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那个人,崇拜那个人,任谁都看得出来。
雷安越这样想,心里越难受,也愈发嫉妒。一时间嫉妒冲昏了头脑,他竟然一下子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温默尔放在腿上的手。
好小好软的手,一抓住就不想放开了。
“殿下。”他的眼里浮出一丝厉色的疯狂,“克劳德殿下说了,我会成为您的雄侍,所以您对我不要这么冷漠好吗?我会永远效忠于您,永远呵护您,你能不能也稍微看我一眼。”
温默尔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雄虫。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大胆,使劲抽了抽手,却挣脱不了。
然而这样抗拒的动作却加重了雷安的不悦,面容端正的人霎那间扭曲了面孔,动作粗暴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殿下你为什么只看着那个人,他究竟有什么好!”雷安嫉妒得发疯,口不择言,“他究竟哪一点迷住了您,还是说,因为他能让您舒服吗?”
“那我也可以!我没有前雌虫,我比他干净多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温默尔死命挣扎,听到这些话更是吓得发抖,开始又踢又打。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扳了过来,然后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勺。
“崇哥——”
他在心底呼喊。
眼看就要被吻住,温默尔猛地握紧拳头,狠狠向下捶下去。
后脑的手骤然松开,伴着一声闷哼,温默尔立即跳下地,惊魂未定地快速逃离了这里。
危险解除了。
可是那夜的温默尔几乎哭了一整晚。
他没有将花园里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雷安不可能准确知道他在后花园的位置,而一个向来规矩的人敢那样做,怎么可能没有背后人的指点。
至于指点的人是谁,温默尔根本不敢想,不管是雌父,还是大哥二哥,都会让他无比心伤。
他们真的疼爱自己吗?
还是说,他们只是需要自己生下新的虫族继承人罢了。
后来哭累了,温默尔擦干眼角的泪痕,趴下床上,拿出光脑,抽泣着给晏崇发信息。
不提受委屈的事情,只是说:
「崇哥,我好想你,好想花花,好想农场里的一草一木,我好想念在木辰星的日子,你带我走好不好……」
打完这些字,盯着看了看,又把后面一串话删掉,只把“我好想你”四个字发了出去。
很快对面会:「我也想你。最近过得好吗?」
看着这句话,温默尔的眼泪又刷一下掉下来,啪嗒嗒打在光脑上,糊了眼睛,都看不清屏幕了。
他赶紧用手背胡乱将眼泪擦去,抽噎着鼻子。
「很好哒,大家都对我很好。」后面还附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表情。
「那你乖乖的,我过几天抽空回来看你。」
「嗯!」
温默尔知道他们不会放崇哥来看他了,恐怕也不会让他离开皇宫。
从那天起,温默尔变得温顺,即便雷安来见自己,他也能心平气和地与他说上两句话,众人都以为他正在接受这个最合适的雄侍候选人。
与此同时,温默尔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家庭医生时常上门。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天还未亮,温默尔突发胃炎,要求司机送他去医院。
而那天,正巧他的大哥二哥由于前一晚参加例行皇家宮宴都还没有回来。
不久后,飞行舰驶离。
终于,他离开了这个看似美丽的温室花园。
-
皇室三殿下的私人宅邸里,此时一片花香静怡,自打迪修从荒星回来就没在家里开过一次派对,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但凡他有一丁点想要浪荡的想法,哪怕只是眼珠子稍微往别的帅气雄虫身上看一眼,他家那位也能第一时间捕捉,然后将那点小心思彻底扼杀。
恰好今日大高个被夏博士的团队接去搞研究了,迪修难得有一整天玩乐的时间。
于是他躺在浴缸里美滋滋泡花瓣澡,挨个联系昔日的玩伴们,打算趁机叫朋友们来家里嗨一下。
“记得多叫几个帅气雄虫哦!”迪修不忘叮嘱。
对面浓妆艳抹的雌虫笑道:“你就不怕你家那位吃醋,简直是魔鬼!我可不敢去你家,你还是自个偷摸出来吧。就算出来你也得注意些,免得到时候被他打得屁股开花!”
