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之事?”
李广宁却突然抓住了要害。他一声冷笑,用力按住了杜玉章的嘴。杜玉章呜呜咽咽,拼命甩着头,可李广宁就那样强横地按着他,连半分倾吐心声的机会也不给!
“够了,朕不想听!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怕朕再不让你搞那和谈!什么心仪朕?全是无稽之谈!”
杜玉章眸子猛地一缩。他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眼睛圆睁,眼角更是通红。
“杜玉章,若你当真心仪朕,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欺君犯上,更不会闹出这假死的把戏,将朕当成傻子一样戏耍!你方才所说,朕一个字都不信!”
杜玉章突然不再挣扎了。他剧烈喘息着。一双桃花眼死死瞪着李广宁,水雾一阵一阵涌上眼眶,又被他硬生生压抑回去。
杜玉章现在,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意为了眼前这人掉。
见他不再挣扎,李广宁慢慢松了手。他后退一步,冷笑不止。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慌得指尖都在发抖。
“不过是个玩物,别跟朕奢谈什么喜欢。杜玉章,你看看你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心仪朕?你还真说得出口!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杜玉章胸膛中翻滚着千言万语。那是他从前夜深人静,总想着想要对李广宁说的话——却从没有勇气真的说出来。
现如今,他却一句都不想再说了。他看着李广宁,张开嘴,又合上了。
那颠倒众生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是啊,陛下说得对。这种心意,有些人……当真不配。”
第110章 .杜卿却要卖力些!
却不知为何,那笑容刺痛了李广宁的眼。就仿佛这个瞬间,杜玉章眼睛里突然没有了他这个君主的存在!
“杜玉章,你什么意思?”
李广宁用力抬起杜玉章下颚,
“朕话还没有说完,你竟然敢转开视线?是目无君上了?”
“臣不敢。陛下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你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那点算盘。什么和谈,你搞去就是。什么宰相,再让你当上一年半载,也未见得不可。至于其他……你想做什么,对朕明说,或许朕心情好了,也会允诺你。”
杜玉章眼睛微微眯起。他原以为李广宁不知会有多么苛责他,却没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比起自己死前,李广宁的态度可算是巨大转变了!他之前所求,不过是暂时保留宰相位,能够推进和谈。这一点可怜的要求,依旧被李广宁百般刁难,最后竟要了自己性命。
可现在,他不仅全盘答应,甚至还留了个“其他允诺”的口风?
“陛下,这就是您要对臣所说的全部了?”
“自然不是。”
李广宁将手指捅到杜玉章口中,挟着软颤颤的红舌不断搅弄。指头越捅越深,杜玉章一阵反呕,眼圈都红了。
“杜卿,既然自己连心仪朕这下贱借口都想得出来,自然你也该有了准备了吧。”
“……什么意思?”
“朕听说,青楼里的婊子都会对着恩客赌咒发誓,说自己根本不是为了富贵钱财,只是心仪那些恩客,才肯承欢。杜卿,朕没想到,你倒跟这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杜玉章才听了一半,脸色就惨白了。他心如刀绞,指尖都在发抖。
“朕眼里,你从来都是个下等货色。可没想到居然下等到这个程度——竟然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原来,你不是为了官位富贵,才肯承欢龙榻。竟然是因为‘心仪’朕,才邀宠承欢,才都给了朕!
哈哈哈哈,这是朕听过最荒谬的笑话了!你这种不择手段的货色,爹妈、主子都能背弃的东西,还会懂什么叫做‘心仪’?简直要笑死朕了!”
李广宁当真狂笑起来,
“若是往前数上三年,朕说不定还信了你——可现在你说这些,不觉得太可笑了吗?杜玉章,你自己做了丑事,却将朕当成愚蠢至极的恩客!那好,朕就成全你!你要什么?朕给你!既然要演这出戏,朕陪你!‘心仪’朕是不是?那就给朕拿出‘心仪’的样子来——将朕伺候好了,朕自然付得起你这嫖资!”
说完这些,李广宁才猛然撒手。杜玉章一下子跌倒龙榻之上,胸膛剧烈起伏着。杜玉章眼睛死死盯着李广宁,眼中泪水却已经干了。
“怎么样?杜卿,朕话说到这么明白,你还这样看着朕做什么?这些苦情戏码,完全不必了。”
李广宁冷笑一声,再次捏起杜玉章的下巴,
“良宵苦短,只该及时享乐。来,杜卿,你的‘心仪’呢?”
