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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爬行了十来分钟，原山在前面开始能弓着身子了，再走了几分钟，就能站起来了。
周围是湿润的泥土，带着一股子强烈的土腥味，空气是冷的，但比外面要好些，只是偶尔有风，浸得人骨头缝里都疼。
“这地下的空间还是蛮大的。”谢佳走上前，能与原山并肩了，原山手里拉着大尾巴猫，猫在前面直冲，好像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
“听到滴水声了吗？”谢佳敏锐地动了动耳朵，原山道：“听见了。”
“说明地下有活水。”谢佳道，“你猜这只猫儿这么兴冲冲的是为了什么。”
原山道：“为了食物。”
“倘若不是呢？”谢佳有怀疑。
原山笃定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话音刚落，谢佳还没来及多想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吱吱的声音，在空洞的隧道里，显得格外突出。
大尾巴猫瞬间兴奋起来，谢佳终于抛弃了其他想法，“看来真的是老鼠。”
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吱吱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直到他们发现周围此起彼伏，像是环绕着一首交响曲，谢佳觉出一些不对劲来，“怎么只听见声音，看不见动静呢？”
原山顿时站住了，“不对！”
谢佳紧接着道：“周围全都是，但没看见一只！恐怕不是老鼠！是……”
“草！”谢佳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黑影从他眼前划过，要不是他本能地躲闪，此刻只怕正中脑袋，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那东西是个活物！”谢佳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周围洞壁上全都是，它们睁眼了！”
谢佳看到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瞬间从黑暗中出现，密密麻麻的，看起来特别吓人。
原山攥着骨矛，护着谢佳往后退了一步，大尾巴猫在原地焦躁地跳动着，发出特别刺耳的叫声。
“吱——”一个黑影冲着原山而来，原山抬手一挑，将那东西插在了地上。
只见是一只黑黢黢的老鼠，瞪着绿油油的眼睛，被原山一骨矛扎在腹部，穿腹而过，血瞬间流了一地，血腥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种老鼠跟谢佳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个头很大，约莫有五六斤重，长着一只硕大的脑袋，看起来基因变异了一样。
谢佳怀疑这老鼠最厉害的地方，恐怕就是它的脑袋，确切地说，是它的嘴。
嘴里的牙齿非常锋利，透着一种白森森的恐怖感。
原山将挂在腰上的小骨矛递给谢佳，谢佳接过防身，两人背靠背站着，洞壁上的绿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谢佳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滴水声是什么，应该是它们张开嘴流出来的口水滴在了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
“往回走！出去！”原山道。
谢佳看了一眼来路，“恐怕不行，被这些东西堵死了。前面呢？”
原山看了一眼前面，似乎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危险，他瞬间做了决定，“继续往前走。”
“好。”谢佳答应了，“我断后，你开路。”
原山嗯了一声。
此刻吱吱声几乎到了顶峰，忽然三五只老鼠同时发起攻击，谢佳挥动着骨矛抵挡，幸好反应极快，集中精力还能抵挡一下，但谢佳知道自己的体力不足，一旦慢半拍就会被这些东西撕下一大块血肉。
“跑！”谢佳冲着原山喊。
原山一动不动，谢佳回头一看，一脸卧槽。
“这他么什么玩意儿？”谢佳快疯了，站在他身后的根本不是原山。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身边的伙伴居然换了个东西，这东西与原山身高差不了多少，长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头，四肢修长，直立行走。
浑身散发一种恶臭味，仔细一看，竟然是身上的皮毛凝结着黑黑的血块，有些可能是腐烂的动物血肉，上面沾着蛆虫正在蠕动。