“我才不怕他,不就是屁股开花嘛。”迪修挑眉一笑,尾音上翘,“昨儿才开过,啧啧……好刺激……”
对面:“……”
两人又在通讯器里瞎扯了几句,这才挂断。迪修感觉水有些凉了,便打算起身穿衣,不料刚从迈出浴缸,浴室的玻璃门被猛然推开。
一个眼睛通红的小可怜跑了进来。
迪修吓得一个趔趄,扶住一旁的琉璃灯座才没有摔倒,正要出口大骂,一见头发湿漉漉的小弟,所有的脾气冲入喉咙又硬生生咽下。
眼瞳中,只余惊吓。
他胡乱拿了件浴袍披上,扯了块毛巾给温默尔擦头发,浴室潮湿地板湿滑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又把人带到小客厅里坐下。
他们坐在晨光渐明的落地窗前,沉默不语,唯有窗外细雨飘落的沙沙声响。
直到温默尔放下擦拭头发的手,抬眸怯怯地看了眼迪修,迪修这才出声,冷哼道:“没出息!”
“要不是被家里两个老古董逼急了,你小子会来找我?这下没辙了吧,我看啊,雷安确实不错,你跟他结婚就是。至于姓晏的,把他养在外面当情人吧。”
温默尔越听眼圈越红,眼瞅着就要哭鼻子,迪修一把抢过毛巾,往他头上一盖胡乱擦了几下:“还装病,我看这雨一淋怕是要真病了,活该!以前就说叫你出来跟我住,你不来,整日跟着那两个古板家伙,人都变蠢了。”
“哼!那两个家伙连恋爱都没谈过,哪里懂什么是爱情!跟他们说也是白说,早早远离才对,还好我早搬出来了!”
温默尔抿着一双苍白的唇,不知道怎么接话。
迪修看他这副憔悴可怜的样子,又生气地掐他的脸:“说吧,你自个怎么想的!”说罢一屁股坐回沙发。
温默尔紧了紧搁在腿上的手,抬起灼灼眼光:“三哥,我不想和别人结婚,也不想和别人生宝宝,我只喜欢崇哥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迪修撩动眼皮。
温默尔捏紧手心:“我……我不想当雌皇了!”
“哦?”迪修一脸兴味,二郎腿上下轻点,“这倒有点意思。”
温默尔早就做好说出这些话被骂的准备,迪修的反应却给了他希望,他稍微上前主动握住迪修的手:“三哥,你有办法吗?”
“没有。”
温默尔的眸光暗下来。
“不过办法嘛,想想就有了。”
温默尔眼睛又亮起来。
一看他这副懊恼呆愣又可怜乖巧的模样,迪修颇为嫌弃地瞪他一眼,随即拨通克劳德的通讯器。
那边刚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什么事”,迪修立即不冷不热地回:“小弟病了,在我这里住一晚。”
说完迅速掐断,丝毫不给那边不同意的机会。
“好了,今晚别回宫了。”
温默尔心中忧虑,却也只能先应下来。
之后迪修不再提温默尔请求的事情,而在吃过午饭后,就约了好几个美容师裁缝师上门,给自个美容裁衣的同时,也给温默尔捣鼓了一通。
短短一会儿,便把温默尔从灰扑扑的憔悴小可怜变成了光彩照人的小王子。
迪修摸着下巴端视,不住点头:“这就对了,精致又可爱,保管把人迷住。”
温默尔扯着白色西装的衣摆,低着眼眸道:“三哥,我没心情去派对,没必要穿成这样。”
“就当出去散散心,放心三哥保护你。”一抹狡黠从迪修眼中闪过,他心情甚好,笑意不减分毫,还给温默尔手腕脖颈处喷了好几下香水,接着拉着人上了他的豪华飞行器。
徬晚时分,温默尔心不在焉地看着空中浮动的霞云,眼神虚无而忧愁,心事重重。
迪修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然后给驾驶员递了一个眼神,随即机身一偏去了另一个方向,不多时便停在一处僻静无人的青草地上。
“到了。”迪修轻拍温默尔的肩膀。
不知温默尔想了些什么,竟是被吓得抖了抖,迪修见状改为握住他的手,稍稍凑近些,低声问:“你和他其实还没到那一步吧,我是说在现实里。”
一双灰暗的眼瞳陡然惊出两分亮色,温默尔轻咬下唇,如实点了点头。
像迪修这般久经情场的人,其实早就看出两人之间没到那一步,他摸着下巴说:“既然这样,那听三哥的……一会儿你就……然后……再……”
“能不能成,就看他愿不愿意放弃皇家的荣华富贵了,你得努力知道吗?”