话音才落,他便饿狼一般扑上去【略】
李广宁骂声中带着万丈情火,要将怀中人烧成灰烬。他看不到杜玉章的眼神。那一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中,滚滚落下的泪水混着汗液,无声滑落下去。
……
这一场情事激烈万分。李广宁冲昏了脑子,哪里记得将杜玉章双足解下来?待到情事已了,杜玉章足腕上早就磨得血肉模糊。
“杜卿果然卖力。朕的荣华,却没有白给。”
李广宁手指沿着脚踝处那嫩红伤口挪动,指尖竟然在血肉处轻揉——这样娇嫩的伤肉,稍微一碰都是疼得钻心。哪里禁得起这样蓄意触碰?
杜玉章长腿不住抖动。疼得忍不住了,他张口将腮边一缕垂落乌发咬在口中。强忍着疼痛,不愿呻吟出声。
“说话啊。别忘了杜卿可是‘心仪’于朕,不该爱慕之人的欢心么?”
杜玉章浑身猛然一抖。这句话,竟然比脚踝上狰狞伤口,更让他疼得厉害!
他吐出那一缕秀发。几根发丝依旧黏在他腮边,却遮不住他冷然一笑,艳光四射。
“陛下说得对。是臣疏忽了。”
他勉强撑着地面,直起身子,眼睛在李广宁那张脸上巡曳着。
然后他伸手,捧住李广宁的脸亲了上去!
他的啃咬凶猛,眼神却涣散。
他两腿强撑着跪在地面,脚踝伤口狠狠压在生铁重物上,疼得他几乎跪不住。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狠劲,叫他用力搂住李广宁的脖子,将全身重量都吊在面前这人身上——就算断臂同样疼得钻心,依然不肯松上半分!
可再怎么强忍,身子却受不住这样摧残。杜玉章腮边冷汗不住滴落,竟抹到了李广宁脸上。杜玉章身子已经打颤了,依旧喘息着笑,
“这是臣疏忽,汗湿都染在陛下身上。还请陛下恕罪……”
【略】
第111章 .扳倒杜玉章?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可两人呼吸交缠,李广宁却从没见过他这样凶猛而热情。李广宁明显喘息起来,眸色瞬间深沉。大燕君主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收紧,狠狠箍住杜玉章纤细腰肢,几乎将他揉进自己身子里!
可杜玉章却突然松了口。他一边喘气,一边伸手抹了抹唇,看也没看手背上的血丝唾沫。
“陛下何时放臣出宫?”
他声音冷淡,就这样将已经大燕的君主晾在了半空。
“正如陛下所说,臣……已经等不及陛下的恩赏了。”
“好一个杜卿。”
正意乱情迷时,却被这样将了一军。李广宁不怒反笑,他手臂更紧地揽住杜玉章腰肢,感受那人腰间软肉。另一手则用力拍了拍杜玉章的脸,
“说罢,想要什么?”
“陛下前几日大张旗鼓迎了白皎然进宰相府,只怕那些朝臣都以为我杜玉章翻了船,等着看我的笑话。”
杜玉章脸色憔悴,狼狈不堪,笑容却带着冰霜。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目光中透出一股狠意!
“若不给他们一个惊喜,臣又怎么对得起陛下这金口玉言,亲口允诺的恩典?”
“怎么,你想跟白皎然争?”
李广宁语气中立刻透出威胁。他手臂又是一紧,几乎将杜玉章拦腰折断。
杜玉章眼前一花——硬生生吊了一日,之后又被李广宁大加鞭挞,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折腾。更何况,他身子本来就是弱的,此刻哪能不脱力?
可杜玉章此刻心中却有着一股狠劲。明明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他依然单手攀住李广宁脖子,撑着身子不倒下。
就算额边冷汗淋漓,他唇边依旧绽放一丝笑意,
“臣自然不能与他争。只是陛下也说过,这宰相的位置,我再坐个一年半载也无妨。臣将这宰相做得权势滔天,替他挡了全盘杀机,满朝的恶意。等到了白皎然接手,岂不是是半分委屈,也不必多受了?”
李广宁眯着眼睛,看了杜玉章片刻。随后,他也微微一笑,
“看来你杜玉章,也不是全无用处。若是从前你也这样懂事,岂会白吃了那么多苦头?”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杜玉章垂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可他唇上的笑意却更加灿烂——从来是万箭穿心,习惯就好。熬到当真死了心,是不是就不疼了?
