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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炮灰受重生后(穿越重生)——夺城

时间:2021-12-30 09:32:45  作者:夺城
  作者有话要说:  四舍五入洞房了(bushi)
  感谢在2021-09-11 01:47:30~2021-09-13 00:0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熬到天色将明时,薛扶光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久违的疼痛唤起了记忆。
  他做起了上辈子漫长的梦,梦见幼时被大哥抱着学骑马的场景。
  刺目的日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葱绿的草场都盖在一层耀目的白下方。大哥从背后搂着小小的他,叫他握紧缰绳,鼓励他:“阿如,你来握缰绳,哥哥跟在你身后,不要怕。”
  薛扶光的手还不够大,只能勉强攥住绳子,死死抓在手心里,浓浓的慌乱感让他想要哭泣,身后的人却毅然决然的下马。少年面孔的薛鸿文拍着他的后背,仰头看他:“阿如,哥哥在,会一直保护你的。”
  他的笑容温和有力,给了薛扶光莫大的安慰,慌乱的心逐渐平静。
  身下的马步子渐渐迈大,他大哥骑着另一匹马紧紧跟在他身边。
  下一刻,他身下的马不知为何发起狂来,疯狂向前奔去。
  薛扶光只觉得自己的手要被僵绳拽断,脸如刀刮,风声灌入耳中,掺杂着大哥模糊的嘶吼声:“阿如——”
  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摔在了地上,马蹄高高扬起,在踏碎他的头颅前,有人抱着他翻滚开。
  薛扶光睁大了眼,眼睁睁望着那马蹄落下,落在他大哥的背上,然后变成了一支羽箭,狠狠洞穿了大哥的胸口。
  他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一幕。
  疼痛从断掉的腿蔓延出,让他想要流泪。
  “阿如——”
  有人在叫他。
  年轻女人哭的喉咙里几乎要沁出血来,喊他:“阿如——孩子,救救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到这世上,没有叫你舅舅……”
  “阿如——”
  怀里滚烫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袍。
  他循着声音低头,看见怀中抱着的头颅。
  是他父王的。
  他父王牢牢盯着他,字句伴随着口中涌出的鲜血:“阿如——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遂了这些恶人的愿!”
  那疼痛从腿上攀爬,融进心脏,再蔓延至全身,好像他碎掉不止是腿骨,而是浑身上下上百块骨头全都碎裂,扎进肉里,才叫他这么痛不欲生。
  他好疼。
  他真的好疼好疼。
  人怎么能这么疼呢?
  人到底,怎么能这么疼还好好活着呢?
  “主子……”隔着绒絮般的声音模糊响着。
  “世子。”又有人在叫他。
  “……阿如,醒来。”
  薛扶光睁开眼,眼珠酸涩,视线模糊。
  一根手指的指腹擦到他的眼侧,拭去漫出眼眶的冰凉水液。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谨慎而迅速的收回手,低声虚弱的唤他:“主子。”
  薛扶光眨眼,看清眼前靠的颇近的一张脸,稍稍愣怔半晌,才想起这张五官锋利的脸属于谁。
  他蹙着眉,还未说话,慕见书先撑着身体,朝后退开:“属下冒犯。”
  薛扶光从那闷沉沉让人喘不上气的梦境挣脱,脑袋清明几分,掀开自己的被子淡声道:“躺好。”
  慕见书犹疑一息,重新躺回榻上,将自己盖住。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看慕见书这模样,已然不用再担心他会丢掉性命。
  薛扶光掀起半侧床幔,唤韶景。
  不一会,韶景端着水进门,轻手轻脚让薛扶光清洗完,去厨房端药:“主子,药已经取到了。”
  韶景眼下发青,跟着担惊受怕一夜未眠,还帮薛扶光处理了不少事。
  他瞧见慕见书醒了,心想主子总算能放心了,又有些不悦,睨着他低声道:“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欠你的,在外惹事生非,还要主子为你掩盖行迹……本就身体不大好,还为你伤了腿……”
  “韶景,好了。”薛扶光从他手中端过药。
  黑漆漆一碗汤汁。
  他扭头命令:“喝下去。”
  慕见书一个命令一个动作,顺从的掀开被子端来碗,一饮而尽,随后再度躺回被褥中。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薛扶光,一会儿后,觉得自己冒犯,又默默移开,盯着薛扶光的衣角。
  韶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做出这些事,嘴角轻抽。
  过了半晌,韶景才去端来第二碗,对外称世子拖着不爱喝,前一碗药凉了,需重新煎制以免影响药效。
  日日这样的借口确实容易让人疑窦丛生,可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在薛扶光的烂名声传得够远,而府内谁都知道他从前的娇气,也没人敢说什么,多煎几次药罢了,反正也用不着别人家的银子。
  这些暂且不提。韶景出门去招呼人扫尾,床幔被放下,榻上便剩下两人。
  慕见书恨不得侧着贴那墙上去,薛扶光扫视他的动作,又想蹙眉。
  不想慕见书这个蚌壳破天荒的先开了口。
  他小声道:“世子……为何会救属下。属下性命卑贱,不值得世子这般牺牲。”
  他叫薛扶光世子,而非主子,便是不打算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要将这层身份摊开与薛扶光说了。
  他受了这样重的伤,薛扶光不是傻子,也瞒不下去。
  薛扶光撑着床褥,自己在背后塞个靠枕,反问慕见书:“你说呢?”