谢佳看得直恶心，不想再看。
百米之外，一束微弱的光亮着，谢佳知道那是原山的位置。
但现在身前有这么一只玩意儿，身后又是庞大的老鼠群，这些玩意儿都是饿极了的东西。
原山跑的时候，连拉他一把都没有，他被老鼠包围着，不确定干得过它们。
无数念头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在谢佳发现身边不对劲的时候，手比脑子转得更快,，立时将骨矛出手，捅进了大老鼠的胸腔，只听噗嗤一声，一声凄厉的嘶叫响起。
所有的小老鼠都开始冲向谢佳，也就在这时，原山喊了一声谢佳。
紧跟着一道黑影冲了过来，拖着一条胖硕的大尾巴，如同一颗彗星一般。
“喵呜——”大尾巴猫冲进了老鼠群。
原本攻击谢佳的老鼠瞬间散开，谢佳眼睛一亮，抽出捅在大老鼠身上的骨矛，以奥运飞人的速度转身奔向原山。
原山手里点着火种，谢佳见到火光，心里安稳了一下。
那边的鼠猫大战正在激烈进行，没有老鼠追着谢佳过来，谢佳松了一口气，看到原山面无表情的脸，没好气道：“跑得真快！”
原山道：“是你太慢了。”
“走吧。”原山举着火种往前走，谢佳跟在后面，不太放心地问：“那只猫能搞定吗？”
原山道：“你不是说猫是老鼠的天敌吗？”
谢佳没说话，但面对自身生死时，他们没那么多时间去考虑一只猫的死活。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分钟，原山将火种熄灭保留着。
再次陷入了黑暗，谢佳却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点光，整个洞穴仿佛亮堂了许多，他甚至能看到原山脸上的表情。
原山紧皱着眉头，神色十分紧张。
谢佳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原山摇摇头，脸色紧绷着。
谢佳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继续追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原山没有说话，谢佳扫了一眼原山全身上下，“你被老鼠咬了？”
原山终于开口：“没有。”
“那是……”没等谢佳问完，原山艰难地举起手背，冲着谢佳看。
谢佳赫然在他手背上——
发现了一条虫子。
“你……！”谢佳突然想起原山对竹虫的抗拒，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也真够可以的！”
原山的目光带着一种期盼，“帮我弄掉。”
作者有话要说： 原山：有虫
谢佳：然后呢
原山（可怜兮兮）：帮我弄掉
谢佳：求你佳哥啊
ps：蹭玄学，早上会更新~
第12章
谢佳憋着笑没做声，原山继续盯着谢佳。
谢佳道：“你求我啊！”
“嗯？”原山像是没听清。
谢佳又道：“叫佳哥。”
原山：“……”
“好东西，肉呢，吃了吧。”谢佳故意拨弄了一下原山手背上的某条虫子，原山差点儿没忍住叫出来，连连甩手，将那条虫子甩掉。
然后瞪着谢佳，眼神非常不满。
谢佳笑道：“大男人，怕什么？”
说着他还把那条虫子捉起来，故意朝原山扔过去，原山连忙一躲，避免被虫子接触到。
“谢佳，你太恶心了。”原山埋怨道。
谢佳嘿嘿一笑，不再逗他了，将虫子扔掉，拍拍手，忽然又想起什么，伸手往原山的兽皮上擦了两下。
原山问：“干嘛？”
谢佳道：“擦手。”
原山：“？”
谢佳补充一句：“擦刚才拿虫子的手。”
原山立时跳开了，防备地看着谢佳，谢佳又笑了，觉得一条五大三粗的原始汉子，做出一副畏惧的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了。
原山就知道谢佳在嘲笑他，面无表情黝黑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郁闷的情绪。
谢佳忍不住笑，原山就恶狠狠地威胁他：“再笑，我把你吃了。”
谢佳才不怕他，“走吧，瘸子。”
原山往前走了两步，谢佳跟在他后面，突然原山站住，谢佳差点儿撞上他的背。
“什么事？”谢佳没问出来，原山转身就搂住谢佳的脖子。
朝谢佳嘴上狠狠啃了一口，谢佳瞬间石化，一脸懵逼。
原山满意地放开谢佳，谢佳缓过神来，大骂：“你丫有病吧？”
“没有。”原山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再笑，就把你吃了。”
谢佳算是明白原山的意思了，吃不是吃，而是另外一个意思，他黑着脸，伸脚踹了原山的屁股，“滚你妈的！”
原山拍拍屁股，得意地先走了。
