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淮在临近的两张大床上扫了两眼,确定铺着哆啦A梦床单的是钟闻的。
他反客为主,从随身的小行李箱中拿出睡衣往床上一扔。
“你……”钟闻咬咬牙,“那我睡那张床。”
“沈渝什么时候来?”迟淮边换拖鞋边问。
“凌晨。”话音刚落,钟闻顿觉不对。
如果今晚迟淮睡自己的床,而自己睡在沈渝床上,那凌晨过来的沈渝就会撞破他们假同居的事实。
操……可是这样的话,就只有一张床能用,怎么睡?
难不成真要我跟他睡在一起?
想到这,钟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你觉得,睡他床合适吗?”说完,迟淮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可是!”钟闻追过去,正看到春光一现。
迟淮已经脱了短袖衬衫,他侧面对着钟闻,流畅的胸肌线往下一路延伸,腹部的几块肌肉在明暗交错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这身材,真他.妈好爆了!
“可是什么?接着说下去。”迟淮突然转过来。
钟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飘了一下,在那修长的两条腿中间,有段不小的弧度。
所以那一次才把自己伤那么重的吗?
钟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倒吸一口气,语气也冷了下来:“可是我不想跟你睡一张床。”
迟淮定睛地看了他一会儿,仿佛若有所思。
“我不会碰你。”他往前走几步,直接把钟闻逼出门外。
“砰”的一声,钟闻感到脸颊上扑了一阵风。
“不该看的别乱看,你自己老实一点。”卫生间里的迟淮隔着门说。
??
“操!”钟闻咬牙,“我对你那金针菇一点感觉也没有!谁看爱谁看!”
金针菇?迟淮脸上闪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到底是不是金针菇,你比谁都清楚。”
迟淮冷哼一声,打开花洒。
“哗——”的一声,钟闻说什么迟淮也听不见了。
钟闻黑着一张脸,堵气式地往客厅里一坐。
天下还有谁有你这么不要脸,把耍流.氓说成别人的勾引,还那么冠冕堂皇?
“迟淮我.日.你大爷!”钟闻单脚一踹,迟淮的行李箱“滋”的一下滑出一点距离。
晚上十点半,沐浴露的清香氤氲在房间里还没有完全散去。
两个人背对着躺在一张床上,都睁着眼,怀揣着自己的心思。
钟闻紧紧靠着床边,似乎在用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在这张床上的占地面积越小越好。他双脚紧贴着半缩在被子里,膝盖也拱了出去。
空调风呼呼地往房间里输送着冷气,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袍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捂住嘴,不想吵醒迟淮。然后悄悄地把手伸到后面去,一点一点拉扯着被子。
迟淮没动,身上的被子悄悄地往里移动着,蹭着他小腿上裸.露的肌肤,痒痒的。
他这么怕碰到我?还是他真的很能装,滴水不漏?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领导人,迟淮不敢早下判断,但心底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好像在期盼什么。
钟闻在床的边缘轻轻颤抖着寻找支力点,越小心就晃得越厉害,突然腿上一滑,他整个人侧翻了出去。
卧槽!完蛋了!
钟闻两眼一闭,等着自己“咚”的一声掉地板上把迟淮弄醒,然后被嘲讽一番。
他甚至连迟淮会怎么讽他都想好了,可身体被什么兜住,紧紧挨着床边边没“咚”下去。
哎?钟闻伸手往床边上摸了摸,好像碰到一个热乎乎的,软硬有弹性的“柱子”。
可这他妈是床,哪来的柱子?
一种不好预感从心底升起。
“装死?”迟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真他.妈……不想来什么偏来什么!
钟闻挣扎了一下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紧紧抱着的“柱子”是迟淮的腰。
他骤然缩手,可本来就艰难地靠着床边边,这一猛力下去,重心再次侧翻。
自己翻也就算了,可这回他.妈的竟然还拉着迟淮一起翻了下去!
