爽的微风扬在身后。胯!下的五十金精神饱满,时不时的甩头奔蹄,跃跃欲试。
  顾修手中攥着那杆让人敬畏的游龙枪,神情整肃,身姿笔挺。
  韩墨初在人身边,时不时的看着顾修,心头笼罩着莫名的欣慰与安定。
  辰时日出,通往汴京城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一队人马的身影,那些迎接他们的仪仗围在他们身边簇拥着他们。
  目测之下,昔年远走北荒的一百多名云氏族人,而今只剩下了不足五十人。
  整整二十年了,他们中的人从少年熬到了中年,从青年熬到了暮年。
  还有更多的人都没有等到顾修成材为他们平反的那一天。他们的尸骨都被埋没在了极寒的北荒境内。
  但是那些归来的云家男儿,脸上没有一点悲凉哀凄。
  他们都骑着战马,穿着旧日的战甲,手中握着长!枪,脸上的罪字都没有任何遮掩,每个人都是意气风发,壮志凌云,昂首挺胸的端坐在马背上。
  就好似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终于凯旋而归一样。
  二十年的蛮荒生活,没有磨掉那些人身上的金戈铁马的风骨。他们依旧都是最强悍的战将,依旧可以随时为国朝而战。
  顾修在见到那些身影后,跃马奔了出去,韩墨初紧随在侧。
  对面的云家族人也夹紧马腹奔了过来,双方在相距一丈的时候勒马驻足,翻身下马。
  云珏带领着身后的宗族齐刷刷的抱拳弓步,朝顾修行了个国朝军礼,一众男儿齐声呼喝:“参见战王殿下!”
  顾修见状,将长!枪横于身前,单膝跪地,双手捧起长!枪道:“诸位亲长在上,请受云驰一拜。”
  “殿下,不可如此,草民生受了。”云珏双手拖住顾修的手臂两人同时起身,云珏握着顾修的肩膀,欣喜的目光将顾修上下打量了一遍,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良久方才说了一句:“殿下,长大了。”
  “嗯。”顾修重重的点了点头。
  原以为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见,不想今日再见。云家的男儿都不善言辞,这么多年的一切都不知从何说起。
  无非便是你可好?我可好?这两句。
  说得再多,也比不上顾修的人就站在面前。刚过弱冠之龄的顾修生的俊朗端正,挺拔如松。云烈与云瑶这一生的英豪意气都在顾修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北荒那些年的坚守,能换得今日这样一个结果,什么都值了。
  云珏的余光看见了顾修斜身之后替顾修牵马的韩墨初,那年韩墨初只身涉雪为他们带来了顾修的消息,还带来了能足够让他们熬过深冬的物资。
  “韩参军,别来无恙。”云珏带着身后的兄弟叔伯朝韩墨初抱拳行礼。
  “云世兄,别来无恙。”韩墨初恭敬亲切的向众人还礼。
  “冬阳!”在韩墨初与云珏行礼的空挡,顾修看见了那匹云珏胯!下的战马就是那匹与他同年出生的冬阳。他快步走过去环住了冬阳的脖子,鼻尖儿亲昵的贴在了冬阳的脸上,不断的摩挲着:“冬阳,冬阳你还记得我么?我是驰儿,还记得么?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二十岁的冬阳已经老了,精神远远比不过正值壮年的五十金。但是它记得顾修,那是它幼年时的玩伴。它曾经驮着这个玩伴打败过北荒里的狼群,还曾经登上过北荒最高的山峰,哪怕时到今日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记得顾修身上的气息,记得顾修的抚摸。
  冬阳兴奋的打了个响鼻,两只蹄子雀跃的刨动着。
  冬阳不会说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回应着顾修,回应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眼见着顾修与冬阳亲近,韩墨初手中牵着的五十金忽然亢奋起来,努着劲儿的要往顾修身边凑。
  顾修伸手牵住了五十金的马缰,将两匹马儿面对面的牵到了一处,对跃动前蹄的五十金说:“它叫冬阳,是哥哥。”
  他转头又摸摸冬阳的耳朵,轻声道:“它叫五十金,是弟弟。” 紧接着又将脸在两匹马儿中间亲近的蹭了蹭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知道么?”
  韩墨初看着顾修的举动,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冬阳与五十金面对面的站着,奔蹄摇头,嘶鸣低吼,好似在用兽语说话。
  “喂,小屁孩儿,斗过狼群吗?”
  “切,狼群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上过战场呢!”
  云氏一族虽为赦罪回宫,但君王免除了云家上下所有的谢恩拜见,就连去静华寺为云瑶安放牌位,也只带了顾修一个人去。
  美其名曰皇恩浩荡,但顾修和韩墨初心里都清楚,君王只是心虚罢了。
  云氏一族回归京城,顾修心中的担子卸去了大半。无论是操兵演武,还是巡防军务,又或者是前朝处政,顾修都做得格外的得心应手。
  非为战时的军营,偶然也有些闲暇的时光。
  一群争勇好胜的军武汉子聚在一起闲下来就要起哄,起哄的事情无非两点,要么是谁比谁力气大,要么是谁比谁身手好。
  这群军中的汉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看他们的主将战王和那位韩参军打一场。原本只是暗地里小声嘀咕,但仗着这几日顾修心情好,有几个胆子大的,军功高的便索性闹到了顾修和韩墨初跟前。
  就像那年在靺鞨边关一样。
  “战王殿下,参军大人,就了了咱们的心愿吧。”
  “是啊是啊,咱们就这一个心愿了。”
  “军中也无军规说不允许当中切磋的,战王殿下和参军大人便当做让咱们开开眼界吧。”
  从起初的一个两个人,到最后的一群人,堵着顾修与韩墨初的营门央告。
  两人终于拗不过,放下没处置完的军务,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了校场的空地上。
  眼下不在战时,顾修与韩墨初都卸了重甲,穿着一身利落的紧袖短打,额间勒着吊起精神的抹额。
  一人持枪,一人持剑,在悠然的微风中拉开了架势。
  其实自靺鞨边关归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正经的交过手,今日这些起哄的军汉也算是给了两人一次机会。
  随着耳边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两个势均力敌的人,渐渐战得不可开交。
  顾修的枪尖立起,借着枪杆的惯性蹬地跃起,韩墨初弯身躲闪,回身以剑反刺,顾修凌空抽起枪尖腕力一抖,铁质的枪杆磕在了韩墨初的剑身上,发出一声铿锵的鸣响,剑刃撞击着枪身,擦出一片耀目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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