  慕见书不语。
  视线却牢牢锁在薛扶光脸上,恨不得在他皮肤上灼出两个洞来。
  为什么会救他呢?
  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也要帮他掩盖?
  慕见书躺在被子中,望着薛扶光苍白的唇与下巴尖,手指握拳又缓缓松开。
  薛扶光扯着唇角:“既然你不说,那我便说了。”
  “你是谁我不在乎,可既然你这条命是我救的,那便是我的。”
  薛扶光问:“你有异议?”
  慕见书愣愣的望着他:“没、没有……”
  压在被褥下的耳根,像是火燎般滚烫。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其中像是陡然亮了一簇火,摇曳闪烁。
  薛扶光瞧不见被褥下藏住的鲜红耳根。
  他强调:“记住你今日答应的。”
  慕见书重复薛扶光的话:“属下的命是主子的。”
  薛扶光总算高兴了点。
  半晌后,不知是不是药起效,薛扶光缩倒在被子中,重新睡着了。
  慕见书盯着近在咫尺的苍白脸颊,探出手,犹疑着不敢触碰。
  他的世子,他的主子。
  要什么,他都会给的,即便是他的命。
  他握住了薛扶光的手,轻吻着他的指尖,哑声唤:“阿如……”
  克制的念头让他到此为止,将世子冰凉的手放进被褥。
  最后也渐渐跟着闭上眼,指尖垂在褥子中,挨到了薛扶光一缕发丝,缠绕进他的指缝中。
  *
  多事之秋,京都中人人自危。
  禁卫军在一名刺客身上找到了东西,证实太子遇刺乃是敌国探子所为。
  京都诸位,谁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是探子的下一个目标。
  毕竟京都中为官者,大多位高权重,杀一个对敌国而言即便没有太子带来的裨益大,好处也不小。
  这般动荡之中,那断了舌、手的高德申变得无足轻重,没谁有空去注意。
  杜如安入诏狱不足十日,便被皇帝亲口下旨放了出来。
  自诏狱中走出时,除开神情憔悴一些,仍旧是当初那个京都的翩翩公子。
  整个首辅府为他接风洗尘。
  将他接回府中后,柚子叶泡水净身,除去牢房中的晦气,厨房还做了大桌菜,道道精美,食材名贵。
  首辅夫人与杜如晴还换了新衣裳,给杜如安也准备了一身,高高兴兴等他入座。
  他到底在狱中吃了点苦头,日日夜夜听着牢房中人的惨叫,虽说没有受刑法,身体完好无损,精神折磨却不小。
  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的模样,瞧得首辅夫人大为心疼。
  她只生下了杜如晴一个女儿,此外再没有孩子,是真真切切将杜如安当亲儿子养。
  杜如安见碗中堆叠的菜,温声说:“母亲放心,我在狱中并未受什么苦。”
  杜如晴叹气:“那里是人待的地方吗?还好陛下明察,没让人对哥哥严刑拷打,你快多吃些补一补吧。”
  母女两人忙着,上首的首辅大人杜承风备受冷落。
  他一言不发,木着脸。
  便听杜如安忽然道:“陛下不是明察,不过是我比高德申那废物有用罢了。”
  杜承风喝道:“如安!”
  他就筷子拍在桌面,训斥:“你莫不是去诏狱待了十日,将头脑待昏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如:我救了原文反派,以后他就是我手里的刀。
  慕见书:他伤害自己也要救我=他爱我=他是我老婆!