迪修说完这些奇奇怪怪的计策,接着把懵懵懂懂的温默尔放到青草坪,不作丝毫停留,扬长而去。
几许路灯的昏黄灯光落下,照出深深庭院下影影绰绰的紧张和悸动。
温默尔捏紧手中的一把钥匙,微扬起纤细白净的脖颈,静静注视着机甲学院的学生宿舍。
二楼最左侧亭亭枫叶遮蔽的那个房间,便是这把钥匙的归处。
深吸一口夜风的冷冽清幽,他向着那处迈出脚步。
可心中仍旧忐忑不安,那个人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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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晏崇:愿意!
第45章 结合
晏崇回到枫林苑的时候,接近晚上十点。
在莱斯学院的这些日子,他几乎每晚都是这个时间回来。
除了学院老师和前辈给他安排的诸多课业外,他还给自己增加了其他的训练,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在这儿也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理论知识不足,那就早起泡到图书馆里,实操能力不够,那就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进行模拟对战。至于别人对他家世感情方面的各种冷嘲热讽,由于每日排得满满当当,他都没心思去留意。
那些没事干看热闹的苍蝇似的人,见他不搭理,又打不过,便渐渐不再来招惹。
晏崇过上了与从前很不一样的学生生活,感觉还挺不错。他居然都想要感谢小默的大哥了。
想起小默,正迈步上楼的晏崇忽地停下脚步,楼梯间浅白的光晕打在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上,下意识勾起嘴角,却又含有一丝忧色。
那个人今天过得怎么样?
怎么没有回消息?已经十几个小时了?
晏崇想着,一边摸出了衣兜里的通讯器,一边打开自己的宿舍房门。
“嗒哒——”
门开了,不对劲。
晏崇登时警惕地捏紧通讯器,冷眸扫过漆黑一片的房间,冷声道:“谁在里面!”
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大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刚才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便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
难倒又是来找麻烦的家伙?找死!
晏崇一脸烦躁正要打开房间的灯,突然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让血液霎时冻结,或者是先冻结再激荡。
“崇哥,是我。”
晏崇不禁颤了手指,这一颤,光亮瞬间铺洒整个房间。
“小默!”
晏崇带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静坐在书桌旁的温默尔身旁,一脸激动的喜色,“你怎么来了?”
看着晏崇这张多日不见依然帅气英俊的面庞,温默尔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不一会儿眸光便开始闪动,委屈地抖动唇瓣,豁然站起身,扑进了晏崇的怀里。
他真的好想他。
“小默……”晏崇紧搂着怀里的人,轻吻他冰凉柔软的头发,鼻息间满是清淡的玫瑰馨香。
“你好香,喷了香水吗?”
埋在晏崇怀里的温默尔蹭了蹭脸,点点头。
而后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温馨单纯地抱了会儿,晏崇深吸一口气,才温柔地放开怀里的人。
其实从两人目光触碰的那一刻,他便发现了温默尔情绪上的异常,小嘴微微撅起,从前明亮灵动的眼睛也没精打采的,只消看一眼,晏崇的小心脏就被捏紧。
“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温默尔咬住嘴唇,把一双颜色浅淡的唇瓣咬出粉色的齿痕,和一贯直接坦诚的模样不同,显得纠结得很。
晏崇不知他为何如此苦恼,担心地抬起了手,想要揉揉他的肩头。
而这时,温默尔却主动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晏崇皱眉,语气急切:“你到底怎么了?宝贝。”
太久不见,他居然也有喊出如此肉麻称呼的时候。
温默尔抿着唇,固执地摇摇头,然后做出了一个晏崇怎么也想不到的举动——
他竟然,开始默默地脱衣服。
一身精致熨帖的白色西装外套先被脱下,接着是同样的白色蝴蝶领结,一件件落在地上,轻飘飘,空气中散开层层叠叠的玫瑰花香,迷离而惑人。
等到震惊的晏崇回过神来的时候。
温默尔已经像拆一个精致华美的礼盒一样,把自己袒露在喜欢的人面前。
大抵仍是害羞,温默尔低着头拉了拉仅剩的一件白色衬衫下摆,遮住若隐若现的雪白腿根。
他的目光飘忽地垂落在扔了一地衣衫的地板上,软糯地喊了声:“崇哥……”
晏崇心头一紧,暗自骂了句脏话,却没将视线从白而修长的大腿根移开。
那里分明被衬衫衣摆遮住了大半,但却格外引人遐想,甚至要不是晏崇定力好,恐怕已经掀开了那点儿衣料,将发烫的双手覆上去了。
“你……”出口的声音有点喑哑,晏崇不得不停顿一下,稳了心神才继续说:“你这样……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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