“卧.槽!”钟闻惊叫一声,“咚”的一下后背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住在正下方的导演被这一声突然震醒,黑夜中他浅浅一笑,感慨说:“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哎,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天的录制。”
“管他影不影响呢,明天钟闻要是走不动就找人搀着,总之不能破坏迟总的兴致。”
导演一把抱住旁边的枕头,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此刻,405的气氛已降到了零点。
钟闻被迟淮死死地压在身下,过程中被扯下来的被子盖在他们头上,颇有不可描述的即视感。
如果可以,钟闻希望自己能原地去世。
他悄悄瞄了迟淮一眼,后者的脸已经黑得快分不清眼睛鼻子了。
“那……”钟闻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迟总,能不能麻烦你……动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闻觉得他的脸更黑了。
“你想让我怎么动?”迟淮问。
钟闻一懵。
他想哪儿去了?!
“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麻烦你从我身上下去!”钟闻别过头红着脸说。
可迟淮却依然压着他不动:“你刚刚叫错了。”
“??”钟闻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你刚叫我‘迟总’。”迟淮说。
钟闻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想跳起来揍他一顿。
能不能不在这种时候纠结这种问题?
就算要纠结,你.他妈能不能换个姿势说?!
“淮哥,”钟闻咬牙切齿,“麻烦您让我起来。”
迟淮这才撑起一只胳膊,扯去被子往后一扔。
可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听到“滋”的开门声。
沈渝提前结束了其他拍摄到达酒店,拉着行李穿过客厅直达卧室。
这他妈简直是社死现场!
“啪”的一声,卧室大灯被打开。
白色的灯光笼罩在“缠.绵”的两人身上,沈渝站在门口瞬间傻了眼。
怎么没人通知我迟总也在这?
他们、他们在……
他脸上闪过一丝嫉妒的神色,却装得十分无害:“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我、我出去。”
“没事,下次注意。”迟淮十分淡定地站起来。
什么叫下次注意?!钟闻狠狠瞪着他。
这不是间接承认了他们刚刚是在那什么?
“不……”钟闻想解释。
“不早了,我们睡觉吧。”迟淮打断他的话,一个眼神过去,钟闻闭上了嘴巴。
签这个破合约,他后悔死了!
钟闻默默捡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扔到床上。
迟淮和钟闻重新躺了回去,但和刚刚不一样的是,这回迟淮从钟闻背后抱住了他。
钟闻面墙侧躺着,蜷着腿,弓紧后背一动不敢动。
他知道迟淮当着沈渝的面在演戏,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被这么抱着,还是怪别扭的。
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卧室里起伏,沈渝把灯关了不敢再打扰,只开着他床头的夜灯,静悄悄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
折腾了一天,钟闻实在坚持不住席卷而来的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渝洗过澡后站在钟闻的床尾停了一会儿,他看着抱在一起入梦的两个人不觉眼角发酸。
为迟淮抱着的什么不是我?
论实力、论颜值,钟闻哪点能比得上我?
忽然,被窝里钟闻动了一下,他翻了个身转过去对着迟淮,大腿一跨,直接挂在迟淮身上。
迟淮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
这睡相也太难看了点。
可他没挪开钟闻的腿,反而勾起被钟闻枕着的那只胳膊,轻轻挽住了肩膀。
沈渝觉得这眼前的一幕更加刺眼。
叱咤商场,把星启做到最强的男人,何时对一个人这么温柔呵护过?
从这头走到那头短短十几步路的距离,沈渝咬得下唇几乎快要滴血。
本来赶通告很累的他,却在这静谧的夜晚没有半点困意。他躲进被子里,手机的光线照在脸上将原本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苍白。
“哒哒哒……”轻轻的打字音效成了这间房里最不和谐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迟总这同居恋爱真的假的?……
钟闻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前,好像听到有人在接电话,电话内容大概是把什么「打开、完成了、有画面了吗」这之类的。
他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眼睛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紧紧贴着自己。
大脑宕机还没恢复的他一下没想起来昨晚是跟迟淮一起睡的,刚要张嘴问就被一双手捂住嘴。
他眨巴眨巴眼睛,顿时醒了。
被子盖过头顶,钟闻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心跳得“突突突”的。
“醒了没?”迟淮压低嗓音。
钟闻点了下头。
松开手时,迟淮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沈渝根据节目组的指示已经把卧室里的摄像头打开了,从现在开始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曝光在别人面前的,明白吗?”