  一个搞事业的人带着另一个想谈恋爱的人被迫搞事业(√)
 
 
第16章 
  杜承风贯来满意这个弟子,甚至有段时日还生出过将女儿嫁给他的念头。
  若非两个孩子间实在没有这个意思的话。
  他从未见过杜如安何时这样不知分寸,竟然公然当着这样多人的面——那些下人均在身侧伺候,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杜如安垂着头,苍白的脸色竟然稍显阴鸷:“如安知错。”
  杜承风念在他刚从诏狱出来,在其中难免受到打击,叹气道:“如安,为父知道你此次冤枉。可你得清楚,你要做的不是埋怨陛下,而是查清楚是谁在暗害你。”
  “那人连你的暗室在何处,如何进出都清楚,你须得提起十二分警惕之心,提防下次中招,明白吗?”
  无需查,是薛扶光——这话在杜如安嘴中打个转,被他咽下。
  不能让父亲知道是薛扶光。
  他道:“父亲,如安知错了。”
  他无错。
  “日后不会再说此等谋逆之语,也并未埋怨陛下。”
  凭什么皇族高高在上,所有人都须得为他们让步?
  “如安在狱中待的太久,糊涂了。父亲不要见怪。”
  他从未如此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他要修锦。
  为了修锦,什么都可以让步。
  既然太子要夺修锦,他便与太子争;既然皇权压在他头上,他便不敬这皇权;既然薛扶光能帮他,哪怕他再厌恶薛扶光,也会与他合作。
  杜如安安安静静的,垂首,眼底的东西翻江倒海,天翻地覆。
  杜如安出诏狱后的第三日,被杜如晴拉着在街上游走散心时,收到了一张被乞儿塞进手中的字条。
  他垂首不懂声色看完,转手将纸条碾碎为屑。
  当夜,一封折子送至皇帝案头。
  皇帝让近身的总管太监念折子,忽然听到杜如安的名字,扶着眉心思索半晌,道:“明日……便让杜如安官复原职,来上朝罢。为了一个高德申,让一名二品大员入了诏狱,朕已然给足了高赫颜面。此外,将库房中的东西挪些赏给杜如安,当作安抚。”
  总管太监提笔,将皇帝的话记下,转头去吩咐人传旨。
  薛扶光收到这消息时,还不能动弹的坐在榻上。
  慕见书在第三日便伤口结痂,从他房中离开,自己找了地方躲着。第五日便好端端的重回了暗卫的职责,守在薛扶光身边。
  分明受的伤比薛扶光重得多,这般恢复能力,看的薛扶光眼红的同时十分气恼。
  他的身体太过不争气了。
  慕见书站在他身侧,见他神色不虞,低声问:“主子可要出去?”
  薛扶光搁笔:“去,怎么不去?”
  杜如安从诏狱出来这样久,他也该亲自去祝贺一番。
  慕见书弯腰,欲将他报到门外廊上,却被薛扶光按住胳膊。
  他喊韶景:“去叫门房备马车。”
  既然杜如安想通了,他不找点事做,岂不是不妙。
  慕见书垂首,见到他眼底光芒流转的模样,红着耳根避开视线。
  薛扶光挑眉,伸手摸着他的耳根:“你耳红什么?”
  慕见书垂下眼睛,不敢看薛扶光,闭着嘴说不出话。
  柔软微凉的指腹捏住滚烫的耳垂,似乎能为它降温,它却变得越来越烫,红色有蔓延的趋势。
  薛扶光盯着慕见书:“你到底为何耳红?”
  慕见书张合着唇,觉得薛扶光与自己离得太近了,忍不住后退一些:“属下是、是紧张,便容易这样。”
  韶景迈过门槛进来,高兴道:“世子,马车备好了,咱们去哪?”
  薛扶光收回了手,道:“去杜府,邀请杜小姐同游。”
  慕见书的眼神倏地沉下来。
  他伸手去抱薛扶光。
  这次薛扶光没再阻拦。
  马夫驾车到杜府。
  杜如晴倒是很好约,也不怕她与一个外男出去,传出对她名声不利的流言。
  甚至大大方方上了薛扶光的马车。
  一上车,她见到了慕见书,好奇:“这是?”
  薛扶光:“我的护卫。”
  杜如晴噢了声,十分理解。薛扶光进来也算得上多灾多难,随身跟个护卫在正常不过。
  她未注意到这护卫看她的眼神,在一侧坐下,打量薛扶光的腿:“我在家中听闻你腿伤了,据说伤的很重,日日卧床,太学都没去了……怎么眼下还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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