……
第二日,早朝时。
大燕朝堂上,左侧站着文官,右侧立着武将。右侧为首的徐大将军,是本朝最大的武将门阀。此刻趾高气昂,似乎连龙椅上的李广宁也不甚放在眼里。
左侧第一位,本该站着宰相杜玉章。
但这个位置,已经空了好几日了。朝臣间流言四起,都说杜玉章欺君犯上,惹怒陛下,已经被扣押在天牢等死。甚至有些人说,杜玉章早就死了,尸身已经被草席一裹,丢在了乱坟岗上。
按理说都是同僚,总该上门关心一下。就算真的失宠身亡,不能大肆操办,也该送几串纸钱,祭奠一番亡魂。但杜玉章不同——那不过是个卖父求荣的势利小人!谁在意他的死活?死了才好!
尤其是庸官们,往日被杜玉章的宰相权威压得抬不起头,稍微玩忽职守,贪污索贿,都要被杜玉章叫去呵斥一顿。此刻听说杜玉章要完蛋,高兴地晚上都能多吃几大碗饭!
甚至有人已经放出话去,等到杜玉章死讯确凿,一定要去他坟前放上几挂鞭炮,好好庆祝一番!
朝臣中最开心的,当数御史大夫白知岳。他知道陛下心里赏识自己的幼子,要提拔他进宰相府。他心里早就做了许久美梦,巴望日后白皎然能当上宰相,提携他白家。结果才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杜玉章这时候犯事,不是天赐良机吗?
“陛下!臣有本奏!”
在他的授意下,一个年轻御史走上前来,
“臣要弹劾宰相杜玉章,玩忽职守,擅自不参加早朝,实在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宰相?”
“是啊,是啊,杜玉章这已经是第几日不到了?”
“不来也算了,居然连个请假条子也没有递上来!当真是不将朝政放在眼里,也不当陛下是一回事!”
“臣附议!”
一时间,群臣汹涌。朝堂上乱哄哄一片,好像不将杜玉章置于死地,是不肯罢休!
可突然之间,这汹涌声浪,竟然像是潮水退去一样渐渐消失了!朝堂上突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看着金銮殿门口方向——那一身簇新官服,昂首站在殿门前的,不是杜玉章,又是哪个?
他不是下大牢了吗?不是死了吗?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群臣屏息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起扭头看向李广宁!
——这杜玉章几日不到,打得可是陛下的脸!此刻竟然敢这样出现,连个下跪请罪的意思都没有……陛下一定会发话,当场将他押下去吃一顿廷杖吧?
第112章 .偏袒
群臣屏息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起扭头看向李广宁!
——这杜玉章几日不到,打得可是陛下的脸!此刻竟然敢这样出现,连个下跪请罪的意思都没有……陛下一定会发话,当场将他押下去吃一顿廷杖吧?
李广宁却一点发话的意思也没有。
他向后靠在龙椅靠背上,一只手指轻轻点着龙案。他眼睛只看着殿门口那人——哪怕面容憔悴,却依然是倾国倾城。那一身威严肃穆的官袍裹在他身上,反而叫李广宁想起袍子下那个人,是何等销魂夺魄。
杜玉章腰身笔直,昂首从左右文武百官中走过,一路到了最前方。他面色平静,似乎此刻朝堂上山雨欲来的压抑,竟然与他无关。
然后他抬起头,冲李广宁微微一笑。那一双桃花眼艳光四射,却只有李广宁一人看到。
“妖孽……!”
李广宁呼吸一重。杜玉章明明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可这一笑,却让李广宁突然想起昨夜……眸色转深,李广宁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渴极了!
“臣杜玉章——叩见陛下!”
杜玉章明明看出眼前的皇帝早已旖念丛生。他偏一脸正气凌然,掀起袍摆跪地请安。得了李广宁一声“爱卿免礼”,他款款起身,依旧那样看着李广宁。
李广宁被他那眼神撩得心猿意马。可杜玉章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杜玉章带着冷笑,目光从那些臣子身上一一扫过。
“方才,我似乎听到有人要弹劾我。是谁?站出来,当面说来我听听。”
“是我要弹劾杜大人!”
那年轻御史受不得激,大声道,
“杜大人,你别以为自己是重臣,就不将陛下放在眼中!这早朝时间,所有臣子都必须到场,除非是病到爬不起身——就算如此,也要递上请假条子!可这几日,却没见到你杜大人的影子,更没有你的条子!杜大人,你身为宰相,这一条已经算是殿前失仪,足以罢免官位!”
他说的没错。无故不来早朝,确实算殿前失仪;殿前失仪,也确实够得上罢免官职。但大燕上下数百年,从没有因为这种罪名罢免过哪个重臣。除非,是皇帝真的看谁太不顺眼,说什么都要将他弄下去,才可能采用这种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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