钟闻轻“嗯”了一声,迟淮才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十分“宠溺”地拍了下挂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腿:“闻闻,起床了。”
他背着摄像头的位置,眼神表现得十分嫌弃。
钟闻愣了下,连忙缩回腿。
操,我的腿怎么到那儿去了?
他一脸茫然什么都不知道地坐起来。
迟淮也跟他一块起了床,还十分贴心地从柜子里拿出两人今天要穿的衣服:“闻闻,今天穿这件衬衫怎么样?”
“啊……行。”钟闻顶着一头鸟窝看着他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来翻去。
想说别弄乱了,眼看着沈渝走过来,他咽下了话,对着沈渝笑了笑。
“早啊,”沈渝十分温和地说,“我早上习惯起早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钟闻摇摇头。
人家都是习惯起早,可他却习惯起来之后坐在床上放个空。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钟闻甚至都可以猜到,三天后首播的这一期的弹幕上会被骂成什么样。
「钟闻好懒,跟猪一样。」
「迟淮怎么看得上这样一个懒鬼!」
「沈渝的习惯好好,钟闻你学着点吧,这才是顶流!你算个屁.眼子!」
如此云云。
他叹口气,那边迟淮已经把今天的搭配给他安排好了。
“好了,过来换衣服吧,”迟淮在他脑门上意思意思撸了一把,“早点陪我去机场,不要耽误录制了。”
“哦?!”钟闻听到“去机场”几个字,眼里都在闪光,“绝对不耽误!”
话音刚落,他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搭上拖鞋拿上衣服就往浴室里跑,好像身后有鬼追他似的。
不到十分钟,钟闻已经重新出现在迟淮眼前。
“淮哥,走吧?”他语气飞扬得厉害,丝毫不像恋爱中的人即将分别。
甚至……还有点儿期待?
“先陪你吃个早餐。”迟淮笑着说。
钟闻却觉得,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可有摄像头和沈渝在,他只好乖乖点头。
酒店的早茶餐厅里,赵景栎、夏琳、成涛、林西夕都已经开始用餐了。
成涛一看见钟闻就委屈起来,连忙站起来“数落”他:“钟闻,你也太不够哥们儿意思了,昨晚上带着她俩吃大餐,怎么不叫我呢?”
钟闻这才反应过来:“啊……没带你吗?”
他笑笑,自话说:“昨天淮哥来得突然,我太高兴了,把什么都忘了。”
“……”成涛噎了口狗粮,又连忙对跟在钟闻身后的迟淮问好,“迟总好!”
钟闻的目光落在了成涛旁边的赵景栎身上。他梳着利落短发,脸部线条立体流畅,尽管坐着,钟闻能从电视记忆里想象出他的身高比例,加上这绝对的贵公子气质,一看就是身处云端的人。
对于他来说,这可是个举足轻重的大前辈。
“景栎哥早,我是钟闻。”他笑着伸出手。
赵景栎睨他一眼,又看了迟淮一眼,显然看不上这样靠床第之欢上位的人。
但碍于迟淮在娱乐圈、商圈中的地位,他勉强伸出手,敷衍地握了一下就松开。
这时,迟淮拉开了钟闻的椅子:“坐吧。”
“啊……”钟闻有些尴尬。
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靠迟淮才拿到第一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挽救形象放弃一些喜欢的音乐通告来参加真人秀。
沈渝拉开椅子坐在赵景栎的对面,两个人还高高兴兴地碰了个牛奶杯。
态度完全不一样。
夏琳解围说:“赵景栎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吧,一大早精神萎靡的,今天还有没有精力玩儿了?”
“还行。”赵景栎说。
尴尬的早餐在寥寥数语中结束。钟闻他们是最后来的,吃得最慢。
等赵景栎他们都到大厅的时候,钟闻才吃好站起来,帮着收拾起桌上的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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