洞穴里愈发宽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泥土的土腥味消失了，谢佳仔细一看，洞穴四周竟然变成了石头，这种石头非常黑，如同墨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黑的石头好像能发出光，使得谢佳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看东西更清楚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谢佳拍拍原山，原山停下来。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感觉没有出路，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谢佳还是喜欢外面广阔无垠的天地。
原山嗯了一声，“那我们先休息一下。”
两人开始席地而坐，谢佳问原山：“你觉得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原山道：“老鼠窝。”
谢佳又问：“那为什么大尾巴猫要闯老鼠窝？”
原山答道：“可能是猫吃老鼠吧。”
“老鼠不可能刨这么大洞吧？”
原山沉默了一会儿，反问谢佳：“那你觉得是什么？”
谢佳道：“我觉得还有更恶心的东西在里面。”
不知是被谢佳说中了，还是如何，这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些沉重的哒哒声，如同脚步声一样，由远及近。
这些脚步声很重，好像是迈不动步子一样，发出这样的声音，恐怕是一个庞然大物。
谢佳惊了一着，拉着原山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
“跑!”两人转身就跑。
这边的动静一下就惊动了那东西，它目标明确地朝谢佳二人而来，速度也快了许多。
没跑两步就看见了大家伙，紧跟着谢佳的屁股后面，迈一步有两米远，谢佳忍不住吐槽：“啥玩意儿？”
话音带着一点东北腔，让原山好奇地挑了挑眉。
谢佳知道自己跑不过这家伙，就在被抓到的前一秒，他回身一刺，将手中的骨矛刺进了怪物的身体里。
只推进了不到五公分，再使劲便动不了了。
谢佳大骇，他的臂力自己是知道，按理说他这一刺会将整支骨矛刺进去大半，但现在竟然刺了五公分就不动了，这丫是石头做的？
谢佳连忙后退，紧撤了几步，看清了怪物的模样，浑身漆黑，身形方正，还特么真像块石头？
退到原山的旁边，谢佳问原山：“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怎么？”原山目光紧锁着怪物，手里攥着骨矛预备冲刺，怪物向前迈了一步，向他们压过来。
“硬得跟石头一样！”谢佳吐槽。
原山也看见了扎在那怪物身上的骨矛，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飞身而起，不知为何弹跳力如此之强，怪物向他袭来，他目不斜视，一下就扎在了对方的胸口。
只听卡擦卡擦的声音，像是什么瓷器碎了一样。
谢佳有种想要捂耳朵的冲动，原山冷冷地握着骨矛，突然他神色一紧，连忙往外抽了一步，顺带着抽出了骨矛。
“……！”谢佳没弄明白，原山黑着脸对他说，“这只怪物不对！”
哪容得再多解释，怪物挥舞着巨拳，一下子就砸在了谢佳的位置，谢佳连忙侧身躲过，可还是不免被擦伤，只觉得肩膀火辣辣地疼。
这一拳叫原山和谢佳分开，谢佳趁着黑暗中微末的光亮，扫了一眼原山，见那人试图吸引怪物的注意，谢佳再扫了一眼怪物，怪物的身上还插着那一支他刺进去的骨矛。
他突然想到什么，助跑几步，直接跳了起来，冲着怪物身上的骨矛，一脚蹬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骨矛刺进去了。
谢佳落在了地上，怪物突然后撤了一步，开始狂暴地挥舞着双臂，原山过来同谢佳一起，两人互看了一眼。
“那支骨矛有多长？”谢佳问。
原山答：“一臂之长。”
完全没入了怪物的身体，那怪物挣扎了一会儿，漆黑的身体开始裂出一点点痕迹，露出白色的条纹。
看起来不像是血，又不知道是什么液体，还是怪物本身的血肉。
没等他们自己看清，怪物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整个身体呈现出非常恐怖的状态，谢佳差点儿没捂住自己的小心脏，“什么玩意儿？”
口音再次冒出来，原山又看了他一眼，大概觉得他挺好玩。
突然一声裂响，啪啪啪不断有许多小块掉落在地，谢佳惊恐地发现——怪物碎了。
从里面流出白色的流动物，不像是液体，也不像是固体，一点点向外蔓延，之前扎进去的骨矛，忽然就不见了。
直到不足半米远，原山突然大喊：“跑！”
谢佳下意识拔腿就跑，跑了几步扭头一看，“草，那些都是什么？”
“卵！”原山回答，伸手扯着谢佳跑。
谢佳腿受了伤，速度有所减慢，原山是个瘸子，但丝毫不妨碍他的速度，有那么一瞬间，谢佳怀疑原山想扛起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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